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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心结暂解

    赴约而来的澹台傲琼一掌魔力收回刚刚承载她的八凌镜,待看到那让人厌恶的身影,眼底寒意更深。

    夙风兴奋地走过去迎接她,携了她的手,突兀冰寒直摄心骨,问道:“手怎么这么冰?”

    澹台傲琼抽回手,怨珠魔力回归,身子只会在接触自己心仪之人时才会有温度,他不是自己的心仪之人,身子自然冰冷。

    夙风因被挣脱而愣住,强颜道:“傲琼,你连谈心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澹台傲琼的内心强忍不快:什么跟什么啊!

    夙风的目光不经意地一瞟,看到了树后的黑衣男子,这个人是傲琼的牵挂,是他最大的敌人。

    他唇边勾起一个狡猾的弧度,探出手缓缓移向澹台傲琼的脸。

    意佪站在树后,神色复杂,一个拳头打向身旁的枯树,大步离开。

    “父王!”腾宇没拦住那疾步离开的背影。

    就在这时,澹台傲琼在夙风即将抚摸到她的脸时轻飘飘地避开,故意捂住嘴强烈地咳嗽。

    腾宇对着消失的背影,无奈叹道:“父王,你也耐住性子多看一会儿啊!”

    “怎么了?”夙风连忙扶住她。

    澹台傲琼又故意咳嗽了几下,用沙哑的声音说:“我尚未恢复,身体脆弱又感染了风寒,你还是别和我接触了。”

    她以为牺牲自己假装与他亲密不是什么难事,可真到夙风靠近她的时候,她还是生出恶心感。

    “夙风,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澹台傲琼背对着他,面无表情。

    夙风忙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和别人结梁子,何况我初入仙族时,倾城也不曾为难过我。你如今所为,让我觉得很愧对她。”这句话是违心的,澹台傲琼没有这份心为别人着想,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既能打探他又不让他对自己动手动脚。

    不知情的夙风觉得她善良温柔,肯为别人着想,安慰地拍了拍她,道:“你且宽心,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她说清楚。”

    澹台傲琼不耐烦了,她想让夙风想起倾城的好,从而回心转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易移情别恋,于是道:“你这样对倾城不公平,曾经你可是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麻烦,为何说撂下就撂下?”

    她的目光警惕起来,问道:“你莫不是想与我澹台王室沾点关系?”

    夙风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淡漠的脸,道:“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傲琼,过往种种,都是我的错,你要我怎么补偿你。”

    补偿个屁啊!我是让你别来烦我!澹台傲琼淡淡道:“你并不欠我,无需补偿。”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吗?!”夙风目光悲戚,道:“你的表情越是淡然,我便越愧疚,总能想起我为了护不该护的人而伤了你。可我能怎么办,我的心也很痛,你是我爱的人,我却伤了你。”

    “不,你误会了,你不曾伤我。”澹台傲琼的确不满夙风曾伙合一帮人来辱骂她,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如今他又救了她。她就当这小孩儿劣性大,作为一千岁的长辈,自然不会再计较,于是说道:“只有爱你的人才会被你伤,譬如倾城,你把曾经对她的好给了另一个女人,她该有多难过。”

    “你不爱我?”

    “不爱。”

    “为什么?”

    “你不是他那样能让我依靠的人。”

    夙风不解:“为何?”

    澹台傲琼随意道:“要不,你把那些同你一起针对我的弟子,杀个干净!”

    “不,这怎么行!”夙风愕然,以前只觉得她软弱好欺,为人看得开,从不计较旁人对她的伤害。今日再看,不是不计较,而是换一种撇清她自己的方式报复。

    澹台傲琼早有预料,淡淡道:“怯懦无能假慈悲,这就是你跟他的差距。”

    夙风自嘲地笑了笑,问道:“如果是他,你会舍得提这么刻薄的要求吗?”

    好像是不会。澹台傲琼正想着用什么话圆过去,却被另一个声音叫住。

    “傲琼长王姬!”

