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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恶龙与屠龙者

    却说自吕布离去之后,董卓每每出入皇宫,虽然快活畅意,但却总觉得少了那么一点安全感,生怕重蹈了大将军何进的祸事。

    李儒看出了董卓的不安,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对吕布羡慕嫉妒,私心一起,于是他便又为董卓引荐了一个高大威猛的将领。

    骑都尉华雄,关西人氏,其人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虽不及吕布霸气威风,但其面相凶恶,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董卓一见此人,便觉其与吕布除去面容,已有七分相似,心下十分欢喜,于是就让华雄做了他的贴身护卫,凡出入必带之同行。

    而有了华雄在侧,董卓行事愈发肆意猖狂,无论是与他有旧仇的,还是与他新结怨的,抑或是坏了他大好心情的,他全然不作思考,只管大手一挥,华雄便立时跳将出来,挥刀一舞,将之当场斩杀,恐吓余者。

    由此,朝堂愈发安静,群臣不敢先董卓作声,也不敢后出声高过董卓,有的也尽是唯唯诺诺之声,朝廷完全成了董卓的一言堂。

    司空杨彪成了他董卓额间的贴花,司徒王允成了董卓面上的敷粉,太傅袁隗成了董卓身侧的刀笔吏,至于皇帝刘协则是他董卓的掌玺童子,洛阳皇宫也成了董卓的游乐园。

    与此同时,李儒成了掌实权的尚书令,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每日忙得焦头烂额,面色憔悴,却又乐在其中,不可自拔。

    而西凉将校贪财好色,放纵士卒洗掠京师,破家灭门,盗空棺墓,强占豪宅美眷,日日笙歌,夜夜销魂,简直好不快活。

    可怜偌大国都,恶龙欺天,野狐窃权,兽兵掠城,深夜之中多了无数的哀嚎之声。

    邙山静,洛水涸,虫声匿,万物藏。

    十一月一日,董卓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威势盖压龙庭。

    三公垂面,百官低头,皆不敢直视董卓,而天子刘协也得起身离座,以平礼拜董卓。

    董卓走至天子下阶,挺肚面向朝臣,开怀大笑道:“吾今日始知相国之贵也!”

    李儒带领众臣拜道:“我等拜见相国!”

    声音传至殿外,华雄也当即率领卫士单膝跪地,口中高声呼喝:“为相国贺!”

    喝声震动宫殿内外,逐渐朝着远方传去。

    很快,整座皇宫的甲士都跪地呼喝起来。

    “为相国贺!”

    “为相国贺!!”

    “为相国贺!!!”

    是日,天子红目,百官溢泪,万民哀泣。

    是日,彤云密布,初雪飘落,冬风渐起。

    ……

    夜间,王允回到宅邸,身心俱疲,坐在炉火旁,饮着热茶汤,却又觉得没什么苦味,大概是口中之苦抵不过心中之苦吧。

    每每回忆起昼间朝堂之事,他就忍不住地咬牙切齿,捏拳怒目,简直恨不得立时手刃了那国贼,还这世间一片光明。

    正当他出神之际,管事突然扣门求见。

    “家主,刚才有人送来了一封密信!”

    王允惊醒过来,又眉头一皱,然后对着门口的管事点了点头。

    管事微微一礼,随即走入房间,抬起双手将信件奉到了王允的身前。

    王允右手取过书信,而管事见状也机灵地退了出去,并顺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坐回案前,借着昏黄的烛光,王允缓缓展开了这封平时少见的纸质书信。

    只见其上写到:

    “卓贼欺天废主,人不忍言;而公恣其跋扈,如不听闻,岂报国效忠之臣哉?绍今集兵练卒,欲扫清王室,未敢轻动。公若有心,当乘间图之。如有驱使,即当奉命!”

