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酒好书

    距离朝堂之辩已经过去了整整三日。

    韩非府内，韩非看着桌面花瓶里依旧翠绿的柳枝，眼中满是怀念，随后叹了口气无奈道：“天地之法，执行不怠！”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师兄待在这迂腐无救的国家，又如何能执行天地之法呢？！”只见李斯缓缓进来，看着桌面的柳枝，随后像过去求学论道时一般，坐于韩非对面。

    韩非仿佛早就知道李斯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看着面前的李斯，仿佛回到过去一般，“有些人没见过汪洋，以为山河最美，而有些人只通过一片落叶，却能看到整个秋天。”

    李斯听后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从身后拿出一壶酒放到桌上，“我记得师兄你曾说过，读书、饮酒，人生两大幸事，我特的带来了秦国的好酒尝尝如何。”

    韩非听到好酒顿时喜笑颜开，赶忙起身跑到内屋取两个酒杯，倒了一杯递给李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不由低下头抿了一口，

    “的确是难得好酒，酒香浓烈，喝起来却清新淡雅，不知师弟给我带了几壶啊，这一壶可不够我喝的。”韩非将酒杯放下笑着问道。

    “我此行就带了一壶，师兄若是想要再喝只能同我去秦国，咸阳宫内还有孤本数百篇，师兄倒是可以随意借阅。”李斯接过酒杯笑着说道。

    韩非听后无奈一笑，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师弟，你还没放弃啊，罢了看在好酒和孤本的份上，我就听听为什么我要去秦国。”

    李斯见韩非松开顿时一喜，“首先是第一点师兄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而韩王愚昧并非贤王，而我秦王是最合适的人选。”

    韩非听罢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看着杯中的酒液，他不得不承认李斯说的没错，虽没见过秦王政，但能让他这个师弟如此推崇，显然不是一般的王。

    见韩非沉默不语，李斯顿时一喜正打算继续说下去，韩非却突然开口道：“师弟天地之法，虽执行于王却又不受制于王。”

    见韩非如此回道李斯没有丝毫意外，因为他早就知道师兄会这么说，“第二点，可以避免我们同门相争，就如同三日前那般。”见韩非没有像上次那般打断自己，李斯就行说道：“第三点，可以为韩国多争取一些时间，如果师兄愿去秦国，秦王也许会多给韩国一段时间。”

    “我想想，不过作为师兄我还是要提醒你，权力之毒会腐蚀最强横的国家，也会腐蚀最坚韧的人！”韩非放下酒杯，看着瓶中随风飘扬的柳枝淡淡道。

    没有人注意到柳枝飘扬并不是因为风，而是因为隐去身形的闪灵在一旁摆弄。

    见韩非低头喝酒一副沉思的样子，李斯知道他再劝下去只会舍得其反，只得打量起房间的布置，看着书架上的《孤愤》顿时有了注意。

    “听说师兄写两本新书不知是那个两本？！”

    韩非抬头看着李斯殷切的眼神，不由转身来到书架旁，拿出两本竹简放到李斯面前，“是这两本我起名叫《孤愤》、《五蠹》。”

    李斯见此拿起竹简粗略翻看了几眼，心中顿时一惊，师兄果然大才留在韩国根本就是浪费才华，将竹简放下李斯笑着说道：“师兄我愿用十本春秋时期的孤本来换这两本书借阅如何？！”

    听到十本孤本韩非顿时一惊，还是摇摇手一脸心痛的说道：“师弟想借阅看就可以，何须用孤本交换，你现在看看完我们正好像过去一般论道。”

    “师兄莫不是忘了，还有两日我就要离开韩国回秦国去了，两日时间我怎么看得完。”李斯看着韩非一脸后悔的表情，不由一笑继续补刀道：“师兄刚才都这么说了，我就不给师兄孤本了。”

    一旁的闪灵看着这一幕也是捂住嘴，强撑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原来《史记》说的“人或传书至秦”，这“人或”就是李斯啊，不过李斯要是知道韩非会因此而死，估计就会后悔劝韩非去秦国了吧。”

    两日后，新郑城外，韩非立于城墙之上看着李斯远去的马车，眼中满是落寞之色，想到屋内的那五壶美酒和数十本孤本，不由一笑。

    闪灵看着李斯远去的身影又转头看了眼韩非落寞的身影，今日朝堂之上，韩非与李斯再次辩论，最后得出结果是秦国退兵，但韩国也没有赢得多少时间，秦国想要一统天下，第一个灭的一定就是韩国。

    “罢了，这也不是我该想的，还是去下个时间点吧。”闪灵自嘲一下，闪灵身形便再次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