    澹台傲琼连忙回头,见腾宇站在眼前,问:“腾宇殿下,何事找我?”

    腾宇恳求道:“长王姬,您能否随我前往妖族?”

    “走吧。”澹台傲琼也不顾身旁的夙风,就跟着腾宇要离开。

    夙风叫住她:“傲琼,你还要去?!”

    “妖族与魔族世代交好,哪怕我与意佪王上没了婚约,于情于理,我都要去一趟的。”言毕,澹台傲琼跟着腾宇头也不回地离开。

    “是妖族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父王想见你。”

    澹台傲琼眼中乍现明光,但很快黯淡下来,停住脚步,道:“他……是不是在怪我?怪我诬陷他的师父。”

    腾宇愣住,明显不懂此事的复杂,摇了摇头,道:“您不在的这几个月,父王没有一日过得好,以酒为伴,神志不清。自我被他收养,就不曾见他这般颓废。你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您也是不曾放下的,对吗?”

    当然放不下,那是她澹台傲琼唯一喜欢的人。澹台傲琼想到那日她看到意佪的模样,好像真的憔悴了很多。

    她还直接丢下他跑去神族,她怎么这么没有人情味儿!

    她加快了脚步,立在妖族寝殿门口之时,门口的宫娥忙催她进去,并替她掩了门。

    她无心在意,因为见到了意佪一人在喝闷酒。

    该死!饮酒伤身,听腾宇说他前些日子喝伤了,好长时间才养好!现在还不改,还喝!不要命了!

    意佪抓起眼前的酒往嘴里灌,微微抬眼,不知澹台傲琼何时出现在眼前。

    “你来了……你终于……”

    澹台傲琼打断他:“你还没喝够?!”等了片刻也未听到他答,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盅扔在地上,道:“别喝了,伤身。”

    意佪站起身,又拿了一个酒盅递给她,语气含满醉意:“鸿儿,你终于来了,陪我喝一杯吧!”

    澹台傲琼接过酒盅一饮而尽,又在他的请求下一盅接着一盅,她不是很能喝,两盅就烧脸。

    不管怎样先应着他,哄他好好歇息。

    还好剩的不多,澹台傲琼饮了三盅,酒壶就见了底,见他似乎满意了,就扶着他躺到床榻,帮他盖好被子。

    “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澹台傲琼起身正欲离去,还未踏出一步,身子被紧紧锢住,是意佪从背后抱住了她。

    他呢喃道:“别走,你欠我一个解释。”

    澹台傲琼一心想挣脱,随便蹦出一句:“你现在不清醒,我没法和你解释!”

    意佪见她挣扎,声音更是委屈到了极致:“别走,求求你,别离开我……”

    她怎会离开?他为何觉得她会离开?

    澹台傲琼被这声音弄得心软了,不再挣扎,转身面向他,柔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话未毕,被堵住了双唇,先不说她对他还有情,光是之前对他的愧疚也让她没有理由推开他。

    意佪确定她没挣扎,放开了她,头埋在她的肩窝里,道:“鸿儿,我不想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不想让他的手碰你!”

    “谁碰我?”澹台傲琼一下没反应过来,仔细一想才明白,原来他不是因为她诬陷岳平而动怒,而是因为她接近夙风,所以他这是吃醋发酒疯?她解释道:“傻瓜,我不会让别人碰我,唔……”

    唇畔突兀袭来他滚烫的吻,绸纽经他骨骼分明的手滑落。

    澹台傲琼轻轻推他,道:“你醉了,先好好休息,改日好不好?”