    王允看完心中一紧,连忙抬头察看四周,确认只有自己一人之后,他这才呼了口气,然后整个人放松下来。

    但没过多久,他就再次低头看起了这封密信,确认他自己没有看错,确认没有遗漏什么字迹,确认那“渤海太守”的官印真伪。

    等到烛火将尽,王允这才抬起了头,然后起身走至床榻前,将此信件藏于枕下,转身吹灭灯火,最后回身躺到了榻上。

    随着夜色加深,宅中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

    翌日,王允又恢复成了原来那个稳重负责的司徒,只是眼中偶尔多了一些思虑之色。

    在处理完当日的政务之后,李儒等董卓亲信早早离去,连带着许多普通官吏也跟着出了府衙,独留下一干神色憔悴的汉室忠臣。

    王允见机,眼中一亮,于是便小声对着众臣邀请道:“今日老夫寿辰,晚间敢请众位到屋舍小酌?”

    众臣不疑有他,当即回道:“必来祝寿!”

    王允抚须大笑,而后便同众臣处理完余下琐事,各自从公府离去。

    众臣无悲无喜,麻木地回到了各自宅邸,精神萎靡,眼中没有神采,一如昨日。

    时间匆匆,一晃便又到了傍晚。

    王允于私宅后堂设宴,与之交好的公卿大臣皆至此间,一同为他贺寿。

    宴会一时间好不热闹,佳肴满案,酒香四溢,众人觥筹交错,仿佛真的是喜宴一般。

    众臣糟糕的心情也为之好转,面上多多少少都露出了一丝笑意。

    待酒过数巡,王允却突然掩面大哭起来,直接惊住了场内的一众朝臣。

    大鸿胪韩融当先反应过来,然后对着王允拱手问道:“司徒贵诞,何故悲伤?”

    这时众人也都恢复平静,然后齐齐地注视向了主位上的王允。

    却见王允左手拭尽眼泪,眼眶仍旧红润,然后起身对着众人行了一个歉礼道:

    “今日并非老夫寿辰,因欲与众位一叙,恐董卓见疑,故托言耳!”

    “董卓欺主弄权,社稷旦夕难保。想高皇诛秦灭楚,奄有天下;谁想传至今日,乃几丧于董卓之手,此吾所以哭也!”

    说完,王允又不禁流起了眼泪,甚至低头小声地哭了起来。

    众臣被其情绪感染,也都忍不住地红了眼睛,然后埋头开始哭嚎,泪水溢满脸颊。

    渐渐地,堂内除了哭声,再无一丝杂音。

    恰逢夜幕降临,悲伤的氛围也在无形之中扩散了开来,整个宅院都沉浸在了痛哭声中。

    街上偶尔路过的行人也不由为之侧目,但此时天色已晚,他们也不好过多停留,只能抓紧时间回家,毕竟这段时间洛阳城内哭泣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士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宅内众臣已经哭累,但心中伤痛却未减半分,仍在自顾自地哭泣和擦泪。

    但这时却突地响起了一道大笑之声:

    “满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还能哭死董卓否?”

    众臣一惊,皆顾不得脸上泪珠,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了方才出声之人。

    只见其站在座位上,虽只身长七尺,但体格壮硕,面上残留着一丝泪痕,眼中却早已恢复了清明,此时目光正扫视着场内群臣。

    这时王允也从悲伤之中缓了过来,他抬头看向场内,却见说话者乃是曹操,且其眼神轻狂,他心中不由怒气大涨,当下喝道:“汝祖宗亦食禄汉朝,今不思报国而反笑耶?”

    曹操转头看了一眼王允,然后又回头对着众人拱手说道:“吾非笑别事,只笑众位有时间哭泣,却空无一计杀董卓耳!”

    众臣尽皆怒目圆睁,却见曹操又转身对着王允,拱手郑重道:“操虽不才,愿即断董卓头颅,悬之都门,以谢天下!!”

    场内众人皆瞪大了眼睛看着曹操,有的人敬佩曹操胆魄,有的人却觉得曹操是在说大话,还有的人暗讽他曹孟德异想天开。

    但王允面上却是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当下便离开席位,然后亲自将曹操邀进了内室,留一众宾客继续宴饮畅谈。

    “不知孟德有何高见?”

