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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水落石出

    她们匆匆赶到宜枫院时,一个年轻女子正坐在栾夫人的床头。那女子千盏先前打过几次照面,正是荆默仙君的妾室宛姨娘。

    宛氏听闻栾夫人身子好转,前来关怀。她一身鲜亮的黄裙,身姿盈盈地坐在房中,携了栾夫人的手甚欢喜地道:“姐姐躺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痊愈了,听闻连平日里那些补药都不用吃了。妹妹我那儿藏了颗极好的金萝,于姐姐补身子是再适合不过了,此番便特命人熬了碗金萝燕窝粥来孝敬姐姐,祝姐姐的身子能更上一层楼。”

    栾夫人气色不错,比几日前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她笑道:“这次要多亏了玄山的那位神姬,我这副破身子才有了希望。妹妹也是忒大方,金萝这样贵重的东西姐姐怎好意思收,还是妹妹自个儿留着罢。”

    宛氏却连连摇头,两条纤纤细眉往下一垂,分外惭愧:“诶,姐姐病着的时候,妹妹我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如今便收了我这点儿心意罢,也算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为姐姐尽一尽绵薄之力。”她说着,便让随行的侍女将那琉璃碗盛的金萝燕窝粥端上来。

    栾夫人还欲推辞,那粥却已被在外头听了会儿墙角的千盏先一步拦下了。

    宛氏见着她先是惊了一惊,不过立即收起眼底的诧异,堪堪摆了个笑脸,上前福了福身:“原来是神姬前来探望,妾身这厢有理了。不过前几日便听闻神姬已回玄山去了,怎的今次......”

    千盏略略回了个礼,又同栾夫人打过招呼,随后微微一笑:“我原是想走,不过仙尊临时托我办一件事,是以多留了几日。”说着,她望了望她手中的琉璃碗,“姨娘带了什么好物,能否给我瞧瞧?”

    宛氏干笑两声,迟疑片刻还是将琉璃碗交于千盏:“当然可以...妾身不懂医,免得里头掺了不利姐姐身子的东西我自己都不知晓,此番正好让神姬瞧一瞧,也好叫姐姐与我都能放心。”

    千盏接过粥,细细翻舀一阵后,心里终于有了个数。须臾,她放下粥碗,肃着张脸望向宛氏:“你为何要害栾夫人?”

    宛氏一惊,急忙道:“神姬何出此言?我这粥里绝无毒药,神姬切不可冤枉妾身!”

    正说着,荆白仙尊和荆默仙君一行人赶到,宛氏便一脸悲戚地扑向荆默,抖着嗓子分外委屈地叫冤。

    荆默闻言亦不敢相信,他朝千盏拱了拱手:“宛氏向来温和恭谦,不知神姬为何会怀疑到她?可有何证据?”

    千盏从粥里舀起一勺,缓缓道:“我虽并不精于医术,却也认得这粥中除了金萝和燕窝之外,还加了赤蕨,这几味药确都是滋阴补气的好药。但是,倘若将这赤蕨同栾夫人平日里所服的银参混合食用,却是剧毒。”

    众人大惊,皆齐刷刷望向宛氏,那宛氏顿时惊慌无措,哆哆嗦嗦道:“妾身、妾身对医理实在一窍不通,只是想着寻些好药给姐姐补身子,神姬方才也说了那赤蕨也是滋阴补气的,妾身是真的不知这药不能混用啊!”她转而万般悔恨地朝荆默仙尊哭诉,“不然、不然打死我也绝不会拿来给姐姐吃!妾身真的不是有意的,夫君你要信我啊!”

    “你...哎!”荆默听罢皱着张脸,又气又为难,“神姬,宛氏大约也是无心之失,稍后我自会惩戒于她,你看......”

    千盏瞧了瞧荆白仙尊等人,又瞧了瞧栾夫人,随后不紧不慢地开始解释:“起初,我同大家一样,皆以为是栾夫人自己体弱,病了这样久也好不起来。可她服了三日愈露明明已经好转,没道理又突然被打回原形,于是我便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见不得她病好,在暗中作梗。诚然,待我反应过来以后,栾夫人那日的吃食早已无从查证,于是,我便从她平日里的补药着手,果然发现了些东西。”

    一旁的荆白仙尊于是追问:“神姬发现了何物?咱们药府上的仙侍都是懂医的,总不可能混了毒药进去都无人察觉罢?”

