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疑的人
克肖停下脚步，专心捕捉空气里的那些异常声响。
大晚上在雷霆山听到人为活动的声音就不合理，即便是强盗流寇也不会选择在这里聚集，稍有不慎激怒雷霆蜥蜴，在狭窄的山谷中，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除非是像他这样有目的人。
克肖放低身子，手握在剑柄上，缓缓朝声音传过来的方向靠近。
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停下，那些动静足够清晰了，不止有说话声，还有“哒”“哒”“哒”断断续续，不绝于耳的斧凿声，像是有什么人在砍东西。
克肖感觉自己来得正是时候，他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探出头，被白布蒙住的眼睛仿佛真的能看见东西。
“快躲开。”
随着这声响亮的号子，一颗巨柱般高大的橡树轰然倒下。
大地抖动了一下，声音回荡在山谷中。
这么大的动静，若是附近有雷霆蜥蜴，一定会被激怒，但克肖一路走来，已经见不到那种生物了。
也难怪离雷霆山入口最近的那片区域盘踞着那么多大蜥蜴，并非是它们的数量增多了，而是生存环境被压缩。
有入侵者闯入了这里。
六道可疑的身影正在那颗倒下的树旁振臂欢呼，其中一个家伙嚷嚷着：
“很好，又是一颗。加油伙计们，等这里的树都倒下了，那些雷霆蜥蜴就会帮我们教训兽人。”
其余的人大笑附和。
克肖听到这句话，忽然倍感亲切，倒不是他赞同这句话本身，而是那个人表达这句话时所用的语言。
这个世界上，不同种族有不同种族的语言，兽人有兽人的语言，巨魔会说巨魔语，牛头人会说牛头人语，而方便所有种族互相交流的是通用语。
克肖来到部落三年来，打交道的都是部落成员，听到的大多是以上几种语言，而人类语反而对他有些陌生了，因为没人会用人类语和他交流。
如今再次听到，还是在这个地方，惊讶胜过意外。
那个说话的人是个人类，而且还不止一个，是六个人。
这六个人类居然潜入到了部落领土的腹地。
是塞拉摩的人类吗？克肖不禁怀疑。
整片卡利姆多大陆上，有人类存在的地方就是南边尘泥沼泽的塞拉摩，但塞拉摩离杜隆塔尔之间还搁着一整片贫瘠之地，如果这些人类来自那儿，那可真是走了一趟远路。
克肖知道部落大酋长萨尔和塞拉摩统治者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是朋友，两人尽力维持着人类和兽人之间脆弱的和平。
只不过这份和平却是用数不尽的鲜血换来的。
第三次战争中，兽人和人类合作对抗燃烧军团前，在贫瘠之地和石爪山脉爆发了激烈冲突，彼此都付出沉重的代价。
第三次战争过后没多久，库尔提拉斯的海军统帅戴林·普罗德摩尔，也就是吉安娜的父亲，又大举进攻部落，结果反遭歼灭。
战争过后，介于萨尔和吉安娜还愿意相信彼此，双方再次迎来和平。
不过领袖之间想要和平共处，追随他们的子民是否这样想就另当别论了。
除了种族仇恨的原因外，还有就是资源分配的矛盾。
兽人掌握着杜隆塔尔的全部耕地，每年都有充足的粮食，而身处尘泥沼泽的人类没有耕地，只能靠捕鱼来维持生计，也因此占领了大片海域。
此外，还有木材和矿产之间争夺。
总而言之，在资源争夺上，部落和人类是无法达成和解的。
就算统治者们禁止彼此起冲突，下边的人也会变着法做些事来给对方上眼药。
所以克肖第一反应猜测这几个人类是来偷偷抢夺木材资源的，顺便让雷霆蜥蜴们给兽人找麻烦。
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六个潜入的人类已经砍了很多树木，木头横七竖八倒在不远处的那片空地上，也不见他们动手去除树干上的枝丫。
换句话来说，这帮人又该怎么把木材运送走呢？
所以这些人不是为了木材而来的，是专门来找兽人的麻烦来的。
克肖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走了出去，脚步稳健地朝那帮人靠拢。
他很快就被发现了，一个伐木的人类朝这边喊道：
“等等，有人来了。”
很快所有人的眼睛都纷纷聚焦到克肖走来的方向。
月色银亮，让山谷内充斥着混若的光，但隔得太远，也很难看清远处的事物，这些人第一时间没法辨别来者是谁。
不过仔细一想，这里是杜隆塔尔，奥格瑞玛就在北方不远处，不难想像会有部落成员来到这里。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他们被发现了。
这些人立刻警惕起来，手里伐木的斧子变成了防身的工具，摆好战斗架势。
