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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派对前夕

    李逍看着赵晓锋继续道:“确切地说法我也在调查,而且多说也无益。”

    看着慢慢见底的吊瓶,李逍拿出手机对着说了几句话,然后整个人就彻底放松地躺在病床上。

    赵晓锋看着他躺在床上的样子感觉到李逍身上弥漫着的悠然自,突然,他自己仿佛被被电流击中一般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带着些许责怪的眼神看向李逍。

    李逍对此的回应则是扬了扬眉毛后惊讶道:“我对你的评价恐怕又高了一些,你比胖子还要厉害。”

    赵晓锋还没急着反驳便被李晓再一次抢答道:“你无非就两个问题,我说你和小胖很像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为什么同学们对我那么怪异。”

    他看到赵晓锋无奈的白眼时得意地快把眉毛翘上天了。

    他贱笑了几声后说道:“你的特殊嘛,我不能直接告诉你,所以第一个问题就算完了。”

    “第二个问题嘛,我先吐个槽,咱们学校负责人似乎干过什么‘缺德’的事,以至于相比于其他学校来说,遇到的犯罪事件也更多,我应该也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随即撇了撇嘴说道:“刚好,那些事情发生时我都基本在场,所以那些人们都很感谢我,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其实更害怕我,我也没有特意去干什么,你还记得刚才那录音笔里文学姐说过谣言的威力吧。”

    他的标准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他接着说:“我也不例外,不过我出于和其他人都没有什么私交,也不会天天去学校,所以我不会去管,人嘛,问心无愧地活着就够了。”

    他挂着微笑继续注视着赵晓锋说:“你怎么看文学姐的?”

    “我没有了解过她,而且我不可能通过声音对她有什么感知,所以就先保持同情与怜悯吧。”

    李逍看起来真的很开心,他的笑,不是嘲笑,而是发自内心地喜悦。

    他重新倚靠在枕头上看了看满脸黑线的赵晓锋说道:“等我说完这个小故事后你记得和我加个好友。”

    就在他话音未落时,赵父派来送赵晓锋的警员来了,说是派,其实就是下班了帮忙顺道来接。

    李逍拜托护士把早已打完但被他暂停的吊针拔掉,把外套套上后招呼上赵晓锋一起走。

    赵晓锋还想拦着他让他好好休息,李逍对他咧嘴说自己心里有数,如果真的伤口很严重他会做好布置的。

    月光越来越明亮,外面的街道的空旷与之构成一幅和谐的画卷,在返程的车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因为李逍不断注视着窗外的目光就是他不能分心的证明。

    汽车到了小区门口后就停住了,李逍在仔细确认过外面的情况后便让那位警员在这里等就可以,他拉开了车门下了车。

    直到进单元口的路上都无事发生,但李逍明显观察周围的频率却加快了,他确认楼道安全后便拉着赵晓锋进入了单元门,他还顺手把那道铁门关闭了。

    和那天初见的情景很像,只不过温暖的夕阳换成了冷清的月光。

    正在上楼的李逍又摸出了手机说道;“一切正常,我和他说几句话,你不用因为他晚个十来分钟回家而着急。”

    李逍说完后便靠在赵晓锋家门旁边的墙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他扬起头,被月光照耀着的笑容带着几分新奇地说:“看你今晚情绪也不错,那我最后给你讲一个‘睡前故事’吧。”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女生,她从小就被父母宠爱着,久而久之她便养成了嚣张跋扈的习惯,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敏感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的同时又会死死地抓着其他人出丑时的样子肆意欺凌。”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从此身上多了一条丑陋的伤疤,这也是她最近变得胆小如鼠的原因。”

    “把时间拉回女孩小时候生病那年吧,在一个远离城市的小镇中,有一朵顽强的野花正在努力地汲取着阳光生存着,那朵花从小被家暴过后又在相对愚钝的环境中经历了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已经初中的她每天都在默默努力学习,想考上城里的好高中让妈妈以后能和她一起享福。”

    “邻近村庄的小镇正要举行一年一次的节日集市,这是她懂事以来第一次因为年纪大了可以自己独自前去,她从两个星期前的期末考前就开始期待。”

