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怪人怪事
第二天，方赫就在医生苦苦劝导中办理了出院手续。
“小方，你的病真的没那么严重，我们可以试一试！再不济我们试试放化疗和靶向药！”医生在病房里看着方赫收拾东西，一脸惋惜，余兰被打发去买早饭了。
“谢谢医生关心，我知道已经转移了，再治疗意义不大了，我想趁有时间出去走走看看。”方赫如沐春风微笑地回应，这两天因为禁食有点虚弱，脸部的棱角更加明显。
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吧，我给你开点止疼药，如果回头有其他需求，可以再来找我。”说罢便离开了病房。
“儿子。”余兰带着早饭回到病房，低头收拾东西，欲言又止“你会不会是骗我啊，有病咱就治，咱不怕花钱。”
方赫瞥见母亲低头收拾床单，生活的重压把她的腰深深地压了下去，一滴浑浊的眼泪顺着她的鼻子滚落，余兰头发有些散乱遮挡住眼睛没敢看方赫。
“没事的妈。”方赫给她递了一张纸，洒脱一笑“你脑子里戏真多，我就是体质差了点，孔叔叔家传的拳法有强身健体的功效，我平时还要跟他去打打养生拳，顺便他还要给我补课。高考也没几个月了。”
孔安说服余兰的说辞并没有透露太多修真界的信息，只是说有祖传的秘方和养身拳，功效也略微透露了一下，阑尾炎不是很严重可以做做康复运动，现在动手术对复习进度影响太大了。等高考完方赫抵抗力强了，心情舒畅了恢复也快，到时候再决定是否动手术。
余兰本身也只是文盲，还有些封建迷信，算是暂时被说服。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春风正暖，朝阳慵懒的洒下柔光，C市的重点中学门口，匆匆忙忙上学的学生三两成群叽叽喳喳，他们有的会在校门附近的小摊位上买上一份早餐。
这处转角有四五个小摊位在经营，只要小摊贩们在这校门转角处，不往校门口挤，城管们便睁只眼闭只眼。
摊位上卖的大致是些煎饼果子，包子、馒头、饭团之类的可以边走边吃的吃食，再辅助些温热的豆浆、早餐奶，总体还是很有营养。虽然经营这种小摊位是个还算过得去的营生，但是摊主们通常头一天夜里就要准备好食材，第二天凌晨三四点就要起床出摊，占据好的位置期望以此能多买点。
余兰正在经营她的饭团摊位，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瘦弱男人在她的摊位上买了个饭团“一个肉松饭团，谢谢。”那个男人瓮声瓮气地说，说完递上去一张皱巴巴的10元钞票。
余兰听到他外地的口音抬头看了他一眼，奇怪的人，这个年代还有中年人穿中山装？她低下头继续忙活，没有多想。
“妈，我去上学了！”小摊位旁边凳子上坐着一个脸色略显苍白的学生，刚吃完手里的饭团，起身准备离开。
中山装男人抬眼盯着那个少年，对方仿佛感应到了与他对望一眼，片刻后便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去吧去吧，累了就多休息休息。”余兰回头复杂地看了看她儿子，方赫点点头起身离去。
那个中年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母子不太和谐的样子，啃下一块饭团，紧接着他漫步到远处一家奶茶店坐下，透过玻璃窗冷冷地看着窗外，仿佛蛰伏在角落的猫。
等学生都开始早读，余兰收拾收拾了摊位，把桌椅板凳归置到一起架到三轮车上，骑着车往家赶。
为了补贴家用，在他们母子俩租的城中村附近余兰找了一家制作服装的小工厂。余兰早上买完早点就会来到服装厂上班，真是一刻也闲不了。
“听说没？昨天晚上西山公墓遭了贼了！”余兰刚坐到工位，身边工友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八卦。
“公墓遭了贼？”
“是的，早上我上班路过那边，两辆警车呼啦呼啦地就开了进去！”
“公墓有啥可偷的哦，烧的又不是真钱，难道有陪葬品？”
“又不是老墓，现在哪还有陪葬品啊。我在门口听他们说昨天夜里公墓里有一道红光直晃，还有凄惨的叫声，看门的保安愣是吓得没敢出去，一大早跟他们老板在吵架，要加工资，还要让老板请个道士来做法事。”