克肖有些惊讶对方的勇气，知道暴露后没有头也不回的逃跑，他迈开步子，从阴影中现身，将自己彻底暴露在视线之下。
一个人，一把剑，一面盾牌，不着任何盔甲。
克肖能感觉到那六人脸上惊讶的表情。
很显然他们也没想到发现他们的人不是兽人、巨魔或者牛头人，而是一个人类。
凭借微弱的光线，他们看见了克肖的模样，纷纷惊起，不止是克肖看起来是个瞎子，而且还是独自一人前来。
他们敢来这里搞破坏，肯定少不了互相壮胆，毕竟这里是部落的领地，而眼前的瞎子敢一个人来这里，胆子得有多大。
那些人面面相觑，对克肖的出现即惊讶，又有些拿捏不准，觉得这个人类处处透露着古怪。
但他们看见克肖是个同族，也不知道克肖加入部落的真实情况，表现出来的敌意也没刚才那么强烈。
六人中为首的那个光头男试探性问道：“喂，你是谁？”
克肖在十米远的空地上站定，昂起裹着白布的头，面向那些人，仿佛他正用一双犀利的眼睛打量对方。
“你们是什么人？”他轻声询问，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和他说话的那个人类也显然没有自报家门的意思，不耐烦地摆手赶克肖走：
“这里和你没关系，小子，别多管闲事，我建议你马上掉头离开。”
“你们来自塞拉摩？”克肖又问。
他一定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关乎他和萨尔达成协议中提出的第二个条件：
他帮助部落，但绝不会介入联盟和部落之间的冲突。
发现这些人的时候，克肖就有些顾忌，如果对方是塞拉摩的人，那么他会直接终止这次任务，并且也不会告诉伦萨克自己在雷霆山发现人类行踪的情况，但如果这些人不是......
“老大，他可能是塞拉摩的人。”
听到克肖提起塞拉摩，六人当中的一个络腮胡子对光头男窃窃私语。
声音很小，却被克肖听得一清二楚。没了眼睛，他的听力异常敏锐。
“他可能是塞拉摩的人”，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家伙不是来自塞拉摩的？
也就意味着他们不是联盟的人。
克肖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另一个大胡子也对光头男头领吹耳边风：
“如果让他回去向普罗德摩尔那个女人汇报情况，我们很有可能暴露，这对组织的计划很不利。”
大晚上在雷霆山听到人为活动的声音就不合理，即便是强盗流寇也不会选择在这里聚集，稍有不慎激怒雷霆蜥蜴，在狭窄的山谷中，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除非是像他这样有目的人。
克肖放低身子，手握在剑柄上，缓缓朝声音传过来的方向靠近。
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停下，那些动静足够清晰了，不止有说话声，还有“哒”“哒”“哒”断断续续，不绝于耳的斧凿声，像是有什么人在砍东西。
克肖感觉自己来得正是时候，他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探出头，被白布蒙住的眼睛仿佛真的能看见东西。
“快躲开。”
随着这声响亮的号子，一颗巨柱般高大的橡树轰然倒下。
大地抖动了一下，声音回荡在山谷中。
这么大的动静，若是附近有雷霆蜥蜴，一定会被激怒，但克肖一路走来，已经见不到那种生物了。
也难怪离雷霆山入口最近的那片区域盘踞着那么多大蜥蜴，并非是它们的数量增多了，而是生存环境被压缩。
有入侵者闯入了这里。
六道可疑的身影正在那颗倒下的树旁振臂欢呼，其中一个家伙嚷嚷着：
“很好，又是一颗。加油伙计们，等这里的树都倒下了，那些雷霆蜥蜴就会帮我们教训兽人。”
其余的人大笑附和。
克肖听到这句话，忽然倍感亲切，倒不是他赞同这句话本身，而是那个人表达这句话时所用的语言。
这个世界上，不同种族有不同种族的语言，兽人有兽人的语言，巨魔会说巨魔语，牛头人会说牛头人语，而方便所有种族互相交流的是通用语。
克肖来到部落三年来，打交道的都是部落成员，听到的大多是以上几种语言，而人类语反而对他有些陌生了，因为没人会用人类语和他交流。
如今再次听到，还是在这个地方，惊讶胜过意外。
那个说话的人是个人类，而且还不止一个，是六个人。
这六个人类居然潜入到了部落领土的腹地。
是塞拉摩的人类吗？克肖不禁怀疑。
整片卡利姆多大陆上，有人类存在的地方就是南边尘泥沼泽的塞拉摩，但塞拉摩离杜隆塔尔之间还搁着一整片贫瘠之地，如果这些人类来自那儿，那可真是走了一趟远路。
克肖知道部落大酋长萨尔和塞拉摩统治者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是朋友，两人尽力维持着人类和兽人之间脆弱的和平。
