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在下太史公，独断万古
白落颜和孟千羽的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彼此心照不宣，一同将视线转向了安然伫立的神秘男子。
李寒崖静静地审视两人，起初，他们眼神和自己一样，充满惶恐与震惊，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情绪逐渐被憧憬、希冀、激动所取代。
这让李寒崖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过肤浅，”李寒崖心中暗忖，“或许能从他们那里探听一些有用的信息。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心中快速盘算着，李寒崖缓缓转身，面对着两人，酝酿着措辞。
两人默契地伫立在原地，不约而同垂下眸子，避免与李寒崖目光交汇，似乎在静待他开口。
此时无声胜有声，“这是把我当成大佬了？”作为“肇事者”的李寒崖心思急转，顿时想通了关节。
看方才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想必都有修为在身，若是将自己当成敌人，早就持刀仗剑攻过来了。
这一瞬间，李寒崖想到了两个选择。要不假装自己也是被莫名力量拉拽到这里的受害者，隐藏自己的身份，在换取两人信任后，一起寻找离开这片空间的办法；要不维持自己现在背对苍生的神秘大佬形象，主动从两人口中套取信息，以此找到脱困的办法。
来不及做过多的推敲思考，李寒崖抓住脑海内一闪而过的明悟，迅速作出决断。
趁着对方还没识破自己的身份，果断继续装大佬，取得谈话的主导地位。
短暂的沉默后，李寒崖轻笑一声，用沉稳有力的声音，简洁庄重地吐出了两个字：“欢迎。”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宛如一池春水，没有激起一丝涟漪。既非迎接，也不送别，只是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
“欢迎？”
白落颜默默咀嚼着这个词语，望着那形貌朦胧的神秘男子，心中愈发笃定对方就是高祖皇帝。
自己刚才还在书房内，又向老师白诸良询问了高祖皇帝之事，老师还告诫自己不要多问，转头自己便被“抓”来了这满是青色文字的神秘星海。
想到此处，白落颜的心境如过山车一般，原本有些激动的心情迅速又变为错愕和惶恐。
难道自己贸然探听先祖八卦逸闻，犯了什么忌讳，所以才被先祖抓到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摆出无懈可击的端庄姿态，深深做了一揖，颇为忐忑地说道：“老祖，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学习的...可以让我回去吗？”
孟千羽在一旁观察白落颜，虽然这诡异空间中每个人的身形都仿佛罩着一层浓雾，但依稀能看到对方留着高髻，插着步摇，衣服似是华贵的曲裾深衣。
从小便作为少家主培养的他更为深沉内敛，按捺住内心的情绪，只默默看着白落颜和神秘男人互动。
李寒崖看向那位少女，心道“我倒是想让你回去”，只见她周身都笼罩着淡淡的青色光辉，隐约能看到对方身形高挑丰腴，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
他没有立即回应少女的请求，只淡淡看向高台上的座椅，轻声道：“先坐下。”
白落颜微微一怔，要遭受惩罚的惊惧涌上心头，但转念一想，对方没有直接下手惩戒，只让自己坐下，或许自己照做便是。
她提着衣摆，盈盈走向高台，找到一处石椅坐下。
李寒崖又将目光落在高个少年身上，见对方发型衣衫皆不似云州越州人士，判断对方应是来自四垂的边民。
他对少年也点点头，言简意赅道：“坐”。
此时此刻，李寒崖不欲多言，言多必失，话越少越好。
少年没有违逆他的要求，默默走到少女对面，找了一处角落坐下。
李寒崖将两人不同的表现记在心中，初步有了结论，“看来这少年更老成事故，是个见多识广的...而那少女则比较天真单纯，是个好忽悠的。”
见两人坐定，李寒崖摆出主人的姿态，主动选择了单独的石椅坐定。
他放松身子，轻靠椅背，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注视着面前两位来客。
就在这时。
李寒崖心中忽地产生一种明悟，他注意到，高髻丰裕的少女和沉稳沉毅的少年周身都裹着淡青色的光芒，身形虚幻，仿佛那两团青色光球在此处的幻身。
包括他自己在内，三人身上各生出一条淡淡的青色细线，连接在柜子里的【人皇像】之上。
