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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抑郁的表弟!

    羽思鎏带着安吉拉敲开家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懒散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吊儿郎当的中年人出来:“思鎏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这姑娘是?”

    中年人见是羽思鎏眼睛微微睁大,然后看到他身后的女孩一惊。

    羽思鎏笑容满面:“回来了,上午,坐车,您觉得这姑娘能是谁呢?”

    如此回答,是个常事。

    男人眉毛一挑:“朋友?”

    羽思鎏:“少了一个字。”

    男人眯起眼睛直勾勾看着男孩身边羞涩的女孩,他的眉毛再一挑:“我知道啦,是女同事!对吧?”

    羽思鎏无奈道:“是女朋友啦。”

    男人顿时傻了,一脸不可置信:“我就说是女同事吧,什么?!女朋友?!我天!不会吧……”

    羽思鎏一把把羞涩的安吉拉拉入怀里:“这样还不够明显吗?”

    男人赶紧把门大开让二人进来,责怪道:“你这孩子带女朋友回来不早说,还七扭八拐的猜猜猜!”

    羽思鎏翻了个白眼,拉着安吉拉的手进入:“没人叫你猜啊……”

    他家是个老式的二层小楼,院子里杂乱无章,到处是木材和工具。

    安吉拉问:“思鎏,这位大叔是?”

    羽思鎏一脸宠溺的回答,然后转头看向在一旁傻笑的男人问:“我爸,爸你今天没去工地干活啊?”

    男人笑嘻嘻的说:“这不是五一放假了吗?休息一天。”

    安吉拉礼貌的打招呼:“叔叔好。”

    男人掏出一沓钞票激动的递到女孩面前,高兴坏了:“好好好!姑娘你叫什么?臭小子,带女朋友回来也不通知一下,我也没有什么准备,这一万块钱就当是见面礼了!”

    安吉拉红着脸,小心翼翼的接过:“您叫我小安就行了,谢谢叔叔。”

    羽思鎏撒娇道:“老爸,我也要。”

    男人训斥道:“要你个头!小安你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做!”

    自己老爸对自己脸色不好,却对未来儿媳这般宠爱,着实让羽思鎏有些吃错,对!就是吃醋!

    安吉拉受宠若惊道:“家常菜就行了……”

    男人说:“那怎么行?今天叔叔带你去下馆子!话说小安你是怎么看上思鎏的?他性格乖张,长得又丑……”

    羽思鎏一脸苦闷:“爸,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男人瞪了他一眼,笑着对安吉拉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小安,我们镇上新开了家饭店,咱们到那里去吃吧,我去尝过了,味道那叫一个地道!”

    二人的表情一愣,对视一眼。

    安吉拉红着脸,略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叔叔……其实不用那么破费的,在家也可以……”

    男人说:“你第一次到家来,当然要吃顿好的了!”

    女孩低下头羞红了脸轻轻扯着身边人的衣角,羽思鎏微笑的看着她,满眼都是喜欢和宠溺,突然他想起什么对男人说:“对了,爸,爷爷奶奶在家吧?要不要喊他们一起吃饭?”

    男人说:“这都快五点了,应该下地回来了,走吧顺道去看看。”

    “好。”

    男人走到门口,羽思鎏拉着安吉拉的手跟在后面也出来了,男人转身关门、锁门。

    女孩小声的喊她:“思鎏……”

    男孩微愣垂首望她:“啊?”

    安吉拉垂下眼帘她不敢直视,身边人炽热而又充满爱意的眼睛,只觉得脸红的发烫,她不自然的扣着手指轻声道:“要不要跟爷爷奶奶买点东西?我感觉应该要买的……”

    羽思鎏眼睛弯弯像月牙,乖巧的点点头:“好,听你的,嗯嗯。”

    此时男人已经锁好了门,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摇摇头笑着越过二人在前面走着,不时示意他们跟上。

    男人在前面走,二人在后面跟。

    安吉拉问:“他们喜欢什么?”

