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魏斯的意图
“任谁想，一个身具高妙道法的道士突然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小镇之上，都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更不正常的是，这个道士一不受小镇香火，二不开门为小镇消灾解厄，十多年始终不见下山，再愚钝的人都知道他一定有所图谋。”
“他这边一死，那边小镇之上就出了这么个形同鬼物的道士，山上居然还有一个坐在蒲团上，怎么想，都该知道他的问题大得很。”
“那我随便联想一下，要么白云观里关着东西，要么就是道士修炼时出了岔子。”
“若是因为修炼的问题，他大可找个深山老林了此残生，何必守着一座道观，还要连累这群无辜的村民。”
“既然他在死前就已经设了禁制，防止什么东西进入或者出去，那么就有很大的肯能性，问题出在白云观。”
“白云观中藏着或者关着什么东西，这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魏斯将自己的推测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
女子听后，说道：“没想到你是这么猜出来的，我原以为你知道了些什么，才得出这个结论。”
“这就叫大胆猜测，小心论证。”魏斯笑道。
“现在看来我是猜对了一部分，那么姑娘可否将我所不知道的那部分也告知一下。”
“你应该比我明白，当前的小镇正在面临着怎样的危机。”
“你可以不在乎小镇村民的死活，但你却不能不在乎那个道士和白云观里关着的那个东西。”
女子听后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她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做出思索的样子。
那日魏斯吞下鬼丹，贯通周身任督二脉之时，曾有一男一女无视禁制进入这座小镇。
男子略显年长，女子则显得很是年轻，无疑，当前的握剑女子正是当日的那个年轻女子。
只是不知道这几日，她又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还有，那个年长的中年男子又去了何处呢？
魏斯对于女子表现出来的沉默并不意外。
要知道，他在决定现身见女子之前也是经过了三两日的观察，将女子在小镇之上的所作所为都一一考量之后，认为对方不存在根本的利益之争，才有了今日的这一场会面。
既然他对女子不放心，那也可以换位思考一番，女子对于突然出现的他，自然也不会做到推心置腹。
疑虑是难免的，而解决疑虑的方法也简单，那就是求同存异，找出二者之间的共同利益需求。
魏斯所求的很简单，正如他方才对女子所说的那样，他要离开这座小镇。
他既然不是山上那个道士的对手，那么未免夜长梦多，生出不必要的变故，他要尽量避免去面对那个道士，找出绕开道士破开禁制的方法。
当然，如果避不开道士，那么他这一把骨头，一腔子红血，也不介意洒在道观之中。
他是个有决断的人，到了断尾求生的时候，他绝不会考虑很久。
因此，当他在小镇之上见到女子的时候，他就定下了观察所需要的时间。
不管如何，他都决定在三天之内决定是否与女子合作。
也就是说，过了这个期限，就算他还有所疑虑，都会尽量将其打消。
他当时和女鬼曾就此事说过一句话，“道士的状态太过不可理解，这就是说我不知道他在下一秒是否还能保持着当前的这个状态，可能会，也可能就突然下山。”
“一旦真正下山，那么我们可能都将毫无还手之力。”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喜欢一切都是有序的，可以控制的。”
“如果不可控，那我也要找到这件事中可以操控的那一小部分。”
“如今看来，我能控制的就是去说服那个握剑的女子。”
“我会给她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我假定她是有怜悯之心的，我要让她在整座小镇村民的性命和道观之中的那个东西之中做出选择。”
“我要让她在眼前的灾难和将来的灾难之中做出选择。”
“我相信近在眼前的真实可感的苦痛才是真正能引起她的怜悯的，因为她已然置身其中。”
“而破开禁制之后可能引发的将来的灾难，她当前还无法参与。”
“所以，这三天时间，既是我观察她的时间，也是让她去亲自见证村民苦痛的时间。”
魏斯不发一言地立在原地，他知道女子终将不会拒绝他的邀请，只不过这需要时间。
他愿意给对方这个思考的时间，所以他在静静地等待女子的回答。
女子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她将目光先是朝着水潭投去一眼，而后又转头看了周围的人群。