“看来这扇椅子是主坐，只要坐在这里便会被这片空间认成主人，而【人皇像】则是出入这片空间的开关...两者缺一不可啊。”
李寒崖将这些细节收在眼底，紧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看向高髻少女，轻声说道：
“只要你想，我现在就能让你离开。”
听到这话，白落颜才彻底松了口气，确认自己的老祖把自己抓到这里，不是为了惩罚自己随便探听八卦逸闻。
内心稍有平复，她少女心作祟，没有立即提出离开，反而睁大秋水般的眸子，映出青色的粼粼星光。
她酝酿了几息，这才开口试探道：
“老祖，我很憧憬您的事迹，虽然我是女儿身，可我也想成为仗剑江湖、名垂青史的豪杰...嗯...我跟着老师偷学了方士之道，现在只是最初品的相师，但老师坚持不告诉我突破的办法，我该怎样才能突破到百工境？”
她的语调逐渐变高，声音略带颤抖，似乎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有种向长辈讲述自己梦想的激动和忐忑。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她略带期冀地望着李寒崖，早已经把害怕和惶恐抛在脑后。
原来方士的第二境是百工...李寒崖在默默记下，心忖：难怪方士跟儒门不对付，这就是理科跟文科的区别啊。
同时，他心里又泛起另一个疑惑，“这位少女怎么看都是富家千金，为什么不修儒道？”
“嗯...”李寒崖赶紧掐断自己逐渐发散的思绪，开始思考如何用既高深莫测又简明扼要的话术回答少女，以维持自己现在的现象。
与此同时，他觉得这样枯坐着有些滑稽，座谈会还知道摆张桌子呢。
而现在三人之间只有一片空地，干巴巴坐在椅子上，总觉得有些别扭。
“这里应该有张桌子，最好桌子上还有星辰流转，嗯，这样才有逼格。”
他这么想着，念头刚落，头顶的青色光辉忽地凝聚，吓了白落颜和孟千羽一跳。
瞬间以为自己的什么行为冒犯了大佬。
下一息，一张方形石桌犹如从虚空中凝聚而成，出现在众人面前。桌面平滑如镜，其上流淌着仿佛具有生命般的日月星辰，星辰闪烁，日月交替，宛如真正的宇宙在桌面上缓缓展开。
李寒崖坐在上首，白落颜坐在左首中间的位置，而孟千羽则坐在右首最靠上的位置。
白落颜向左看看，又向右瞧瞧，眨了眨水灵灵的眸子，忍不住赞叹道：“真美啊...”
李寒崖同样为突然出现的桌下感到猝不及防，他轻轻摸索着如镜子般光滑的桌面，一言不发。
孟千羽四下打量了一圈，目光沉静地凝视着星辰起落的桌面，他愈发笃定对方尊贵的身份，决定替大能者接下这个问题。
“现行的修行体系，有道、儒、魔、武、方、巫、释七大体系。每个体系，都有下品境两境，中品境一境，上品境两境，上境之上还有超品境。其中，每大境中还有九小境，一般称为前中后三期，第九境又称大圆满、半步。大圆满之后，便可以尝试突破，但突破皆需要契机。”
“契机？”白落颜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下意识睁大了眸子。
孟千羽微靠椅背，语速平缓，悠然道：“对，契机。比如，儒门的自见境突破至修身境，需要拜圣人，道门的胎息境突破至练气境，需要以身为炉，采集对应的天地灵气，武者的锻体境突破至开脉境，则需要刺激全身经脉，让身体突破极限。总之，各修行体系都有突破的办法，不一而足，方士也不例外。”
“我可以免费告诉你方士的突破方法，并且我手里也有突破至百工境的东西，需要你提供等价的物品来交换。”
白落颜听得双眸发亮，深吸了口气，道：“可以，我接受。”
孟千羽之所以故作大方，是为了在大佬面前留下一个慷慨豪放的印象，他低笑两声，道：“方士的修行之路确实有些不一样，我认识的方士也不多，但我十分确定，方士的相师境要突破百工境，需要独自制作一具天机傀儡。”
白落颜不解，插话道：“相师和百工好像没什么关系，天机傀儡又是什么？”
孟千羽语气平淡，耐心解释：“相师能望气、观相、把脉，你想想，这些是不是都与人体有关？可以说，相师对人体的了解比武夫还要强。你只需要拿到天机傀儡的图纸，依照自己喜欢的形制制作，最后注入自身气机，倘若傀儡能正常行动，你便能顺利突破至百工境。”
白落颜这才恍然，自言自语道：“难怪那些方士身边都跟着各色各样的傀儡，原来是突破的必备仪式。”
李寒崖在一旁吃瓜，心中也有了猜测，看来张白露那木牛兴许就是天机傀儡，只是秦继身边为什么没有傀儡？
白落颜闻言，望向外形有些狂放的少年，开口试探道：“再次感谢你的分享。你需要什么，黄金，珠宝，古玩？”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她从对方的外形和口音判断对方来自四夷之地，哪怕不要金银珠宝，也势必难以拒绝大胤皇宫出产的各种工艺品。
李寒崖保持着超然的姿态，正襟坐着，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这妹子真是豪无人性啊...”
