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韵犹存

    意识从深度专注中退出,身上练功服已被汗水打湿。

    曹远不再追求速度,放缓动作,一边重温招式,一边回味刚刚的感觉。

    “速度固然是力量的基础,但力量不也是速度的基础吗?”

    “只追求速度而忽视力量,恐怕也是条歧路。”

    有玉璧光环的加持,即使刚刚的深度专注耗费了不少心神,曹远仍然感觉自己思维清晰。

    有了大体思路后曹远开始有目的地去尝试。

    不再刻意地紧绷身体去临摹“轨道”,而是保持身体内紧有力的同时放松身体,接近“轨道”的同时又逐渐摸索让身体更舒适、更好发力的姿态。

    “飒!”

    果然,一段时间后曹远又打出了第二次破风。

    “思路是对的!”

    “原来学武和做题一样,招式就像公式,不能不会公式,也不能死套公式。”

    ……

    大概七点,又到了吃饭的时间。

    吃完饭就是自由时间,可以自行安排。

    有的人洗衣服,有的人互相按摩,有的人躺下休息,有的人聚一起聊天扯淡。

    “再练会。”

    有玉璧光环的帮助,曹远总感觉自己对练功上瘾了,心痒痒的。

    练功场稀稀拉拉三五个人在练,曹远一眼看到那位刘阿水。

    他的动作明显十分娴熟,每三两下就能打出破风声,威势远非曹远能比。

    不过看他在练到第五式右劈拳时,脚下明显凝滞,果然是像吃饭时听到的消息所说,右脚练伤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自己不能犯类似的错。”

    曹远暗暗告诫自己,然后走到石锁旁打熬起自己的力气。

    过了一段时间又换成藤圈,锻炼自己的手指和手腕。

    就这样把所有的练功道具都练了个遍。

    一直到十点,虽然在蓝星这个时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在大魏,已经完全到了入睡的时间。

    因此曹远毫不留恋地回宿舍休息。

    而一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刘阿水仍然在练功场上苦苦坚持,又练了很久,才拖着蹒跚的脚步离开。

    第二天,秃头教头得知昨天破风的是才第一天入馆的曹远后高兴的不行,狠狠地夸了一波,还奖励了一顿肉吃。

    ……

    时间的齿轮一刻不停,十天一次的休假很快到了。

    因为这次不用携带银两,所以曹父也没来接,而是由曹远自行回家。

    一路上不多留恋,顶着夕阳,曹远很快到家。

    “娘,我回来了!”

    曹远一把推开院子的门,弄得木门咯吱咯吱响。

    不是错觉,自家的破木门更破了。

    父亲下田还没回来,姐姐在柳家,家里便只有曹母。

    “瘦了,也黑了。”

    曹母评价到。

    “哪儿有,我这是结实了!”

    说完曹远亮了亮自己的肌肉,肱二头肌鼓鼓的。

    曹远问曹母自家门怎么回事,才知道自保会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还是自保会,最近不知道怎么就盯上咱们家了,三天两头来找茬。

    这门就是他们踹坏的。

    还有咱家养的二花,也被他们强行捉走了。

    你姐姐气地哭了一天。”

    曹母唉声叹气地道出了原委。

    二花,是曹家后来又养的一头花猪,已经辛苦照料了很久。

    自从之前为了交学武的费用卖了小花,家里就只剩二花一头大猪和一头叫小白的猪崽。

    “来的人里是不是有一个小眼睛的?”曹远描述第一次在出坊路口见到的自保会成员的外貌特征。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曹远便给母亲讲述上次的事情,气的曹母差点要打上门去找对方评理。

    好在曹远拦住了。

    小眼狗仗人势,贸然上门别说评理,能不吃亏都是侥幸。

    快到饭点时曹父回到家,还带了一条鱼,十分难得。

    就这样一家三口吃了顿团圆饭,不算丰盛,但还算温馨、管饱。

    吃完唠嗑,母亲又提到刘道长家的信徒,人是越发地多了,时不时还组织游行。

    方二婶家的二黄,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了,直流黑血,爬到家门口就没了。

    物价又涨了,盐价翻了一番,其他东西也涨了少则一两成多则三五成。

    曹远跟家人分享了自己在武馆的生活情况,还着重讲了被教头褒奖的事儿,让他们放宽心。

    就这样,一天的假很快结束。

    ……

    “大爷,迎春酒馆是在前面吗?”

    现在已经是曹远学武的第二个月,入门十六式也已经被曹远练到了三成破风的水准,桩功也一直在练,大大提升了自己的身体素质。

    于是又被秃头教头夸了一番。

    但随着武道的练习,仅靠武馆的伙食补充营养越来越勉强,今天曹远决定到酒馆碰碰运气,看能否找个酒馆跑堂的工作。

    嘉清坊的迎春酒馆,也就是武馆听到的那个,是离武馆最近的,所以曹远先来了这里。

    见大爷确认在这里,曹远径直向前走去。

    初极狭,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果然见到一处酒馆。

    上面插着黄色酒旗——迎春。

    酒馆有些破旧,且三面漏风,只有一面有墙壁。

    更像一个亭子而非房子。

    迎春酒馆的老板娘面容姣好风姿绰约,胸脯鼓鼓,臀部浑圆,约摸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曹远在店门口观察了一会儿,见来来往往的人果然不少,暗呼“有戏”。

    又观察了一会儿见都是老板娘自己在忙,便心中有底。

    调整好状态,找了个空档,上前搭话道:

    “老板娘,若是有人愿意免费干活,你可愿意收?”

    老板娘本在沽酒,听到有人想找活干本打算想也不想就拒绝。

    毕竟做生意这么多年,虽然没听过“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一抬头却见面前的小郎君十分面善,不由想给他一个机会,遂问道:

    “小郎君是要自荐吗?却不知你是哪家的?”

    曹远连忙答“是”,并说清楚自己是元丰坊人,现在在炮拳武馆学武。

    见面前的小郎君答的清晰,来历无不妥之处,谭晚娘不招帮工的想法更加动摇:

    “那你每天几点可以过来做事?不要钱,想要什么报酬?”

    “戌时一刻就能过来,管我些肉食就好。”

    谭晚娘蹙眉想了一会儿,道:

    “肉食只有些下水、血块,好肉是没有的,小郎君可愿意?”

    曹远欣然答应。

    就这样曹远成为了迎春酒馆的跑堂,上酒、上菜、擦桌子、扫地。

    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左右,终于都忙完了。

    “咕~”

    一声来自肚子的抗议响起,惹得谭晚娘噗嗤一笑道:

    “等着,姨给你盛饭去。”

    “谢谢谭姨!”

    一盘猪血、一盘猪杂、一碟花生、一碟凉菜、一盆米饭。

    曹远尽力地维持着自己的吃相,不让自己吃的像饿死鬼投胎。

    “谭姨,你的手艺真好。”曹远真心夸赞道。

    “那就多吃点,姨还供得起。”

    谭晚娘坐在对侧,慢条斯理地吃着。

    一顿饭吃完,曹远和谭晚娘告别,一路躲过宵禁巡察的兵丁,快步回到炮拳武馆。

    躺在床上,曹远感到幸福又满足,太久没这么过瘾地吃肉了!

    “谭姨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吧,说什么风韵犹存,搞的我之前还以为四五十岁呢。”

    “这叫风华正茂好不好,乱用成语!”

    曹远在心中为谭晚娘打抱不平道。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