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麻烦

    灼热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照亮了奔波一夜的队伍。

    克肖第一次来到这片沙漠地区,本以为世界上不会再有比诅咒之地,或者燃烧平原更加恶劣的环境,但没想到现实往往出人意料。

    希利苏斯相比起克肖去过的那些地方,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糟糕的地方不是因为一望无际的沙漠,而是沙漠已经被黑暗力量侵蚀,就如同诺森德,因为天灾亡灵的肆虐,一度被人们认为是死寂之地。

    眼下,沙漠地区已经深受其拉虫人的影响,扭曲的植物从沙子地下破土而出,形如虫子的肢节,而长出这些植物的沙土,已经变成了病异的紫色。

    随处可见黑色巨大的共鸣水晶拱立在地面上,像一座座高塔般,延绵数百里,无法摧毁。水晶内,不断发出轻微震动,其拉虫人通过这种方式远距离进行交流。

    还有地下虫巢,其拉虫人在沙漠的地表下建立了数座大型虫巢,鬼知道有多少虫子藏在里面,又会在什么时候冷不丁突然发起攻击。

    形势非常严峻,半月前先行到此的联军先锋们早已苦不堪言,好在萨鲁法尔率领的主力部队及时赶到,情况才稍微稳定下来。

    卡利姆多联军的大本营设置在塞纳里奥要塞,听名字就知道,这个地方由塞纳里奥议会管理,在上一次流沙之战时就存在了,作为监视甲虫之墙的前哨站。

    如今时过境迁,虽然要塞本身已经残破不堪,但其本身所在的地理位置至关重要。

    这里是希利苏斯沙漠中为数不多的高地,且背靠来自安戈洛环形山生命补给线,又能监视附近的亚什虫巢,此外由于是中立地区,联盟和部落双方都能接受。

    好处是很多,可坏处同样也有。

    要塞周围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防御屏障,其拉虫人可以在地上跑,在天上飞,还可以在地下钻,塞纳里奥要塞孤立于沙漠中,就像一个活靶子,很难招架虫子的大规模进攻。

    好在萨鲁法尔提前料想到了这一点,让联盟和部落的先锋军重新转移位置,分别在佐拉虫巢和雷戈虫巢附近建立新的阵地,与塞纳里奥要塞形成三角拱卫之势,顺便监视打压两大虫巢。

    至此,卡利姆多联军已经在希利苏斯摆好了架势,其组成规模远超出了克肖的想象,直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十字路口营地看到的部队只是冰山一角。

    联军内,除了有联盟和部落的军队外,还有一些中立势力也奉献出了自己的力量:塞纳里奥议会,探险者协会,瑟银兄弟会,银色黎明......他们都想知道其拉虫人的秘密,并且愿意拿出一些物资帮助联军战士们。

    萨鲁法尔将联军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正规部队,另一部分是冒险者。

    正规军驻守在联盟部落各自的据点中,严阵以待。

    冒险者们则形成散兵游勇,在希利苏斯各处猎杀上古之神的仆从,尽可能在最后决战前,为联军创造有利条件。

    萨鲁法尔知道克肖擅长单独作战,于是也让他自由发挥。

    “在决战开始前,别死了。”