自己还在为几两银子发愁，对方却一副要多少给多少的姿态。
孟千羽听她说完，勉强抑制住嗤笑的冲动，心想我孟家在雷州也是世代豪族，我要金银做什么...但他从对方朦胧的模样装扮中，判断出她来自大胤的心脏地带，此处儒道兴盛，正有他需要的东西。
他轻笑了一声，面容一整，道：“吾乃一介江湖游子，以刀尖舐血为生，视金银财宝如浮云。”
白落颜闻言，心中不免焦急。她自知除了金银财宝之外，似乎并无他物。
穷的只剩钱了。
“他们应该看不见我的表情吧。”她心中暗忖，不安地瞥了一眼静坐于上首的老祖，见对方依旧沉默不语，这才继续追问：“那你究竟需要何物？”
孟千羽沉吟片刻，似乎在深思熟虑。他的目光在上首的神秘大佬身上一扫而过，收回视线，谨慎开口道：
“近日我将前往云州，亟需一册记载古时儒门与雷州纠葛的书籍。”
要查清那面镜子的来历，那么记录历史的书记就是必须之物。儒门不会无故放弃雷州，想必发生过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孟千羽心想。
白落颜几乎没有思考，立即应了，“可以，七天内给你回复。”
孟千羽没想到对方回答的十分干脆，他略作思考，道：“你留个地址吧，我通过落地金钱商会，把图纸和有关法门先行邮寄给你。”
他在雷州，对方应该在云州甚至天启城，相隔不止万里，大商会会通过驮兽运载商品，并有修士护航，安全性和时效性都有保障。
白落颜凝眉思索片刻，抛出自己的顾虑：“嗯，可是我又该如何确认，你提供的方法和图纸真实有效？”
李寒崖端坐于上首，趁这两人交易的功夫，对收集的信息做了一番整理。
他注意到，对他自己而言，这片空间不仅能留存肉身，还能保存随身物品，但对其他人来说，应当只是将元神投影到了这里。
也即意味着他们不能在这里以物易物。
两人各自陷入思索，片刻之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上首这位大能者。
迎着两人谦恭的目光，李寒崖略微挺直了身子，声音低沉而平和：“我可以见证你们的交易。”
这正是孟千羽想要的，毕竟是他先出货，而对方有最少七天的延迟。
白落颜更是无条件地信任这位神秘人物，他是白家的老祖，自然会偏袒自己。
她随即起身，向李寒崖深深一揖，恳请道：“请老祖为我们的交易作见证。”
孟千羽听到白落颜一直称呼对方为“老祖”，心中略作思考，决定不使用“圣王”这一称呼，以免对方不愿透露身份。
他也点头表示同意，起身行礼，恭声道：“若得老祖见证，我们自然不敢有丝毫欺瞒。”
此时此刻，孟千羽同样成竹在胸，对方是雷州的大救星，大抵会倾向他这个雷州之民...