“哎呦。。。不会是真有鬼吧？”
“西山公墓以前就是乱坟岗，新墓后面没修完，有很多老墓，我在这里住了40年了，没修公墓前呀，就经常有二流子去晃荡捡一些瓷片铜钱，我看就是有贼去盗墓。”
余兰正听着她们说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你好，是余兰女士吧？我是西山公墓管理处的，你有没有时间来一趟这边，有点事需要你来处理一下，你来了就知道了，电话里不方便说。”
叽叽喳喳的妇女们停止了说话，望向了余兰。余兰瞅着手机里的电话皱眉“这叫什么事啊。”
没办法，只能跟厂长请了半天假，急急忙忙地往西山公墓赶。
不多时，西山公墓管理处的办公室，等余兰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男男女女在里面嚷嚷。
“我这钱是不是白交的？看个门都看不住？我爷爷被动了你看怎么办吧？”
“我老太公在世前你们骗他买的这个公墓，现在把他骨灰都搞丢了，不找回来我跟你们没完！”
两个警察站在中间，皱着眉头“好好说话，喊你们过来是商量解决办法的。”其中一个警察抬眼看到了门外的余兰，试探地问“你是余兰吧？”余兰联想起厂里众人讨论的话题，心下一紧点点头。
“余女士，进来说吧。”一个经理模样的男子，大腹便便戴着眼镜，招呼余兰进办公室“有个事跟您说一下，可能你已经有所耳闻了。昨天我们公墓遭了贼了，好几个公墓被撬开，现场一片狼藉，有遗失骨灰的，有公墓被破坏的。您丈夫的公墓也被撬开了，骨灰遗失了，我们正在协助警察调查中。”
“啊？！”余兰眼前一黑，脚下一软，靠在墙上，泪水模糊了双眼。丈夫才下葬没多久，骨灰就遗失，一想到他死了也不得安宁，一股莫大的委屈就冲上来堵住喉咙，泪水就下来了。
经理叹了口气道：“我们管理有一定责任，但是昨天晚上的确发生地太晚了，我们没能及时发现。”
“你放屁，门口保安的事我都问了！说什么有鬼！纯属放屁，真有鬼这满山遍野死人能饶了你们？分明就是你们不作为！”一个中年男人拍桌子跳了起来，眼睛瞪地要吃人一般。
“你说怎么办吧！就把我一群人叫来消遣我们？”一个妇女中气十足的帮腔。
“各位安心，我们会按照合同执行的，破坏的公墓我们会复原，遗失的物品、骨灰我们也会按合同赔偿。”经理无奈地叹口气，应该和他们掰扯半天精疲力尽了。
众人略微缓和点，但仍然一身火气。
“好了好了，事就是这么个事，补偿方案经理已经给大家说了。大家登记一下信息，墓内物品之类的，等我们调查清楚了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一个警察拿出一张表，招呼大家填表。
“经理，我想先去看看我丈夫的墓。”余兰流着泪有气无力地说。
“他们都看过了，小刘，陪她去看一下。”年长点的警察点点头对年轻警察招呼道。
此时还没到清明节，来祭扫的人并不多。姓刘的警察陪着余兰往公墓腹地走去。不远处，一连几个墓碑被什么东西敲断，有的坟墓被撬开，贡品等散落一地，一片狼藉。方勇的坟墓被暴力打开，碎石散落，墓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余兰扑过去抱着残破的墓碑号啕大哭：“勇啊，你让我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们命好苦啊。。。”刘姓的小警察皱着眉头站在一边没有说什么，从兜里掏出面巾纸递了上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依旧郁郁葱葱的松柏树下，两个男子正在交谈，一个年约50岁扎着道士的发髻，一个20来岁短发文质彬彬。
“她就是方勇的老婆？”年长男子问道。
“回甘师伯，她就是方勇老婆余兰。”年轻的男子毕恭毕敬回答道“去年事发的时候调查过她。她和方勇育有一子，正在读高三。从调查来看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应该是不知情的。”
甘姓男子沉默着，皱着眉头，不多会远处余兰和小警察开始往回走。“再查查，不知从哪走漏的风声，苍蝇闻着味儿就来了，走吧，回局里。”