    部落大王最后打趣了他一句,就再也没和他说过话。

    联军统帅大多数时间当然要和指挥战斗的军官待在一起,而不是某个人。

    克肖喜欢独自行事,觉得这样安排很好。塞纳里奥要塞内有许多需要帮助、下发任务的人,大有伸展拳脚的地方。

    他把重点放在了击杀虫巢的虫子上面。

    在决战前,克肖想尽可能了解这种生物,于是专挑了那些需要深入亚什虫巢完成的任务。

    亚什虫巢就在塞纳里奥要塞的西北方,极目远眺,能大体看到轮廓,如一颗盘踞在大地之下的毒瘤,而今这毒瘤已经显露了出来。

    冒险者们很少有人愿意来这个地方,除了要面对大量的虫子之外,更多是因为这个地方让人光看着就犯恶心。

    有些勇敢的冒险者不怕死前去探查,回来后,脸上个个都挂着恐惧的表情,听他们说,进入虫巢,仿佛置身于深渊巨口,被一头可怕的怪物吞进了肚中。

    所以那些能活着回来的人,很容易引起注意,为人侧目。克肖就是其中之一,但他没注意到这点,以至于招来了麻烦。

    来到希利苏斯的第五天,夕阳已经沉了下去,黑暗开始缓慢而又不可阻挡地撕咬余晖。

    克肖步履稳健地朝塞纳里奥要塞走去,衣服、头发上、脸上,浑身污垢,或多或少都沾着虫子的血,有新鲜的,有干涸的,散发着刺鼻的奇怪气味。

    沙漠里水源珍贵,都是用来喝或者清洗伤口的,想要把自己弄干净,要么跑远路去一趟安戈洛环形山,找干净的水源清洗,要么等到战争结束。

    克肖没那么娇气,身上的污秽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暂时没必要清理,倒是这几天战斗下来,他对这场战争的局势产生了一些悲观的念头。

    那些虫子根本杀不完,消灭一批,很快就会有另一批补上。

    今天出于怀疑,他冒险冲破了虫子的包围,深入进了亚什虫巢,一探究竟,发现狭窄拥挤的虫道尽头是极为开阔的地下空间,无数枚卵密密麻麻存放在其中,看得人头皮发麻。

    其中还有一枚体型远超想象的虫卵,里面孕育的仿佛不是虫子,而是攻城武器。

    克肖来不及、也没有能力将虫卵全部毁掉,只能趁着被虫子彻底淹没前杀出虫巢。

    事后回想起来,想要彻底虫巢,得集结大批人手猛烈进攻,或者用重磅炸弹,直接毁掉巢穴。

    可那样,要消耗多少人力和物力?

    一个亚什虫巢就是如此,那其他地方呢?佐拉虫巢和雷戈虫巢又如何?甲虫之墙后面又如何?

    敌人的底蕴远超出卡利姆多联军,这场战争想要赢,不是那么容易的。

    克肖想到了这些问题,又有些庆幸寻找这些问题答案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萨鲁法尔,是那些指挥这场战争的人,而自己,只需要履行最基本的职责和命令就可以了。

    有时候,做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人物或许真的不错,随波逐流,也省去了许多烦恼。

    克肖如是想着,渐渐靠近塞纳里奥要塞,耳边嗡嗡的虫鸣不断。

    声音来自要塞东边一座耸立的高山(如果那能称作是一座山的话)。

    那个地方叫虫群之柱,被其拉虫人占据,扭曲病态的虫子肢节从山峰上生长而出,数不尽的虫子围绕在顶端,终日不息旋转飞舞,远远看去就是两三道黑色流动的绸带,无比诡异。

    没人知道那些虫子在做什么,没弄清楚状况,联盟和部落的人也不敢随意靠近那里,只能先观察和提防。

    目前为止只遇到了三种虫子:蝎虫,会飞的蜂虫,还有一种会隐藏自己的隐身虫。

    安其拉作为一个庞大的帝国,应该不止这三种......士兵。

    接下来该去看看希利苏斯其他地方了,听别的冒险者说,沙漠里还能看到一种巨大的狗头雕像在游荡,或许是......

    克肖忽然停住了思考。此刻他已经走进塞纳里奥要塞,周围来来回回穿梭着联军战士们,而面前的道路被三个人类挡住了。

    克肖下意识往右侧靠,谁知道那三个人也同时挪步,拦在面前。

    不是路人,是来找麻烦的。

    克肖抬起头,面朝对方。

    没有眼睛,他也能在脑海中临摹出那三张陌生的面孔。

    愤怒,不屑,还有冷漠。

    光是这些表情,克肖就知道对方是来干什么的了。

    站在左侧的光头人类朝他脚下啐了口唾沫:

    “叛徒。”

