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名单
太阳已经偏西。
刑场也已撤去，围观百姓早就散去，只有徐州府的兵马仍在周围警戒着。
司礼监老太监、荣国府老卒、孔家老者从酒楼中走了出来，一起向码头走去。
孔家老者那张脸此刻比死人还难看，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林如海招惹的麻烦，凭什么让我们孔家负责？”
老卒：“凭山东是你们孔家的山东。”
老者脸色变了：“山东是朝廷的山东，不是什么孔家的山东。你为何要如此诽谤孔家？”
“诽谤？呵~”老卒又是一声冷笑。
老者这时紧紧地盯住老卒，眼中也慢慢闪出光来：“五万亩良田，你家主子也不怕被撑死！”
没等老卒说话，老太监一声轻喝，“慎言！”
就在这时，一缕箫声传来，箫声轻细，几乎难以听闻。
老卒领教过贾瑛的箫声，老太监是先天宗师，自是听出了箫声中的厉害之处，二人都抱元守一，静心凝志。
只有老者凝神细听，箫声愈来愈细，很快他心中的韵律节拍渐渐与箫声相合。
老者猛然反应过来，知道不妙，盘膝坐在地上，运起内功抵御箫声的引诱。忽听得箫声中飞出阵阵寒意，霎时间犹如寒冰裹身，不禁簌簌发抖。
老太监和老者发现这箫声并非针对他们，都放下心来。
这时，箫声忽地停了。
二人这才发现孔家老者的头上、眉上、须上和肩上结了白白的一层霜雪。
过了好一会，老者才睁开眼，呼了一口长气，站起身来几个踉跄，险些摔倒，凝气调息后，知道贾瑛手下留情，上前跪倒：“多谢贾大人手下留情。”恭恭敬敬地磕了头，慢慢站起了，对老太监、老卒说道：“告辞！”
老太监和老卒对望了一眼，心情各异地向码头走去。
楼船上，贾瑛和林黛玉站在窗前远远地望着走去的孔家老者。
林黛玉：“刚才发生了什么？”
贾瑛晃了晃手中的洞箫：“等你成为化劲武者就清楚了。”
林黛玉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坐回榻上，拿起书卷，眼睛却盯着贾瑛。
贾瑛彷佛身后也长了眼睛：“不看书，盯着我看干什么？”
林黛玉脸红了，忙把目光转向书卷。
贾瑛转过身，望着正在专心看书的林黛玉：“司礼监的人来了，我出去一下。”
林黛玉只摆了摆手，没有答话。
贾瑛：“书拿反了。”
唔！
林黛玉很羞恼，幸好贾瑛没穷追猛打，笑着看了看她：“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人准备。”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听见了外间舱门关上的声音，林黛玉脸儿一下红了，右手戳点手中书卷，嘟嘴：“就知道欺负人......”
雪雁暗暗一笑，给她捧了碗热茶......
河风吹得楼船上的旗帜哗哗直响。
在老卒的带领下，老太监和几名红衣大太监登上了楼船。
贾瑛已经微笑着站在船头的甲板上。
“贾大人！”远远的，老太监就拱起了手。
贾瑛打了个稽首。
老太监脸上堆着笑：“贾大人好胃口，京畿周边五万亩良田，这可是上百万银子啊！”
贾瑛一笑：“山东巡抚、兖州知府、河防营、巡防营，还有那些黑道势力的财物，这笔生意咱们都没吃亏。”
老太监点了点头，走到贾瑛身前，“听说孔家那个老家伙突破失败了，看样子是受了不小的伤。”
贾瑛目光一闪：“朝廷就没有什么想法？”
老太监默了一下，答道：“孔家是唯一一个延续千年的家族，不说他们在士绅中的影响力，就是他们自身的实力和底蕴......来前陛下特意嘱咐，有理也要让三分。”
贾瑛：“这个皇帝当得也太窝囊了吧......”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是一怔。
老太监一愣，僵在那里。
贾瑛清了下嗓子，说道：“治大国若烹小鲜......刚才的话，算我没说。”
顿了顿，“扬州那边怎么说？能不能杀，给句实在话......我说的是那些盐商。”
老太监轻轻叹了口气：“佛教有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原本是劝人改恶从善的话，如今却成了恶人逃避律法制裁的手段。不仅那几个盐商受戒入了空门，就连他们的家产也成了寺庙的产业......上千万的财物就这么飞了......”
