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风波始末

    “慕名而来啊,那你运气差了些,昨晚刚把人抓走。你如果早来一天,兴许还赶得上。”

    其中一个圆脸的茶客说道。

    “被抓……不知是所为何事?暖香楼这种地方难道还会触犯律法?”

    秦阳蹙起眉头,这件事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唉,什么律法不律法的,那抓不抓你,不都凭当官的一句话吗?其实也简单,就是得罪人了呗。加上正巧碰上一桩人命案,稀里糊涂就替人顶罪了。”

    秦阳内心一惊,命案?顶罪?那岂不是必死无疑?

    “竟有此事?呵呵,不瞒二位兄台,小弟对这嫣然姑娘神往已久,如今未能得见终是心有不甘。如若可以的话,这顿茶水我请了,可否将昨夜之事细细告之?”

    秦阳掏出所剩不多的银钱,一脸神伤地说道。

    二位茶客见他如此真性情,加上还请一顿茶水,便直接答应下来,叹了口气说道:

    “也罢,也算你问对人了。这件事你换别人问,他们还真未必知道多少,也就我消息还算灵通,得知此事后将好几人的口述拼在一起,基本算是还原了当时七八成的状况。”

    秦阳再次感谢,并让老板又续了一壶茶。

    接下来将近半个时辰,秦阳便听此人将昨夜暖香楼的风波细细地讲了一遍。

    虽说那人讲得极其细致,而且绘声绘色,但其实事件本身,秦阳听完之后概括起来并不复杂。

    简单来说,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秦阳身上。

    一个月前,秦阳在暖香楼养伤。

    虽然只待了五日的时间,但对于李嫣然来说,这五天其实并不好过。

    青楼里的人,虽然因为她能赚钱而且人品好,没有苛责于她。

    但外面的客人可不管这么多,在一日两日来了没被接待,三日四日还看不着人影之后。

    客人里比较有身份的一些公子纨绔,心中便生出了浓浓的不悦。

    觉得是这李嫣然存心为之,目的也许是为了抬高身价,也许是为了专门让他们不痛快。

    总而言之,这些人对李嫣然生出了怨气。

    而其中,又以郭家二公子,郭槐为最。

    他之前便对李嫣然多有觊觎,只是碍于暖香楼人脉不俗,所以才一直没能强取豪夺。

    但经过了之前拒不见客的事情,他的色欲和怨气终于同时到了爆发的边缘。

    昨日,丽水镇新的县令走马上任。

    因为其兄不在的缘故,郭员外只得带他去拜访这位新的父母官。

    郭槐整整半天的时间都赔着笑,心里憋屈得要命。

    所以等到散场之后,他便直接冲来了暖香楼。

    并且十分豪气地一掷千金,同时点了暖香楼的花魁和李嫣然。

    一个能够出卖色相,一个能在边上唱曲。

    虽说花费不菲,但爽也是真爽。

    李嫣然十分抗拒这种,在和女人调情时还要她唱曲的客人。

    但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暖香楼才不管她抗不抗拒。

    于是乎,李嫣然只得忍着不适,充当他们调情的工具人,给他们唱曲助兴。

    然而,麻烦就出在这个时候。

    郭槐一边感受着生理上的快活,一边享受着心理上的愉悦。

    他的兴致提高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加上又喝了不少酒,于是便不知不觉间,用上了些家传的“手段”。

    于是,没过多久,那位花魁便被璀璨致死。

    李嫣然因为一直在纱账之后,所以没能立刻发现花魁身死。

    还是听到郭槐的一声惊呼,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而当她发现死了人,惊惶之下准备跑出去时,郭槐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一把将李嫣然拽了回来,然后抽出自己而带的匕首,塞进了李嫣然手中。

    随后拽着她的手,狠狠地刺着那位花魁的身体,直到刺得血肉模糊,这才将李嫣然放开。

    之后自然是报官,在“铁证”之下,李嫣然被顺理成章地下狱。

    而暖香楼一夜之间,连续损失了两大最挣钱的头牌,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立刻发动人脉,想要先把李嫣然给捞出来。

    但可惜,眼下这位父母官刚刚上任,很多人都还没来得及混个脸熟,想要说情,也一时不能得入府门。

    而郭家,也不是吃素的,并且借着拜会过的情分,已经更早一步使了银子,将这件案子直接办成了铁案。

    什么叫铁案?

    就是县令已经亲自下了最后的判决,之后不许再审,直接等时间到了执行判决。

    这虽然并不符合规矩,但在这一亩三分地,自然是谁的乌纱帽大听谁的。

    暖香楼再怎么心有不甘,也不敢和这位新县令对着干,唯恐之后连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至于李嫣然,可惜就可惜吧,又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李嫣然就成了被判决最快的死囚,并且为了尽快将这件事平息,还将她的斩首时间也提前了,三日后,便要当街问斩。

    秦阳听到后面,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两位茶客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也别太上心了。

    能在青楼里厮混这么久的女人,其实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等她死后,暖香楼还会推出新人。

    一代新人换旧人,很快就不会有人记得她了。

    也许下一个新人,你会更喜欢也说不定。

    秦阳朝二人勉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将茶钱一并结清,抱拳之后,便自离去。

    二人看着秦阳的背影,还在兀自感叹着:

    “还是太年轻,听见一个青楼女子要死,都觉得难受。”

    另一人滋滋喝了口茶水,说道:

    “你猜他准备去干嘛?”

    “当然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呗,不然还能干嘛?难道去给那个李嫣然伸冤吗?别逗了,那也太傻了。”

    “倒也是,瞧他也是穷苦出身,钱都不剩几个了,应该不会做这种傻事。唉,算了,管他呢。走,喝酒去!”

    ……

    秦阳大踏步地走在街上,神情很严肃。

    他现在的心情很微妙,既不是单纯的愤怒,也不是焦急。

    而是一种更加狂暴的情感,非要形容的话,或许可以称之为暴虐。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去恨过一家人,乃至恨这个姓氏。

    他想要,把他们全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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