    意料之中被人辱骂,克肖和部落达成合作前,就做过心理准备,想到有朝一日可能会面临眼下这种处境。

    当萨鲁法尔征兆他加入卡利姆多联军,要和联盟并肩作战时,他就预感到这一天快来了。

    “让开。”克肖只是冷冷道。

    右侧的人类穿着暴风城步兵盔甲,头盔抱在手里。

    “我们早就听说有个人类加入了部落,一直很好奇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现在仔细瞧瞧。”他上下打量了克肖,啧啧道:“还真有兽人样。”

    “哈,我敢肯定这是兽人被黑的最惨的一次。”光头人类附和道。

    “原谅他吧,老弟,他瞎了眼,所以脑子不清醒去和部落为伍,也是有。”

    这二人一唱一和,尖酸刻薄的话语变着法子讥讽。

    “我再说一遍。”克肖依旧不恼,但话音暗含着警告:“把路让开!”

    “不让开怎么了!”

    一声暴喝打破了要塞内的正常秩序,周围一双双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背叛自己种族的家伙,还有脸跑出来丢人现眼?”

    这三人中,为首站在中间的家伙表情愤慨,满脸怒容,克肖被拦截去路时就感觉到这个人粗重的呼吸了。

    现在愤怒如火山喷发,更是唾沫星子横飞:

    “看你这副表皮,我就想到匹瑞诺德和布莱克摩尔。还有谁?对了,还有普罗德摩尔那个女人。一想到你们也是人类,我都觉得恶心。背叛自己种族的家伙,连畜生都不如。”

    克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对这番狂轰乱炸的辱骂默不作声。

    眼前挡路的联盟士兵,只不过是个深陷仇恨,胡搅蛮缠的家伙,和这种人辩解没什么用,图费口舌。

    此外,这个人说的话更是让克肖打消了反驳的念头。

    如果对方说他背叛了联盟,克肖勉强可以承认,但指责他背叛种族,就有点荒唐了。

    这个人明显是来自暴风城的士兵,凭什么就认定暴风城,或者联盟的人类,就能代表人类整个种族?这一切指控,都带着强烈的主观个人情感,不值得在意。

    唯一要说有什么触动克肖的,眼前这个暴风城士兵丧失理智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过往的一段回忆,以及一位长者教诲:

    种族并不代表荣誉,对于自己不同的存在,人们不应轻率的作出判断。有些兽人,他们像最高贵的骑士那样可敬,而有些人类,他们像最残忍的亡灵天灾那样邪恶。

    没错,这才是真理......克肖彻底沉静下来,想等着暴风城士兵发泄完情绪后就离开,谁知对方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双拳握紧,深深戳中了他心里最深的伤痕。

    饶是克肖的心智再坚定,平静的心绪也掀起了涛天波澜。

    “你还有一点荣耀吗?你难道忘了部落在三次战争中杀了我们多少人?现在你居然和他们为伍,你的良知都被狗吃了?我听说你是独自一人加入的部落,看来你为了当一只部落猪,还抛弃了自己的家庭和亲人。”

    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围观群众,一些忙活不停的人都驻足观望,来自各方势力的目光聚焦了过来,窃窃私语是此起彼伏,部落成员也在其中。

    本来一些部落成员就没把克肖当自己人,远远看着热闹。另一些人觉得联盟士兵的话实在难听不假,但也没上前帮忙,毕竟克肖在部落中积攒再多的功勋,本质上还是个人类。他们不太想帮一个人搭腔,以免被自己人当成异类。

    可现在,那条联盟狗居然公然辱骂部落的人都是猪,有些部落成员忍受不了了,想要冲上去给那个谩骂的家伙一点教训,但身边还算冷静的同伴及时拉住了他们。

    塞纳里奥议会的士兵也在,要塞内的秩序都有他们负责。联盟和部落在中立地区发生口角之争很正常,只要不发生暴力事件,他们就不会管,可一旦都手,这些塞纳里奥的成员就不会再讲情面了。

    而且,塞纳里奥议会的士兵大多数都是暗夜精灵,行事风格上,自然更加偏向联盟,部落很容易吃亏。

    那些躁动的部落成员只能作罢。

    “你的家人真是可怜,他们会因为你的叛徒而永世蒙羞,你父亲,你的妻子,你的儿女......”