贾瑛：“那他们家人呢？总不能她们也剃度了吧？”
老太监先是一怔，沉默了少顷：“事情还没有到株连这一步。就算将他们的家人全部发卖了，也追不回几个钱，还会得罪佛教。得不偿失！”
贾瑛：“世故！”
老太监苦笑了一下：“活在世上，哪有不世故的人。皇上也是人啊！”
哼了一声，贾瑛：“为了给皇上筹钱，林如海可是搭上了妻儿的性命！”
老太监一愣，不知如何搭话了。
贾瑛：“有的事情，做了就要付出代价，认个错就行了，天理何在！”
老太监这才真正吃惊了，好久说不出话来：“你，你想做什么？”
贾瑛：“我要的名单呢？”
老太监神色严肃起来：“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不是件小事，一旦你杀了这些遁入佛门的盐商，很可能会招来佛教的报复。这种情况下，道教不一定会出面保你，就连朝廷也不好插手。况且这些人都在重重保护之中，太危险了！”
贾瑛淡淡地：“凡事都要试一试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老太监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
贾瑛又问道：“名单呢？”
老太监从袖中掏出一张名单递给贾瑛：“都打探清楚了，这两处寺庙共有三名先天宗师，一名先天中期，两名先天初期。只要你小心谨慎些，完全可以在他们眼皮底下将人杀死。”
贾瑛接过名单一看，眉尖不禁一动，竟然都是几百年的古刹，想来秘笈功法不少。
只有三名先天宗师，天予不取，必遭天谴！
贾瑛不动声色地将名单收起，对老太监：“明日我就要南下扬州了，接下来就烦你老费心了。”
老太监一笑：“贾大人言重了。杂家是奉旨护送林家千金入京。”
贾瑛手一摆：“没有两样。还是要烦你老费心，等我回京，定有重礼酬谢。”
“哦？”
老太监笑着看了看他，压低声音：“贾大人不会是看上林家千金了吧？”
贾瑛先是一怔，随即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呢！她还是个孩子......”
老太监笑了：“贾大人莫非忘记了，您也还是个孩子啊~”
听了他的话，贾瑛愣在那里。
老太监开心地笑了：“告辞了。”说完手一挥，领着司礼监的人走了。
一个老太监还懂这个？
贾瑛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身往楼上走去......
刑场也已撤去，围观百姓早就散去，只有徐州府的兵马仍在周围警戒着。
司礼监老太监、荣国府老卒、孔家老者从酒楼中走了出来，一起向码头走去。
孔家老者那张脸此刻比死人还难看，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林如海招惹的麻烦，凭什么让我们孔家负责？”
老卒：“凭山东是你们孔家的山东。”
老者脸色变了：“山东是朝廷的山东，不是什么孔家的山东。你为何要如此诽谤孔家？”
“诽谤？呵~”老卒又是一声冷笑。
老者这时紧紧地盯住老卒，眼中也慢慢闪出光来：“五万亩良田，你家主子也不怕被撑死！”
没等老卒说话，老太监一声轻喝，“慎言！”
就在这时，一缕箫声传来，箫声轻细，几乎难以听闻。
老卒领教过贾瑛的箫声，老太监是先天宗师，自是听出了箫声中的厉害之处，二人都抱元守一，静心凝志。
只有老者凝神细听，箫声愈来愈细，很快他心中的韵律节拍渐渐与箫声相合。
老者猛然反应过来，知道不妙，盘膝坐在地上，运起内功抵御箫声的引诱。忽听得箫声中飞出阵阵寒意，霎时间犹如寒冰裹身，不禁簌簌发抖。
老太监和老者发现这箫声并非针对他们，都放下心来。
这时，箫声忽地停了。
二人这才发现孔家老者的头上、眉上、须上和肩上结了白白的一层霜雪。
过了好一会，老者才睁开眼，呼了一口长气，站起身来几个踉跄，险些摔倒，凝气调息后，知道贾瑛手下留情，上前跪倒：“多谢贾大人手下留情。”恭恭敬敬地磕了头，慢慢站起了，对老太监、老卒说道：“告辞！”
老太监和老卒对望了一眼，心情各异地向码头走去。
楼船上，贾瑛和林黛玉站在窗前远远地望着走去的孔家老者。
林黛玉：“刚才发生了什么？”
贾瑛晃了晃手中的洞箫：“等你成为化劲武者就清楚了。”
林黛玉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坐回榻上，拿起书卷，眼睛却盯着贾瑛。
贾瑛彷佛身后也长了眼睛：“不看书，盯着我看干什么？”
林黛玉脸红了，忙把目光转向书卷。
贾瑛转过身，望着正在专心看书的林黛玉：“司礼监的人来了，我出去一下。”
林黛玉只摆了摆手，没有答话。
贾瑛：“书拿反了。”
唔！
林黛玉很羞恼，幸好贾瑛没穷追猛打，笑着看了看她：“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人准备。”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听见了外间舱门关上的声音，林黛玉脸儿一下红了，右手戳点手中书卷，嘟嘴：“就知道欺负人......”
