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现开销

    晚饭朱婍带着家里一老一少又到马路对面的川菜店吃饭，小丁喜欢辣的，那家川菜店食材还比较新鲜，也不属于爆辣那种。朱婍说，难得那么偏远的地方，尽然还有比较烧的好的。老朱就不太开心，年纪大了就想吃口家常的。原来朱婍妈在的时候，老两口虽然也经常出去外食，但朱婍妈还是尽力做点两个人喜欢吃的时令菜。朱婍回来后，基本就没有自己做过饭，这让老朱有些想念住在姐姐家里，好歹也是阿姨做的饭菜呢。

    朱婍家喜欢在外面吃，这问题是出在老朱身上，老朱总是给女儿灌输有了钱，就要天天上馆子。老朱小时候家里条件行那伙儿，老朱父亲就喜欢带着小儿子去南京路附近吃个遍。老朱刚刚结婚那几年，朱婍妈还是每天下班就一头钻进厨房，给丈夫女儿和公婆烧晚饭。后来老朱家发还了点钱，老朱父母手头有了积蓄，朱婍妈就想找老的能固定贴他们一点，没想到老朱父母宁可不要你们烧饭，也不想看他们脸色，一家五口一间厢房，还分开来吃饭。但财政独立后，老朱开始经常带着妻女出去开销，这种大家也明白私底下，老朱父母到底还是心痛小儿子，总手里漏一点给他们。

    老朱这个人是属于大手大脚惯了，没有计划。朱婍妈有计划也是偷偷贴给娘家。家里多年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老朱夫妻因为生的女儿，总是认为自己不需要存钱给下一代，自己普通的收入，又没有开源的能力，后来加上女儿出国，隔了老远，又难般回国，回国一次，老的还需要请客、还礼，女儿在国外艰难时，两个老的反而也贴点钱给他们。虽然在美国住过几次半年，生活开销全部女儿来，但老的退休工资低，他们也攒不下钱来。所以多年来，老朱老两口就没有过大的积蓄。女儿谈养老计划时，老朱第一反应是自己没钱去养老院，也不愿意去美国。后来女婿回来，他看他们小夫妻是愿意真心出钱给他养老，这才让他肯定自己能去那个贵的养老社区。

    其实呢，老朱还有备选方案，在家里请个钟点工干家务，社区里年龄大的社区有订餐。谁让朱婍不放心怕他突然晕倒出事情，这让老朱想到去专业的社区享受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老朱等朱婍母子吃完，就和朱婍说，自己和销售的约好，后天去看社区，人家会派车子来接的。朱婍答应着，小丁好奇地问他，这个养老社区是什么。老朱蛮开心地一一回答。小丁问他，为什么要买家具，不是租房子都带家具吗？不带的话，那是不是要把顾村房子的家具带过去。老朱告诉他，顾村房子他打算租掉，租金正好贴养老社区的费用。

    小丁说，那我们回来住在哪里啊。老朱说，酒店啊，你很小的时候回来，不是都是定在酒店的。小丁有点不开心，说酒店哪里有家里宽敞。两个人说的起劲，完全没注意朱婍没有搭茬。

    过了一会，老朱才反应过来朱婍没有出声，问朱婍说，我要出租房子你同意吗？

    朱婍说，你去养老社区，家里的东西怎么办，就算是你们的衣物你都处理掉或者带去，我们的东西你可以扔掉，但祖传的家具你也借给人家么？

    老朱说，那个我想过了，我放在你嬢嬢那里，她房子大，我现在住的房间放我的东西绰绰有余的，家里那几个红木家具，就留给你表哥好了，你们又不会要的，给他们我也有面子，说到底我总是把家里的老物件让给他们了，到时候叫他们帮忙不是还省你们的事情。

    朱婍心中不愿，那些家具是她对老房子、对童年的仅存回忆了，于是她说，自己想过把这几件家具集装箱运去美国。老朱说，那你现在就运走吧，我没有意见呢。朱婍问他，那新的地方家具呢，你自己去买么？老朱说，这不是你在么，早点看完，觉得好，我们就早点买好。

    朱婍说，那你买还是我买。老朱说，我都没和你说养老院的钱谁出呢，几万块钱买家具，对你还不是小意思。

    朱婍脸色有点难看，说，家具是小钱，养老院的钱是多少时间要付呢？老朱说，半年一付，吃饭每个月付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