    一进入内室,王允便认真地对着曹操问道。

    而曹操也收起了傲慢,当下抱拳诚恳道:“近日操屈身以事卓者,实欲乘间图之,今董卓颇信操,操因得时近卓,闻司徒有七宝刀一口,愿借与操入相府刺杀之,虽死不恨!”

    王允面上激动,紧着便抓住了曹操的双手说道:“孟德果有赤心,天下幸甚!”

    接着王允又转身倒了一杯烈酒,然后亲自奉到了曹操身前敬道:“曹君敢为天下之不敢为,此等胆魄,允敬曹君此杯!”

    曹操面色坚定,不作犹疑便从王允手中接过了酒杯,又还敬了王允一礼:“谢司徒!”

    说罢,曹操即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曹操的举止,王允面上笑容绽放,他此刻算是真的信了曹操刺董的决心了。

    待曹操饮完酒水,王允又再次转身倒上了一杯,随后端到曹操面前躬身拜道:

    “为朝廷,为汉室,为正道,为天下,鄙人王允在此敬谢曹君,敬谢曹君凛然大义!”

    曹操一脸庄重地看着王允,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了酒杯。

    但看着手中酒杯,曹操内心却是在不断翻涌,他不是害怕自己身死,而是害怕不能一击刺杀成功,最终有负汉室,有负天下。

    正当王允抬头疑惑之际,曹操却是面露决绝之色,然后退了两步,将酒水缓缓沥在身前,口中慷慨唱道:

    “鼓胆气兮势杀贼,借宝刀兮利将行!

    沥浊酒兮壮吾志,舍身去兮心不惩!

    往不返兮歌大风,魂魄毅兮震黄泉!”

    激昂的歌声回荡在室内,也回荡在了王允的心间。

    王允心中狂震,不由得再次对曹操刮目相看,不,已经不是相看了,而是敬仰,浓浓的敬仰,如面对大海般的敬仰。

    “天下英雄,唯曹君一人!”

    王允躬身一拜,随即便转身打开了墙面上的暗格,从中取出了一把珍贵无比、璀璨夺目,而又摄人心魄的“七星宝刀”。

    看着眼前的家传宝刀,王允一时间回忆翻涌,眼中尽是亲切与不舍。

    但一想着董卓那个国之大贼,他就又坚定了下来,然后转身面对着曹操,双手将宝刀尊敬地奉了上去。

    “宝刀当配真英雄,还请曹君收下!”

    曹操屏息凝气,郑重地接过了这柄价值连城的七星宝刀,也接下了此等力挽天倾之重任。

    将刀连鞘藏入怀中,曹操看着王允,未发一言,仅是淡定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就欲离开。

    “曹君稍等,且再饮一杯英雄酒!”

    却是王允眼见曹操举动,连忙出言挽留。

    曹操闻声止住脚步,回头看向了王允。

    王允面上一喜,当即转身又倒上了一杯酒水,然后回身走到了曹操的身前。

    “大汉天下,就拜托曹君了!”

    对着曹操,王允郑重地拜了下去。

    而曹操也毫不怯场,只手便将王允手中酒杯拿了过来,然后一口饮酒。

    “砰”,曹操随手抛落酒杯,转身就朝着后堂走去。

    待走至堂中,曹操又对着在座的众臣拱了拱手,随后就离开了此地。

    众人不明所以,有些疑惑地看着曹操那离去的背影。

    虽然王允也跟着回来了,但场内却是再没了喝酒的氛围,众人也不愿继续枯坐于此。

    没过多久,一众人等就相继告辞离去了。

    ……

    次日中午,曹操站在宫道上,看着那即将抵达的苑囿,竟迟迟地迈不出下一步来。

    “元让上月便已回了陈留,应当可以好好照顾父亲以及昂儿、丕儿!”

