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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袍断义

    问完话的赵骞一把丢开夏育,持剑冷视,要看他夏育能作出何种狡辩。而那夏育在亲兵的搀扶下站起来,被赵骞的言辞呵斥得自知理亏,无言以对。

    赵骞这只老狐狸已经洞悉了事情的真相,于是直接戳破了夏育的心思,他冷哼道:“哼,既然你这个朝廷命官不说,那我这个老头子就替你说说!你夏育,夏校尉,之所以要砍了他们,是因为你向陛下请命出塞,夸下海口要主动打击鲜卑,要让那个狂妄自大的鲜卑首领檀石槐知道天威不可犯!

    然而,让你没想到的是,同时也是你和你身后的袁隗那个老狐狸都始料未及的是,你们苦心孤诣,花费大量金钱和时间鼓动起来的出塞作战,却因为你夏育这个无能怕死的主将而一无所获!

    为了不让自己的老脸因为保举了你这么一个废物而难看,那袁隗在得知你一无所获,而卢龙塞却意外大捷后,便要你这个命官夺取那些功劳来遮掩你的愚蠢无能,进而顾全他的颜面!

    与此同时,你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于是便借着袁隗的帮助,联络他袁氏的家奴们,想要夺取全部的功劳!就这样,你为了保住自己主子的颜面和自己头上的官帽,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则,竟然想要灭杀这些小民来独占功劳!所以你才刻意不给小民赏赐,等小民喊冤叫屈后,你便以扰乱军营的罪名将他们杀死以绝后患!然否?”

    “然否?”此二字虽轻若蚊鸣,却犹如重锤般击打在每个人的心头,令在场之人无不掩耳倾听,听得真真切切,字字分明。正当此刻,夏育那曾经深藏不露的底细被如此明晃晃地抖出,无论赵烈等人,亦或夏育麾下之众,皆以瞠目结舌,惊愕之余,彼此间交换着难以言喻的眼色,宛若瞥见世间最为污浊之物。

    夏育,这平日里自诩英雄的人物,如今却被揭开了那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一时间如坐针毡。他那燥热的面皮上,青红交错,仿佛煮熟的虾蟹。羞愤之下,他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环视四周,但见众人皆以异样的目光投向他,犹如万箭穿心。

    此情此景,夏育心头之火腾腾而起,恶念如蛆虫般在心头蠕动。他向那位扶持自己的心腹微微使了个眼色,意图已是昭然若揭。那便是欲呼唤众亲兵,一拥而上,将赵骞那老儿剁成肉酱,以泄心头之恨。

    然,此刻的赵骞却似那闲庭信步的仙人,对于夏育的恶念浑然不觉,依旧傲然挺立,神情自若。

    “哎呦喂!这是何苦呢!都是误会,不要再动刀兵了……”正当夏育怒火中烧,欲要下令行凶之际,那李太守却带着数十位州郡政要和驻守将领匆匆而至,口中连连劝解,声音中透着一丝急切与焦虑。

    夏育见状,心中暗骂李太守奸滑如狐,却也只得暂且按下杀心。他深知,此刻若真的动手,必将引起轩然大波,不仅自己难以收场,恐怕还会给李太守等人落下口实。

    于是,夏育强忍怒火,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恶念压下。他瞪了李太守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说:“你这老狐狸,倒是会挑时候出现。”

    而李太守则是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仿佛对夏育的怒火毫不知情。他环顾四周,见众人都在注视着自己,便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诸位,都是误会,误会啊!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呢?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

    在场之人闻言,也都纷纷附和起来。毕竟,谁也不想看到一场血腥的冲突在眼前上演。赵骞也趁机整理了一下衣袍,神态自若地站在一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闹剧。

