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爱，死亡，机器人
自动机器人很快被调来，但是它们沿着路线检查了很多次却都没有发现。
“奇怪……为什么……”
良马再次看向了窗外。
一个枪手在五百米开外的距离开枪，但是却并未造成杀伤？
不专业？还是枪械的问题？动机呢？
给佘琴制造机会？还是……
良马站住了：“我？”
灰流丽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是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在终端上开始搜索本次自动机器记录的信息。
而作为他的监视官，灰流丽是可以知道他在搜索什么的——袭击的子弹。
那枚子弹很特殊，不是常规的铜制子弹，而是一种灰白色的银质金属，上面似乎还有某种细密的花纹。
“这是……”
在这颗子弹旁边还有两条引申出来的链接，但是当灰流丽点进去的时候，立刻弹出红色的【权限不足】字样，当她退出后，连那两条引申的链接都无法看到。
“……什么情况？”她将这一点记在了心里，没有立刻声张。
……
安全局的审讯室内，佘琴被拷在椅子上。
隔着玻璃，灰流丽第一次仔细看她。
她神色平静，穿搭合体，眸子沉静如水，好似两口深不见底的井。
太平静了，平静的就好像只是在和朋友来吃一顿随意的便饭。
灰流丽不安的反复刷新着心理指数的界面。
“王雪梅你熟悉吗？”罗飞开口问道。
“不熟悉。”佘琴轻声回道，声音柔和语气舒缓。
“她是你的病人，你说不熟悉？”罗飞点开虚拟影像，“抓捕你的时候，你正在给她换药！”
“啊，王姨啊。”佘琴恍然大悟似的，“我不知道她的本名。怎么了吗？”
“你给她更换的吊瓶，里面含有嗦滋毗磷。”
“正常的治疗药物，是主治医生给开的。”佘琴轻声道，“王姨因为颅内高压，导致视神经压迫失明，头痛的时候还会出现耳鸣，整夜无法入睡，嗦滋毗磷可以缓解她的痛苦。”
“但你给她注射的，是正常数值的十倍！”罗飞说道，“致死量。”
“……”佘琴合上眼睛，缓声道：“这，可以缓解，她的痛苦。”
“终结他人的生命？这就是你所谓的‘缓解痛苦’？”
佘琴平静的睁开眼睛：“监视官，我想询问一下……”
“我现在，是什么颜色？”
罗飞直视着她：“现在是我在问你。”
“我知道你渴求答案，”佘琴轻声道，“但是答案，都是逐步梳理出来的，不是吗？否则，你只需要问我‘是’与‘不是’即可。”
审问室内陷入了宁静。
佘琴轻笑一声：“看来，是很糟糕的颜色啊。”
而后她轻声道：“我能……讲个故事吗？”
……
有一个老人，得了阿尔兹海默。
他有孩子、有家庭，但是他会忘掉所有的一切，只会每天睁开眼睛，本能的去厨房打开燃气，却忘了要烧水，却忘了要点火，却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所以被送到了疗养机构进行照料。
像他这样的老人很多。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自己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他们只知道每天有一个坏人给他吃很苦的东西，用尖锐的针去扎他的手。
有一个老太太，她不停地想要找妈妈，哭泣着哀求给她打针的护士不要欺负她——即便她根本不会记得，这个护士每天都要看着她以泪洗面，内心充满了痛苦。
那个护士很茫然，很无助，最终麻木了。
她会重复着花言巧语骗取信任，然后报复一样的扎针、喂药、捆绑和清理。
这里的每个人都如是。
因为不会有人相信阿尔兹海默者的哭诉，因为他们自己也不会记得自己被如何对待过，因为……
即便是再怎样的伤痕，都会有充足的理由和完美的说辞，可以让每一个人都满意的谎言。
那个护士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她照料过很多老人，也送走过同样多的老人，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新的老人。
打针输液的时候，这个老人不哭不闹，只是不断祈求着护士，能够去检查一下柜子里面的蓝色盒子。
——即便老人所指的方向空无一物。
护士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答应下来。
每天，老人都会和絮絮叨叨的诉说着过往的事情；每天，老人都会把护士当做自己的女儿嘘寒问暖；每天，老人都会默默忍受着所有的疼痛，倾听护士的抱怨……
护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将这个老人真的当做了自己的倾诉对象——因为他不会说出去，因为他不会记得，因为他，病了。
老人每天都会让护士去确认一下柜子里的蓝盒子，每天护士都会答应下来。
可惜……
直到那个老人离开，护士也不知道那里到底装着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去参加老人的葬礼。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询问那个蓝色的盒子。
老人没有亲人，但是他确实有一个蓝色的盒子，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他很珍惜、很在乎那个盒子，但是可惜，那个盒子已经被人处理掉了——作为，老人的遗产。
……
佘琴神色柔和的望着罗飞：“老人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但是仍然记得那个蓝色的盒子。可是这个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却在别人眼中，只是用来变现的垃圾。”
“那个护士，永远不知道，老人的盒子里装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罗飞皱眉。
佘琴轻笑一声，冷冷道：“真正渴求大脑的人被这些蛀虫毁掉了人生，而这样不配拥有大脑的人却头脑空空。”
“您不觉得，很讽刺吗？”
罗飞沉声道：“你是在承认……塞切瑞和卢伟思是你杀的？”
“杀？不不不……”佘琴轻声道，“是纠正，是改变——这是我在治疗中心学到的。况且……”
佘琴面部抽搐的笑着：“他们……死了吗？”
罗飞脸色阴沉：“另一个受害者在哪里？”
当罗飞他们突袭佘琴的家时，发现她的手术台似乎不久前才刚刚用过，而现场遗留衣物来看，应该还存在第三个受害人！
