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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诗会展大才,境界突破

    与李寒崖先前的想象不同,除了太子和平阳公主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皇子或皇女出席这次的诗会。

    听闻太子与平阳公主乃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妹,均为卫皇后所出,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非比寻常。

    太子走进小亭,声音朗朗响起,带着一丝春风般的和煦,“今天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是我的诗友……我们已有许久未曾相聚。”

    他没有着急坐下,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俊朗的眸子在每位宾客脸上扫过,仿佛要记下每个人的容貌一般。

    这是一种礼贤下士的表面功夫...以李寒崖广博的历史知识,他几乎在看到太子的瞬间,便确定了一件事:

    太子式微。

    道理很简单,倘若太子势大,根本轮不到他和赵安世这种人来参加诗会。

    太子结交平民子弟,就跟自己前世抽卡一样,通过礼贤下士,看能否抽到逆天改命的ssr。

    但太子能有什么潜在的危机呢?他与皇帝的关系出了什么问题?这些一概不知。

    本来他也不想卷入皇室纠纷和宫闱秘闻,无他,太容易暴毙。

    今日,尽管艳阳高照,但微风不时拂面,带来丝丝凉意,可谓一个宜人的好日子。

    这时,太子终于收回目光,与为首的几名宾客单独叙话见礼。

    赵安世还没入仕途,理所应当站在最后一排。李寒崖低调地跟随在他身后,心安理得地扮演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透明。

    处于这个位置,自是没有与太子叙话的机会,目光闪动间,将诸位宾客的模样收入眼底。

    站在最中央的是卫太子。站在首排的是那位平阳公主,还有另外两男一女,不知是郡王还是重臣子弟。

    第二排、第三排皆是赵安世那样的文人骚客。

    “太子结交这么多文人是干什么呢...殊不知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啊...”李寒崖只匆匆扫了一眼,收回目光,默默吐槽。

    在这个世界,有文化不等于有战斗力。诗人或许文气要多一些,但因为纵情声色,不加节制,浩然气未必充沛。

    但反过来,涵育浩然气需要正身自律,往往也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诗人。

    毕竟,诗人既要浪,还要漫,更需要经常从花魁身上汲取灵感,浩然气就不可能太强横。

    人群里最亮眼的莫过于那位平阳公主。见她姿容非凡,梳着简约清爽的发髻,插着金光灿灿的步摇,身着月白色齐腰襦裙,整个人宛如瓷娃娃一般,就是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但这种疲惫感并不能掩去她根植在骨子里的贵气。

    “莫非平阳公主经常失眠?”联想到她刚才没头没脑撞上自己的样子,李寒崖思绪发散。

    待诸人分别坐定,侍从鱼贯而入,将玉盘中的香笺分发到诸位宾客手中。

    太子看诸人面露疑惑之色,笑道:“众所周知,我是极其爱诗之人。近日,又有三首好诗传入宫中,特地吩咐人誊了,与大家分享。”

    李寒崖也得了一叠香笺,细细一嗅,有淡淡的桃花香味蹿入鼻中,端是好闻。

    握住手中香笺,定睛一看,神情忽地一凝。

    “嗯?”

    第一首是:《登科赠浮梦》,“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第二首是:《空山赠刘瑾》,“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第三首只有半阙:《倚梦赠妙玉》,“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李寒崖满脸黑线,尤其是第三首,怎么读怎么都觉得不正经。

    毕竟,一开始就是当小黄诗作的。

    这些诗,由于信息渠道不同,加之没有互联网,信息传播比较滞后,有人仅仅看过一首,有人看过两首,更有人一首都没过。

    宾客们屏息看了一会儿,又交头接耳了一阵,脸上纷纷露出或震惊、或钦羡、或不屑的神色。

    当然,不屑的不是诗本身,是题目。

    当即既有宾客不愿意了,站起来振振有词:“可惜啊,三首皆是惊才绝艳之作,可一首赠了妓子,两首便宜了青莲书院那帮腐儒。”