    羽思鎏答:“我感觉只要是你买的,他们都喜欢,哈哈。”

    前面走着的男人听不下去了,突然停下脚步后头看着他们:“哎呀,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这儿。”

    羽思鎏和安吉拉听了之后,登时双双红了双颊不再言语:“……”

    村东头,有个质朴的农家小院,红砖青瓦甚是典雅,尤其是探出墙头的那棵果树,开满粉色的花。

    院内挨着厨房有间小屋,屋门口有着两位古稀老人,公公坐在藤椅上抽着旱烟不悦的看向那间小屋,婆婆立在门前皱着眉头满脸心疼敲着门:“文刀啊,不要总在房间里面待着会闷出病的,出来走走散散心,去外面转转也好……文刀?这孩子怎么不说话?会不会……”

    公公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烟,然后尝尝的吐出一团白雾,敲了敲烟斗说:“别想那么多,小孩子嘛都这样,不说话也不出门,就窝在屋子里看手机,玩儿都不出来玩儿。”

    婆婆紧皱眉摇摇头急得发愁,她说:“不是的,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一叫就应,骑着车子满街转逢人就打招呼,自从上个月从汪洋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说话不理人一直关在房间里闷着不出来,问他什么也不回答,这让人怎么不担心?文刀啊,出来到门口转转也好啊,别总闷在房间里,知道吗?”

    她又去慈祥的敲门唤孙,屋里许久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嗯……”

    小屋里窗台上拉紧窗帘,不透一丝光亮,昏暗的房间内,在那窗户下的书桌前坐着一个少年,他趴在案面上头侧头枕着胳膊,头发凌乱不堪盖着眼眉,双眸无光的盯着窗外发呆,听着屋外老人发声。

    婆婆:“这孩子是受什么刺激了吗?怎么变这样了?要不给他爸妈打电话回来看看?他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公公:“没事的,你就别担心了,小孩子嘛在屋子里待无聊了自然会回来,再说给他爸妈打什么电话?娟儿她们工作那么忙,就别给孩子添麻烦了!这不他也没有什么事嘛。”

    婆婆:“可是,万一……”

    公公:“没有万一,天快黑了,早点做饭吧,让他吃一点也好点儿。”

    婆婆复而又敲门:“嗯……文刀,你想吃什么,姥姥给你做!”

    屋里又陷入沉默:“……”

    屋里昏暗,少年伏案,乱发遮面,不清其颜。

    “你看这孩子怎么又不答话了?文刀,姥姥做你以前最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盖浇饭好不好?”

    “你别问那么多,做了他自然就吃了。”

    许是少年不忍亦或是感到厌烦,又发出一声低沉:“……嗯……”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摇头叹气:“唉~”然后公公和婆婆去到厨房里开始忙活,抽水,刷锅,洗菜……

    屋里少年动了动,把头埋在臂弯里,再次陷入沉默:“……”

    这时,院墙外的路上由远而近的响起脚步声,不是一人是三个。

    婆婆问:“谁来了?”

    公公说:“不知道。”

    “奶奶!在家没有?做着饭呢吗!爷爷也在啊……”

    羽思鎏手中拿的牛奶香肠笑着从门外走进来,二位老人先是一惊而后欢喜,公公自然是喜不露面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慢慢起身敲着烟枪:“思鎏回来啦?当然在啦,今天不干活,不在家还能在哪?”

    羽思鎏哈哈笑着,男人跟在后面看了眼公公一眼不发,然后随着迎上来的婆婆和儿子走进堂屋里,羽思鎏把礼品放在地上。

    婆婆激动的握着孙儿的手,指责正往堂屋里走的公公:“思鎏啥时候回来的?孩子回来啦,看看咱,瞧你说的啥话。”

    公公听后一脸不悦,瞥了眼男人:“啥话?我脾气就这样,久临明天带我去医院检查身体,好吧?”

    男人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很是怕他。

    婆婆拉条凳子示意他坐下:“思鎏,你回来还没有吃饭吧?正好我正准备做呢,等下在这儿吃吧?奶奶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羽思鎏看了眼父亲:“不用麻烦了,奶奶,一会儿我和我爸带你们去下馆子。”

    奶奶愣了一下,然后奔向厨房:“啊?也好,我去把灶火里的火灭了,叫(把)厨房收拾收拾……”

    男人笑了起来:“看把俺娘高兴的,爹,你刚才说什么?”

    公公瞪了他一眼:“哼……我是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明天带我去检查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爹。”

    羽思鎏走到公公身边,一脸担心的问:“爷爷哪里不舒服?”

    公公面对孙儿目光轻柔了些:“没哪里不舒服,就是想去检查检查。”

    “哦,多检查检查也好。”

    公公指着孙儿对儿子一通训斥:“久临!你今天又没有去工地干活吗?你啊你,什么时候能自制一点,非要旁人提醒、说,你才去,不说、不提,就不去了吗?思鎏也不小了,你也要为孩子考虑考虑,往后他谈个对象回来,看你咋办?不要再懒惰下去了,有个父亲样!”