    千盏道:“确实不可能混进毒药,也正因如此,从未有人怀疑过这药会有问题。然而,我发现栾夫人平时吃的补药里有一味北荨草,却是可疑。这草药原本确是有滋补功效,但其药效并不太好,且长在离此地十万八千里的北地荒漠中。既然栾夫人的补药中已不乏一些大滋大补的药材,我实在不明白却为何还要加这一味又难弄又见效甚微的北荨草呢?直至我注意到她房中的果盘,方才恍然。”

    栾夫亦随着千盏的目光望了望那几上的果盘,有些困惑:“妾身素来喜食云桃,卧病的日子里也要每日吃一枚才觉适宜,因而房中时常摆着云桃。不知这其中有何蹊跷?”

    千盏点了点头:“云桃和北荨草本都无害,但两者一同食用,药性相冲,会令食用之人大伤元气。”

    栾夫人大惊:“啊?怎会这样?那我、那我岂不是一直在损害身子?!”

    “夫人莫慌,身子的亏空还有的治。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这背后的主使之人,以防她日后再下毒手。”千盏宽慰了她两句,继续道,“于是为了引蛇出洞,我便让栾夫人详装痊愈,停了她平日里的补药。我料想若是断了此幕后黑手下药的渠道,她定会按捺不住,亲自现身。”她说着,淡淡瞧了眼一旁的宛氏,“至于证据,仙君不妨派人去搜搜宛姨娘的屋子,若是搜不出北荨草,便是我污蔑她了,到时自会向她赔罪。如何?宛姨娘,为了自证清白,你不会介意罢?”

    宛氏煞白了一张脸,抖了抖唇,还欲说什么,却被荆默仙君打断,他沉下脸吩咐道:“立刻去搜。”

    须臾,外头的仙侍带了个木盒子来报,说是在宛氏屋子里搜到几盒药草,已去药府鉴过了,是北荨草,且账房查了账,府上并未购进过此草药。

    荆默仙君愤然“哼”了一声,气得眉毛直扬,一把将那木盒摔到宛氏跟前:“你别告诉我你是急于给阿栾补身子才自己将这东西偷偷掺进去的!你口口声声说不懂医理,我倒是瞧你颇通医理!你...你还有何话可说?”

    宛氏面如死灰地跌坐在一旁,良久,她认命般地摇摇头:“妾身无话可说。”

    荆默顿时痛心疾首,厉声斥责她:“你为何要害阿栾?阿栾平时待你亲如姐妹,你怎的如此歹毒!”

    听了这话,宛氏原本满是泪痕的脸突然一抽,万分讽刺地重复了句:“...她待我亲如姐妹?”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愤恨地朝荆默吼道,“她在你面前倒是装的无害,但你可知当初我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么?!我地位低下,平日里孤寂无趣,只想等孩子出世好有个伴,但是,这个贱人好狠心!”宛氏一双眼瞪得通红,目眦欲裂,一手直直指着栾夫人,咬牙切齿似是恨不得将眼前人嚼碎,“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我的茶水里下了药致我小产?你竟然杀了我的孩子!我以后都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怪只怪我原想慢慢折磨你,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下一剂猛药将你这贱人毒死!”

    方才还横眉竖眼的荆默如遭雷劈,他难以置信地瞧瞧宛氏又瞧瞧栾夫人,哑了半晌:“阿栾,这是真的...?”

    谁知,原本温和的栾夫人也开始冷笑,她整个人都微微颤抖,先前还温润素丽的眉眼竟也扭曲起来,她对宛氏狠狠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与夫君原本感情要好,他曾许诺此生只爱我一人,你不过是在他喝醉酒后趁虚而入的贱婢,若不是老天无眼叫你怀上了,你怎么可能嫁进来做妾?若不是你嫁进来,我又怎会失了我的孩子?我就是恨毒了你,我要让你永远也生不出孩子,就凭你这贱婢也配生荆家的孩子?!”

    两个前一刻还是温和恭谦的女人,下一秒竟变得如此声嘶力竭,千盏在一旁目瞪口呆。谁也未料到此事缘由如此曲折多舛,查到头来,竟是这样一番支离破碎的结局。

    从二人断断续续的对骂中,她才知道,原来这宛氏原本是荆默仙君府上的侍女,某日荆默醉酒,将宛氏误认成了栾夫人,叫她怀上了,这才把他收入房中做了个妾室。栾夫人原本身子就弱,当时正在头三个月的她听闻此事,顿时气得小产。由此往后,二人虽面上平和,暗地里却是仇怨不断。

    千盏默默叹了口气,她突然有些同情宛氏,其实到头来她与栾夫人都是可怜人,一个永远无法再怀孩子,一个被毒药损害了身体,最终变得歇斯底里面目可憎,皆是因为一个男人,实在是叫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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