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人间界

    午夜时分,红袍黑发的少年如约而至,他按照约定那般屏蔽了左右,坐在那里等着秦愫的到来。

    随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青年眼中的光亮愈来愈盛,想到自己这些年的痛苦终于会被除去,眼底深处隐隐闪烁着兴奋之色。

    子时已至,约好的少女并未如约而至。青年昳丽的容貌上闪过一丝不解之色,下意识在屋内寻找起来。

    他知道对方并非普通人,来也飘飘,去也渺渺,神出鬼没。所以他没有去看正门,因为他知道对方多半不会走正门。

    他去看窗户,房梁,甚至于二楼连接的楼梯,但是都没有。

    没有丝毫踪迹。

    子时即将过了,约好的人还未来到,青年的脸上渐渐出现失落之色,但随后自嘲地勾起了嘴角,“风祁云啊风祁云,你怎么还不死心呢,你有没有救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你中的是什么毒自己心里没数吗?竟然还盼着一个不过只见了一一面的陌生人能救你,你何时变得如此天真了?”

    精致的眉眼之中笼罩着浓浓地阴霾之色,心中满是被戏耍的悲愤,但是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怨弃。

    风祁云想,他应该离开的,那个人是在骗他,她根本不会来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直直等到了天亮。

    外面,金乌从东方升起,璀璨而又明亮的光芒照耀着大地,鸟儿爬上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万物开始苏醒,一派生机勃勃,唯有枯坐了一夜的千年面色散发出不正常的乌青。

    皮肉之下的血管开始鼓动,呈现十分浓郁的青黑色,在薄薄的一层皮肤下涌动着,像是一条条虫子,看起来格外邪恶,同时也可怖,尤其是与周边分外白皙的皮肤对比。

    他的毒发作了,青年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必定十分丑陋。

    熬了一夜,他的精神本就已疲惫不堪,而现在身体内的毒素突然发作,开始只是钝钝的疼,后面愈演愈烈,进化到钻心蚀骨的疼。

    “嘭”的一声,终于忍受不住,美丽的青年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跌坐在地上,层层叠叠的衣服散落一地,暗红的颜色和精致的绣纹,搭配青年过分姝丽的容貌,脸上神情痛苦,眉宇间却又流露出不甘,仿佛送到祭台上的祭品。

    一阵又一阵剧痛袭来,疼的龙祁云意识都已经开始模糊,但是在他脑海深处却藏着浓浓的恨意。

    他恨自己的父亲,无视他漠视他,更恨他将自己当成前太子的磨刀石,也恨他母亲,既然无力保护他又何苦生下他,让他从一个呱呱学语的婴儿起就日日夜夜承受毒发之苦。

    二十年,已经二十年了。

    二十年的每一天他都生不如死。

    当然他最恨的还是那个给他下毒之人。不过那个人已经被他杀了,他亲手将他凌迟至死。可就算这样也不解他心头之恨。

    隐忍蛰伏数年,他那狠心无情的父王终于作古,但是他永远都不知道他那悉心教导只知用卑劣手段的嫡长子被死状何其惨烈。

    *

    修真界

    清晨的树林里空气格外清新,秦愫在鸟叫声中醒来。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而后转头看了一眼距离她不过一米远几乎可以说是近在咫尺的雀鸟。

    “小家伙,你是故意喊我的吗?”

    眼前的雀鸟身上有黑白蓝三色,外形肖像现代的喜鹊,但是尾羽更加纤长。它没有品级,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雀鸟,但是面对秦愫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听到她说话后还歪了歪头,像是在点头。

    “呵呵。”秦愫见状发出一声轻笑,下意识想伸手去摸它的头。

    雀鸟胆子很大,面对秦愫丝毫不多不闪,身子甚至隐隐往她这边倾斜了一些。

    然而,秦愫的手才伸到半空中就被一只毛茸茸的猫爪拦住。

    顺着毛茸茸的猫爪,秦愫低头,一眼就对上了大橘严肃的猫脸,眼中含着浓浓的不善意味,一副要她解释的样子。

    秦愫:“……”

    绝了,她就是想摸一只鸟儿而已,大橘的表现怎么好像她出去偷情被抓住了一样……

    真是一只占有欲极强的猫,脸上顿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将自己昨天晚上冒出来再养一只狗子的想法狠狠踩进角落,秦愫收回自己去摸鸟的手,转而搭上大橘的头:“宝宝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喵呜——?”大橘喵呜一声,想质问秦愫刚才是想干嘛?她是想去摸它的天敌鸟?那种扁毛畜牲有什么好摸的?毛有它的软有它的好摸吗?!

    必然没有!

    一堆质问话就在耳边,目光已经落在了秦愫脸上,可还没说出口突然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

    那是什么?

    圆润的猫儿眼一下子就睁大,大橘“嗖”的一下冲进秦愫怀里,两只爪子扒拉着秦愫衣领处的衣服。

    “喂喂喂!你干嘛?虽然你是只猫,也还没成年,但是我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秦愫被大橘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反应过来立马就去抓它,要把它从自己身上抓下来。

    秦愫的动作很快,可是大橘的动作更快,在她的手摸到大橘身上要把它拉下来时已经成功的看清了秦愫脖子上的东西。

    “愫愫,你好像被蚊子咬了。”被秦愫一把从身上拽下来,举着,大橘两只后退耷拉着,两只前爪抱住了她的右手,严肃的说出自己的推测,毛茸茸的猫脸上一脸担忧。

    秦愫:“???”

    秦愫皱起眉,:“你说什么?”

    大橘重复了一遍:“你被蚊子咬了,脖子上好多红红的印子。”

    一脸认真,不似作假。说罢还又添了一句:“这里的蚊子好毒,你赶紧做一些清亮解毒的药膏摸上面,不然等会肿起来会很很疼的!”

    它小时候被大姐带去林间捕猎,捕猎对象是一只三阶鸟雀。那时候因为它还小,不仅年龄小,体积心智各种意义上的小,而那只鸟老奸巨猾,害得它数次扑了个空,不得已蹲在树上伺机偷袭,结果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等大姐把它叫醒后发现自己的眼皮巨痛,甚至半个头都肿了。

    当时它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大姐也一脸手足无措,等回到家见了爹娘才知道是被蚊子给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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