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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解相思

    溪流缓缓,一群白鸿鹤立于河面石块,有几只冲抱着冰语的澹台绮鸿扬了扬丰满的翅膀。澹台绮鸿想下去踩踩水,但顾忌魔族使者的身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站着边上观赏。

    怀里的冰语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道:“王姬,冰语好饿。”

    的确快到用膳的时辰,澹台绮鸿便捏了个灵诀,幻化出了小鱼干给她。

    冰语摇了摇头:“王姬,你有没有糖?冰语想吃些甜的。”

    还挺挑!

    澹台绮鸿本想训两句,奈何冰语在她臂弯里蹭了蹭,这般天真无邪楚楚可怜的模样硬是把她方才的想法憋了回去。

    算了,谁让冰语长得可爱呢,长得可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是可以满足的。

    澹台绮鸿往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盒枣泥团,不过因她几日嘴馋,四颗枣泥团只剩一颗了。

    她拿起最后一颗,一递过去,冰语就衔着枣泥团跳出她的臂弯儿飞奔一般跑开。

    “诶?”澹台绮鸿刚想追过去,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找了你好久,原来在这儿。”

    听到这个声音,澹台绮鸿的脸颊生出两片红晕,但她依然说服自己只是被意佪这张好看的脸暂时迷住而已,只要少看两眼便淡忘了。

    她承着这样的心思,选择了转身就跑!

    她脚底生风,不过她不像冰语有四条腿,还没跑几步,意佪一个箭步拦在她前面。

    她没站稳,撞了满怀。

    她想转个身继续跑,岂料身子还未转过去,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束缚。

    意佪问:“还跑吗?”

    澹台绮鸿挣脱不了,败下阵来,道:“不跑了。”

    意佪扳过她的双肩面向自己,一手揽着她,一手探进袖口取出一条红纱,递到她眼前。

    这是她的红纱,澹台绮鸿想起之前在人间意佪化为原形伸手向她讨红纱的奇事,看向他,唇轻轻颤着:“王上,你还留着……”

    他的手环绕到她颈后将红纱系上她的发丝,眼角眉梢皆是温柔:“与你分开的时日,我没有一日不盼你。可我不想只是盼着,我想与你时时刻刻,生生世世……”

    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双颊染上淡淡的红晕,身体本能地后倾,十分破坏气氛地回了句:“你看久了就不会想了。”

    他见她又想逃,干脆揽她入怀,一臂锢住她的肩,一臂锢住她的腰,道:“嫁给我,不为妖族,不为魔族,只为你我……”

    在思索如何回答的功夫,下巴被抬起,潋滟双眸映着他慢慢靠近的脸,越来越近,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灼热的呼吸。

    慌乱中澹台绮鸿闭上眼,嘴唇被一片温软覆上。她一时不知手往哪儿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垂在腰间两侧。正是她发愣思索的时刻,他已经突破防线在她口中肆虐掠夺。

    她不想对这段感情怀有希望,偏偏意佪不仅模样入她的眼,性格也对她的味儿,就连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能撩拨她的心。

    试试,试着去相信他,也不是不可以。

    她开始回应他,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滞,但很快被猛烈纠缠取代。

    还没纠缠多久,她不知为何,有一种被上百只眼睛死死盯着的诡异之感,心里发毛。这场吻结束后,她一头栽进他胸口,因羞赧而不敢睁眼,道:“王上,能换个地方吗?我……总觉得被谁窥探着。”

    这里是妖族,一草一木都是可以化为人形的妖,有吊在树上向他们的王上伸大拇指的猴妖,趴在草地上伸懒腰的猫妖,还有河边展翅的白鸿鹤。

    当然,这些都是意佪遣过来的,他就是要让他的子民看到,澹台绮鸿即将成为他意佪的女人,成为他们的王后。

    澹台绮鸿皱了皱眉:“好吵,怎么那么吵!”

    意佪亲了亲她耳畔:“没有,你听错了。”

    “唔……”澹台绮鸿不仅听到了吵闹声,甚至觉得这吵闹声极其熟悉,突兀睁开眼,脑中一片清明。

    这声音,不就是,不就是……

    澹台绮鸿推开意佪转身要跑,手臂被他抓住。

    他恼怒问道:“又去哪儿?!”

    澹台绮鸿急道:“你……你稍等片刻,我必须要过去解决麻烦,很快回来。等我回来,我……我补偿你。”

    意佪半信半疑地放开她,但还是跟在她身后决定探个究竟。

    澹台绮鸿寻着声找到发出吵闹声的人,果不其然,语气嚣张,固执地压着腾宇不让他起来的不是她侄女澹台霜颖还能是谁?!

    被她压在身下的腾宇似乎是顾忌到弄伤澹台霜颖,或者是真的没有澹台霜颖力气大,只能看向澹台绮鸿这边并向她求救。

    澹台绮鸿一掌抚面,没眼看,没眼看!

    打也不是不能打,可霜颖作为魔族王姬,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妖族太子扑打成一团儿,有失大雅,有失体统!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方才还不是和意佪缱绻厮磨,好像也没资格说她的小侄女。

    澹台绮鸿上前将霜颖扶起来,拍了拍她晕乎乎的小脑袋,问道:“这是怎么了?还打起来了。”

    澹台霜颖瞪了一眼慢慢站起身的腾宇,道:“谁让父王一直拿他与我比较,我若不打败他一次,怎么把面子争回来!”

    她说完又将目光瞟向面前的意佪,这一看就是个虎妖,气息很像姑姑曾养得疾火。而且能让腾宇太子低声下气且与姑姑同行的除了妖族王首也没有旁人了!