只不过这份和平却是用数不尽的鲜血换来的。
第三次战争中，兽人和人类合作对抗燃烧军团前，在贫瘠之地和石爪山脉爆发了激烈冲突，彼此都付出沉重的代价。
第三次战争过后没多久，库尔提拉斯的海军统帅戴林·普罗德摩尔，也就是吉安娜的父亲，又大举进攻部落，结果反遭歼灭。
战争过后，介于萨尔和吉安娜还愿意相信彼此，双方再次迎来和平。
不过领袖之间想要和平共处，追随他们的子民是否这样想就另当别论了。
除了种族仇恨的原因外，还有就是资源分配的矛盾。
兽人掌握着杜隆塔尔的全部耕地，每年都有充足的粮食，而身处尘泥沼泽的人类没有耕地，只能靠捕鱼来维持生计，也因此占领了大片海域。
此外，还有木材和矿产之间争夺。
总而言之，在资源争夺上，部落和人类是无法达成和解的。
就算统治者们禁止彼此起冲突，下边的人也会变着法做些事来给对方上眼药。
所以克肖第一反应猜测这几个人类是来偷偷抢夺木材资源的，顺便让雷霆蜥蜴们给兽人找麻烦。
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六个潜入的人类已经砍了很多树木，木头横七竖八倒在不远处的那片空地上，也不见他们动手去除树干上的枝丫。
换句话来说，这帮人又该怎么把木材运送走呢？
所以这些人不是为了木材而来的，是专门来找兽人的麻烦来的。
克肖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走了出去，脚步稳健地朝那帮人靠拢。
他很快就被发现了，一个伐木的人类朝这边喊道：
“等等，有人来了。”
很快所有人的眼睛都纷纷聚焦到克肖走来的方向。
月色银亮，让山谷内充斥着混若的光，但隔得太远，也很难看清远处的事物，这些人第一时间没法辨别来者是谁。
不过仔细一想，这里是杜隆塔尔，奥格瑞玛就在北方不远处，不难想像会有部落成员来到这里。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他们被发现了。
这些人立刻警惕起来，手里伐木的斧子变成了防身的工具，摆好战斗架势。
克肖有些惊讶对方的勇气，知道暴露后没有头也不回的逃跑，他迈开步子，从阴影中现身，将自己彻底暴露在视线之下。
一个人，一把剑，一面盾牌，不着任何盔甲。
克肖能感觉到那六人脸上惊讶的表情。
很显然他们也没想到发现他们的人不是兽人、巨魔或者牛头人，而是一个人类。
凭借微弱的光线，他们看见了克肖的模样，纷纷惊起，不止是克肖看起来是个瞎子，而且还是独自一人前来。
他们敢来这里搞破坏，肯定少不了互相壮胆，毕竟这里是部落的领地，而眼前的瞎子敢一个人来这里，胆子得有多大。
那些人面面相觑，对克肖的出现即惊讶，又有些拿捏不准，觉得这个人类处处透露着古怪。
但他们看见克肖是个同族，也不知道克肖加入部落的真实情况，表现出来的敌意也没刚才那么强烈。
六人中为首的那个光头男试探性问道：“喂，你是谁？”
克肖在十米远的空地上站定，昂起裹着白布的头，面向那些人，仿佛他正用一双犀利的眼睛打量对方。
“你们是什么人？”他轻声询问，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和他说话的那个人类也显然没有自报家门的意思，不耐烦地摆手赶克肖走：
“这里和你没关系，小子，别多管闲事，我建议你马上掉头离开。”
“你们来自塞拉摩？”克肖又问。
他一定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关乎他和萨尔达成协议中提出的第二个条件：
他帮助部落，但绝不会介入联盟和部落之间的冲突。
发现这些人的时候，克肖就有些顾忌，如果对方是塞拉摩的人，那么他会直接终止这次任务，并且也不会告诉伦萨克自己在雷霆山发现人类行踪的情况，但如果这些人不是......
“老大，他可能是塞拉摩的人。”
听到克肖提起塞拉摩，六人当中的一个络腮胡子对光头男窃窃私语。
声音很小，却被克肖听得一清二楚。没了眼睛，他的听力异常敏锐。
“他可能是塞拉摩的人”，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家伙不是来自塞拉摩的？
也就意味着他们不是联盟的人。
克肖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另一个大胡子也对光头男头领吹耳边风：
“如果让他回去向普罗德摩尔那个女人汇报情况，我们很有可能暴露，这对组织的计划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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