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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毒计

    又是曼陀罗粉?

    那这次皇后娘娘真的无法脱开关系了。

    公主才从皇后娘娘宫里离开,回到她亲娘也就是皇贵妃身边。这个时候,公主的乳母突然因为长期服用曼陀罗粉毒发身亡,且算日子,这曼陀罗粉差不都就是到了皇后娘娘宫中后,才开始服用的。那摆明了阿海或公主在皇后娘娘宫里的时候,皇后娘娘对她那些温柔都是假的,是做样子给皇上看的。

    “公主经太医诊断,体内也有些许曼陀罗毒物残留。”皇上在我胸前蹭了蹭脑袋,低声说道。

    是啊,乳母要哺育公主,大人吃了毒药,**中必然带有一定的毒性。公主吃毒奶吃了三十七日,身子里怎么会不带毒呢?

    眼下,皇后娘娘就是最大的疑凶,即便不是她,又或者她及时推出个宫人来的顶罪,那也是她看管不严,管束不力,总而言之,皇后娘娘苦心经营一场,封了皇贵妃三十七日,抢了三十七日的孩子,独占三十七日的夫君,最终不如公主乳母中毒身死,这一条毒计。

    我猜,这事儿一定是皇贵妃授意乳母做的。不知道她用什么法子、什么人,拿捏了乳母,让乳母甘愿赴死。

    但最让我心惊胆战的不是这个,而是皇贵妃为了一己私欲,完全不顾女儿的安危。原本她不待见公主,跟公主抢人奶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授意乳母服用曼陀罗粉,毫不在乎吃奶的公主是否会跟着中毒。

    不不不,她是在乎的,她巴不得公主中毒才好,只要能赖在皇后娘娘身上,报她封宫之仇,她什么都不在乎。

    甚至,根本就不是报仇。

    我眯起眼睛,身上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皇后娘娘的计划,进行的过于顺利了。当时我们只顾着高兴,觉着皇贵妃终于吃了瘪,却没想过,皇贵妃在宫中布置人脉如此之多,会不会早已知晓皇后娘娘的计划,而有意顺着,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然皇子突然生病,太医诊治出是中了阴气,接着钦天监来鼓捣一番,要封宫,要把公主抱到皇后娘娘那儿照顾,这一切发生的时候皇贵妃在自己宫中,按说对此完全无知无觉的她,怎么会提前授意乳母身带曼陀罗粉呢?

    莫非,钦天监有皇贵妃的人?早知道皇后娘娘买通钦天监,所以早早做了准备?

    那封宫时候,皇贵妃就是在演戏,开宫门后钦天监那般折腾,又是熏草绳子又是泼狗血,皇贵妃脸上的表情,愤恨中带着几丝狠厉,也是表演出来给皇后娘娘和我们看的,为的就是迷惑、麻醉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在自得中,输的一败涂地。我们早先曾经谈论过,皇贵妃的目标,或许就是双后,她宁可用自己的女儿性命为筹码,也要让皇后娘娘“犯下弥天大罪”,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心里乱的很,但不得不压下性子来,继续伺候皇上。

    好在,青天白日的,皇上没打算做什么,也没躺太久。他还有朝堂之事要处理,不能一直在后宫里管这些在男人看来,属于内宅妇人争斗的事。

    我没问他怎么打算,也没问是否给皇后娘娘定罪,或者是我们什么时候能自由行动。只帮他穿好衣服,鞋子,帮他梳好发髻,又把自己私藏的麦芽糖搅一筷子给他,看他吃完,帮他擦擦嘴角,而后规规矩矩的送他出了门。

    小半个时辰后,尚喜来传旨加送东西。我站在院子里看宫人忙碌,皇上让人送了些吃食、玩具,还有鹿肉、羊肉、活鸡、鸭子、鸽子等东西。稀罕的有鹿筋和熊掌,还有两条火腿,十尾活鱼。

    “有了这些,再一个月不让咱们出门,也不怕了。”锦儿拍手微笑,我点点头,看着酥酪给尚喜抓了把金瓜子,便懒洋洋的回了屋里。

    晚间,膳房开始正常送饭食过来。酥酪假模假式的退给膳房一些积存的粮食,膳房记账收了,和酥酪约定明日补送新的过来。

    宫人们见开始正常送饭也松了口气,她们个个欢天喜地,只有我,始终觉着闷闷的。膳房送来的饭我也没吃,直接赏了酥酪她们几个。

    酥酪看着我欲言又止,小莲扯了她一把,原本该轮流吃饭的她们一起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我,还有窗下架子上那只扁毛畜生。

    我默默的坐了一会儿,抓了个栗子,去逗鹦鹉玩。

    它今日见了皇上都没吭声,把脸埋在翅膀下面,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闹脾气。这会儿我拿着栗子过去,它才抬起头,黑豆一样的额眼睛看了看我,翅膀扇动,似乎要飞到我身上。

    这是御赐的,说难听点儿,若是没有了皇上宠爱,我还不如它金贵。所以平日,我们谁都不敢把它脚上的银链子打开,怕它飞跑了,我们吃罪不起。

    “你好好的吃吧。”我把栗子剥开一半的皮,放到食碗里。

    鹦鹉嫌弃的啄了两下,用爪子抓住栗子,直接丢了出去。

    我弯腰把栗子捡起来,越发觉着自己活得不如一只鸟。也不只是我,这宫里许多人,活得都不如这个扁毛畜生。

    它要是哪天死了,还得交代清楚时间和死因,宫里死了几个人,却都无声无息。

    闲来无事,我抓了把瓜子过来,混着几个花生,开始教鹦鹉说话。

    “扁毛畜生。”

    “畜生。”

    “扁毛畜生。”

    “畜生,扁毛,畜生。”

    “哎,对了。再来,我是扁毛畜生。”

    “我是……嘎嘎”

    鹦鹉猛地扇动翅膀,倒是没打着我,但飞起的碎羽毛扑到我眼睛里,又疼又痒的,特别难受。

    我哎呦一声赶忙往后退,外间屋里吃饭的四个人冲进来,看见我边揉着眼睛边跳脚骂鹦鹉,个个哭笑不得。

    “您可教它点儿好吧。”酥酪打了盆水,轻轻翻开我的眼皮,先用绸布把那鸟羽粘出去,而后用清水给我冲了冲眼睛。

    “好好的御赐之物,让您教的,一句人话都没有。”

    “它丫一个鸟,说什么人话?”我气不过,撸胳膊挽袖子的想教训鹦鹉。

    酥饼再一次火速冲过去,摘下鹦鹉架子,跑到了外间屋。

    现在天气寒冷,鹦鹉不能在院子里洗澡,但这鸟极其爱干净,所以酥饼经常在炭盆边放一盆温水,让鸟洗了以后,再让它守着炭盆,把自己烘干。

    今天我没来由的心烦,嘴里絮叨着要吃烤鸟肉,酥饼在外面一声不吭,小莲和酥酪、锦儿一起哄着我,说待会儿让小厨房的嬷嬷给我做鸽子汤。

    “炭烤鸽子,奴婢也会做,婕妤娘娘饶了那只鹦鹉吧。”外间屋里响起个声音,温温柔柔的。

    酥酪和小莲对视一眼,一个眯起眼睛,快步走过去掀起帘子,另一个虎着脸站在我身边,仿佛昨日院子里的哥斯拉,今天跑到了外间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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