    澹台霜颖灵机一动,扑过去抓住意佪的长袖,唤道:“姑父!”

    澹台绮鸿的脸突兀染上红晕。

    意佪知道这个霜颖是鸿儿的小侄女,是以对这声“姑父”没有任何抗拒。

    澹台绮鸿瞥她一眼,道:“别乱叫!你可没有别的姑姑了。”

    “我没乱叫。王上,您和姑姑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澹台霜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走到澹台绮鸿的身后。

    澹台绮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这个小侄女给推到意佪面前,无奈她脚下没站稳,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她的前额刚好抵在他的胸口,抓着他的胳膊想站起来,还未将“抱歉”说出口。意佪扶稳她,转身单臂将他揽到身前离开,留下一句:“腾宇,好好招待这位小王姬。”

    “父王,我……”

    澹台霜颖忙抱住他的手臂,食指一扫他下巴,道:“殿下,我们再去切磋切磋吧。”

    远去的澹台绮鸿看到此景,似是想到什么,弯了弯唇角,在心里默默做了一番揣测:我若是有霜颖半分主动,也不至于一千年没桃花,讨男人讨了个寂寞。

    身旁人一怔,侧头看向她,眉眼尽是不快。

    澹台绮鸿意识到,她把心里想的全说出来了。

    没什么好心虚的,她说实话有什么好心虚的!澹台绮鸿装作没看到他的反应继续向前走。

    然后就走不动了。

    她的衣袖被意佪抓住,如果再往前走一步,衣袖就会被撕裂。因为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妖族留宿,更没带备换衣裳。要是这个衣裳被撕了,可没有衣裳避体。

    澹台绮鸿后退几步,直到和意佪并肩,用尽量听起来很平静的语气问:“王上,你怎么了?”

    意佪的手从扯着她的衣袖变为搂着她的腰,道:“你刚刚说过,有补偿……”

    周围小妖那么多,她的小侄女还在不远处和他的义子切磋较量,万一打累了一扭头看到他们两个长辈在这儿纠缠,像什么样子!

    思索片刻,澹台绮鸿做出一个既不让意佪失落又不让自己难堪的决定,轻轻道:“换个地方……”

    意佪半信半疑地放开她,澹台绮握上他的手腕,拉着他向前走。

    其间有不少小妖在树后探脑袋,他们也好奇这位绮鸿王姬要拉着王上去什么地方。

    “你的这种心思从何时起?”澹台绮鸿忍不住问。记得在缈星宫相处的日子,她带给他的是害处多于益处。百害无一利的情况下,他如何对她动心。

    意佪道:“我存这心思已经好几百年了。”

    “嗯?”澹台绮鸿惊愕地看向他,她连认识这位意佪王上都是从王兄的口中或者书上得知。两个从未打过照面的人,他又怎么可能见过她,还对她动心?

    莫不是她损去的那段记忆?!

    其中还有关于意佪的记忆?!

    前几日同榻而眠,倚腿相偎,是她无意引虎入室,却是他蓄谋已久?!

    澹台绮鸿控制好情绪,小心翼翼地问:“我这人记性不好,王上能否告诉我。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澹台绮鸿不指望他答得多快,便先背对他一边走一边陷入思索,那些被王兄抹去的记忆,能否从意佪这里问出来?

    还没走几步,忽而身子一紧,澹台绮鸿被他从身后抱了满怀,耳边有热气轻吐:“以前的你,仅仅用普言常词是不可形容的,如今也是。”

    澹台绮鸿脸上红晕漫到耳根,紧张得绷紧身子,不知如何自处。意佪握住她置于腹前的双手,缓缓道:“凌寒季如傲霜皑枝,荒漠处若琼浆甘泉,这便是你。”

    霎时,脑海中的声音与意佪方才的话重叠,震得她的大脑嗡嗡作响。

    “本长王姬便是那凌寒季的傲霜皑枝,荒漠处的琼浆甘泉,你们说我配不配得上他?”

    宫苑桃花纷扬,身着紫墨色长衫的少年,任由身旁紫罗衫少女把玩他的墨紫色发丝,冲着喝茶的白纱衣少女嘲讽道:“那你就发动你的十八般武艺,把他搞定,别总窜这儿打扰我们。”

    白纱衣少女放下手中的茶盏,似乎对这种逐客令习以为常,看向紫罗衫少女,问道:“嫂嫂,我打扰你们了吗?”

    紫罗衫少女被问得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即笑道:“他在逗你玩,紫馫宫随时欢迎你。”

    “阿琢……”紫墨长衫少年轻唤一声,显然对紫罗衫少女的回答极为不满。

    紫罗衫少女靠上他的肩膀,安抚道:“别气了,傲琼是一番好意,我们不可辜负。”

    白纱衣少女附议道:“就是,我一个小女子,还能抢了你的人不成?莫要如此狠心,离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说些真心话。”

    三个总角之年的孩童在桃花树下品茶吃枣泥饼,谈论着着与他们年纪不符的趣事儿。

    他们是谁?这个宫苑又是哪儿?

    此宫苑没有魔族的悚然阴郁,更不像狗吠鸡鸣的烟火人间,莫不是在神族?

    脑海中有两种强烈的意念在激烈对峙,前者发疯似的冲破束缚。后者在克制前者,意图消磨那碎片般的记忆。

    澹台绮鸿脑中山崩地裂,捂着头想挣脱意念的克制,但她束手无策,即便想挣脱也只能挣脱现世的意佪。

    还是耳边的恳求与叹息将她拉回现世。意佪更紧地拥着她,磨灭她的挣扎,在她耳边呢喃:“我好想你,别再推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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