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别墅
面试的日子多是难熬。
那个年代，经历过的人大概能都明白，搭着没有空调的公交，顶着烈日，游走在陌生的街道，怀揣着不安的心情，与众多竞争者一起等待的焦虑。
每每碰壁的时候，信心就会不断地被打击。
那一届的我们，苦读多年，刚好赶上了扩招，似乎多年的辛苦，都变得不值一提。大量的毕业生涌入就业市场，到处都是人挤人的求职者，人才市场上，人挨人，压根挤不到招聘单位的摊位前。
看不到希望的我索性直接打道回府，还是决定在网上投简历。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周，看着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压岁钱，逐渐变得越来越少，心情开始莫名地紧张。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投出去的简历终于有了好消息。
这是一家做园林工程的公司，从网上信息来看，并不正规，而这时的我，口袋见空，急需工作，于是只能硬着头皮上。
新的工作，在一片别墅群，工作地点就是其中的一栋别墅里面。
当时社会上有很多这样的小公司，没有正式的经营场所，很多都在自己的家里办公。
月工资700元，没有保险，更别提什么交通电话补助。唯一好处是中午管饭。
就这样，我终于有了一份虽不满意，但起码能让我果腹的工作，每日跟一群农民工一起挤公交，单趟要一个多小时，来回也就是三个小时的通勤时间。
时值盛夏，我穿着单薄的裙子，挤在满是汗水的人群之间，极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在一群中壮年男人时间，想给自己留足清静的空间哪有那么容易。因而每次上车之后，我都竭尽全力把自己往车窗或车门边沿挤，这样起码有一面还算是安全的。
如此几天之后，公交司机看我总是跟一群农民工一起挤公交就问我，“小姑娘，你这是去上班吗？我看你每天都是这个点坐公交。”
“是的，公司离得比较远比较偏，所以只能坐环线车。”
“小姑娘啊，我看你白白净净的，老跟一群农民工一起挤公交也不安全，你看全车几乎没一个女同志，这样吧，你以后早20分钟出门，赶早一班车，那趟车中间小站都不停，所以坐的人少，还能有位儿坐。你看呢？”
我满怀感激的连连给司机鞠躬，“谢谢您了，太好了，谢谢您。”心里激动极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我就出发，走在偏僻的道路上，心里还是略微有些害怕的，好在路灯还算是比较亮。
办公的那栋别墅里除了老板一共就两个女孩儿，老板告诉我，有问题就问那个叫李娜的女孩儿就行了，另外二楼我不可以上去，我的活动空间仅限于一层。他平时都去工地上，不在办公室。说完很快就出门去了。
其实工作并不复杂，很少的业务量，所以有些时候，就是看看以往的账目熟悉一下，或者跟李娜和另一个女孩聊天打发时间。
有天上班，我发现李娜从二楼下来，于是好奇的问她，“老板不是说不允许去二楼吗？”
“哦，你不能上去，但是我可以上去。”李娜看了看我，解释道。之后便再没有说别的。
三天之后，老板带着我上工地取上半月的票据，路上告诉我，“以后你就自己去取票据，可以搭车，但是路上一共有多少公里我都清楚，你打车大概多少钱，需要多长时间我也都知道，所以我也不怕什么，你老老实实打车过来，取了东西就回公司就行了。”
“嗯，嗯。”我闷声点头。
过了大概二三十分钟，车辆行驶到了一片大的水库，水库边有很多的绿植，绿植中间靠近水库的边沿有座不大不小的两层办公楼，里面空荡荡的，人并不多。我被安排在门外绿植间的长凳上等待，等他们交接好之后再让我进去。
我坐在长凳上转头看向平静无波的巨大湖面，阳光洒在水面上，显出金色的磷光，一闪一闪，仿佛生活也能如这片阳光一样温暖而自在。
我若真能拥有这样的人生该有多好，可我偏是个倔强的孩子，注定了无法一生顺遂。
他们很快交接完了手续，喊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快步走进屋内，尽量地记住他们说的每句话，以免日后工作遇到什么麻烦。
事情很快办完，但回到别墅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一天的工作也终于结束。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公交站牌，伴随着满心的憋屈与委屈。
新进入社会的不适应，工作环境带来的不安感，新接收知识的茫然感一同袭来，遍布周身，让我感到似乎有一种力量，在从头到脚想要将我用力的往地面拉扯，将我拉入地面以下，跌入尘埃。
随着车辆驶来，我被一翁而上的人群半挤半带的上了公交，此时的我仿佛机器人一般毫无思想，木讷而无助的望着窗外。
生活，与我曾幻想的自由，差距竟如此之大，我不知道自己需要适应多久才能逐渐接受这样的生活。
而这里面，唯一令我欣慰的是，我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了。
深夜，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孤单，无助，害怕统统涌上心头，虽然现实不如我想象的完美，但起码，我独立了。
我如此安慰着自己，在黑暗中，圆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一片，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那个年代，经历过的人大概能都明白，搭着没有空调的公交，顶着烈日，游走在陌生的街道，怀揣着不安的心情，与众多竞争者一起等待的焦虑。