雪雁暗暗一笑，给她捧了碗热茶......
河风吹得楼船上的旗帜哗哗直响。
在老卒的带领下，老太监和几名红衣大太监登上了楼船。
贾瑛已经微笑着站在船头的甲板上。
“贾大人！”远远的，老太监就拱起了手。
贾瑛打了个稽首。
老太监脸上堆着笑：“贾大人好胃口，京畿周边五万亩良田，这可是上百万银子啊！”
贾瑛一笑：“山东巡抚、兖州知府、河防营、巡防营，还有那些黑道势力的财物，这笔生意咱们都没吃亏。”
老太监点了点头，走到贾瑛身前，“听说孔家那个老家伙突破失败了，看样子是受了不小的伤。”
贾瑛目光一闪：“朝廷就没有什么想法？”
老太监默了一下，答道：“孔家是唯一一个延续千年的家族，不说他们在士绅中的影响力，就是他们自身的实力和底蕴......来前陛下特意嘱咐，有理也要让三分。”
贾瑛：“这个皇帝当得也太窝囊了吧......”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是一怔。
老太监一愣，僵在那里。
贾瑛清了下嗓子，说道：“治大国若烹小鲜......刚才的话，算我没说。”
顿了顿，“扬州那边怎么说？能不能杀，给句实在话......我说的是那些盐商。”
老太监轻轻叹了口气：“佛教有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原本是劝人改恶从善的话，如今却成了恶人逃避律法制裁的手段。不仅那几个盐商受戒入了空门，就连他们的家产也成了寺庙的产业......上千万的财物就这么飞了......”
贾瑛：“那他们家人呢？总不能她们也剃度了吧？”
老太监先是一怔，沉默了少顷：“事情还没有到株连这一步。就算将他们的家人全部发卖了，也追不回几个钱，还会得罪佛教。得不偿失！”
贾瑛：“世故！”
老太监苦笑了一下：“活在世上，哪有不世故的人。皇上也是人啊！”
哼了一声，贾瑛：“为了给皇上筹钱，林如海可是搭上了妻儿的性命！”
老太监一愣，不知如何搭话了。
贾瑛：“有的事情，做了就要付出代价，认个错就行了，天理何在！”
老太监这才真正吃惊了，好久说不出话来：“你，你想做什么？”
贾瑛：“我要的名单呢？”
老太监神色严肃起来：“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不是件小事，一旦你杀了这些遁入佛门的盐商，很可能会招来佛教的报复。这种情况下，道教不一定会出面保你，就连朝廷也不好插手。况且这些人都在重重保护之中，太危险了！”
贾瑛淡淡地：“凡事都要试一试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老太监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
贾瑛又问道：“名单呢？”
老太监从袖中掏出一张名单递给贾瑛：“都打探清楚了，这两处寺庙共有三名先天宗师，一名先天中期，两名先天初期。只要你小心谨慎些，完全可以在他们眼皮底下将人杀死。”
贾瑛接过名单一看，眉尖不禁一动，竟然都是几百年的古刹，想来秘笈功法不少。
只有三名先天宗师，天予不取，必遭天谴！
贾瑛不动声色地将名单收起，对老太监：“明日我就要南下扬州了，接下来就烦你老费心了。”
老太监一笑：“贾大人言重了。杂家是奉旨护送林家千金入京。”
贾瑛手一摆：“没有两样。还是要烦你老费心，等我回京，定有重礼酬谢。”
“哦？”
老太监笑着看了看他，压低声音：“贾大人不会是看上林家千金了吧？”
贾瑛先是一怔，随即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呢！她还是个孩子......”
老太监笑了：“贾大人莫非忘记了，您也还是个孩子啊~”
听了他的话，贾瑛愣在那里。
老太监开心地笑了：“告辞了。”说完手一挥，领着司礼监的人走了。
一个老太监还懂这个？
贾瑛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身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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