    “今天阳光无比明媚,妈妈看她最近学习太苦,连着好几天白天下工后晚上连夜赶出来了一套绣花裙子送给她,她穿着疼爱她的舅舅从城里买来的黑色女士皮鞋,手里紧紧地攥着妈妈给她今天赶集用的零花钱,后脑扎着马尾辫子一摇一摇地走在阳光明媚的道路上,不时转过身去和送了自己好久的母亲告别。”

    “那时的妇人感觉自己精力很旺盛,看着自己女儿学习争气,自己再怎么苦怎么累也不是什么难事,她看着慢慢挥着手消失在路尽头的女儿,笑着回应着,一想到以后女儿要是真的考上了好大学就有的好生活,不由得笑着转过身向自己上工的地方走去。”

    “女孩其实时刻都在小心道路中间的行驶的汽车,可是她却无法理解她被撞的理由和她父亲栽倒在沟里被淹死的理由一样,仅仅是一瓶随手就能买到的白酒。”

    “肇事者们慌乱做一团,看了看没有当场死亡的女孩便急忙把她塞进后备车厢后带着她进城了,只有那道路上很快被泥沙覆盖的血痕与染满红色的零钱不甘地诉说着一切。”

    “很高兴,女孩没有死,很绝望,她还活着,就这样,她每日在生不如死中吊着一口命。”

    “那伙人被找了上门,上门的人并非送他们手铐,而是一个交换,用女孩换四万块钱,并且保证不会有任何人知道那女孩的下落。”

    “阳光明媚,春光暖暖,病房中被囚禁的小鸟终于回归了自然,可是自由的代价却是比她大的姐姐的生命与一条又长又丑的伤疤。”

    李逍说到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表情,他垂着头低着眼继续道:“那个文学姐美化了自己,经我考证,以前还欺负过咱们学校的清洁工,如果没有这些事她也学不会谦虚吧。”

    月亮散发的光芒越来越明亮,李逍偏白色的肌肤被衬托得越发苍白,他注视着月光,一言不发。

    沉默良久后,他看了看还站着低头的赵晓锋,伸手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锁后便推开了大门,和坐在客厅中一直等到现在的赵母打了声招呼,把钥匙放回赵晓锋手中,之后道了几声再见就顺手把门带上离开了。

    赵母并没有问自己儿子今天发生的事,她只是牵着儿子的手问了问他最近学校是否适应等一些关于生活上的问题,她抱了抱正在“长大”的儿子就回房睡觉了。

    黑夜慢慢登上了主舞台,没有任何睡意的他也没有离开沙发,欣赏着那黑夜的歌剧时也在默默思考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突然发现在沙发上抱坐着的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李逍之前对他讲述的故事不断被他反复回忆。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么多,哪怕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但他就是无法放下,他想,“如果说文学姐是罪有应得的话,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做过,但如果因为她恶劣的性格就希望她被那位妇人绑架,那是否又很违背伦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继续沉思,“那位妇人做了一些恶事,虽然不知道那位‘教唆家’对她做过什么,责任在她还是在‘教唆家’呢?她现在被抓是否是‘罪有应得’,又是否能被李逍或我原谅呢。”

    月光又慢慢变暗了,他始终无法思考出一个所谓的“答案”,他无意识地模仿李逍自嘲的样子也笑了笑。

    “算了,明天请假吧,都这个点了要是大早上去上学会疯掉的。”

    他一边想一边仰起头试图舒缓一下发僵的脖子,与此同时他看到自家电视机上一直挂着那写着“天道昭彰,终尔复始”的书法字,他似乎明悟了些什么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带着自己的一身轻松便背过月光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身后的客厅与黑暗中的映着月光的书法字。

    光,不仅能照亮黑暗,为人类扫除迷惘,也能让人看清那黑暗中展露出的种种骇人的罪行。

    在k市的人民公园中,一位坐在长椅上的中年男人正在无人的深夜肆意地欣赏月亮,他正在大张着嘴一直盯着那白色的圆球,丝毫没有管自己流到地上和身上的口水。

    《月光》谱曲正在一间小房间内缓缓流淌着,一个正在做家具的人配合着音乐正在不断起舞,他要跳,他要以此舞献给那之后多彩的未来。

    ……

    只见那昏暗的房间中有一男子匍匐在地,那漆黑的长袍与赤着的双脚无不突显着诡异,他不断用已没有指甲盖的那双手手摩挲着地板,嘴里还在喃喃着晦涩难懂的音节,这时月光才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帘进入此房间,那由鲜血涂抹并加之无数残骸碎块构成的一个大阵。

    他依然匍匐着,突然,他抬起头看向“我们”这边,他死死地盯着“我”尖叫到:“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衪没有骗我,一切都是虚妄与泡沫!一切!”