    “谁说我醉了?”意佪的语气突兀清醒得不是一点半点。

    澹台傲琼还未来得及惊讶,再次被他狂野的吻淹没。

    她配合着攀上他的脖颈,回应他的灼热,任他抱着自己走到床榻,任由遮身衣物从他手中滑落,任他一次又一次占据她……

    澹台傲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事传遍三界,岳采儿恐她比自己先一步到妖族找意佪,于是乎不顾寝殿外宫娥的阻拦直接闯进意佪的寝殿。

    接下来的一幕,让她花容失色。

    澹台傲琼侧卧于意佪的胸口,墨黑长发凌乱散下。

    见此景,岳采儿那声“贱人”卡在喉咙,发不出声。

    澹台傲琼被吵得睁开眼,见来者是岳采儿,便随手拿了意佪的氅衣披在身上,本想好好地起身走过去,谁知腰处像被掏空似的站不起来。

    没办法,她只能坐下,双臂习惯性地交叠在胸前,凉凉道:“王上寝殿,岂容你乱闯!”

    岳采儿怒道:“那你算什么东西,我是仙,你是魔,论身份论地位我比你尊贵百倍千倍!你不知廉耻,三番五次勾引王上。”

    “怎么成我勾引他了?”澹台傲琼表示头疼,明明是意佪用苦肉计把她骗来的。

    看来在爱而不得的人心里,心上人永远没错,错的是心上人的心上人。

    岳采儿道:“你在申首山诈死,故意让王上撞见,甚至嫁祸给我父亲,让他们反目成仇。你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澹台傲琼道:“他原本就要置我于死地,我只是换了策略,结果不是一样?”

    岳采儿见她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是孽种,人人得而诛之,还有你父母,父亲杀你们是替天行道!”

    澹台傲琼顿住,目光森森,将手里的茶杯猛地摔到岳采儿面前,她的力气不小,由于动气还带了点魔力,摔下去的碎瓷片弹起来划伤了岳采儿的腿,但她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冷淡道:“脸皮倒是厚得很,少熙与你父亲的罪孽,休想用一句替天行道就恬不知耻地盖过去!”

    许是动静过大,榻上的意佪悠悠转醒,一眼望见榻上坐着的澹台傲琼,道:“鸿儿,你怎么起来了……”不经意间瞥向岳采儿,那慵懒的眉皱起,问:“你怎么在这儿?”

    岳采儿见意佪醒了,连忙扮上柔弱,道:“采儿自知王上不想见,只是这孽种勾引你,王上是不是该治她的罪。”

    澹台傲琼暗暗叹了口气,道:“你们好好商量,我先回避。”

    她的语气随意到仿佛他们争论的事与她无关,欲站起身离开却被意佪抓住手臂,还被低吼一句:“你回避什么!坐下!”

    行行行!澹台傲琼只好坐回去,双臂叠在胸前。

    为了制衡岳平,意佪再生气也不能把岳采儿赶出去,她突然有些好奇,他该如何做到既能让她满意又不让岳采儿难堪。

    若是哪天二哥的红花绿叶碰到一起吵起来,定要将这法子与二哥交换一大把幽魔晶。

    “嗯?”意佪见澹台傲琼有幸灾乐祸的嫌疑,皱起了眉。

    澹台傲琼连忙收住自己的表情。

    意佪握住她的手,脸上展出温暖的笑,道:“鸿儿本是我妻,何来勾引一说?”

    澹台傲琼在心里默默记下,很好,这话用来安抚她,的确不错。

    意佪冷眼看向岳采儿,道:“岳采儿,你要明白,被不喜欢的人死皮赖脸地纠缠,只会让孤王厌恶。澹台傲琼是孤王的女人,你们要是再敢对她有杀心,再肖想她的王后之位,就不仅是逐出妖族了!”

    诶?澹台傲琼听得一脸懵,这话也太伤岳采儿了。

    岳采儿指着澹台傲琼怒吼:“可她是澹台亓颙和泽蘩的孽种,是为祸三界的怨珠啊!王上执意娶她,会被三界钉上耻辱柱的!”

    澹台傲琼对这些怒骂已经习以为常,但意佪听不得别人说澹台傲琼的不是,反驳道:“亓颙王上与泽蘩王后是天帝赐婚,明媒正娶。傲琼是他们所生,是魔族名正言顺的长王姬!倒是你,母亲不详,不明不白地被岳平认回去,你又算什么?岳平风流在外遗留的野种?”