“小方，你的病真的没那么严重，我们可以试一试！再不济我们试试放化疗和靶向药！”医生在病房里看着方赫收拾东西，一脸惋惜，余兰被打发去买早饭了。
“谢谢医生关心，我知道已经转移了，再治疗意义不大了，我想趁有时间出去走走看看。”方赫如沐春风微笑地回应，这两天因为禁食有点虚弱，脸部的棱角更加明显。
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吧，我给你开点止疼药，如果回头有其他需求，可以再来找我。”说罢便离开了病房。
“儿子。”余兰带着早饭回到病房，低头收拾东西，欲言又止“你会不会是骗我啊，有病咱就治，咱不怕花钱。”
方赫瞥见母亲低头收拾床单，生活的重压把她的腰深深地压了下去，一滴浑浊的眼泪顺着她的鼻子滚落，余兰头发有些散乱遮挡住眼睛没敢看方赫。
“没事的妈。”方赫给她递了一张纸，洒脱一笑“你脑子里戏真多，我就是体质差了点，孔叔叔家传的拳法有强身健体的功效，我平时还要跟他去打打养生拳，顺便他还要给我补课。高考也没几个月了。”
孔安说服余兰的说辞并没有透露太多修真界的信息，只是说有祖传的秘方和养身拳，功效也略微透露了一下，阑尾炎不是很严重可以做做康复运动，现在动手术对复习进度影响太大了。等高考完方赫抵抗力强了，心情舒畅了恢复也快，到时候再决定是否动手术。
余兰本身也只是文盲，还有些封建迷信，算是暂时被说服。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春风正暖，朝阳慵懒的洒下柔光，C市的重点中学门口，匆匆忙忙上学的学生三两成群叽叽喳喳，他们有的会在校门附近的小摊位上买上一份早餐。
这处转角有四五个小摊位在经营，只要小摊贩们在这校门转角处，不往校门口挤，城管们便睁只眼闭只眼。
摊位上卖的大致是些煎饼果子，包子、馒头、饭团之类的可以边走边吃的吃食，再辅助些温热的豆浆、早餐奶，总体还是很有营养。虽然经营这种小摊位是个还算过得去的营生，但是摊主们通常头一天夜里就要准备好食材，第二天凌晨三四点就要起床出摊，占据好的位置期望以此能多买点。
余兰正在经营她的饭团摊位，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瘦弱男人在她的摊位上买了个饭团“一个肉松饭团，谢谢。”那个男人瓮声瓮气地说，说完递上去一张皱巴巴的10元钞票。
余兰听到他外地的口音抬头看了他一眼，奇怪的人，这个年代还有中年人穿中山装？她低下头继续忙活，没有多想。
“妈，我去上学了！”小摊位旁边凳子上坐着一个脸色略显苍白的学生，刚吃完手里的饭团，起身准备离开。
中山装男人抬眼盯着那个少年，对方仿佛感应到了与他对望一眼，片刻后便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去吧去吧，累了就多休息休息。”余兰回头复杂地看了看她儿子，方赫点点头起身离去。
那个中年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母子不太和谐的样子，啃下一块饭团，紧接着他漫步到远处一家奶茶店坐下，透过玻璃窗冷冷地看着窗外，仿佛蛰伏在角落的猫。
等学生都开始早读，余兰收拾收拾了摊位，把桌椅板凳归置到一起架到三轮车上，骑着车往家赶。
为了补贴家用，在他们母子俩租的城中村附近余兰找了一家制作服装的小工厂。余兰早上买完早点就会来到服装厂上班，真是一刻也闲不了。
“听说没？昨天晚上西山公墓遭了贼了！”余兰刚坐到工位，身边工友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八卦。
“公墓遭了贼？”
“是的，早上我上班路过那边，两辆警车呼啦呼啦地就开了进去！”
“公墓有啥可偷的哦，烧的又不是真钱，难道有陪葬品？”
“又不是老墓，现在哪还有陪葬品啊。我在门口听他们说昨天夜里公墓里有一道红光直晃，还有凄惨的叫声，看门的保安愣是吓得没敢出去，一大早跟他们老板在吵架，要加工资，还要让老板请个道士来做法事。”
“哎呦。。。不会是真有鬼吧？”
“西山公墓以前就是乱坟岗，新墓后面没修完，有很多老墓，我在这里住了40年了，没修公墓前呀，就经常有二流子去晃荡捡一些瓷片铜钱，我看就是有贼去盗墓。”