    男人有些委屈,开口想要辩解:“爹,我……”

    公公怒喝:“闭嘴!”

    男人乖乖闭嘴:“……”

    堂屋里一片寂静,连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凝重,爷仨谁也再没讲话。

    大门外闪进一抹红影奔着堂屋而来,安吉拉礼貌的微笑着探出头,小脸通红的鞠了躬:“爷爷好。”

    公公懵了:“好,姑娘你是?”

    羽思鎏说:“爷爷,她是小安,我的对象,您的孙媳妇儿……”

    公公眼睛瞪得老大:“啊?!”

    婆婆收拾完厨房出来,看到堂屋里有个女孩还有些疑惑,刚想走上前询问护听孙儿这话顿时傻了:“啥?!”

    安吉拉又转身小跑到已呆在原地的婆婆面前,礼貌鞠躬:“奶奶好。”

    堂屋里的三个爷们长幼有序的走出来,到院里,婆媳俩的身旁。

    婆婆许久才反应过来,激动的红了眼眶,她颤抖着握着女孩的嫩手:“好好好……这闺妮长得还挺好看的,哈哈哈……闺妮你叫啥?”

    女孩害羞的笑道:“您叫我小安就好了。”

    婆婆高兴坏了:“小安?人长得好看,名字也好听,哈哈哈……”

    安吉拉不好意思的垂首,傻傻的不好意思笑着:“奶奶不要那么夸我,其实我长得也就一般般……”

    婆婆:“什么一般般?我家小安比那电视里的仙女还要好看呢。”

    “奶奶……”

    “我家小安还挺害羞的嘛,哈哈哈。”

    公公:“好了,老婆子,人家孩子第一次来我们家,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还不赶紧表示表示!”

    经老伴提醒,婆婆奔到屋里又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红包递给女孩:“对对对!见面礼!老头子你不提醒我都忘了,瞧我这脑子,人老了也犯糊涂了,给,小安你可别嫌少啊,这是爷爷奶奶的一点心意。”

    安吉拉看着羽思鎏一眼,面露难色便推辞说:“奶奶,不用,我就来看看您们,哪能要你的钱?应该我给你钱才是,第一次跟羽思鎏回家应该尽尽孝心。”

    婆婆:“瞧你这孩子,奶奶有钱,不要你的!拿着!一点心意!”

    安吉拉看着羽思鎏:“这……”

    男孩走到她身边,幸福快乐的笑着,目光落在她那娇羞的脸上。

    公公:“你就拿着吧!小安,这是我和你奶奶的一点心意!拿着吧。”

    女孩用眼神朝男孩求救:“思鎏……”

    羽思鎏说:“爷爷奶奶他们的一点心意,你就拿着吧,别让老人家为难。”

    安吉拉只好接过,又是鞠躬答谢:“好吧,谢谢爷爷奶奶!”

    看着女孩礼貌又开心的笑颜,婆婆越看越觉得喜欢,她笑道:“好好好!这闺妮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欢!没想到我家思鎏出去两个月回来,带回来这么好的姑娘!老婆子我真是欢喜的不得了,哈哈哈。”

    公公此时也露出笑容来:“对对对!以前总以为思鎏没出息,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哈哈哈!”

    女孩面薄不经夸,羞愧的躲到男孩怀里。

    羽久临望着儿媳手里红包眼红,便想着趁着老人高兴说不定……

    这样想着,他凑到二老面前,撒娇道:“爹~娘~我也要一点心意~”

    公公笑容逐渐消失,怒道:“滚——”

    羽久临,羽思鎏的父亲,再一次害怕的乖乖走到一旁:“好嘞!”

    羽思鎏说:“爷爷奶奶,走,一起去吃饭吧。正巧小安来了,好好陪你们。”

    婆婆说:“行!我去叫文刀!”

    羽思鎏:“文刀?他在这里?”

    婆婆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愁苦:“没错,半个月前刚从外面打工回来,没地方去就把他接来住了。”

    羽思鎏点点头,又问:“哦,原来是这样,那他人呢?”

