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远方的诺言
提前一周到学校，诗懿觉得很解压，谎称走亲戚没让周山跟着一起走，觉得世界都清静了，与其这么认为不如说是想彻底想想。
回到家，舅舅和舅妈都已经回来了。
“哟，怎么提前回来了？”
“嗯，快毕业了，事情也比较多。”
“毕业论文还没弄完吗？不像你的风格。”
“弄完了，差打印，老舅，你帮帮忙呗。”
“怎么的呢？”
“我调整一下格式，你帮我拿你们单位打印。”
“嘿，你这是让我挖社会主义墙角呀。”
“不至于，最多也是薅社会主义羊毛。”
“那你弄吧，我明天到办公室打。”
“嗯，舅妈，那你帮我看看我英文那部分，我再三确认了一下，应该没问题，但是不保证单词有没有漏字母。”
“行吧，一会儿我给你看看，你先调整格式。”
“谢舅妈。”
佳佳一边调侃舅妈一边不怀好意地问诗懿，“表姐，过年有没有什么艳遇？”
诗懿斜了一眼佳佳，“哎，艳遇这个东西还真不少，你说你不考出南京真是可惜了，坐个火车一车厢的有为青年呀。”'
佳佳撒娇地直跺脚，“表姐。”
诗懿笑笑进房间拷论文，佳佳借机溜进来。
“姐，真打算回L城呀？”
“不然呢。”
“反正也没最后定下来，要不你再想想。”
“哎，没什么可想的了。”
“我爸就想你参军，报效祖国。”
“你爸也想你报效祖国。”
“姐，我说真的，你现在了无牵挂的，既然都在这儿待七年了，怎么就舍得离开呢？”
“L城我还待了十五年呢，不比这感情深呀？”
“那能比吗？L城记录的是你的成长过程，BJ和南京才是见证你挥洒汗水，傲娇青春的地方。”
“行了行了，就你这嘴巴能说。”
“表姐，这次回BJ挺好的吧。”
“你想说什么？”
“就是那个，你懂的。”
“嗯，他向我求复合吧，还跟我回了L城，见了我爸妈，但是我爸妈坚决反对我回头。”
“啊…………”
“别和你妈说。”
“不让我妈给你出出主意。”
“我现在真没想好，说真的，其实我很想出去闯一闯。”
“敢想就敢干呗。”
“所以我提前回来了，好好思考思考。”
“那你可得抓点儿紧了，现在学校都没课了，就剩答辩了。”
“嗯，别老说我，说说你家那个。”
“哼，别提他，吵架了。”
“哟，一般说出来的就不是真生气。”
“要分手了。”
“那肯定分不成。”
“哎呀，表姐…………”
关好门，正要拷论文，却鬼使神差地登陆了MSN，姚健的账号显示在线，但不知道说什么，又慌忙下线了。
姚健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登陆MSN，笔记本永不断电关机，每天闲时都会习惯性的弹开看看能不能碰上诗懿，可能是时差原因，也可能是刻意避之，每次都没能如愿碰上。一哥和老挂倒是经常聊，套用一句话就是想聊的没碰上，碰上的不想聊。
“贱人，忙什么？”
“想离婚。”
“你老婆识字儿吗？”
“识字母。”
“胆儿肥了，不怕留下字句？”
“爷们儿做事怕过谁。”
“真打算以这样的方式留在美国呀？”
“先变成新美国人再说吧。”
“现在才过一年，还得熬几年呀？”
“拿到身份再过个一两年或者两三年吧。”
“和你聊个事儿。”
“说。”
“我想回BJ。”
“回去干嘛？”
“工作、生活、结婚。”
“为了踩铃？”
“嗯。”
“那你当初出来干什么？咱们学校也不错呀。”
“当初就是疯了。”
“你现在有这个想法才疯了。”
“我过年的时候明明已经和踩铃和好了，她说她要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事儿，但是总是在网上碰不到她，又不敢给她发信息，怕打扰她思考。”
“就这点儿儿女情长的事儿就要回去呀，你在这儿的工作呢？家呢？都打算怎么安排？”
“我想给我妈介绍个男朋友。”
“这么几年，都没成，你考虑过原因吗？”
“生活圈子小，对自己颜值的不自信，放不下过去。”
“问题都知道，逐个解决了没？”