思及此处，孟千羽突然想起，不知这位大能者是否满意“老祖”这一称呼。有些大能者对自己的称号极为讲究。虽然他几乎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可能。
思及此处，他稍作停顿，调整了下心绪，以极为恭敬的态度问道：“老祖，请恕我等冒昧，不知老祖您有何道号，我们该如何敬称？”
李寒崖双手轻叠，泰然自若，一字一顿道，“你们可以称呼我...太史公。”
李寒崖静静地审视两人，起初，他们眼神和自己一样，充满惶恐与震惊，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情绪逐渐被憧憬、希冀、激动所取代。
这让李寒崖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过肤浅，”李寒崖心中暗忖，“或许能从他们那里探听一些有用的信息。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心中快速盘算着，李寒崖缓缓转身，面对着两人，酝酿着措辞。
两人默契地伫立在原地，不约而同垂下眸子，避免与李寒崖目光交汇，似乎在静待他开口。
此时无声胜有声，“这是把我当成大佬了？”作为“肇事者”的李寒崖心思急转，顿时想通了关节。
看方才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想必都有修为在身，若是将自己当成敌人，早就持刀仗剑攻过来了。
这一瞬间，李寒崖想到了两个选择。要不假装自己也是被莫名力量拉拽到这里的受害者，隐藏自己的身份，在换取两人信任后，一起寻找离开这片空间的办法；要不维持自己现在背对苍生的神秘大佬形象，主动从两人口中套取信息，以此找到脱困的办法。
来不及做过多的推敲思考，李寒崖抓住脑海内一闪而过的明悟，迅速作出决断。
趁着对方还没识破自己的身份，果断继续装大佬，取得谈话的主导地位。
短暂的沉默后，李寒崖轻笑一声，用沉稳有力的声音，简洁庄重地吐出了两个字：“欢迎。”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宛如一池春水，没有激起一丝涟漪。既非迎接，也不送别，只是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
“欢迎？”
白落颜默默咀嚼着这个词语，望着那形貌朦胧的神秘男子，心中愈发笃定对方就是高祖皇帝。
自己刚才还在书房内，又向老师白诸良询问了高祖皇帝之事，老师还告诫自己不要多问，转头自己便被“抓”来了这满是青色文字的神秘星海。
想到此处，白落颜的心境如过山车一般，原本有些激动的心情迅速又变为错愕和惶恐。
难道自己贸然探听先祖八卦逸闻，犯了什么忌讳，所以才被先祖抓到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摆出无懈可击的端庄姿态，深深做了一揖，颇为忐忑地说道：“老祖，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学习的...可以让我回去吗？”
孟千羽在一旁观察白落颜，虽然这诡异空间中每个人的身形都仿佛罩着一层浓雾，但依稀能看到对方留着高髻，插着步摇，衣服似是华贵的曲裾深衣。
从小便作为少家主培养的他更为深沉内敛，按捺住内心的情绪，只默默看着白落颜和神秘男人互动。
李寒崖看向那位少女，心道“我倒是想让你回去”，只见她周身都笼罩着淡淡的青色光辉，隐约能看到对方身形高挑丰腴，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
他没有立即回应少女的请求，只淡淡看向高台上的座椅，轻声道：“先坐下。”
白落颜微微一怔，要遭受惩罚的惊惧涌上心头，但转念一想，对方没有直接下手惩戒，只让自己坐下，或许自己照做便是。
她提着衣摆，盈盈走向高台，找到一处石椅坐下。
李寒崖又将目光落在高个少年身上，见对方发型衣衫皆不似云州越州人士，判断对方应是来自四垂的边民。
他对少年也点点头，言简意赅道：“坐”。
此时此刻，李寒崖不欲多言，言多必失，话越少越好。
少年没有违逆他的要求，默默走到少女对面，找了一处角落坐下。
李寒崖将两人不同的表现记在心中，初步有了结论，“看来这少年更老成事故，是个见多识广的...而那少女则比较天真单纯，是个好忽悠的。”
见两人坐定，李寒崖摆出主人的姿态，主动选择了单独的石椅坐定。
他放松身子，轻靠椅背，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注视着面前两位来客。
就在这时。
李寒崖心中忽地产生一种明悟，他注意到，高髻丰裕的少女和沉稳沉毅的少年周身都裹着淡青色的光芒，身形虚幻，仿佛那两团青色光球在此处的幻身。
包括他自己在内，三人身上各生出一条淡淡的青色细线，连接在柜子里的【人皇像】之上。