    “一直闷在房间里不出来,这孩子不知道在外面受什么刺激了?见人就躲,遇人就害怕……”

    屋里的少年听了,趴在桌上的身体动了动,咬牙切齿的小声嘟囔道:“好好的一家欢喜不好吗?非要提我干什么?真是够了……艹!反正快乐永远是你们的……”

    他希望外面的人不要管他赶紧去吃饭,自己好清静一会儿,就一会儿,一会儿就行,快走吧!别管我!走啊!走!求求你们……快走吧!

    怕什么来什么,婆婆又来敲门唤他:“文刀啊~你思鎏哥带女朋友回来了过来看看我和你姥爷,说要带我们去吃饭,正巧你也在一块去呗?”

    屋里寂静无人应:“……”

    婆婆回头望了院里四人一眼苦涩的笑笑,复而再次慈祥的敲门唤孙:“文刀?你听到没有!别一直闷在房间里,快点出来一起去吃饭,你思鎏哥好不容易出息一回,可别寒了他的心!文刀?文刀——”

    屋里少年微微颤抖着身体,悲愤道:“别叫我——别叫我——我讨厌这个名字——更讨厌你们——”

    他说的很小声,只能自己听见。

    门外婆婆被人拉到一旁,公公大喊道:“文刀!小兔崽子,你听到没有?听到了麻溜的滚出来!再不出来,看我不砸开门把你揪出来!”

    婆婆吓得赶紧拦他,羽思鎏和父亲还有安吉拉也都围了过去。

    婆婆说:“他姥爷别这样,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公公说:“别的我都可以容忍,可是思鎏好不容易出息一回要带我们去吃饭,他正好在,不去像什么样子?扔下他我们去吃,叫旁人知道了好像我们故意疏远他一样!文刀!出来!”

    羽思鎏劝说道:“爷爷别这样,既然他不愿意去,那就不喊他了……”

    “怎么能不喊他?他是我的外孙!我最疼爱的女儿生的儿子,我怎么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到家里?”

    听到这里,屋里少年颤抖的身体突然停下了,他慢慢抬起头。

    小屋门开,少年走出,戴着眼镜,目光涣散,沙哑唤声:“哥……”

    羽思鎏看到表弟这般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他整理情绪笑着揽上他的肩:“文刀,走,一起吃饭去。”

    少年一脸阴郁:“嗯……”

    公公见他终于肯出来,气的不行:“你这小子终于肯出来了啊!”

    羽思鎏说:“爷爷好了,既然文刀出来了,就不要再说他了,走吧。”

    羽久临找了个车带着几人去镇上,那是个破旧的面包车,虽然洗的很干净,但破损的痕迹无法抹去。

    羽久临坐在驾驶座开着车,公公坐在副驾驶,羽思和安吉拉坐在中间位置,婆婆和文刀坐后面。

    这是一辆经过智慧的劳动人民改装的车,得到政府许可只管在乡下走,不可上大路或是上市里。

    安吉拉小声说:“羽思鎏,我怎么感觉你这个表弟怪怪的呢?”

    羽思鎏呆住了:“啊?”

    她指指婆婆身旁坐着的少年,很是不忍的说:“你看他那颓废的样子,无神的眼睛,好可怜啊……”

    羽思鎏表情严肃的点点头:“嗯。”

    到了地方,几人包了一个房间。

    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了满桌。

    羽久临问:“菜都到齐了吧?”

    服务员答:“嗯,到齐了,您们慢用。”

    等到他出去把门带上,屋里围坐在桌子旁的六人才开始动筷。

    羽思鎏问:“文刀啊,听奶奶说你半个月前刚从外面打工回来,请问你是在哪里?又是做什么工作的?”

    文刀沉默:“……”

    公公怒道:“小崽子!你哥问你话呢!”

    文刀这才心不在焉的回答:“哦,汪洋,安保。”

    羽思鎏和安吉拉对视一眼,然后愣住了心里一惊:“……”

    羽久临疑惑道:“你们都愣着干嘛?快吃菜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好。”

    羽思鎏又问:“文刀,那你又为什么不在那里做了,回来?”

    文刀突然笑了起来:“哼,这都要拜你所赐啊……我的好哥哥——”

    笑的人头皮发麻。

    羽思鎏呆住了:“啊?”

    文刀抬起他那无神的眼睛盯着羽思鎏,笑的更加疯狂,一字一句道:“哥,身体变小的滋味如何啊?”

    羽思鎏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内心发寒:“!!!”

    安吉拉也吓得花容失色。

    文刀咄咄逼人的狂笑不止:“是不是感觉超棒?嘎嘎嘎……”

    羽思鎏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少年,布满血丝:“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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