    啪!!!

    清脆响亮的打击几乎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部落成员纷纷睁大眼睛,联盟的人义愤填膺地看着这一幕,塞纳里奥的几个士兵已经朝克肖逼近,手里拿着武器。

    辱骂克肖的暴风城士兵向后倒在地上,满口血污,几颗牙齿从嘴里吐了出来。他的两个同伴都各自后退了一步,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幕。

    短暂的懵圈后,狂怒占据了士兵全身,他迅速站了起来,转身目眦欲裂瞪着克肖,咆哮道:

    “你居然敢打我,我一定要杀了你,别以为萨鲁法尔能......”

    “能什么?”

    低沉的声音响起,正准备缉拿克肖的塞纳里奥议会士兵都纷纷顿住了动作。

    围观的所有人都转过目光,看着不远处的萨鲁法尔,窃窃私语在联军统帅出现的一瞬间消失无踪。

    萨鲁法尔比一般的兽人都要高大魁梧,又身经百战,连续参加三次战争,他的气势不同于任何兽人。

    他径直走向三个暴风城士兵,直到快要撞到那个被克肖打了一巴掌的士兵时才停住。

    “把话说清楚,你要杀谁,我就在这里,你说我不能做什么?”

    两个人几乎是脸对脸站着,老兽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他的威严却展露无遗。

    原本还在叫嚣的人类,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部落大王直刺而来的目光让他如坠冰窟,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说了什么话。等想起来,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即便萨鲁法尔在这里,也不能救克肖”。

    这样的话在私底下逞一时口舌之快就罢了,怎么敢当着联军统帅的面说出来?

    可现在想认错也不能了,萨鲁法尔虽说是联军统帅,但归根结底依然是个兽人,周围有那么多联盟士兵在看着,要是向他服软,那简直丢人丢到家了。比起大王的压迫,事后同伴们嘲笑和质疑的目光更难让人忍受。

    有这些思想包袱在,这名暴风城士兵只能强忍住恐惧,压制快要颤抖的身体,倔强地站着,来面对萨鲁法尔。

    不过萨鲁法尔没打算放过他,大王凝视了这个士兵几秒,突然一嗓子吼了出来:

    “说!”

    可怕的声音像是一头猛兽在咆哮,撕破沙漠上的寂静。

    暴风城士兵吓得惊呼一声,向后瘫倒,浑身都在颤抖。

    周围的人更是被部落大王的气势深深震惊住,有的受不了极具飙升的压迫感,畏畏缩缩向后退了一步。

    萨鲁法尔对吓破胆的暴风城士兵嗤笑了一声,然后布满皱纹的眼睛一一扫视围观群众。

    不管是联盟还是部落,被他盯一眼就很不舒服,如芒在背。

    萨鲁法尔发现这些旁观者,部落站一边,联盟站另一边,一些和阵营冲突毫不相干的中立势力混在其中。

    “我怎么就没发现呢,你们这些跟我来希利苏斯的家伙,都是一帮猪崽子。”

    大王嘴里发出阵阵嘲笑,说的话更是让联盟和部落的人躁动不安。

    “看你们不缺胳膊不缺退,都吃过猪肉吧。”萨鲁法尔接着说道:“那你们杀过猪吗?你们见过猪圈里的那些畜生是什么样吗?”