“圈子小是因为华人少，即便是有邻居过来示好也由于语言沟通能力弱，不能很好的融入本地人的圈子，这个真不知道怎么解决；至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和身材的保持还是挺讲究的，这个美与不美的问题不由得我们东方的审美去探究，本地人喜欢长得有特点的人，这个就可遇不可求了，短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解决；最后一个我姥姥都骂不醒的人我就更不用说了。”
“那不就结了，你的妈是安排不了了，工作说辞就辞，有学历在哪弄都行，看你怎么取舍吧。”
“这得智取，现在没想好怎么弄，真他妈愁的。”
“想听我建议呗。”
“别给我出损招。”
“损不损那不好说，你觉得受益就采纳。”
“说说看。”
“说服踩铃跟你走，国外的福利还是比国内好太多的，这点不是我不爱国，确实从利益出发，国外无论是科研能力、物质供给、引进人才各个方面需求确实做到位了，你现在连国籍到搬过来了，工作也是对口的，而且还打算读博，其实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再看看踩铃，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工作也没落实，回老家还在犹豫，现在不能算是和好吧但是她起码能不恨你了，联系方式虽然保留了，你们现在的关系也就是老同学，家里人不是很认可你，那是你曾经伤了人家女儿的心，如果说踩铃一心想跟你在一起，她父母那边由她自己去说就好了，你是个外人，说一万道一千也不及女儿和父母说的一句她愿意，所以你别老想着折腾你自己，得想着说服踩铃。”
姚健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说的我不是没试过，但是她爸那个肾病是重慢病，隔三差五的就进医院，你说人家就指着一个女儿在跟前伺候着，我能忍心给人拐带跑了？万一他爸身体弱走得早，踩铃不得恨死我呀。”
“那她去BJ就能在跟前了？”
“我打算把她爸妈接来BJ长住。”
“租房住？”
“买房让他们住。”
“你打住，我就问你现在挣多少吧。”
“一个月人民币五六万吧。”
“存款多少？”
“一百多万吧。”
“行，我就算你一百万在你妈那套旁边再买一套，那算是够了，你确定你回BJ能马上也找到月薪五六万的工作吗？你也说她爸的病是慢病重病，隔三差五的进医院，这需要很多钱的，你确定你都能负担得起吗？再说了，即使短期你找到了高薪工作，医药费也负担得起，你妈本来就看不上踩铃，更别说拖累你的父母了，你妈能让她一家喝你血啃你骨头呀？婆媳之间绝对是有一场恶战的，到时你帮谁，你就算告诉你妈你是自愿的，你妈都能给你作出不少事儿来。时间长了，你就算再爱踩铃，再爱屋及乌她的家人，到最后你也会精疲力竭，结果大家还是选择分开。与其不想这些可预见性的结果发生，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兄弟，你说你没结过十次八次婚，怎么会有那么深的领悟，说出去谁信啊。”
“你别忙着呲儿我，分析分析吧。”
“你说的踩铃也和我聊过，但是没有聊得那么深，当时我也没想太多，我就觉得他爸妈把她养大容易吗，我要是把她拐带过来不也得对她爸妈好吗？这也是人之常情。身体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但总不能觉得他是个负担，是个累赘就放弃吧，这么做是不道德的。你让踩铃怎么看我？”
“就你是圣人，是耶稣，普度众生，人是不是得活在现实。”
“都像你似的活得明白通透，我那是爱情，不是交易。”
“不是交易不也得活得自在吗？你说你爸妈都离了，你都工作好两年了，为啥你妈还伸手问你爸拿钱？你爸还无条件的给？他已经再组家庭了，还给你生了个弟弟，按理说他已经尽到了责任，但只要你们开口，他基本都马上付，这是为什么？不就是你妈图生活的安逸，而他图生活的平静吗？毕竟你是如此优秀，而且还愿意出国定居给你妈养老，这就是大家各得其所，互不打扰，这种生活的状态就是他们现在想要的。如果你摊上踩铃他们家那一堆的事儿，你现在的安逸生活，以及将来的婚姻生活不出所料的一片乌烟瘴气。”
“照你这么说踩铃这辈子就因为他爸身体不好就不用嫁个好人家了呗。”