    澹台傲琼惊呆了,虽然意佪偶尔有点霸道,但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温柔知礼的,从未听他说过让人难堪的话。

    “王上,你怎么可以……”岳采儿没想到他为了维护澹台傲琼,竟拿她不愿提及的身世羞辱她,她想再理论几句,却被从门口走进来的侍卫钳住。

    侍卫歉疚道:“属下一时偷闲,让此女闯入王上寝殿,还请王上恕罪。”

    意佪不耐烦地摆摆手。

    侍卫会意,钳制着岳采儿走出寝殿,顺带掩了门。

    意佪看向澹台傲琼,笑道:“我的氅衣,你穿着挺合适。”

    澹台傲琼避开他戏谑的目光,脱下身上的氅衣扔在他手里,继而起身,将自己的衣裳捡起来放到床榻。

    意佪以为她有离开的意思,急忙起身从背后抱住她,恳求道:“别走,再陪陪我。”

    澹台傲琼自知挣脱不了他就懒得挣脱,试探道:“你应该知道了吧?”

    意佪不解道:“什么意思?”

    澹台傲琼全盘托出:“申首山上,我是自己服毒,自己跳崖,故意嫁祸给你师父的。”

    “我没想到这一点。”意佪堕入她死亡的悲伤中,近来又沉浸在她复活的兴奋中,很难往她耍阴谋诡计上想。

    澹台傲琼平静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可以放开我了吗?”

    意佪固执道:“不放!”

    澹台傲琼疑惑道:“我用卑劣手段,你不觉得我可耻吗?”

    “可你确实是没了呼吸!你也确实是以尸体的方式呈现在我眼前!你耍阴谋也好,玩诡计也好,我倒希望你是诈死!但那一刻你是真的失去了性命!我只希望……”意佪收紧拥着她的两臂,哽咽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这样轻视自己的命,不要再离开我了……”

    澹台傲琼做好了他厌恶自己的打算,现下得到这样的答复,竟不知是惊喜还是羞愧,她握住他环着自己腰间的手,叹道:“让我爱的人也爱我,应该是命运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仁慈了。”

    她转身看向他,握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温柔道:“感受一下我的体温,是不是温的?”

    意佪点头。

    “我既是怨珠,便有极深的执念,只有我喜欢的人才能感受到我的体温。我一旦动心,生生世世,心如磐石。”

    “那……”

    “你想问什么?”

    “你和夙风……”

    澹台傲琼装成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故作平静道:“就目前的状况,他好像在追求我……”

    意佪此刻一团火闷在心里,道:“所以,你就允许他靠近你?”

    澹台傲琼故作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意佪赌气地偏过头,尽管他万分不想接受,还是说了出来:“我,我看见他妄图碰你。”

    “哦,好像有这事。他是想碰我来着,至于有没有得逞……”澹台傲琼丝毫不理会火冒三丈的意佪,继续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还是看看八凌镜吧,它是不会说谎的。”言毕,召唤出八凌镜递给他。

    看过后心里如释重负,但面上没有一点舒展的意思,意佪窝火道:“就算没得逞,他随意靠近你的行为也很讨厌。”

    澹台傲琼见他气成这样,忍不住想逗逗他,道:“的确,说起来之前还差点被他揩油。”

    意佪怒火中烧道:“你还差点被揩油?!”

    澹台傲琼意识到玩儿过了,借着他靠过来的架势,搭上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亲了两下就推开他捧腹大笑。

    意佪这才明白他着了她的道,火消了大半,无奈地搂她入怀,问道:“为何一定要牺牲性命?只是为了嫁祸他们?”

    澹台傲琼得意道:“自然不是,我需要用命唤醒怨珠的灵力。冲破封印后,我不仅恢复了魔力,还想起了一切。”

    “全部都想起来了?”