    “这洛阳城内,确实已经没了值得我牵挂的人与物了,此行刺董已无后顾之忧!”

    “只是我那征西将军的志向,此生怕是难以实现了!”

    “大丈夫不得扬威异域,立功封侯,真乃人生一大憾事!”

    曹操自嘲一笑,又摇了摇头,然后摸着袖中先前藏好的宝刀,感受着那透衣入体的凉意,面上也跟着恢复了平静。

    再看着前方的苑墙,曹操呼了口气,随即便迈着大步走了上去。

    走至苑口,曹操很熟练地对着侍卫点了点头,然后就直接进入了苑内寻董卓而去。

    “相国何在?”

    走过游廊后,曹操立时拉住了一个正在忙碌的宫婢。

    宫婢一见是曹操的面容,当即委身一礼说道:“相国正在小阁之中休憩!”

    曹操闻言一喜,果然他挑的时间很对,董卓一般都会在午后休息小半个时辰。

    但随即他便收敛了笑容,又对着宫婢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朝着左前方而去。

    待步入阁中,曹操果然见到董卓正坐于床上,而华雄侍立一侧。

    “孟德何故来迟?”

    曹操还没说话,董卓倒是先行笑着问了出来。

    听到董卓问话,曹操马上恭敬行了一歉礼说道:“操未曾想到马匹羸弱,竟误了时间,有负今日约定,还请相国见谅!”

    董卓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怪罪曹操,反而看向了身侧说道:“某家有西凉上供之好马,汝可亲去挑选一骑赐与孟德!”

    华雄抱拳应诺,又看了一眼曹操,然后即迈步走了出去。

    看着董卓放松的样子,曹操眯起眼睛,心中暗道:“此贼合该死于今日!”

    本想立刻拔刀刺杀董卓,但曹操又畏惧董卓力气大,害怕刺杀不成,所以没有行动。

    恰好此时董卓因为肥胖坐着不舒服,于是倒下身子躺在了软榻之上,又嫌姿势不舒服,于是翻身侧向墙面,却是将后背暴露在了曹操的眼前。

    曹操心下大喜,暗忖道:“此贼当休矣!”

    随即他便从袖口之中拿出了宝刀,一口已经去了鞘的宝刀,然后缓缓往前迈了一步。

    不料董卓这时又觉得侧着不舒服,翻过身来本想躺着,但却恰好见到了曹操的动作。

    “孟德意欲何为?”

    听到董卓的大嗓音,曹操本就紧张的心顿时一颤,身子也跟着僵在了原地。

    而这时董卓已是再次坐了起来,目光紧紧地看着曹操。

    “啾啾”,突然的马鸣声惊醒了曹操,他目光往外瞥去,只见此时华雄竟然牵马回到了阁楼之外。

    曹操心中一紧,思忖着此时离董卓还有四五步,而董卓却已经坐了起来,门外也站着一个身手矫健的华雄。

    他冷汗一冒,当即单膝跪地,双手奉刀说道:“操有宝刀一口,献与相国!”

    董卓眉头一舒,当即翻身下榻,走到曹操面前,一手快速拿过宝刀。

    只见此刀长尺余,刀柄处镶嵌着七颗宝石,刀身雪亮无比,刀刃也极其锋利,当是一口绝世罕见的宝刀。

    董卓见着如此宝贝,面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而这时曹操也紧着递上了刀鞘。

    董卓又是一笑,接过之后便收刀入鞘。

    “孟德,且与我出去看看此马!”

    曹操笑着拱手一应,然后就跟着董卓走了出去。

    走至马前,董卓将宝刀递给华雄拿着,自个牵住马缰看起了马来。

    “孟德,此马可乎?”

    围着马儿看了一圈之后,董卓便大笑了起来。

    曹操心中紧张未消半分,脑中灵光一闪,当即笑着抱拳道:“操愿试骑一番!”