“别说我嘴臭，好人家的希望不大，嫁人还是可以的。”
“操你大爷，留点儿口德吧。”
“又说听我建议，这边操我祖宗。”
“你这说得现实了，我接受不了。”
“你没过过穷日子，你不知道没钱的日子举步维艰。”
“是，我没怎么缺钱过日子，但我和踩铃这事儿是基于爱情，让你这一分析，倒是觉得踩铃像掉进了深渊一样，谁拽她谁死呗。”
“意思差不多，你理解就行。”
“行了，你忙你的，不聊了。”
“成，你好好想想。”
姚健看着手头上一堆的实验数据，甩甩头，一声叹息。
开学了，学校已经没什么课上了，大家都忙着各自前程。
诗懿正要去吃饭，电话响了，拿出手机看了看，沉默着把手机放回口袋。
信息也随之而来，“晚上有空吗？我们聊聊。”
诗懿边走边想到底要不要回，感觉肩头一热，是林凯。
诗懿立马反击，“要死了你。”
林凯灵活一闪，“叫你半天了，想什么呢？”
“没有，就是没听见。”
“一块儿吃饭，下午黄博找我们。”
“有活儿？”
“应该是大活儿。”
“你怎么知道？”
“快毕业了，活儿也得赶紧收了，不然轮到下一批学生吗？不还得花她时间去培养嘛。”
“听你这意思是在我们毕业之前要交完所有材料给黄博呗。”
“嗯，而且是那种她大笔一挥，签字完事儿那种。”
“行啊，也是应该的，怎么说我们也领着黄博的额外奖学金呢。”
“我马上博士考试了，这不请你吃饭想让你帮我分忧呗，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都开口了，我能不如你意吗？”
“真的？”
“煮的。”
“大恩大德啊，中午我请客，多吃不胖，请多关照，我一考完最迟三月底一定回归。”
“行了，考博是你人生大事，我肯定全力支持呀。”
“那走快点儿，晚了就没有酸甜排骨了。”
“就你急。”
“这不急着孝敬你嘛。”
多亏了林凯的幽默化解了一抹诗懿的烦恼。
诗懿把电话调成了振动，吃饭的时候手机一直在振，她只能假装没听见去逃避。
“小叶，你手机是不是响了？振动的。”
“没有啊。”
“我怎么老听到响呢，你快看看，是不是黄博找了？”
“没有，是不是别人的？”
“是你的，你快看看。”
诗懿没办法，假装惊讶，“哟，你这耳朵属狗的吧，还真是我的。”
“谁的呀，打找你那么急。”
“哦，我高中同学的，一会儿我回给他。”
“嗯，吃好了没？”
“吃好了。”
“那走吧，下午三点，南园门口等你。”
“嗯。”
回到宿舍，洗漱收拾一番，躺在床上，她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她还没考虑好，没法回答他。电话一直在响，也扰乱了诗懿的思绪。
“喂。”
“是我。”
“我晚上没空。”
“那个你在想了吗？”
“嗯。”
“都半个月了，还没想好？”
“想好了又怎么样？没想好又怎么样？”
“你先别忙着生气，我就是很久没在网上碰到你，给你发信息你也没回，但是我心里挺着急的，所以给你打电话。”
“行了，我刚开学，好多事儿要干呢，导师的活儿还没干完，快毕业了，时间紧任务重，而且我搭档要考博，他的活儿我得替他干一部分，至少忙到三月底，你就别在三月份的时间找我了，我也没时间去想这些事儿。”
“踩铃，你…………”
“行了，我不是故意要跟你生气，是确实事儿挺多的，而你让我考虑的事儿我也还没想好，现在又有好多事儿等着我去干，所以，你别往心里去。”
“我就想跟你聊聊，也没有非要和你说那个事儿。”
“聊什么？”
“贱人现在硅谷做程序员，发达了，说是办个护照直接去就行。”
“呵呵，出息了呀。”
不得不说姚健还是很懂诗懿的，知道说什么去缓解她的不悦，“那是，和我说了好几次了，千叮万嘱让我带上你，你带上大姨和贾新，咱们抓捕小分队欢聚美国。”
这让诗懿又想起了那次的事儿，话匣子一下打开了，“哈哈，还记得呀，那是我们高几来着，我就记得是个大雪天，冷得跺脚都缓解不了脚的僵硬，你果断的电话亭报警，我姨爹被关了好几天呢。”
“必须替大姨把这口恶气出了。”
“一直以为他会学成归来，没想到就搁浅美国了。”
“他那一股拼劲儿，不出人头地绝不罢休的气势，挡都挡不住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也是那样的人吗？”