    毕竟,现在青莲书院没入仕,上面没人,又修的是法驭之道,所以人人喊打。

    同时,名垂青史是每个读书人的终极梦想,而被人赠诗得以名垂青史又是躺赢中的躺赢。

    就比如李白那首千古流传的《赠汪伦》。没有此诗,谁又知道汪伦是谁,桃花有多深呢。

    此言一出,顷刻间人声鼎沸,人人脸红心跳,义正言辞,恨不得立马打上青莲书院,将那群大儒吊在树上拷打。

    太子摆了摆手,喧嚣霎时止歇,他微微一笑,道:“这三首诗的作者均是一人。”

    “听说第一首诗的作者是国子监学子李寒崖。”

    “我听刘瑾老儿说,是他们青莲书院的预备学子写的啊。”

    “这沈妙玉是个清倌人,还是青莲书院学生,听说这诗是一位李姓公子即兴所写,因此只有半阙。”

    “青莲书院的学生为什么能当清倌人,如此伤风败俗?”有人立即问道。

    马上就有人卖弄见识:“听说那沈妙玉天生便有卦才,曾给自己算过一卦,只有当清倌人才能遇到命定的良人。”

    话没说完,又有人接道:“那沈妙玉算卦很准,一卦就要五十两,算大事更是要加倍...”

    “喔~”众人纷纷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表示这事儿还挺浪漫的。

    “看来这些人,都是倚梦楼vip用户啊。”李寒崖默默在一旁为他们画像,同时,也加深了对沈妙玉的了解。

    “这是什么命格,要当清倌人才能遇到良人?”不自觉就想起了前世关注的福利姬们。

    待议论声渐渐平息,太子才面带笑意,继续说道:“没错,这三首诗的作者都是李寒崖,国子监楚祭酒对他赞赏有加,青莲书院刘瑾大儒欲将他收入门下,清倌人沈妙玉更是放出风来,说非他不嫁。”

    “喔~”众人再次发出叹服声,表示一定要找机会认识一下这位诗坛新星。

    就在这时,太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伸出手指,指向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李寒崖,“今日,我特意请安世将他邀请至此。”

    话音刚落,数十道目光如兔起鹘落,齐刷刷射向李寒崖的方向。

    只一瞬间,自己便从小透明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颇有种上学时候在最后一排开小差,忽然被老师点名的感觉。

    “嗯...”李寒崖换上职业假笑,在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中飒然起身,环视一圈,先向太子见礼,再向诸人见礼。

    太子的目光轻轻落在他身上,赞道:“此等诗才,确实非凡。”

    在其他人看来,国子监本不算什么快车道,但被未来的储君赏识,那就是另一个赛道了。

    一道道钦羡的眸光或明或暗飘了过来。

    “小人才疏学浅,不过偶得几首佳句...”李寒崖赶紧自谦,自己还准备封笔呢,可断不能再出风头了。

    “唉,寒崖兄不要自谦。”人群里忽地窜出一句。

    “再来亿首!”有人跟着起哄。

    在这种场合,惹人钦羡,就自然有人想看乐子。只不过碍于没人牵头,隐忍不发罢了。

    自古文人相轻,谁能真正服别人,何况是在东宫面前,见有人起了头,一个两个大力跟进,也一起开始起哄。

    “对,不如就当场赋诗一首,正趁此情此景。”

    “寒崖兄七步便能成诗,不需再多!”

    李寒崖腹中槽水沸腾,满脸黑线,恨不得掏出葫芦里的短剑,挨个把这些人刀了。

    文化人的经典套路,明褒暗贬。

    先把你高高抬到天上,捧到无人可及,让你做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再看你重重摔下,贻笑大方。

    “七步?我只需要一步!”