每每碰壁的时候，信心就会不断地被打击。
那一届的我们，苦读多年，刚好赶上了扩招，似乎多年的辛苦，都变得不值一提。大量的毕业生涌入就业市场，到处都是人挤人的求职者，人才市场上，人挨人，压根挤不到招聘单位的摊位前。
看不到希望的我索性直接打道回府，还是决定在网上投简历。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周，看着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压岁钱，逐渐变得越来越少，心情开始莫名地紧张。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投出去的简历终于有了好消息。
这是一家做园林工程的公司，从网上信息来看，并不正规，而这时的我，口袋见空，急需工作，于是只能硬着头皮上。
新的工作，在一片别墅群，工作地点就是其中的一栋别墅里面。
当时社会上有很多这样的小公司，没有正式的经营场所，很多都在自己的家里办公。
月工资700元，没有保险，更别提什么交通电话补助。唯一好处是中午管饭。
就这样，我终于有了一份虽不满意，但起码能让我果腹的工作，每日跟一群农民工一起挤公交，单趟要一个多小时，来回也就是三个小时的通勤时间。
时值盛夏，我穿着单薄的裙子，挤在满是汗水的人群之间，极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在一群中壮年男人时间，想给自己留足清静的空间哪有那么容易。因而每次上车之后，我都竭尽全力把自己往车窗或车门边沿挤，这样起码有一面还算是安全的。
如此几天之后，公交司机看我总是跟一群农民工一起挤公交就问我，“小姑娘，你这是去上班吗？我看你每天都是这个点坐公交。”
“是的，公司离得比较远比较偏，所以只能坐环线车。”
“小姑娘啊，我看你白白净净的，老跟一群农民工一起挤公交也不安全，你看全车几乎没一个女同志，这样吧，你以后早20分钟出门，赶早一班车，那趟车中间小站都不停，所以坐的人少，还能有位儿坐。你看呢？”
我满怀感激的连连给司机鞠躬，“谢谢您了，太好了，谢谢您。”心里激动极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我就出发，走在偏僻的道路上，心里还是略微有些害怕的，好在路灯还算是比较亮。
办公的那栋别墅里除了老板一共就两个女孩儿，老板告诉我，有问题就问那个叫李娜的女孩儿就行了，另外二楼我不可以上去，我的活动空间仅限于一层。他平时都去工地上，不在办公室。说完很快就出门去了。
其实工作并不复杂，很少的业务量，所以有些时候，就是看看以往的账目熟悉一下，或者跟李娜和另一个女孩聊天打发时间。
有天上班，我发现李娜从二楼下来，于是好奇的问她，“老板不是说不允许去二楼吗？”
“哦，你不能上去，但是我可以上去。”李娜看了看我，解释道。之后便再没有说别的。
三天之后，老板带着我上工地取上半月的票据，路上告诉我，“以后你就自己去取票据，可以搭车，但是路上一共有多少公里我都清楚，你打车大概多少钱，需要多长时间我也都知道，所以我也不怕什么，你老老实实打车过来，取了东西就回公司就行了。”
“嗯，嗯。”我闷声点头。
过了大概二三十分钟，车辆行驶到了一片大的水库，水库边有很多的绿植，绿植中间靠近水库的边沿有座不大不小的两层办公楼，里面空荡荡的，人并不多。我被安排在门外绿植间的长凳上等待，等他们交接好之后再让我进去。
我坐在长凳上转头看向平静无波的巨大湖面，阳光洒在水面上，显出金色的磷光，一闪一闪，仿佛生活也能如这片阳光一样温暖而自在。
我若真能拥有这样的人生该有多好，可我偏是个倔强的孩子，注定了无法一生顺遂。
他们很快交接完了手续，喊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快步走进屋内，尽量地记住他们说的每句话，以免日后工作遇到什么麻烦。
事情很快办完，但回到别墅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一天的工作也终于结束。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公交站牌，伴随着满心的憋屈与委屈。
新进入社会的不适应，工作环境带来的不安感，新接收知识的茫然感一同袭来，遍布周身，让我感到似乎有一种力量，在从头到脚想要将我用力的往地面拉扯，将我拉入地面以下，跌入尘埃。
随着车辆驶来，我被一翁而上的人群半挤半带的上了公交，此时的我仿佛机器人一般毫无思想，木讷而无助的望着窗外。
生活，与我曾幻想的自由，差距竟如此之大，我不知道自己需要适应多久才能逐渐接受这样的生活。
而这里面，唯一令我欣慰的是，我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了。
深夜，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孤单，无助，害怕统统涌上心头，虽然现实不如我想象的完美，但起码，我独立了。
我如此安慰着自己，在黑暗中，圆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一片，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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