“他是主动美漂，我是被动法漂，性质不一样。”
“得了吧你，不用跟我这儿装姿态。”
“你说你那股拼劲儿是不是从我们这儿学来的，咱班保研的可不多呀，你不知道辉哥知道你保研高兴坏了。”
“诶，说起辉哥，他该到美国了吧。”
“上周到了，秦剑带着他游了一圈儿，辉哥同学又带着他深游东西岸，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
“他这算是自暴自弃吗？”
“算是对一些世俗的不认同而做出的肤浅抗争吧。”
“学校也放他走？他可是个人才呀。”
“嘿，国家缺人才吗？国家认可你是你才是，不然你就连给人才提鞋都不配。”
“感觉你说话好深奥呢，是我这种人不太能明白的。”
“你又没出社会，待在学校不知道外面的复杂不是很正常吗？”
“我好歹也是在社会上锻炼过的好吧，但是没遇到过大风浪而已。”
“你那些兼职的又影响不了别人的利益，别人有什么可针对你的呢。”
“也是，不过也还存在一个原因就是我命好，坏人看见我善良都不愿意欺负我。”
“这儿功夫就瞎嘚瑟了，你搭档考博，怎么你不早考虑考虑。”
“女博士难嫁，你懂什么？”
“是不愁嫁，你听歪了吧。”
“你不懂，女博士是需要勇气的，我已经失去了所有读书的勇气，现在就剩下直前了。”
“你原来有什么工作上的打算？”
“呵呵，我8月考最后一门注会，大概11月成绩就出来了，然后找个会计师事务所实操两年，我才有签字权，那时我的钱就多了，然后我打算创业，合伙开所，如果没找到合适的人就先在所里待着，有证工资还是很不错的，反正吃住都在家，存钱还是很容易的，在L城，房子的首付只需要几万块，月供不超过千元就可以买一套80平大两居室了，然后我就简单装修搬出来自己住，等我再多存些钱，就帮我爸妈再买套大房子和一辆车，让我爸妈过上舒心的日子。”
姚健听得沉醉了，他就知道诗懿不是一个没有计划的人，不禁调侃道，“计划得不错呀，你的计划是当时还没碰上我吧。”
诗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姚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又接着说道自己的规划。
“行了，别愁了，有计划挺好的，我对你考试有信心，指定过。我这边想接着读博。”
“读几年呀？”
“至少三年吧。”
“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吗？”
“普遍都是三到六年。”
“那你工作怎么办？”
“这边可以边工作边读博，而且我早期也有这个打算，当时学校要招一个实验员，我成绩不错，导师对我印象也很好，就给我写了推荐信，我也因此得到了一份比较喜欢也适合我的工作。你知道刚开始工作很多事儿得重新捋一遍，加上实验室工作也挺忙的，所以我读博的事儿就耽搁了。”
“你这个专业能读下去是好事儿，加油吧。”
“我这儿读博都还好，边工作边读压力也不是很大，哪怕时间久一些也无所谓，如果你那边考到了证，按你所说的挂两年的话，我这边还有一年就博士毕业，你看是不是可以考虑过来或者来BJ，我毕业了也回BJ。”
“你…………”
“踩铃，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你的证不用挂，我也不马上读博，如果你要等两年我就读博等你。”
“你其实…………”
“你不用操心我，我之前错了，也错过了很多，但是知错马上改应该还来得及，我现在就根据你的安排来安排我的学习和工作计划，昨天我和秦剑聊了一会儿，他担心我负担不了你爸的生活，所以我想了如果我读完博，回国工资起码得有近百万一年吧，再工作个几年，一百往上也是有可能的，而我现在的存款也有一百多万，在BJ买套房给你家人住完全没问题，但是你爸身体不好，那可能需要更强大的经济实力，所以我想想为了我们的将来不为医药费这些杂事儿操心，我决定读博，一方面不管你将来在哪里工作你的证就是敲门砖，专业的东西你还是要深入的，毕竟是为了以后的生计着想嘛，你证满了可以来BJ工作，房子先住金融街那套，然后有时间再去看房，看中了就买，喜欢怎么装修你自己决定，我把卡给你就行了，反正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弄好了就把咱爸妈接过来。我这边尽量埋头苦干争取三年拿下学位，然后马上辞职回国，你看怎么样？”