“看来这扇椅子是主坐，只要坐在这里便会被这片空间认成主人，而【人皇像】则是出入这片空间的开关...两者缺一不可啊。”
李寒崖将这些细节收在眼底，紧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看向高髻少女，轻声说道：
“只要你想，我现在就能让你离开。”
听到这话，白落颜才彻底松了口气，确认自己的老祖把自己抓到这里，不是为了惩罚自己随便探听八卦逸闻。
内心稍有平复，她少女心作祟，没有立即提出离开，反而睁大秋水般的眸子，映出青色的粼粼星光。
她酝酿了几息，这才开口试探道：
“老祖，我很憧憬您的事迹，虽然我是女儿身，可我也想成为仗剑江湖、名垂青史的豪杰...嗯...我跟着老师偷学了方士之道，现在只是最初品的相师，但老师坚持不告诉我突破的办法，我该怎样才能突破到百工境？”
她的语调逐渐变高，声音略带颤抖，似乎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有种向长辈讲述自己梦想的激动和忐忑。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她略带期冀地望着李寒崖，早已经把害怕和惶恐抛在脑后。
原来方士的第二境是百工...李寒崖在默默记下，心忖：难怪方士跟儒门不对付，这就是理科跟文科的区别啊。
同时，他心里又泛起另一个疑惑，“这位少女怎么看都是富家千金，为什么不修儒道？”
“嗯...”李寒崖赶紧掐断自己逐渐发散的思绪，开始思考如何用既高深莫测又简明扼要的话术回答少女，以维持自己现在的现象。
与此同时，他觉得这样枯坐着有些滑稽，座谈会还知道摆张桌子呢。
而现在三人之间只有一片空地，干巴巴坐在椅子上，总觉得有些别扭。
“这里应该有张桌子，最好桌子上还有星辰流转，嗯，这样才有逼格。”
他这么想着，念头刚落，头顶的青色光辉忽地凝聚，吓了白落颜和孟千羽一跳。
瞬间以为自己的什么行为冒犯了大佬。
下一息，一张方形石桌犹如从虚空中凝聚而成，出现在众人面前。桌面平滑如镜，其上流淌着仿佛具有生命般的日月星辰，星辰闪烁，日月交替，宛如真正的宇宙在桌面上缓缓展开。
李寒崖坐在上首，白落颜坐在左首中间的位置，而孟千羽则坐在右首最靠上的位置。
白落颜向左看看，又向右瞧瞧，眨了眨水灵灵的眸子，忍不住赞叹道：“真美啊...”
李寒崖同样为突然出现的桌下感到猝不及防，他轻轻摸索着如镜子般光滑的桌面，一言不发。
孟千羽四下打量了一圈，目光沉静地凝视着星辰起落的桌面，他愈发笃定对方尊贵的身份，决定替大能者接下这个问题。
“现行的修行体系，有道、儒、魔、武、方、巫、释七大体系。每个体系，都有下品境两境，中品境一境，上品境两境，上境之上还有超品境。其中，每大境中还有九小境，一般称为前中后三期，第九境又称大圆满、半步。大圆满之后，便可以尝试突破，但突破皆需要契机。”
“契机？”白落颜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下意识睁大了眸子。
孟千羽微靠椅背，语速平缓，悠然道：“对，契机。比如，儒门的自见境突破至修身境，需要拜圣人，道门的胎息境突破至练气境，需要以身为炉，采集对应的天地灵气，武者的锻体境突破至开脉境，则需要刺激全身经脉，让身体突破极限。总之，各修行体系都有突破的办法，不一而足，方士也不例外。”
“我可以免费告诉你方士的突破方法，并且我手里也有突破至百工境的东西，需要你提供等价的物品来交换。”
白落颜听得双眸发亮，深吸了口气，道：“可以，我接受。”
孟千羽之所以故作大方，是为了在大佬面前留下一个慷慨豪放的印象，他低笑两声，道：“方士的修行之路确实有些不一样，我认识的方士也不多，但我十分确定，方士的相师境要突破百工境，需要独自制作一具天机傀儡。”
白落颜不解，插话道：“相师和百工好像没什么关系，天机傀儡又是什么？”
孟千羽语气平淡，耐心解释：“相师能望气、观相、把脉，你想想，这些是不是都与人体有关？可以说，相师对人体的了解比武夫还要强。你只需要拿到天机傀儡的图纸，依照自己喜欢的形制制作，最后注入自身气机，倘若傀儡能正常行动，你便能顺利突破至百工境。”
白落颜这才恍然，自言自语道：“难怪那些方士身边都跟着各色各样的傀儡，原来是突破的必备仪式。”
李寒崖在一旁吃瓜，心中也有了猜测，看来张白露那木牛兴许就是天机傀儡，只是秦继身边为什么没有傀儡？
白落颜闻言，望向外形有些狂放的少年，开口试探道：“再次感谢你的分享。你需要什么，黄金，珠宝，古玩？”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她从对方的外形和口音判断对方来自四夷之地，哪怕不要金银珠宝，也势必难以拒绝大胤皇宫出产的各种工艺品。
李寒崖保持着超然的姿态，正襟坐着，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这妹子真是豪无人性啊...”