    正当众人瞩目之际,随着人群涌来的刘谦,瞥见了夏育身侧持剑而立的赵骞。那熟悉的身影,令他心头一震,往昔的恩怨情仇瞬间涌上心头。刘谦暗道不妙,当即转身欲走,意图避开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然而,赵骞锐利的目光早已锁定了他。一见刘谦转身欲逃,赵骞顿时怒喝一声:“刘谦你个老匹夫!想走哪里去!”这声怒喝犹如晴空霹雳,令在场众人无不侧目。

    刘谦身形一顿,心中暗自叫苦。他深知赵骞的勇猛与执着,今日若想安然离去,恐怕并非易事。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来,面对赵骞那充满怒火的双眸。

    此刻的夏育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赵骞与刘谦之间竟还有如此深厚的渊源。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似乎又将掀起一场新的风波。

    眼见这般情形,刘谦也只得硬着头皮,随着人流踱步而入。他心中惴惴不安,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叫苦。

    李太守瞥见赵烈等人仍被绳索紧紧捆绑,顿时眉头紧皱,厉声喝道:“还愣着作甚?速速为他们松绑!”言罢,他身先士卒,亲自上前为赵烈等人解开束缚。

    而李林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场场大戏,心中已然明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窥见了权力斗争的黑暗与残酷,一时间只觉心如死灰,对这世间争斗再无半分兴趣。

    待得赵烈等人重获自由,这位穿越而来的异乡人竟是不顾自身疲惫与狼狈,径直走向李林等人。他脸上露出关切之色,轻声问道:“子虎兄,你可曾被这场风波惊扰?”

    赵烈此言一出,看着眼中他那比之那些官场狐狸而言的清澈,李林等人皆感心头一暖。他们知道,在这场充满阴谋与算计的权力斗争中,能得赵烈这般关心与宽慰,实属难得。而赵烈此举,也无疑为他在这场风波中赢得了几分人心与尊重。

    这理所当然!赵烈乃穿越之人,深知权利和地位固然重要,但若无可靠的随从保镖与智囊相助,万事皆难成。李林这等敢拼命的勇士,正是他创业初期所急需的人才。

    当赵烈紧紧握住李林的手,连续两次从生死边缘将他救回,李林这位年仅二十几岁的汉子,也不禁为赵烈的高风亮节所感动,瞬间泪流满面。

    “我等拜谢赵百长的救命之恩!”李林等人欲行大礼,却被赵烈急忙扶起。

    “哎哎……李兄万万不可如此这般!”赵烈边扶边道,“你我既为同袍,理应肝胆相照,共赴生死。今日之事,只是我应尽之义,何须言谢。”

    李林闻言,更是感动不已,心中暗誓:此生必为赵烈效犬马之劳,以报其救命之恩。

    末了,某个穿越者这忙着给自己的千秋大业招兵买马的时候却是直接把刚刚救了自己的亲爹给忘在了一边了!

    且说那赵骞,目光如炬,紧盯着那老家伙刘谦,不似赵烈对李林等人的殷切关怀,却是另有一番待遇。当赵骞与刘谦二人相遇于前,赵骞便是毫不迟疑,当着夏育及两郡官员之面,挥舞马鞭,向刘谦身上猛抽而去。那马鞭犹如疾风骤雨,落在刘谦身上,打得他粗旧的官袍瞬间破碎,布片纷飞。众人见状,无不心惊肉跳,目瞪口呆。

    刘谦自知曾行阴毒狠辣之事,对于赵骞的责打,他唯有硬挺着腐朽的身躯,默默承受,不敢有丝毫忤逆。即便在如此鞭打之下,他亦是不发一声,尽显其愧疚与惶恐。

    而这一幕,恰巧被刚刚赶到夏育行辕的军司马撞见。他眼见刘谦受辱,当即冲上前去,以身躯护住老迈的刘谦,同时苦劝赵骞:“将军,且住手,且住手……念在多年的兄弟情分上,饶了他吧!”言辞之中,满是恳切与无奈。

    赵骞闻言,却是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此等奸贼,我岂能轻饶!今日不将其鞭笞至死,难消我心头之恨!”说罢,又是挥舞马鞭,向刘谦身上猛抽而去。

