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小黄鱼
“没什么，小姨父快睡吧。”
江白水刚想搪塞过去，却见马三强侧身躺着眼睛睁的溜圆正看着他。
马三强小声说道：
“白水今晚就去把东西取回来吧，万一人家换地方了。”
“好！”
反正也谁不着，江白水也就答应下来。
两人小心翼翼的从炕上下来，刚走到大院外就听见阿爷的声音。
“你们两个贼兮兮的要去哪儿？”
江白水转过头见一个模糊的黑影站在台阶上。
虽然夜里看不见，但江白水能想象到那双眼睛正直勾勾看着两人。
“阿爷，我和三姨父出去一趟。”
“大半夜的去干嘛？三强你来说。”
看着正从台阶上下来的白启房，马三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卖队友。屁颠颠小跑到白启房跟前，给他说起了江白水的事情。
“大啊，白水这娃不给你说是怕你担心啊！”
“滚开！”白启房一把推开马三强，走到江白水跟前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真的？”
他本来打算事情结束再给阿爷说，或者直接不说的，免得老人家伤心。
江白水点点头回道：
“真的，阿爷。”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来的时候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好似受了多年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长辈倾诉。
江白水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这么畅快了，短短的几个字在他胸中憋了不知多少年。
没了父母长辈，成年人哪里有地方倾诉？
白启房拉起江白水的手，眼中带着点点泪花不忍道：
“江娃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爷！”
这一刻江白水再难控制胸中的情绪，扑进白启房怀中，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有了委屈就叫出那个最熟悉的称呼。
白启房知道他们两人要去地道里取银元后，也和两人一起去。
到了大队部西面，挪开鸡舍，三人一起往地道里走去。
到了那道石门前，依旧能问道淡淡的血腥味，李石奎已经没了踪影。
进了地洞，马三强守在石门外，江白水和白启房则从台阶上下去。
昏黄的手电光照在一个个箱子上，两人觉定把一小箱银元和那些枪和手榴弹先拿出去。
江白水和马三强把东西搬到了二队在东面的活动室内，又重新下地道搬其他东西。
一小时后，地洞里除了些粗瓷器和那副骨架子大都被搬了出去。
江白水不太对那副骨架感兴趣，瘆人。
白启房和马三强倒是一点儿都不怕，上前把骨架子拿出，还一节节的拼好。
在两人正兴致勃勃的舞弄那副骨架时，江白水发现箱子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手电光照进去，敲了敲箱子底部，发出空洞的响声，果然！
地上舞弄骨架的两人也向这边看过来，江白水在箱子底部摸了又摸却没发现打开的地方，朝着两人摇了摇头。
白启房对江白水摆了摆手，示意他让开。
江白水退到一边和马三强一起伸长脑袋看着阿爷操作。
只见他双手在箱子两边猛地一拍，箱子底部的灰尘立即被震得四散。
这时白启房轻轻一笑，左右两只手扣在箱子两边往外一拉，就见左右各有一块木板被拉出，箱子底部的夹层也被打开。
江白水对阿爷比了个大拇指，称赞道：
“不愧是老侦察兵出身，真厉害！”
对孙子的夸赞，白启房只是轻轻一笑。
三人往箱子夹层看去，只见里面放着个两指厚，长宽各十五公分左右的小木匣。
白启房伸出只手去拿木匣，却感觉手上一沉没拿起来，三人脸上也露出一抹喜色。
伸出两只手，才堪堪将其拿出。
拿出后打开匣子一看，昏黄的手电光照在上面居然反射出橙黄色，照映在三人脸上。
“居然是小黄鱼！”
数完里面的小黄鱼，足有九根，一侧还缺了一块怕是被李石奎用上了。
搬完所有东西，三人把一箱银元和小黄鱼都拿了回去，至于剩下的都先放在大队屋里。
第二天一早，当江白水把那封请柬拿给白启房时，老人颤抖着手将其看完，又缓缓合上。
“西北野战军陕甘宁联防军，358旅侦察营白启房，敬礼！”