    李寒崖嘴角一勾,挺直身子,拱手道:“那在下便献丑了。”

    他暗自催动升阳府中的浩然气,体内天地顿时激荡,隐隐发出钟鸣鼎食、万千吟诵之声,瞳孔中顿时浮现几点碎金,周身发出淡淡的凛然之气。

    在皇城内自然是不准施法的,但催动真气并无不允。毕竟,王公大臣多有修行之辈,人过四十便易不举,需催动真气加持上阵,禁军也管不过来。

    随后,他脚下皂靴踏出一步,目光恍惚缥缈,仿佛在探寻浩瀚无尽的历史长河,又似在仰望悠远无边的天际。

    他几次张开嘴巴,都没有说出话来。

    欲言又止,似有词句被卡在心头,尚未充分酝酿,只有残词断句。

    随即,他又踏出第二步,势如风雷,眼神逐渐清朗,仿佛胸有万千沟壑。

    第三步...他双手负立,周身气息被浩然气催动,文气迅速周转全身,衣袂飘飞,一头乌发无风自动。

    周围已有人偷偷捂住嘴。

    还真有人能七步成诗不成?不存在的。

    一众人屏住呼吸,只想看看这举监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寒崖深吸一口气,胸腔中文气凝实如晨雾,嘴唇开合,声如洪钟,振人心魄,一字一顿吟诵道:“毕竟天启七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诵罢,他深吸一口气,面色肃然,又踏出一步,面向湖面,目光如炬。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迫切想听到下一句是什么。

    第四步了...有人暗自数着,他该不会卡文了吧?

    李寒崖顿了顿,随即迈出了第五步。

    铿锵金句,脱口而出:“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五步成诗!

    诗句甫一出口,那体内浩然气似乎也有所应,李寒崖甚至能听到自己体内血液流淌的声音,如黄河奔行,一日千里,又如惊涛拍岸,春雷乍响。

    所有目光同一时间倏忽凝固,场上顿时陷入一种落针可闻的寂静。

    李寒崖只觉心神一荡,体内才气如春笋勃发,又如大河冲堤,蓬勃激荡,霎时间,周身毛孔洞开,这首诗词化成缕缕清气,涌入体内。

    才气增加了一缕。

    “嗯?这次怎么增加了才气?是因为我改了两个词,内心映照,认为就是自己写的?还是因为自己提前催动了浩然气?”

    这念头一闪而过,便被雷鸣般的议论声淹没了。

    “好诗,好诗啊!”“当真佳句...不,绝句!”

    “我观兄弟,确有绝世诗才啊。”

    太子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他深深看了负手而立的李寒崖一眼,忽然觉得他有些飘然出尘。

    就如同这满池塘的映日荷花一样。不与俗粉争奇斗艳,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于是,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个眼神:牛逼。

    白落颜怔怔望着背对众人的李寒崖,眸子亮晶晶的,只觉心神激荡,脑海中的天际傀儡图也忽然变得明晰起来。

    “是了...傀儡要行动,终归靠的是气...”

    “这男人...好像有些不同。我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英雄气?”

    白落颜一向看不起以虞子期为代表的世家子,认为他们尸位素餐、累世公卿,是大胤最大的蛀虫。但很可惜,很少有人会赞同她的看法。

    她不动声色地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运转体内真气,感受那似有若无的浩然之气。

    “高祖南淮记里,好像有这样一个桥段...高祖皇帝七步成诗,为花魁赋诗一首,技惊全场...”

    “是了,高祖皇帝本就是一介书生,却能以书生之身镇压群雄,成就帝业,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她心目中的英雄,不仅要有一等一的才情,更要有一等一的神通!

    长歌把盏,镇压天下。纵声谈笑间,强敌灰飞烟灭!

    少女心性发作,白落颜忽然有些恍惚,只觉得心醉神迷,竟没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背影上。

    在旁人看来,便宛如痴痴看着别人一般。

    所幸旁边的侍女以收拾空食盒为由,有意无意碰了她一下,她才悠悠回过神来。

    这时。

    似是有人还不死心,在一旁拱火道:“不知李公子对诗品可有研究呐?”

    人无完人,当一个人实践技术强的时候,便攻他理论知识的软肋。当一个人理论知识强的时候,便攻他不善人际的软肋。

    李寒崖缓缓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温润玉如,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依在下看来,诗分三品。第一品是下品,如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尽是些风月之事。第二品...”

    体内才气激荡如江湖、奔涌如雷霆,浩然气亦在升阳府发出湛湛光华,如皓月当空,钟鸣之声大盛,香火之气缭绕,两股气息水乳交融、浑然一体,才气竟然再次增加。

    原来是境界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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