这群人在听到洞穴外的动静之后，就已经纷纷从洞穴之中走了出来。
这群人已经饿了许久，面有菜色，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是虚弱。
还有的人遭遇过伤害，或是逃亡的时候扭了脚，脚踝之上起了红肿的大包。
或是摔了一个倒栽葱，头脸之上带着大块的伤口。
女子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身上一一掠过，只有她知道这群村民的不幸都来自于道观之中压着的某个人。
她在此之前也不知听过了多少为了苍生福祉，牺牲一小部分人是值得的这类的话。
她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于，她可以为了某些事情而毫不迟疑地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她自来到小镇之后，她亲手斩杀道士数次。
但她比魏斯更加清楚，这并不是解决之道。
只要道观之中的那个道士一日不消亡，那么她就是杀上下山道士一千次，一万次，第二日对方都会再次出现。
对于魏斯的意图，她自然很是明了。
当魏斯在观察她的同时，她又如何不是在等着魏斯出现来找她。
只不过，魏斯的冷酷还是超过了她的预期，他竟然真的可以无视小镇百姓的死活，只为了让她亲眼见着村民一个个倒下，从而增加他的谈判筹码。
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心够硬，就可以逼着心软的人退步。
魏斯甚至直接将她是否愿意合作上升到了能否拯救小镇村民性命的高度。
于是，水潭之前，无数双目光在这一刻全部汇聚到了女子的身上。
他们的眼中都是希冀，都是哀求，他们将生命的重量全数压在了女子一人的身上。
感受着这群人的目光，女子不由一阵无奈，她知道她似乎只能答应魏斯的请求。
魏斯赌她足够良善，而魏斯则足够无耻，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博弈。
“我的确知道一些关于白云观的事情，我来此地也有自身的任务，只不过中间出了很大的问题。”
“你想要离开小镇，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只不过这条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甚至，充满凶险。”
“你可能折在里面。”
“我这样说，你是否还愿意？”女子终于开口，她将目光投向魏斯。
魏斯这个人心肠太过冷硬，她不打算让他这么简单地离开小镇。
就算不死，她也要让他付出足够惨痛的代价。
“有路走比没路走要好得多。”
“我也从不认为想要走出这个小镇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代价还是要付出一些的。”
“再者说来，就算是死，拼尽全力的死和束手待毙的死还是有区别的。”
“我一直以来都对于壮烈之死有着深深的迷恋。”魏斯笑着回复道。
“如此说来，我们之间才真正有了合作的基础。”
“我给你指一条路，你也要为了我的事而拼尽全力。”女子说道。
“这是自然。”魏斯为了这一场对话收尾。
当魏斯将这一切都敲定之后，他才终于将视线落在众多村民之中的某个女子身上。
这个女子自然就是江离，他穿越之后睁开眼后第一个见到的女子。
他在最艰难的时候，最悲惨的时候，遇到了这么个良善的女子。
她靠着给别人帮工来节出衣食来维持生计。
那短短数日的相处，他已经对她的苦难了解得足够多了。
她甚至克扣了自己的吃食，来给他带来足够填饱肚子的馒头。
聪明如魏斯又如何会不明白呢。
可他在见到女鬼之后，他始终不曾去见江离一面。
他远远地看着小镇的村民经历了生死逃亡，无数次险死还生，他始终都不曾真正出手。
他见过江离在这个过程中拼命逃跑的狼狈模样，看着她狠狠地栽到地上，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久久地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最后，她还是爬了起来，伸出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泥污和流出的眼泪，惶惶地跟着其他人没头苍蝇般地乱跑。
最后，她来到了这处洞穴之中，才有了一处可以暂时落脚歇息的地方。
魏斯目睹了她整个逃亡的过程，他也知道最后她和周元宝一起躲进了这处洞穴之中。
可他还是无动于衷，直到他认为他该出来去见握剑女子，他才终于现身。
江离在魏斯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虽说有了那几日的相处，但她对于魏斯的了解还是太过少了。