    等等,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那房间明明还,不,他脱离了故事,房间里一瞬间什么都没了,等等,他到底存在过吗?我看不到他了。

    ........

    在与此同时的医院中,一位留着中长发的男生正在对着旁边的空处正在在自说自话,聊了一会后他便点点头,一闭眼一关灯就睡了过去。

    在黑夜的笼罩下k市警局依旧灯火通明,赵晓锋的父亲赵兴荷此刻正忙的不可开交,在形势严重的当下,他必须要做好准备,确保日后和那些“怪物”们战斗时能准备充分。

    不一会,他在做完最后的工作后拿起了桌上泡着浓得发苦的绿茶茶杯皱眉一饮而尽,顺手从热水壶中倒满杯子后,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外面的办公区。

    他叫上一位女警员后向会议室走去。

    敲了敲门便推开进入其中,里面坐着的,正是那位妇人,她此刻披头散发,全身上下都沾染着尘土,一双眼睛早已红得发肿,眼中的泪不时流出,她就拿那带着手铐满是皱纹的手去擦。

    她看着赵父说:“警察同志,你这么大也应该是有娃的人了,当爹的和我们这些当妈的对娃的心情其实都是一样的,请你开开恩,文文在等我,我咬人是不对,但咬到那个和我胡说乱讲的那个小畜生是他活该,文文就在那里,你们都是乱说。”

    说完,她终于憋不住了,眼泪越掉越多,身体还开始不自主地开始颤抖。

    赵兴荷见此便掏出了提前备好的证物袋,里面放着一本黑色的笔记本,那封面上用烫金字体写着“赤脚方医济世录”。

    他带着手套拿出交给旁边同样带着手套的女警员,示意她读给那个恢复了垂头抹泪的妇人听。

    老妇人刚听了几句话便对那女警员摇摇手说道:“妮儿,姨跟你说,不要搞这些骗人的,你这么好看一姑娘,整天这样下去家里人得多伤心啊,别骗姨了,姨心里清楚着呢。”

    赵父对此早有预料,他从容地拿出一张夹在那笔记本中照片的复印件,那上面的内容正是当年鲁艳文被那“赤脚方医”拍下用作纪念的照片。

    他特意拿手盖住复印件其他部分只露出脸部向她展示过去。

    一瞬间,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足够一位母亲看清自己的孩子了。

    她如今已没有什么力气,但她依然能鼓起全身的力气向赵兴荷扑去,可前扑的代价便是被磨损得一塌糊涂的手腕。

    赵兴荷在那位女警还能制服她时便将复印件交给了她。

    破碎,破碎

    周遭的一切都在她耳畔中噤默,眼前的一切都在破碎。

    “文文,文文”

    她无意识地不断念着女儿的乳名,仿佛这样便能让她再次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儿。

    她回忆起了那个温暖的午后,更回忆起了女儿对她最后说的那一声再见,她明白了,她终于回忆起来了。

    有道是“悲伤到极本无泪,大痛初临转不知。”此刻如烂泥一般倒在桌子上的妇人一滴泪都没有再流出,因为就在今天,就在十二年后的今天,她又再次失去了自己的女儿。

    赵兴荷收回笔记本,但是他留下了那张复印件,示意还在流泪的女警照看好老妇人后便背过身走了,他转过身后悄悄抹眼角的动作并没有被发现。

    他就是这样的人,哪怕当上了局长,有时遇上棘手的案件时便会亲自带队,更何况涉及到“教唆家”这条大鱼。

    李逍对他说,这个妇人是他们能真正完全掌握“教唆家”的作案逻辑的关键,他这才冒险动用了那本书,设计了今天警局里的流程。

    对于他来说,这么做或许会面对自我道德的煎熬,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到时候不能保护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时他只会更煎熬。

    “必须在教唆家做出更大的事前逮捕他。”

    赵兴荷对自己如此下令道。

    走出门后他就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内迎接下一波的工作,他始终会告诉自己,他的任务是保护其他手无寸铁的人与抓捕犯罪嫌疑人,这是他从进入警校后直到现在始终坚信的道理。

    是夜,但光亮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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