说真的，诗懿是有丝丝别打动了，“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姚健坚定的回答，“当然。”
“你和你妈商量过吗？”
“不用商量，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她不会同意的，有你陪着的异国他乡都觉得了无生趣，更何况是独身一人？”
“她不愿意可以和我一起回来，但是各住各的，我不想再为了一些所谓的亲情把我的爱情给弄丢了，这样太折磨了。”
诗懿感动得泪水哗哗流，“你这个人说话总这样。”
姚健知道自己成功说服了诗懿一半，“我不会再让自己错过了，我也不能再那么自私，我们这三年无法再去弥补，但是未来的一辈子我一定在你身边，永不离弃。”“哎呀，说得好像我们怎么了似的。”
“我们本来就是祖国和台湾的关系，你想独立，但是还是我的。”
诗懿破涕为笑，“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呀。”
姚健见机便进一步试探，“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和以前一样。”
诗懿想想，扁扁嘴，“算是好朋友吧，一切等我你读完博再说吧。”
“那你放心，绝对三年内拿下学位，不会让你等太久。”
“行了，你读博不光是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好吧，别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现在可不是小女孩儿了。”
“哎，不都一样。”
“行了，国际长途不贵吗？闲的你。”
“不吃饭是不是也得每天打一通。”
“行了，挂了吧，我下午还有事儿呢，现在需要迷瞪一会儿。”
“下午你干什么去？”
“不是说了我搭档考博，但是导师安排下来的任务是需要我们共同完成的，下午黄博找我们，估计是还有工作给我们分工，中午的时候林凯也和我说了，让我帮他分担一些，他下星期就考博了，如果顺利一个月后可以面试，然后就出成绩了，怎么着我也得忙到三月底四月初吧，我同学人生大事，我是不是都得尽力去帮呀。”
“那必须得帮忙，那你忙吧，我这边实验室工作也多，咱们各自安好吧。”
“行，安好吧。”
挂了姚健的电话，诗懿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她觉得这次是真的看到了希望。翻着手机，他想了想还是要和周山说清楚。
“诗懿！”
“那么有空？吃饭了吗？”
“吃过了，周末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周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么突然请我吃饭？”
“嗯，你看你能请假出来吗？”
周山思索着，“可能不行，快毕业了，好多事情等着做。”
“如果你真的太忙没有时间的话，那咱们电话说也可以。”
“说什么？”
诗懿顿了顿，“我虽然毕业是肯定回L城的，但是我不保证就一辈子留在L城，可能会在我拿到注会证后去BJ发展，目前我的规划是留在L城两年吧，我也有我的理想和追求，所以你是留校还是下部队你得看你自己的前程去决定，千万不要为了我。这个就是我对以后工作的安排和规划，所以我想先告诉你，让你早做安排。”
“这么突然吗？”
“也不突然，是我想了很久的事，只是一直没决定。”
“那为什么不直接回BJ，要在L城待两年。”
“我在这里报了最后一门考试，8月份考，考完了11月拿成绩再回L城，这个证如果顺利拿下还得回L城找个会计师事务所挂两年，才有签字的资格，所以我打算待两年，扎扎实实的打磨一下自己的业务水平，多做案子提升能力，到时去外面闯荡的时候也不至于工资太低。”