更何况，魏斯从一开始就是谎话连篇，为了取得她的同情，说了许多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话。
“更不正常的是，这个道士一不受小镇香火，二不开门为小镇消灾解厄，十多年始终不见下山，再愚钝的人都知道他一定有所图谋。”
“他这边一死，那边小镇之上就出了这么个形同鬼物的道士，山上居然还有一个坐在蒲团上，怎么想，都该知道他的问题大得很。”
“那我随便联想一下，要么白云观里关着东西，要么就是道士修炼时出了岔子。”
“若是因为修炼的问题，他大可找个深山老林了此残生，何必守着一座道观，还要连累这群无辜的村民。”
“既然他在死前就已经设了禁制，防止什么东西进入或者出去，那么就有很大的肯能性，问题出在白云观。”
“白云观中藏着或者关着什么东西，这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魏斯将自己的推测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
女子听后，说道：“没想到你是这么猜出来的，我原以为你知道了些什么，才得出这个结论。”
“这就叫大胆猜测，小心论证。”魏斯笑道。
“现在看来我是猜对了一部分，那么姑娘可否将我所不知道的那部分也告知一下。”
“你应该比我明白，当前的小镇正在面临着怎样的危机。”
“你可以不在乎小镇村民的死活，但你却不能不在乎那个道士和白云观里关着的那个东西。”
女子听后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她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做出思索的样子。
那日魏斯吞下鬼丹，贯通周身任督二脉之时，曾有一男一女无视禁制进入这座小镇。
男子略显年长，女子则显得很是年轻，无疑，当前的握剑女子正是当日的那个年轻女子。
只是不知道这几日，她又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还有，那个年长的中年男子又去了何处呢？
魏斯对于女子表现出来的沉默并不意外。
要知道，他在决定现身见女子之前也是经过了三两日的观察，将女子在小镇之上的所作所为都一一考量之后，认为对方不存在根本的利益之争，才有了今日的这一场会面。
既然他对女子不放心，那也可以换位思考一番，女子对于突然出现的他，自然也不会做到推心置腹。
疑虑是难免的，而解决疑虑的方法也简单，那就是求同存异，找出二者之间的共同利益需求。
魏斯所求的很简单，正如他方才对女子所说的那样，他要离开这座小镇。
他既然不是山上那个道士的对手，那么未免夜长梦多，生出不必要的变故，他要尽量避免去面对那个道士，找出绕开道士破开禁制的方法。
当然，如果避不开道士，那么他这一把骨头，一腔子红血，也不介意洒在道观之中。
他是个有决断的人，到了断尾求生的时候，他绝不会考虑很久。
因此，当他在小镇之上见到女子的时候，他就定下了观察所需要的时间。
不管如何，他都决定在三天之内决定是否与女子合作。
也就是说，过了这个期限，就算他还有所疑虑，都会尽量将其打消。
他当时和女鬼曾就此事说过一句话，“道士的状态太过不可理解，这就是说我不知道他在下一秒是否还能保持着当前的这个状态，可能会，也可能就突然下山。”
“一旦真正下山，那么我们可能都将毫无还手之力。”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喜欢一切都是有序的，可以控制的。”
“如果不可控，那我也要找到这件事中可以操控的那一小部分。”
“如今看来，我能控制的就是去说服那个握剑的女子。”
“我会给她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我假定她是有怜悯之心的，我要让她在整座小镇村民的性命和道观之中的那个东西之中做出选择。”
“我要让她在眼前的灾难和将来的灾难之中做出选择。”
“我相信近在眼前的真实可感的苦痛才是真正能引起她的怜悯的，因为她已然置身其中。”
“而破开禁制之后可能引发的将来的灾难，她当前还无法参与。”
“所以，这三天时间，既是我观察她的时间，也是让她去亲自见证村民苦痛的时间。”
魏斯不发一言地立在原地，他知道女子终将不会拒绝他的邀请，只不过这需要时间。
他愿意给对方这个思考的时间，所以他在静静地等待女子的回答。
女子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她将目光先是朝着水潭投去一眼，而后又转头看了周围的人群。
这群人在听到洞穴外的动静之后，就已经纷纷从洞穴之中走了出来。
这群人已经饿了许久，面有菜色，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是虚弱。
还有的人遭遇过伤害，或是逃亡的时候扭了脚，脚踝之上起了红肿的大包。