白启房突然站起身对着东北方向敬礼道。
敬完礼，白启房已经是泪流满面，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去BJ！去参加阅兵！
江白素在一旁也学者阿爷的样子，端正站立，对着东北方方向敬了个礼。
江白水对白启房劝道：
“阿爷你放心，请柬上都说了要我们提前七天出发，现在还早。”
王收花却笑道：
“叫你爷在这儿坐会儿他是想到从前那些事儿了。”
白启房这时砸吧了下嘴，惆怅道：
“不知道那些老兄弟们会不会去。”
江白水知道，这是他在想念那些战友了，这种袍泽之情是断不掉的。能一起同生共死，把背后交予对方的情谊已经超过了大多数亲情。
“阿爷，你放心要是那些爷爷们没来，我就去带你找他们。”
白启房却笑道：
“没事不见也好，省的见了人心烦，反而分不开。”
“放心吧一定能见的。”
到了下午第二大队的人们都聚在大队部的院子里，他们拿着家中本就不多的存款纷排队上前，按红手印。
一块钱一股，每家的成年劳力几乎都按了手印。
但瓦窑沟很穷，二十三户，一百二十几人只凑了一千七百多块钱，这其中杜建业拿出了三百，还有江白水的五百。
好在这一百二十多人里，有七十几个壮劳力，就这样一万股都没凑齐。
好在那儿还有九条小黄鱼，也能顶一万八九千元。
等所有人都散了，江白水才把小黄鱼交给杜建业，至于银元这会儿不怎么值钱，既然用不上就先留着。
“建业大伯，这是以前地主留下的你把这卖了，把剩下的股子按四块一股填上，这些股子就当合作社的自留资金。”
杜建业看了眼一旁的白启房，见他点头这才收下。
“白水那公社第一步该怎么走？”
对此江白水早就想好了，对他说道：
“咱们趁着今年还有半年时间先大量开荒，到了春天就能给花椒苗育种了。”
除了开荒江白水还和他说了弄出个大型羊圈，以及拍年轻人去省城农学院学习这方面的技术。
别的还好说，就是农学院的事情不太好弄。
“白水，去农学院人家肯教吗？还有队里都没几个文化人派谁去呢?”
江白水笑道：
“大伯这你就放心吧，只是去学习农业技术人家肯定教
还有派去的人我也想好了，这个纸上写还写了每个人的分工。”
江白水把一张小纸条交给杜建业，杜建业看了两眼皱眉道：
“小燕她一个女生能行吗？”
江白水刚想搪塞过去，却见马三强侧身躺着眼睛睁的溜圆正看着他。
马三强小声说道：
“白水今晚就去把东西取回来吧，万一人家换地方了。”
“好！”
反正也谁不着，江白水也就答应下来。
两人小心翼翼的从炕上下来，刚走到大院外就听见阿爷的声音。
“你们两个贼兮兮的要去哪儿？”
江白水转过头见一个模糊的黑影站在台阶上。
虽然夜里看不见，但江白水能想象到那双眼睛正直勾勾看着两人。
“阿爷，我和三姨父出去一趟。”
“大半夜的去干嘛？三强你来说。”
看着正从台阶上下来的白启房，马三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卖队友。屁颠颠小跑到白启房跟前，给他说起了江白水的事情。
“大啊，白水这娃不给你说是怕你担心啊！”
“滚开！”白启房一把推开马三强，走到江白水跟前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真的？”
他本来打算事情结束再给阿爷说，或者直接不说的，免得老人家伤心。
江白水点点头回道：
“真的，阿爷。”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来的时候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好似受了多年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长辈倾诉。
江白水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这么畅快了，短短的几个字在他胸中憋了不知多少年。
没了父母长辈，成年人哪里有地方倾诉？
白启房拉起江白水的手，眼中带着点点泪花不忍道：
“江娃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爷！”
这一刻江白水再难控制胸中的情绪，扑进白启房怀中，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有了委屈就叫出那个最熟悉的称呼。
白启房知道他们两人要去地道里取银元后，也和两人一起去。
