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意外之旅

    朱婍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好长时间，想自己怎么再面对这个老爸。真的询问他，估计也套不出所以然。老朱现在的状态也未必最后会另外接纳一个人和他一起去养老院，但如果已经是在那里入住了，而且住的也不错，到时候女儿一家远在天边，真有人同住，谁也管不了他。

    朱婍刚才也问过嬢嬢，怎么到了现在才想起有这么个可能。嬢嬢说上周她和自己的几个要好老邻居去打麻将，人家随口提起裘家的人曾经打听过他们朱家的近况，问她过老朱的妻子突然过世的事情。老邻居间也有知道的，也有参加过朱婍妈葬礼的，但裘家的人问起，有点奇怪。几个老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就在八卦说咪咪是不是要和朱家小弟在一起了呢。嬢嬢当面是说了他们一顿，没事找事，回头想，总是事出有因，联想到老朱要去养老社区，有点后怕。

    朱婍担心的点不止是这些，老朱和那个女的好像是同岁，谁照顾谁还是个问题，听说家里复杂地来，有点吓人了。别说现在还没有法律关系，有了的话，甩都甩不掉。又万一不幸，那个女的叫老朱卖掉房子，老朱说不定最后被人家骗得一分不剩。朱婍知道裘家是他们弄堂里条件相当好的，以前就有好多海外关系，裘家子孙都挺争气，过得也不错，后来也有做生意的，和自己姑父也有些生意来往，他们全家很早就买了房子搬出去了。裘似珠在朱婍小时候见过几次，是她从香港回来探亲时候，到老房子看母亲顺便拜访自己的旧识，看来对于她和老朱的事情，朱婍和她妈都想得简单了。

    印象中，朱婍就记得这个阿姨每次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好像和朱婍妈要竞争着什么，当然朱婍妈不屑于比自己年长的女的这种上门“挑衅”，但看到裘似珠和老朱父母亲亲热热地交谈，每次都背着他们骂两句，朱婍那个时候还小，当然不明白其中的事情。

    朱婍于是想怎么去旁敲侧击，把老朱的真实想法套出来。她跑到小丁房间，看到儿子又在打游戏，跟他把事情一说。小丁哪里想的那么复杂，说了一句“Oh，myGod!”然后一副想八卦的样子。朱婍和儿子对话反正一直是英文，也不怕老朱听见。她告诉小丁，房子要给人骗走了，你以后在美国买房子只能自己去贷款。小丁这才意识到有危机了，朱婍给他下达命令，让他先去套套老朱的话，看他是否有意思再去找女的。小丁想着资产可能要落空，也答应了。朱婍安排他们祖孙出去吃晚饭，自己匆忙约了个以前的同事，叫了车，出门去了。

    前同事原来还是朱婍在上海上班时候公司的后辈，外地大专毕业，嫁了一个上海本地人，就商品房婚后都买了两套。两胎都是儿子，都已经念上中学了，这个前同事早就不上班，在家鸡娃。朱婍想想自己当年不跟着老丁出国，怎么也不会比她过的差。看到人家家庭妇女越来越山青水绿，想想自己在美国那么辛苦干什么。

    最不好的消息是，人家前同事公婆拆迁几套房子租金拿好还贴给孙子，娘家父母早就到上海来帮忙带第三代，结婚生娃早，等他们外孙大学毕业人家还照样能干活呢。

    朱婍表面笑着，应对着，说些话，心里的窟窿却越来越大了。吃好晚饭找个借口想早点回家，偏巧人家刚换了车，硬是要送朱婍回去。朱婍心里很不爽，回头便把妮妮家小区报给了前同事，人家开车送她到大门口，还真以为朱婍住在那里。

    朱婍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小阿姨家，当然老朱的事情她也急着找人商量，也就不请自来了吧。可是到了妮妮家楼下，按了门铃半天没人，她发消息问妮妮，你和你妈都不在家？

    过了好久都没有人回复，朱婍都想打电话了，转念一想，与其等着，不如去小区里转转。她鬼使神差，找到了陈帆帆的楼栋，回头发现，刚才离那个门栋不远处确实有俩眼熟的车，这次她又跑回了那辆车前面，真的是张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