或是摔了一个倒栽葱，头脸之上带着大块的伤口。
女子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身上一一掠过，只有她知道这群村民的不幸都来自于道观之中压着的某个人。
她在此之前也不知听过了多少为了苍生福祉，牺牲一小部分人是值得的这类的话。
她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于，她可以为了某些事情而毫不迟疑地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她自来到小镇之后，她亲手斩杀道士数次。
但她比魏斯更加清楚，这并不是解决之道。
只要道观之中的那个道士一日不消亡，那么她就是杀上下山道士一千次，一万次，第二日对方都会再次出现。
对于魏斯的意图，她自然很是明了。
当魏斯在观察她的同时，她又如何不是在等着魏斯出现来找她。
只不过，魏斯的冷酷还是超过了她的预期，他竟然真的可以无视小镇百姓的死活，只为了让她亲眼见着村民一个个倒下，从而增加他的谈判筹码。
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心够硬，就可以逼着心软的人退步。
魏斯甚至直接将她是否愿意合作上升到了能否拯救小镇村民性命的高度。
于是，水潭之前，无数双目光在这一刻全部汇聚到了女子的身上。
他们的眼中都是希冀，都是哀求，他们将生命的重量全数压在了女子一人的身上。
感受着这群人的目光，女子不由一阵无奈，她知道她似乎只能答应魏斯的请求。
魏斯赌她足够良善，而魏斯则足够无耻，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博弈。
“我的确知道一些关于白云观的事情，我来此地也有自身的任务，只不过中间出了很大的问题。”
“你想要离开小镇，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只不过这条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甚至，充满凶险。”
“你可能折在里面。”
“我这样说，你是否还愿意？”女子终于开口，她将目光投向魏斯。
魏斯这个人心肠太过冷硬，她不打算让他这么简单地离开小镇。
就算不死，她也要让他付出足够惨痛的代价。
“有路走比没路走要好得多。”
“我也从不认为想要走出这个小镇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代价还是要付出一些的。”
“再者说来，就算是死，拼尽全力的死和束手待毙的死还是有区别的。”
“我一直以来都对于壮烈之死有着深深的迷恋。”魏斯笑着回复道。
“如此说来，我们之间才真正有了合作的基础。”
“我给你指一条路，你也要为了我的事而拼尽全力。”女子说道。
“这是自然。”魏斯为了这一场对话收尾。
当魏斯将这一切都敲定之后，他才终于将视线落在众多村民之中的某个女子身上。
这个女子自然就是江离，他穿越之后睁开眼后第一个见到的女子。
他在最艰难的时候，最悲惨的时候，遇到了这么个良善的女子。
她靠着给别人帮工来节出衣食来维持生计。
那短短数日的相处，他已经对她的苦难了解得足够多了。
她甚至克扣了自己的吃食，来给他带来足够填饱肚子的馒头。
聪明如魏斯又如何会不明白呢。
可他在见到女鬼之后，他始终不曾去见江离一面。
他远远地看着小镇的村民经历了生死逃亡，无数次险死还生，他始终都不曾真正出手。
他见过江离在这个过程中拼命逃跑的狼狈模样，看着她狠狠地栽到地上，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久久地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最后，她还是爬了起来，伸出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泥污和流出的眼泪，惶惶地跟着其他人没头苍蝇般地乱跑。
最后，她来到了这处洞穴之中，才有了一处可以暂时落脚歇息的地方。
魏斯目睹了她整个逃亡的过程，他也知道最后她和周元宝一起躲进了这处洞穴之中。
可他还是无动于衷，直到他认为他该出来去见握剑女子，他才终于现身。
江离在魏斯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虽说有了那几日的相处，但她对于魏斯的了解还是太过少了。
更何况，魏斯从一开始就是谎话连篇，为了取得她的同情，说了许多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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