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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谈话

    赵晓锋自从来到医院后就一直在旁边照看着李逍,于公,他的父亲那边人手不足,不会额外派人过来,因为那个犯罪嫌疑人此刻正在被问询,目前能定罪的只有她在警察面前袭击李逍的行为,他们需要深挖其他线索。

    其他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特别在形式越来越严峻的当下。

    所以赵父在知道李逍没问题后交代了儿子,打点了护士几句后就匆匆向局里赶回去了。

    于私,当时那个人可是向赵晓锋脸上咬去的,那种情况下躲不开后果可不单单是毁容,而且若不是自己擅自“跟踪”李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此刻看着病床上的李逍心情很是复杂,但最主要的还是自责。

    自己就像一个闯祸包,因为没有能力而不断给身边的人添麻烦,他讨厌这种感觉。

    一般他读过的故事到这里都会有一段奇遇,男主角因为渴望力量而得到帮助或者签下什么奇奇怪怪的契约。

    可惜,这不是故事,没有恶魔,没有契约,更不会有长着翅膀的白色小狗想要诓骗他的灵魂。

    检测仪器突然的响动把他吓坏了,找护士来查看确认李逍是在做噩梦后才放下心来。

    虽然之后李逍醒来时掩饰的很好,但赵晓锋的第六感早知道他已经醒了,要强行解释的话,可能是因为他看到监测仪器突然暴涨一截范围后慢慢向下滑得出的结论。

    回到他被吓到沉默的现在,他看了看李逍那“标准微笑”时竟然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李逍的那句话反而让气氛更加尴尬了。

    半晌,他才说道:“抱歉,给你添了如此的麻烦。”

    李逍大咧咧地回应道:“也没关系,你没事就行,而且今天本来我也是要抓住她的,现在的情况比起之前的计划来看成功率更高了。”

    知道李逍是在宽慰自己,但赵晓锋并没有减轻多少内疚的感觉。

    赵晓锋沉默半晌后问出了那个令他从来到医院后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从那个阿姨的语言来看,似乎她认为自己女儿没有死,而是还在学校,可这似乎不能当作跟踪她的理由吧?”

    李逍听了默默点点头,指了指存放他衣服的柜子,随即又发现了什么似的看着赵晓锋。

    赵晓锋别过头朝衣柜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你衣服是我帮你换的,医生的意思是希望你能住院住几天,我看到你手上撕下那层‘膜’后的伤口了。”

    李逍前臂的位置贴了几片肉色的硅胶膜以掩盖他手腕处的深伤口,他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话毕,赵晓锋拿着李逍的外套到了李逍床边,带着复杂的眼神注视着他的手腕,眼里也隐隐泛起泪光,他是想说点什么,但算上今天只见过两次的人又能让他说出什么呢。

    而且,基本上他因为共情能力过强,曾让很多陌生人觉得他莫名奇妙,为什么往往能为一个陌不相识的人或故事冒出那么多的情绪。

    可如今的李逍其实也不算“陌生人”,毕竟又有哪个陌生人会因为承诺而做到这些事呢。

    李逍接过外套,从其中的一个口袋里拿出录音笔,对埋着头有些低落的赵晓锋张了张口,最后又咬了咬下嘴唇说道:“这是她那所谓的‘女儿’,来找我委托案子的录音,我征求过委托人的意见,可以放给别人听,就是我们学校的。”

    话毕,李逍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录音笔中传来了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其情绪带着些许的紧张。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她现在天天来烦我,我找过好多次警察,每次她都能及时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之后会更加变本加厉,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找谁,听以前的学长们说起过你的事,李同学!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与无助,随后传来了李逍的声音:“文学姐,我了解过部分情况,但还是得请你重新说一遍你的视角,这里是我的事务所,只有我们两个人,这里很安全。”

    女子深深吸了几口气后,气息平缓了下来,她缓缓开口:“那是黄昏时分,我因在学校贪玩了一会后回家时间比平时晚了很多,街道上只有很少的行人,由于已经过了平时的饭点,我肚子隐隐感到有些饿了,环视四周发现一个妇人正佝偻着腰费力地推着一辆卖炸串的移动摊位,闻着那油香竟然能让我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我便上去找那个阿姨买点东西吃,便上前去搭话,未曾想悲剧也就此开始。”

    “那阿姨被我叫住后,脸上原本还带着麻木,突然,她再看了我一眼后那双麻木的眼睛竟然亮了起来,然后又很快暗了下去,只是我那时没注意到,她的眼睛从那时起便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体。”

    “我随便点了几串炸串,要付钱时却被一把拦住了,那人不但不收我钱,还多塞给我几串炸串,就是香蕉裹上厚厚的一层面粉下锅炸,那厚面衣的里面刷了一层炼乳,我本就有些饿了,平时又喜欢偏甜口的食物,自然吃那几串的速度就快,她看我越吃得多,眼神就越亮。”

    “我正准备道谢走人,还在心里暗暗感叹遇到了好心人时。”

    说到这,她嗤笑一声接着道:“哪里知道,这世道好人还是太少了,至少她不是,见我要走,她连摊都不要了便拉着我到一处墙旁,她小声地对我说我是她女儿,以前有坏人把我们母子分开了,今天老天有眼,‘妈’寻到我了,让我和她回家,然后就抱着我嚎啕大哭。”