“你不用为我的事操心了，我没打算留在这里，下部队吧，分到哪就到哪。”
“真不考虑留校了？”
“不了，早就做好了决定就不想太多了。”
“那行吧，既然你忙饭就改天吃了。”
“诗懿，那你考完回L城吗？”
“不是说了吗，等拿了成绩再回。”
“行吧，我也不知道会分到哪个部队，到时再告诉你。”
“周山，我…………”
“别说让我难过的话，我不想听。”
诗懿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但心微微颤了一下，“其实，你…………”
周山几乎哀求的声音，“别说了，我们现在就很好，大家都忙毕业就业的事儿，这段时间我们就各忙各的，有时间就一起吃饭，没时间就通通电话，行吗？”
诗懿只能答应，“好的，谢谢你的理解。”
挂了电话，周山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输得很彻底，但是只要诗懿没有亲口说出分手，自己就还是有机会，毕竟不是还要回老家待两年吗，这两年就是最后的机会。
诗懿长长地吐了口气，想想他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吧，不愿意听不代表不明白，只是不想接受而已。
心好像又有了归属和方向，顿感身心愉悦。
林凯拿着书，边看边在南园门口等着诗懿。
“还挺准时呀。”
“我准时就是你迟到了。”
“我哪有。”
“行了，一会儿你去买点儿提子呗。”
“行，你挑好我付钱。”
“什么，我还想看会儿书呢，你全权负责。”
“行，考博为大。”
一路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老叶，我发现你的笑容特别灵动呀。”
“哪有。”
“真的，中午还看你累得不行，下午就那么精神了，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不得不感叹林凯的洞察能力，但是这次诗懿学精了，没有成的事儿绝对不会再去分享，因为自己也没有任何把握自己两年后是不是就能如自己和姚健所愿。
“哎，别瞎猜了，什么都没有。”
“没有？我看你从眼神里就在傻乐。”
“有那么明显吗？”
“真有好事儿呀？”
“没有，别说那没用的，我买谁付钱？44元，谢谢。”
“你买你付，我还房贷呢。”
“那你走快点儿，不出工不出钱还不出力。”
“行吧，你帮我拿书，我拿水果。”
“你才等几分钟呀，拿本书装腔作势的样儿。”
“下星期考了，我这儿是在感动老天爷呢。”
“你家甜甜没被你的嘴给齁死呀。”
“我这都没发功呢就对我魂牵梦绕的，我要是再使上一层功力那她不得死几辈子了。”
诗懿看着无比能吹的林凯，无奈摇头，“你走我前面吧，墓碑钱我出。”
林凯贱笑，“怎么的，照BJ话说我这嘴有那么欠儿吗？”
“林凯，我告诉你，要不是你能说会道，早被人打死了。”
“老叶，还真别说，我小时候邻居家的熟人都和我妈说，要不是看我个小口齿伶俐，不然早收拾我了。”
“个小吗？你现在有一米七五吧，什么时候长高的？”
“初二还是初三从一米六窜到一米七二，高中长到一米七五，大学真是一厘米都没长了。”
“行了，在我老家都算是一等一的条件了，别不知足。”
“你老家我还没去过，改天一定得去看看，都个儿特别矮吗？”
“不知道，我老家的老人家常说的一句话你自己判断一下吧，就是找男的有个一米七个儿就算高的了。”
“啊？那么矮吗？”
“就是平均身高不算高。”
“那周哥算是很高了。”
“看配什么身高的，如果配我就算是可以的，陪一米五几的就算是浪费吧。”
“哎哟，老叶，你这嘴也是够损的了。”
“这就是人以群分，你不说是你影响我的。”
也许是真成了师傅家的亲戚缘故，林凯貌似更随性了，也开起了师傅的玩笑。
“师傅，你说我是叫你大舅呢，还是叫你大舅呢？”
师傅憋他一眼，“你领证了吗？什么你都想叫。”
诗懿在一旁笑得眼泪哇哇往外冒，“师傅，你看他那个迫切的样子。”
林凯狠心斜了诗懿一眼，“老叶，不是我说你，赶紧把你那个小周带过来，让师傅给你把把关。”
诗懿上手就一拍，“叫你多嘴。”