    联军战士们沉默不语,不明白大王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他们都是士兵,不是屠户,手里武器自然不会用来杀猪。

    “我见过。”

    萨鲁法尔又喊了一嗓子,像是在宣告一件重要的事。

    “当饲养它们的人拿着食物去喂他们的时候,它们就会拼命去争抢满是污垢蛆虫的食槽,也不管同胞能不能分享到食物,只要自己吃饱就行了。”

    “而当农场主手里拿的是刀,它们就会吓得在猪圈里四处乱窜,然后,当一个倒霉蛋被拖出去杀掉做成晚餐时,其他的猪就安静下来了,心想:啊,还好不是我。”

    他从联盟那边走到部落士兵那边,往返重复,锐利的眼神持续不断扫过众人。

    “那些蠢猪不知道,如果它们抱起团来,一拥而上,即便是用牙齿去咬,用头去撞,也足以让那些想要杀掉它们的人感到害怕,可它们从没想过这样做。而你们......”萨鲁法尔恨铁不成钢地啐了口唾沫:“你们就是这样的蠢猪。甚至,你们连蠢猪都不如。”

    围观聚拢的人群瞬间喧闹了起来,部落成员的表情个个阴沉,咬牙切齿,但不敢挑衅大王的权威。联盟方,对萨鲁法尔的话更多是气愤不已,已经有人开口驳斥萨鲁法尔,有的手已经按在武器上。

    “猪崽子就算对同伴的死满不在乎,也至少能和别的猪一起生活在同一个猪圈里。而你们,联盟,还有你们,部落,现在你们站在同一阵线,看彼此的眼神,是陌生人?还是仇人?”

    部落大王用更大的声音压过了四周的嘈杂,这番话让躁动不安的气氛缓和下来,他不疾不缓,走到中间空地上,审视着一张张面孔。

    面容上的一双双目光,闪烁出了几分清明。

    这些人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我承认,部落和联盟之间存在着血债,第一次战争和第二次战争所产生的仇恨不是随着时间流逝就可以淡去,但后来的第三次战争已经证明,你们是可以摒弃前嫌,通力合作的。原因无他......”

    “为了生存。”

    一些联盟和部落的成员开始点头认可大王的话。

    “因为邪恶的敌人想要杀掉所有人,我们别无选择,只能一致对外。”

    “你们当中有些人或许会觉得,没有联盟或者部落,单凭一方依然可以取得胜利。”

    萨鲁法尔又瞪了一眼那三个坐立难安的人类,然后再次目视前方,朝着希利苏斯以南的方向望去,甲虫之墙就在那里,敌人很快就要倾巢而出。

    联盟和部落都不能掉以轻心,都不能再继续内耗。

    “但我告诉你们,只有自以为是的人觉得自己可以控制战争,而现实是,战争可以轻易摧毁任何人。联盟和部落,谁可以在这场战争中置身事外,谁能保证单凭自己就可以赢的这场战争?即便最后赢了,也会因为单打独斗而付出巨大的代价。”

    更多的人认同联军统帅的话。

    “所以今天你们才会一起站在希利苏斯。既然来了,你们,联盟和部落的眼睛就应该只有一个方向,你的武器就只能对准一个敌人——虫子!而不是在战斗时候,因为不信任,还要分神去提防和你并肩作战的盟友。那样的话,即便你们聚在一起,也是一盘散沙,最后必将失败。”

    “而那些对此依然抱有成见的人,都给我好好去想想,如果四年前,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率领她的部队在海加尔山阻击恶魔时,萨尔酋长率领部落从背后偷袭,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如果萨尔酋长在半山腰与恶魔激战,暗夜精灵朝部落的后背放冷箭,结果又会如何?”

    “如果这些事实都不能让你们冷静下来,暂时搁置对彼此的仇恨。那么,为了接下来的战争能够取得胜利,为了联军战士们能心无旁骛与虫子战斗,我以卡利姆多联军统帅的身份勒令你们,退出联军,离开希利苏斯,回家去,和家人团聚,这里的一切和你们无关了。”

    那三个人类脸色有些煞白,周围更是议论纷纷的声音。

    “而选择留下来的人,战争已经来临,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做好准备,现在立刻,各司其职,回到岗位上去。”

    人群一哄而散,以更高的热情投身这场战争,许多人打消了心头的疑虑,而那个造成这场风波的蒙眼人类还站在原地。

    萨鲁法尔走到克肖面前:

    “跟我来,有个重要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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