    那军司马见状,心知赵骞盛怒难消,唯有紧紧护住刘谦,任由那马鞭落在自己身上。一时间,行辕之内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打声与军司马的闷哼声交织在一起,令人闻之心惊胆颤。

    而刘谦则是在这片刻之间已是衣衫褴褛、遍体鳞伤。他低垂着头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眼见军司马挺身而出,赵骞恍然忆起,此事并非他一人所为,军司马亦有份参与。于是,赵骞毫不留情,朝着前来保护刘谦的军司马便是一顿猛抽!边抽边骂二人道:“好啊!你们两个见利忘义的东西,也配提什么昔日情分、兄弟之情?今日我非要打死你们不可!”

    那噼里啪啦的鞭打声在场所有人耳中回荡,无不心惊胆战。众人深知赵骞性情暴烈,生怕他急红了眼,连自己也一并抽了。因此,无人敢上前相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

    待赵骞撒完气后,他当着众人的面,挽起袍袖,挥剑割下自己袍袖的一角。那断袍随风飘落,轻盈地飘到刘谦面前。此举寓意深远,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与刘谦、军司马二人恩断义绝、划清界限。

    此刻的赵骞目光冷厉如刀,直刺人心。而刘谦与军司马二人则是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出声。昔日高高在上的官员今日却如丧家之犬般任人羞辱,令人不禁唏嘘不已。

    刘谦猛地推开身前的军司马,颤颤巍巍地弯下腰,捡起了赵骞割下的那断袍。他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定定地注视着那断袍,那是他们昔日手足情深的见证啊!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赵骞,嘴唇微微颤动,下意识地呢喃出了一句:“大兄,这是……”话未说完,却被赵骞的呵骂声打断。

    “别叫我大兄!”赵骞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厉声呵斥道,“你扪心自问,那日我做你部下时,逼死赵轩,那究竟是我逼他的,还是他罪有应得?今日,你我割袍断义,从此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

    赵骞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片,狠狠地刺入刘谦的心中。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断袍,仿佛想要从中寻找到一丝昔日的情义与温暖。然而,一切都已无法挽回,赵骞的决绝与冷酷让他彻底明白了,昔日的兄弟情义已然不复存在。

    刘谦默默地低下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赵骞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而那断袍,就像是他们之间断裂的情义,随风飘散,再也无法拾起。

    在世事纷繁之中,若非赵轩那小子贪功冒进,继之又心生惶恐,临战而逃,何以致使五六百壮士在突击羌人之役中命丧黄泉!此等惨重之失,直让人痛心疾首!

    刘谦在领悟到这一点后,如同遭受晴天霹雳,整个身子都为之一震。他瞬间明白,自己与赵骞多年的深厚情谊,竟因自己一时被虚名所惑,而灰飞烟灭。想到此处,他不禁心如刀绞,悔恨交加。

    而赵骞那也是把刘谦所想要的所有的一切,那些他刘谦想要的一切功成名就,名垂青史,那些不惜代价拿他人性命做价码去博来的东西,都在此时全部给了他,只不过价码是他们之间的结义之情而已……

    可惜他刘谦今日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虚名,竟然抛弃了珍贵的兄弟情义。而赵骞在与他割袍断义之后,也愤然踹了自己那个因轻率鲁莽而差点让人乘虚而入的儿子一脚。

    此时此刻,正在人群中悠然自得的赵烈,一个不留神间,竟然瘫坐在了泥泞之中。他狼狈不堪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听见一声怒喝传来:“你这蠢货!还没死就赶紧给老子爬起来,跟我走!”

    那怒喝之声如惊雷般在他耳畔炸响,吓得他浑身一颤,赶忙挣扎着爬起身来。他心知肚明,在这乱世之中,即便是身处人群之中吃瓜看戏,也难免被卷入其中。于是他匆匆跟着随离去,心中却是暗自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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