黄博质疑的看了诗懿一眼，“林凯，攀亲戚就赶紧把诗懿出卖了吧。”
诗懿脸涨红，“哎哟，黄博，什么都没有。”
林凯一副不得不出卖诗懿的样子，“大舅大舅妈是这样的，诗懿有个老乡一直追他，然后我们都劝他们合适就在一起得了，那个小周是军校的，要毕业了要回老家的，诗懿不读博回老家估计就为了他，剩下的让她自己坦白吧。”
黄博哈哈大笑，“就告诉一半还舅舅舅妈的叫呀。”
师傅接茬，“我搞基因的，我以科学来做个判断。小叶，你的血型是什么？”
“AB。”
“你朋友呢？”
“O。”
“两个血型都是个人能力很突出的血型，但是两人结合生出来的孩子接的全部都是你们的缺点，要是感情不深的话你们就赶紧算了吧。”
“啊，师傅，你别吓我忙完记得上次你好像说谁也是这么说的。”
“小叶，你还别不信，科学的东西都没有解释的余地，就那样。”
“师傅，智商、身高这些能接点儿好的就行。”
“都是平均线或以下的水平，还得看你生的是男孩和女孩。如果生的是男孩，智商75%以上接你，孩子在班级也只能是个中等或偏上。如果是女孩，智商是父母各接50%，成绩估计也只能是在班级中等偏下，后天培养当然也很重要，但是想要孩子拔尖或者是达到某一个很高的点可能需要花费大力气也未必能达到，所以你得适当的放平心态，这个现象我们有个专业的术语叫均值回归，也就是父母都是智商比较高的孩子未必能遗传到父母的高智商。”
“师傅，你这一说我心都凉透了。”
“哎呀，你别听你师傅瞎说，你看看你师兄不是也还行。”
“对呀，儿子接的是你，智商高，是女儿就未必了。”
“师傅，你智商也超高，如果你生个女儿岂不是无敌了。”
“有机会，但是得看，我和黄老师又不是ABO结合，所以你们师兄这个答案可以忽略。”
“那你们是什么的结合体。”
“我们是OO组合，生出来的只能是O型血。这个血型孩子的特点就是学习能力强，身体素质好，为甚么这么说呢，就是O型血对精子的要求是很高的才能与卵子结合并着床，所以O型血的孩子相当于是赢在了起跑线上了。”
“师傅，我们想吃饭，不想听你说了，感觉照着你的优良基因找对象我这一辈子都不用嫁了。”
“那不可能，但从优生优育的条件下出发，还是得费点儿功夫的。”
“也看缘分。”
“也是。”
“这个话题略过，黄博我们先回报下工作吧。”
“吃完饭进书房再说。”
吃饭的时候，诗懿心里万种滋味，想着还有几个月就要离开亲密的战友，敬爱的老师，吃的每一口饭都格外的珍惜。
黄博喝着饭后茶，不紧不慢的布置任务。
“你们两个过来看看，关于这个国企改制涉及到的问题你需要注意以下问题，第一、虚资产。凡涉及待摊费用、递延资产、应付福利费和应付工资这一块，不管数字大小均要重视，这两块可是有大学问的。一是避税，这个道理不难懂，二是作为大型国企考核指标之一，这么弄导致了不实利润的体现。第二个、呆账。这个要有关部门的批准，按规定从净资产中剥离，但应收款要另账保存，独立法人改制的，应将呆账的收账权转交到上一级授权控股公司，非法人企业改制的，就要转交至一级法人企业总部。第三、不良存货、过期、霉变损坏都可以及时处理，我们这里注意跌价问题，除了考虑账面价值，还必须考虑其进项税，很多企业都没有考虑这个因素，按有关规定，这一块是要做进项税转出的。第四、折价出售、企业存在着资产置换未通过公开竞价，由少数经营者和部分员工购买，现在资产剥离或是做出售，是可以在税收方面有一定的优惠政策的，这个你们具体工作核实一下再做详细的报告。第五、溢价出售、溢价竞拍必须有规范的操作，交易发生后，如果改制企业继续延续，企业可根据净资产与出售价的差额计入无形资产，也就是商誉，然后按规定进行财务处理。这一块的任务小叶负责。”
“黄博，这个是资产方便的，还有成本方面的控制呢？”
“这个问题很好，也是我接下来要布置给林凯的任务。”
“黄博，这块任务貌似繁琐呀。”
“废话，这是锻炼你，好好记着。”
“哦。”