到了大队部西面，挪开鸡舍，三人一起往地道里走去。
到了那道石门前，依旧能问道淡淡的血腥味，李石奎已经没了踪影。
进了地洞，马三强守在石门外，江白水和白启房则从台阶上下去。
昏黄的手电光照在一个个箱子上，两人觉定把一小箱银元和那些枪和手榴弹先拿出去。
江白水和马三强把东西搬到了二队在东面的活动室内，又重新下地道搬其他东西。
一小时后，地洞里除了些粗瓷器和那副骨架子大都被搬了出去。
江白水不太对那副骨架感兴趣，瘆人。
白启房和马三强倒是一点儿都不怕，上前把骨架子拿出，还一节节的拼好。
在两人正兴致勃勃的舞弄那副骨架时，江白水发现箱子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手电光照进去，敲了敲箱子底部，发出空洞的响声，果然！
地上舞弄骨架的两人也向这边看过来，江白水在箱子底部摸了又摸却没发现打开的地方，朝着两人摇了摇头。
白启房对江白水摆了摆手，示意他让开。
江白水退到一边和马三强一起伸长脑袋看着阿爷操作。
只见他双手在箱子两边猛地一拍，箱子底部的灰尘立即被震得四散。
这时白启房轻轻一笑，左右两只手扣在箱子两边往外一拉，就见左右各有一块木板被拉出，箱子底部的夹层也被打开。
江白水对阿爷比了个大拇指，称赞道：
“不愧是老侦察兵出身，真厉害！”
对孙子的夸赞，白启房只是轻轻一笑。
三人往箱子夹层看去，只见里面放着个两指厚，长宽各十五公分左右的小木匣。
白启房伸出只手去拿木匣，却感觉手上一沉没拿起来，三人脸上也露出一抹喜色。
伸出两只手，才堪堪将其拿出。
拿出后打开匣子一看，昏黄的手电光照在上面居然反射出橙黄色，照映在三人脸上。
“居然是小黄鱼！”
数完里面的小黄鱼，足有九根，一侧还缺了一块怕是被李石奎用上了。
搬完所有东西，三人把一箱银元和小黄鱼都拿了回去，至于剩下的都先放在大队屋里。
第二天一早，当江白水把那封请柬拿给白启房时，老人颤抖着手将其看完，又缓缓合上。
“西北野战军陕甘宁联防军，358旅侦察营白启房，敬礼！”
白启房突然站起身对着东北方向敬礼道。
敬完礼，白启房已经是泪流满面，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去BJ！去参加阅兵！
江白素在一旁也学者阿爷的样子，端正站立，对着东北方方向敬了个礼。
江白水对白启房劝道：
“阿爷你放心，请柬上都说了要我们提前七天出发，现在还早。”
王收花却笑道：
“叫你爷在这儿坐会儿他是想到从前那些事儿了。”
白启房这时砸吧了下嘴，惆怅道：
“不知道那些老兄弟们会不会去。”
江白水知道，这是他在想念那些战友了，这种袍泽之情是断不掉的。能一起同生共死，把背后交予对方的情谊已经超过了大多数亲情。
“阿爷，你放心要是那些爷爷们没来，我就去带你找他们。”
白启房却笑道：
“没事不见也好，省的见了人心烦，反而分不开。”
“放心吧一定能见的。”
到了下午第二大队的人们都聚在大队部的院子里，他们拿着家中本就不多的存款纷排队上前，按红手印。
一块钱一股，每家的成年劳力几乎都按了手印。
但瓦窑沟很穷，二十三户，一百二十几人只凑了一千七百多块钱，这其中杜建业拿出了三百，还有江白水的五百。
好在这一百二十多人里，有七十几个壮劳力，就这样一万股都没凑齐。
好在那儿还有九条小黄鱼，也能顶一万八九千元。
等所有人都散了，江白水才把小黄鱼交给杜建业，至于银元这会儿不怎么值钱，既然用不上就先留着。
“建业大伯，这是以前地主留下的你把这卖了，把剩下的股子按四块一股填上，这些股子就当合作社的自留资金。”
杜建业看了眼一旁的白启房，见他点头这才收下。
“白水那公社第一步该怎么走？”
对此江白水早就想好了，对他说道：
“咱们趁着今年还有半年时间先大量开荒，到了春天就能给花椒苗育种了。”
除了开荒江白水还和他说了弄出个大型羊圈，以及拍年轻人去省城农学院学习这方面的技术。
别的还好说，就是农学院的事情不太好弄。
“白水，去农学院人家肯教吗？还有队里都没几个文化人派谁去呢?”
江白水笑道：
“大伯这你就放心吧，只是去学习农业技术人家肯定教
还有派去的人我也想好了，这个纸上写还写了每个人的分工。”
江白水把一张小纸条交给杜建业，杜建业看了两眼皱眉道：
“小燕她一个女生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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