    听到曹操之言,董卓也当下就笑着将缰绳交到了他的手上。

    曹操握着马缰,面上激动道:“谢相国!”

    而董卓又是笑着摇了摇头,根本没有注意曹操此时眼中的慌张。

    但见到董卓表态,曹操当下也不客气,直接就将马儿给牵出了苑囿。

    未见董卓派人来追,曹操当即翻身上马,也顾不得是不是在宫禁,就直接驱马向着宫外驰去。

    眨眼间,他便骑马来到了宫门不远处。

    宫门守卫本欲拦截,但却听到曹操远远地便大声呼喝着:“相国急令,不可妨碍!”

    守卫们顿立当场,却又慢慢地看清了曹操面容,知道曹操乃是相国面前的红人,当下也就不再拦截,任其纵马出了宫门。

    而曹操心中急切,回了街道后,便驱马直接朝着洛阳东城门而去,片刻也没停留。

    然后又是同样的场景,城门守卒欲拉拒马拦截,却被曹操大声喝斥:

    “相国急令,谁敢耽误!”

    守卒们见曹操一身锦衣,身份不凡,又被其一身气势所震慑,当下僵立原地。

    且曹操来到城门前,又故意对着他们冷哼了一声,然后才拍马加速出了城门。

    守卒们面面相觑,只能遥遥看着曹操的背影叹气。

    但没过多久,就又有一声大喝传到了他们的耳中:“主公有令,捉拿曹操!”

    众人转头一看,却见来者是骑都尉华雄。

    很明显,到了这时,董卓也是终于反应了过来。

    而华雄当下也不护卫董卓了,率领骑兵就出城搜捕曹操而去。

    没过半天时间,曹操刺董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京师。

    ……

    与此同时,东垣县。

    一道长长的运粮队伍出现在了城东。

    “有李兄亲自为我督运粮草,布何其有幸也!”

    看着李肃骑在马上的身影,吕布当下笑了出来,然后亲自走上前去为其牵住马缰。

    而此时坐在马上的李肃,面上也是多了一抹笑容,虽然不能像吕布那样去战场建功,也不能像牛辅等人那样在洛阳城里捞油水,但他这次好歹争取到了一个督运粮草的肥差。

    心情不错之下,李肃也翻身下马,夺过了吕布手中的缰绳,然后与他一同步行道:

    “贤弟将万人之众,掌数千骑,挥师北征,这是何等威风,为兄羡慕不及,也就只能为贤弟运运粮草,筹集诸县钱粮了!”

    吕布闻言哈哈大笑,他正愁没个身份够高、行事够坏的人,去治治那些像是东垣官吏一样的地头蛇呢。

    此番有了李肃前来,却是有了能够和那些地头蛇耗时间,甚至互相缠斗的能人了。

    常话说的好,恶人还需恶人磨。

    任那些官吏再不想筹措粮草,李肃也保准能够从他们身上挤下二两血来,倒时哪怕只分一两血给吕布,那都是他吕布赚了的。

    “今日且破例一次,布与李兄进城喝个痛快!”

    待高顺和张辽接管粮草之后,吕布便大笑着和李肃一起进了东垣县城。

    可怜东垣县令们还在高兴,高兴着吕布军有了粮草,明日定然就要继续挥师北上了。

    甚至高兴之下,他们还主动献上了几坛美酒给吕布两人。

    而吕布笑容更加灿烂,当下就给李肃满上了一大碗的佳酿。

    “李兄啊,这东垣乃轵关陉道中心,虽然土地不肥沃,但却独掌一条商道,城中民众还是很殷实的,县衙也很大方啊!”

    李肃却是听着眼睛一亮,面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随即便端起酒碗敬向了吕布。

    而吕布也端起酒碗回敬向了李肃,两人相视一笑,又齐齐抬起酒碗,挨着嘴唇倾入口中,一口将之豪饮下去。

    喝完之后,两人又互相翻碗示意,下一刻便又是一同大笑。

    而后,继续满上,继续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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