    年轻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想起这段回忆令她感到很痛苦一般,她叹了几口气继续说道:“我当时把她推开后尖叫着跑开了,哎,不过嘛,或许当时要是能好好和那个人解释一下说不定后来就不会那么糟糕了。”

    “我回到家后自然是和父母说了这件事,情绪激动处却莫名其妙没有控制好自己情绪,说来也是好笑,哪有孩子会突然闹着要自己的亲生父母证明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的。”

    “回家闹了一通之后还是有些后怕,特别第二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害怕急了,和家里吵了好几天才让爸爸接送上下学,不过后来他们认为那个人不再来了之后便又让我一个人上学了。”

    “咳咳”

    “不好意思,我想打断一下,文学姐,我想向你确认几件事。”

    李逍清了清嗓子说道:“据我所知,那天是3月21日,近几日我通过调查发现,3月21日晚7点后文兴街上便有一个买炸串的老妇人坐在她的摊位旁,大约坐到12点时她才起身离去,而第二天早上7点30分。”

    “文学姐你上学时发现那位老妇倒在路旁小巷里便报了警,之后我查看医院的记录得知那位妇人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后脑被人以钝器击打过,随身财物都被搜刮一空,而且21日晚上温度还是有些寒冷,冻了一夜的状况可不太好,后来就发生了那些事是吗?”

    女子叹息道:“是的,我也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情,她在医院醒来后没有看到我便跑出了医院。”

    她又继续道:“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坐在教室里准备早读,一个隔壁班的同学带了一袋子炸香蕉进来,对我说是我妈妈送给我的,表情还十分怪异地向我说我妈妈让她向我传话,虽然我这个女儿不认她了她也不怪我,还劝我说人虽然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但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来改变命运等等。”

    “我当时就定在那里,任由那个同学随便喋喋不休,我默默注视着那泛起油光的香蕉,那些有诡异香味的油在袋子底汇聚了一小滩,最底下的香蕉被压塌了,那白色的炼乳与橙黄带黑的油脂交互,我突然便捂着嘴开始干呕。”

    “谣言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以正义为借口惩罚那些‘不义’之人,倘若人人都可以肆意行恶但却都认为捍卫了正义,这就是谣言的魅力。”

    “在那些人的‘帮助’下,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我每天都不被拿正眼看待,像我们这样的学校,大家不敢光明正大地欺负那些出身不好的人,但大家却敢欺负我这个‘不孝’之人,大家也更乐意欺负我这样一时难以辩解的人。”

    “于是我撑不住了,哪怕我真正的妈妈来了也被认为是谎言,万般无奈之下,休学是我最好的选择。”

    “后来如你所知的那样,我最近刚结束休学,在老师与其他‘正义’人士的帮助下终于挺过来了,但她的造访却越来越频繁了,几乎每天我在学校时都有一袋炸香蕉被一位我素不相识的同学送过来,一开始那香蕉我还能给其他同学,后来那白色混得越来越多,黑色越来越重,香蕉到最后已经没有形状了,只是一包刺鼻的膏状物质在我眼前。”

    “我也不是没有找过保卫处的大叔,但那人实在是狡猾,每次保安驱赶就装可怜,在地上开始撒泼,好几次还拽住路人要评理。”

    “而且,如果在我在学校里没有被她骚扰,她绝对会埋伏在我的必经之路上给我塑料袋,我就算每次见到她就开始奔跑也要被缠半天,而且她几乎总是那几句,不是说是我妈妈就是不认她没关系,她会永远保护好我的。”

    “有一次我差点被拖走,要不是我大声呼救,我那次恐怕是凶多极少,我当着她的面把那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随后又狠狠地说了几句难听话,她哭着抹着眼泪跑开了,我却完全要崩溃了,我不想这样做的,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

    音频中的少女讲到伤心处时停止了讲述,能清晰地听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

    等到她渐渐平息时,传来李逍适当安抚与确认是否继续的平缓声音。

    那女声平息后音调小了许多,竟是因哭泣伤了神,再一次明确自己可以后,她开始继续讲述。

    “第二天我提心吊胆地去上学,自从我休学后我父母便彻底不信我的话,我每天与他们在进行无止境地争吵,我还是只能独自一人去上学。”

    “她果然在那里,只是今天她冷冷地对我说,不能任由我再胡闹下去了,马上我舅舅就来接我,让我回家后好好学,之后找个好人家嫁了。”

    “真的,我实在没办法了,我现在已经随身携带一把小刀,如果真的再逼我我绝对会去死的,我只能这样了。”

    眼看少女要再次失控,李逍那平缓的语调适时打断了她。

    “文学姐,不用那么焦虑,那个女人没有会理她的亲戚,早在她前来城里打工时便被吃成了‘绝户’,所以不会有人来找她的,请放心,这也多亏了学姐给我提供的她老家的情报。”

    “你去过她的老家!”

    “自然,而且我现在能判断她精神出了问题。”

    他补充道:

    “在她看来,那是把她女儿永远拴在自己身边的表现,所以不必与精神不正常的人纠缠,交给我吧,我这几天会在暗中盯梢,还有,不能排除她直接对你下手的可能,这几天请不要穿绣花裙子和黑色女鞋以及扎马尾辫。”

    在确认了对方情绪稳定了下来以及回家是否有人来接后,两人聊到这里便客气了几句后相互告辞了,听到这里,李逍按下了开关关闭了录音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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