    “嗯。”

    在意佪挑衅的目光下,遗忘的记忆在澹台傲琼脑中涌现。

    四百多岁的澹台傲琼瞒着澹台文矱偷偷跑到妖族,只想远远望一她爱慕的人。

    意佪躺在榻上,疲惫虚弱,那时的意佪王位不稳,并不完全信任妖族众生,生了病也不敢让旁人在身旁侍奉,生怕被人谋害。

    澹台傲琼破了殿前结界,蹑手蹑脚地走向屏风,偷偷地望了一眼。

    但见他卧病在床,便不顾羞涩,直接走到榻前握着他的手给他输灵力。

    见他有了好转,她取出手帕,细心拭去他脸上的冷汗。

    那双金色眼眸突兀睁开。

    即便那时的澹台傲琼不可一世,可见到爱慕之人,往日的不可一世便全部抛到九霄云外。

    她第一想到了躲,趁他还没看清她的脸,她要躲远些。

    转身欲走,手腕却被他拽住,明明没有四目相接,她却感受到了他炽热的目光。

    澹台傲琼轻声扯谎道:“我,我就是路过的小妖。”

    意佪握紧她的手,直接戳穿她的谎言,道:“我们见过的,傲琼。”

    澹台傲琼的心凉了半截。

    意佪坐起身,拍了拍床边,道:“何必急着走,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澹台傲琼坐过去,红晕漫上脸颊,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意佪的手,结结巴巴道:“王上,你,你可以……可以放开我了吗?”

    意佪这才发现他一直握着澹台傲琼的手,缓缓放开,问:“傲琼长王姬降临妖族,莫不是为我而来?”

    意佪是开玩笑,但那时的澹台傲琼偏偏开不起玩笑,她以为自己的心思被识破,索性豁出去了,问道:“王上,你现在还有力气吗?”

    意佪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转移话题,也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撒了个谎:“我如今因病卧榻,方才拉着你已经耗费很多,如今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那得罪了。”澹台傲琼一抬腿跪坐到他身上,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你想做什……”

    澹台傲琼搂住他的脖子,用温软的吻堵住他的话。

    反正心思都被识破了,不如大胆一次,趁着他没力气,给自己多年的单相思做一个了结。

    以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打扰谁。

    可她吻了他这么久,意佪没一点挣扎的意思,他竟然虚弱到连抬手推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澹台傲琼突然醒悟,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欺负一个连手都抬不起来的病人,便结束了这放纵之举,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回床边。

    余光瞟一眼意佪,他的脸红了大半,也不知是羞红的还是气红的。嗯,应该是气红的。

    澹台傲琼整顿一个严肃且认真的表情,问道:“我若说我方才被夺舍了,你信不信?”

    意佪从错愕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见她调戏他还不认账,直接道:“不信!”

    澹台傲琼的脸几乎成了猪肝色,一溜烟跑出妖族,顺手封上他寝殿的结界。

    意佪轻轻拍她,轻吻她前额。澹台傲琼从回忆中醒来,问道:“你呢?我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意佪握紧她的肩:“记忆深刻,趁我在病中便随意调戏,那时的鸿儿可真让我怀念。”

    澹台傲琼的脸顿时发烫,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索性说一些别的转移一下话题:“对了,我从鬼门关回来的时候,夙风就在我身边,他欲对我不轨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他对你不轨?!”

    澹台傲琼抚平他皱起的眉,安抚道:“安心,他没得逞,我是让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原本渐渐消失的火气在意佪的心里腾地窜了起来,但又怕吓到她,忍着怒气,道:“我不知道。”

    澹台傲琼解释道:“我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个碧云刺青,而那个碧云印记,我在岳平的身上看到过,还有少熙的武器上……”

    意佪冷静下来,道:“你的意思是,夙风是少熙的人?”

    “你想想,当初我在白鹤真人门下的时候,他视我如眼中钉,如今却想方设法靠近我,甚至还说喜欢我,这没道理。”

    “既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不与他保持距离,为何要接近?”