自己还在为几两银子发愁，对方却一副要多少给多少的姿态。
孟千羽听她说完，勉强抑制住嗤笑的冲动，心想我孟家在雷州也是世代豪族，我要金银做什么...但他从对方朦胧的模样装扮中，判断出她来自大胤的心脏地带，此处儒道兴盛，正有他需要的东西。
他轻笑了一声，面容一整，道：“吾乃一介江湖游子，以刀尖舐血为生，视金银财宝如浮云。”
白落颜闻言，心中不免焦急。她自知除了金银财宝之外，似乎并无他物。
穷的只剩钱了。
“他们应该看不见我的表情吧。”她心中暗忖，不安地瞥了一眼静坐于上首的老祖，见对方依旧沉默不语，这才继续追问：“那你究竟需要何物？”
孟千羽沉吟片刻，似乎在深思熟虑。他的目光在上首的神秘大佬身上一扫而过，收回视线，谨慎开口道：
“近日我将前往云州，亟需一册记载古时儒门与雷州纠葛的书籍。”
要查清那面镜子的来历，那么记录历史的书记就是必须之物。儒门不会无故放弃雷州，想必发生过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孟千羽心想。
白落颜几乎没有思考，立即应了，“可以，七天内给你回复。”
孟千羽没想到对方回答的十分干脆，他略作思考，道：“你留个地址吧，我通过落地金钱商会，把图纸和有关法门先行邮寄给你。”
他在雷州，对方应该在云州甚至天启城，相隔不止万里，大商会会通过驮兽运载商品，并有修士护航，安全性和时效性都有保障。
白落颜凝眉思索片刻，抛出自己的顾虑：“嗯，可是我又该如何确认，你提供的方法和图纸真实有效？”
李寒崖端坐于上首，趁这两人交易的功夫，对收集的信息做了一番整理。
他注意到，对他自己而言，这片空间不仅能留存肉身，还能保存随身物品，但对其他人来说，应当只是将元神投影到了这里。
也即意味着他们不能在这里以物易物。
两人各自陷入思索，片刻之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上首这位大能者。
迎着两人谦恭的目光，李寒崖略微挺直了身子，声音低沉而平和：“我可以见证你们的交易。”
这正是孟千羽想要的，毕竟是他先出货，而对方有最少七天的延迟。
白落颜更是无条件地信任这位神秘人物，他是白家的老祖，自然会偏袒自己。
她随即起身，向李寒崖深深一揖，恳请道：“请老祖为我们的交易作见证。”
孟千羽听到白落颜一直称呼对方为“老祖”，心中略作思考，决定不使用“圣王”这一称呼，以免对方不愿透露身份。
他也点头表示同意，起身行礼，恭声道：“若得老祖见证，我们自然不敢有丝毫欺瞒。”
此时此刻，孟千羽同样成竹在胸，对方是雷州的大救星，大抵会倾向他这个雷州之民...
思及此处，孟千羽突然想起，不知这位大能者是否满意“老祖”这一称呼。有些大能者对自己的称号极为讲究。虽然他几乎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可能。
思及此处，他稍作停顿，调整了下心绪，以极为恭敬的态度问道：“老祖，请恕我等冒昧，不知老祖您有何道号，我们该如何敬称？”
李寒崖双手轻叠，泰然自若，一字一顿道，“你们可以称呼我...太史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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