余兰正听着她们说话，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你好，是余兰女士吧？我是西山公墓管理处的，你有没有时间来一趟这边，有点事需要你来处理一下，你来了就知道了，电话里不方便说。”
叽叽喳喳的妇女们停止了说话，望向了余兰。余兰瞅着手机里的电话皱眉“这叫什么事啊。”
没办法，只能跟厂长请了半天假，急急忙忙地往西山公墓赶。
不多时，西山公墓管理处的办公室，等余兰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男男女女在里面嚷嚷。
“我这钱是不是白交的？看个门都看不住？我爷爷被动了你看怎么办吧？”
“我老太公在世前你们骗他买的这个公墓，现在把他骨灰都搞丢了，不找回来我跟你们没完！”
两个警察站在中间，皱着眉头“好好说话，喊你们过来是商量解决办法的。”其中一个警察抬眼看到了门外的余兰，试探地问“你是余兰吧？”余兰联想起厂里众人讨论的话题，心下一紧点点头。
“余女士，进来说吧。”一个经理模样的男子，大腹便便戴着眼镜，招呼余兰进办公室“有个事跟您说一下，可能你已经有所耳闻了。昨天我们公墓遭了贼了，好几个公墓被撬开，现场一片狼藉，有遗失骨灰的，有公墓被破坏的。您丈夫的公墓也被撬开了，骨灰遗失了，我们正在协助警察调查中。”
“啊？！”余兰眼前一黑，脚下一软，靠在墙上，泪水模糊了双眼。丈夫才下葬没多久，骨灰就遗失，一想到他死了也不得安宁，一股莫大的委屈就冲上来堵住喉咙，泪水就下来了。
经理叹了口气道：“我们管理有一定责任，但是昨天晚上的确发生地太晚了，我们没能及时发现。”
“你放屁，门口保安的事我都问了！说什么有鬼！纯属放屁，真有鬼这满山遍野死人能饶了你们？分明就是你们不作为！”一个中年男人拍桌子跳了起来，眼睛瞪地要吃人一般。
“你说怎么办吧！就把我一群人叫来消遣我们？”一个妇女中气十足的帮腔。
“各位安心，我们会按照合同执行的，破坏的公墓我们会复原，遗失的物品、骨灰我们也会按合同赔偿。”经理无奈地叹口气，应该和他们掰扯半天精疲力尽了。
众人略微缓和点，但仍然一身火气。
“好了好了，事就是这么个事，补偿方案经理已经给大家说了。大家登记一下信息，墓内物品之类的，等我们调查清楚了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一个警察拿出一张表，招呼大家填表。
“经理，我想先去看看我丈夫的墓。”余兰流着泪有气无力地说。
“他们都看过了，小刘，陪她去看一下。”年长点的警察点点头对年轻警察招呼道。
此时还没到清明节，来祭扫的人并不多。姓刘的警察陪着余兰往公墓腹地走去。不远处，一连几个墓碑被什么东西敲断，有的坟墓被撬开，贡品等散落一地，一片狼藉。方勇的坟墓被暴力打开，碎石散落，墓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余兰扑过去抱着残破的墓碑号啕大哭：“勇啊，你让我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们命好苦啊。。。”刘姓的小警察皱着眉头站在一边没有说什么，从兜里掏出面巾纸递了上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依旧郁郁葱葱的松柏树下，两个男子正在交谈，一个年约50岁扎着道士的发髻，一个20来岁短发文质彬彬。
“她就是方勇的老婆？”年长男子问道。
“回甘师伯，她就是方勇老婆余兰。”年轻的男子毕恭毕敬回答道“去年事发的时候调查过她。她和方勇育有一子，正在读高三。从调查来看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应该是不知情的。”
甘姓男子沉默着，皱着眉头，不多会远处余兰和小警察开始往回走。“再查查，不知从哪走漏的风声，苍蝇闻着味儿就来了，走吧，回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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