    “我不能让他起疑心,少熙狡猾,若他知道我刻意回避夙风,以他的性子,起疑心不说,定会再派人来监视我。我并非时时灵敏,不一定能认出那个奸细。”

    意佪虽不像澹台文矱那般深谋算计,却也明白她的小心翼翼,也明白她一次次的忍辱负重并非宽容,而是没有任何筹码反驳,他问:“鸿儿,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澹台傲琼噗嗤笑出来,双臂攀上他修长的脖颈,道:“不逗你了,我已经有了对付他的计策,以后也不必见他。我的身与心,都是属于你的。”

    闻言,意佪轻勾唇角,心底的不满逐渐被欣慰替代。

    澹台傲琼倚在他怀里,探出双臂搂住他的背。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敢卸下伪装,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意佪拥着她躺下,感受着怀中之人的温热,喟叹着:“你还活着,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澹台傲琼抬头看着他憔悴的脸,想起腾宇说他借酒消愁伤身的事,心疼道:“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一意孤行。你也不可再饮酒伤害自己。”

    意佪拥紧她,让她靠回自己怀里,道:“好,你也不要弃我而去。无论发生何事,我都同你一起面对。”

    门口突兀传来守卫的叫喊:“王上,有重要情况汇报。”

    意佪闻言皱眉,因着手下有重要情报,只能强迫自己起身更衣。

    澹台傲琼瞟到他不满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起身帮他紧了紧绅带,又帮他披上氅衣。

    意佪握住她帮自己理衣襟的手,若是日日这般光景该多好。

    他绕过屏风走出门,见到站在外面的冰语。

    意佪开门见山道:“那边如何?”

    “果然不如王上所料,岳采儿前脚跑出去,后脚就骂骂咧咧地说要告到岳平那里。”冰语的语气满是不屑,想起傲琼长王姬曾为她打抱不平白白挨了岳采儿一耳光,心里的火就蹭蹭往上窜。

    意佪扶着额头,无奈道:“现在不是跟无关紧要之人置气的时候,你那边观测的情况如何了?”

    冰语道:“王上,轩承将军在几日前重伤。”

    “因为什么?”

    “岳平将军杀害绮鸿王姬,害您日日颓废。轩承将军气不过,就去同岳平将军打了一架,两败俱伤。”

    轩承是妖族的领头将军,长得高大威猛,又是火急火燎的脾气,因着手下统领二十万妖兵,岳平多次想收拢他归顺神族。

    即便轩承和岳平一直不和,但意佪不会轻易相信明眼看到的东西,便一直在隔岸观火,吩咐道:“你去探望他,以孤王的名义。”

    冰语点头答应,望了一眼寝殿,唯唯诺诺道:“王上,腾宇太子说,绮鸿王姬也在这儿,婢子想看看她。”

    意佪拒绝道:“她睡了,你改日再来吧。”

    冰语可怜兮兮道:“那……婢子就远远望一眼,婢子好久没看到王姬了。

    鸿儿陪他的时间本来就少,又对这些毛茸茸的生物爱不释手,若是被她看到冰语这副模样,哪里还愿意陪自己!意佪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便果断回绝:“不行!”

    意佪转身进了寝殿,留冰语在门外哭诉:“呜呜呜!王上你太狠心了!”

    “我怎么听见有人在哭?”屋里的澹台傲琼起身向外探了探,却被意佪捞进怀里。

    意佪虚虚地捂住她的耳朵,道:“手下一些事没办好,被我训了一顿。”

    是吗?澹台傲琼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见他不让自己出去,就想召出八凌镜一探究竟。

    谁料手上空无一物!澹台傲琼觉得不对劲,想在手掌间聚集魔力,却发现自己连魔力都使不出了。

    意佪见她表情和动作都怪异得很,忙问:“怎么了?”

    澹台傲琼老实交待:“我自复活以来,法力一直不稳,现下竟没有法力了。”

    也就是说,她这几日一直在法力不稳的情况下与敌人虚与委蛇,这也太胡来了!

    意佪渐渐拥紧了她,道:“这几日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三日后,我送你回魔族。在你的法力恢复之前,不必来妖族,我去看你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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