“奇怪……为什么……”
良马再次看向了窗外。
一个枪手在五百米开外的距离开枪，但是却并未造成杀伤？
不专业？还是枪械的问题？动机呢？
给佘琴制造机会？还是……
良马站住了：“我？”
灰流丽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是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在终端上开始搜索本次自动机器记录的信息。
而作为他的监视官，灰流丽是可以知道他在搜索什么的——袭击的子弹。
那枚子弹很特殊，不是常规的铜制子弹，而是一种灰白色的银质金属，上面似乎还有某种细密的花纹。
“这是……”
在这颗子弹旁边还有两条引申出来的链接，但是当灰流丽点进去的时候，立刻弹出红色的【权限不足】字样，当她退出后，连那两条引申的链接都无法看到。
“……什么情况？”她将这一点记在了心里，没有立刻声张。
……
安全局的审讯室内，佘琴被拷在椅子上。
隔着玻璃，灰流丽第一次仔细看她。
她神色平静，穿搭合体，眸子沉静如水，好似两口深不见底的井。
太平静了，平静的就好像只是在和朋友来吃一顿随意的便饭。
灰流丽不安的反复刷新着心理指数的界面。
“王雪梅你熟悉吗？”罗飞开口问道。
“不熟悉。”佘琴轻声回道，声音柔和语气舒缓。
“她是你的病人，你说不熟悉？”罗飞点开虚拟影像，“抓捕你的时候，你正在给她换药！”
“啊，王姨啊。”佘琴恍然大悟似的，“我不知道她的本名。怎么了吗？”
“你给她更换的吊瓶，里面含有嗦滋毗磷。”
“正常的治疗药物，是主治医生给开的。”佘琴轻声道，“王姨因为颅内高压，导致视神经压迫失明，头痛的时候还会出现耳鸣，整夜无法入睡，嗦滋毗磷可以缓解她的痛苦。”
“但你给她注射的，是正常数值的十倍！”罗飞说道，“致死量。”
“……”佘琴合上眼睛，缓声道：“这，可以缓解，她的痛苦。”
“终结他人的生命？这就是你所谓的‘缓解痛苦’？”
佘琴平静的睁开眼睛：“监视官，我想询问一下……”
“我现在，是什么颜色？”
罗飞直视着她：“现在是我在问你。”
“我知道你渴求答案，”佘琴轻声道，“但是答案，都是逐步梳理出来的，不是吗？否则，你只需要问我‘是’与‘不是’即可。”
审问室内陷入了宁静。
佘琴轻笑一声：“看来，是很糟糕的颜色啊。”
而后她轻声道：“我能……讲个故事吗？”
……
有一个老人，得了阿尔兹海默。
他有孩子、有家庭，但是他会忘掉所有的一切，只会每天睁开眼睛，本能的去厨房打开燃气，却忘了要烧水，却忘了要点火，却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所以被送到了疗养机构进行照料。
像他这样的老人很多。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自己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他们只知道每天有一个坏人给他吃很苦的东西，用尖锐的针去扎他的手。
有一个老太太，她不停地想要找妈妈，哭泣着哀求给她打针的护士不要欺负她——即便她根本不会记得，这个护士每天都要看着她以泪洗面，内心充满了痛苦。
那个护士很茫然，很无助，最终麻木了。
她会重复着花言巧语骗取信任，然后报复一样的扎针、喂药、捆绑和清理。
这里的每个人都如是。
因为不会有人相信阿尔兹海默者的哭诉，因为他们自己也不会记得自己被如何对待过，因为……
即便是再怎样的伤痕，都会有充足的理由和完美的说辞，可以让每一个人都满意的谎言。
那个护士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她照料过很多老人，也送走过同样多的老人，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新的老人。
打针输液的时候，这个老人不哭不闹，只是不断祈求着护士，能够去检查一下柜子里面的蓝色盒子。
——即便老人所指的方向空无一物。
护士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答应下来。
每天，老人都会和絮絮叨叨的诉说着过往的事情；每天，老人都会把护士当做自己的女儿嘘寒问暖；每天，老人都会默默忍受着所有的疼痛，倾听护士的抱怨……
护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将这个老人真的当做了自己的倾诉对象——因为他不会说出去，因为他不会记得，因为他，病了。
老人每天都会让护士去确认一下柜子里的蓝盒子，每天护士都会答应下来。
可惜……
直到那个老人离开，护士也不知道那里到底装着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去参加老人的葬礼。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询问那个蓝色的盒子。
老人没有亲人，但是他确实有一个蓝色的盒子，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他很珍惜、很在乎那个盒子，但是可惜，那个盒子已经被人处理掉了——作为，老人的遗产。
……
佘琴神色柔和的望着罗飞：“老人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但是仍然记得那个蓝色的盒子。可是这个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却在别人眼中，只是用来变现的垃圾。”
“那个护士，永远不知道，老人的盒子里装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罗飞皱眉。
佘琴轻笑一声，冷冷道：“真正渴求大脑的人被这些蛀虫毁掉了人生，而这样不配拥有大脑的人却头脑空空。”
“您不觉得，很讽刺吗？”
罗飞沉声道：“你是在承认……塞切瑞和卢伟思是你杀的？”
“杀？不不不……”佘琴轻声道，“是纠正，是改变——这是我在治疗中心学到的。况且……”
佘琴面部抽搐的笑着：“他们……死了吗？”
罗飞脸色阴沉：“另一个受害者在哪里？”
当罗飞他们突袭佘琴的家时，发现她的手术台似乎不久前才刚刚用过，而现场遗留衣物来看，应该还存在第三个受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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