“改制过程中控制成本要注意以下几个问题。第一、人员方面，买断工人工龄，企业退休职工的福利和社保，伤残职工以及家属的补助、注意对清楚所有的劳动合同，特别注意赔偿金额较大的，要看看赔偿协议是否符合国家规定。第二、核销中的盘亏、注意企业亏损挂账，资产的盘亏和报废资产，坏账损失，不良债权是有国资部门政策规定，由有资质的资产评估机构负责实施去进行评估，第三资源整合、对于有形资产类似厂房、设备、土地和资金还有无形资产类似专利等要做一个可持续发展所用的可行性报告，这也是企业改制的一个重要或者说是首要问题，我提示一下，在整个改制的过程中，过程越短整合的成本就越低。”
“黄博，我这个和小叶配合一下应该没问题。”
“没问题的话五月底必须完成，扣除你们准备答辩的时间还有两个月时间，争取在毕业前交出漂亮的成绩单。”
“保证完成任务。”
“黄博，您放心，只可能提前完成，不可能耽误。”
“你们俩办事，我放心。另外这个工作量也大，如果有问题及时告诉我，我来协调。”
“知道了。”
一路走回来，林凯和诗懿瞎聊。
“干嘛不直接说周哥是你男朋友。”
“想听实话？”
“说呗。”
“我觉得跟他在一起没什么共同话题，而且他的善解人意让我感觉有压迫感，弄得我挺不自在的，关键是我已经尽量迎合他去聊天什么的，就是他提出的建议只要我不是很难为自己我一般都会接受，这样弄得我身心疲惫。”
“哎，貌合神离，可惜了。”
“林凯，有个事儿和你聊。”
“又怎么了？”
“我毕业回家两年，有了签字权了我还是想出去闯一闯。”
“你要就现在毕业了马上扎根南京，要是你回去了也别指望再出来了，怎么现在那么多想法呀，过年谁有给你洗脑了？”
“没有，我就计划是待两年，把业务技能提升一下，然后有了学历，证书和一定的工作经验，加上我们这几年做个案例，其实我的经历也算是丰富的，找个工薪的工作没问题吧，然后在工作中寻找合伙人，大家都是有志青年，然后一拍即合，整合资源一起创业，最后我再熬个几年我就发达了。”
“真有你的，你和周哥说了你的想法没？”
“说了，我让他自己好好思考一下，但是他好像不是很接受，以忙为由拒绝和我深谈。”
“可能是怕你说分手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过年的时候我说咱们算了吧，他不同意，总求着试试，哎，我觉得我快要不能喘气了。”
“那发短信吧。”
“算了吧，我们现在不也没时间和他好好谈吗？五月底完成任务，还有答辩什么的，等这些事儿都忙完再说吧。”
“不耽误他落实工作吗？”
“我已经把我的工作规划都告诉他了，怎么选看他自己吧，不能怨我吧。”
“这个最重要，不耽误他就行了。”
“嗯。”
“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情呢，原来就这个事儿啊。”
“这个事儿就像块石头一样压在我心里说真的我很有压力和负担。今天终于得以释放，我不夸张的说我有种重生的感觉。”
“你们一起回学校的吗？”
“没有，我骗他说去亲戚家然后从亲戚家走和他时间不合适，就自己坐车回来的，不然一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三十多个小时如坐针毡。”
“有那么害怕吗？”
“哎，我衷心希望你能真的体会到我的难，真的太难了。”
“不行别勉强，就算了吧。”
“每次要和他挑明他都岔开话题，要不就让我别说，哎，我是体谅他的心情，谁又能理解我一下呢？”
“等我们忙完这一段吧，到时候再和他说清楚。”
“也只能这样了。”
“吃得好饱。”
“你要我帮你分担哪块？”
“哎，只能你提供些数据吧，我关键是要出方案。”
“你先全力以赴考试，我把数据整理然后帮你搭框架，到时你再改改就行。毕竟方案也是要过会的，我们做的人家不一定首肯。”
“也是，但是我想着也不能有太多修改吧，不然也太丢脸了。”
“拉锯战是肯定的了，所以你也不需要做到顶格，总有人的指出点东西来才彰显他的水平。”
“你的意思是那个谁。”
“嗯，你的意思是你也知道是那个谁了。”
“那必须的。”
说说笑笑又过一天，对诗懿来说，往后的每一天都格外的有期盼。
姚健太了解诗懿了，总能在恰当的时机把话说到她的心坎上。当即就把读博提上日程，内心暗暗发誓一定信守承诺。
夏天吹着口哨如期而至，顺利通过毕业答辩，班长通知一周后拍毕业照和颁发学位证，大家都欣喜不已。
林凯和范诚如愿读博，算是N大的老人了，在一个学校至少待上十年是什么体验。
“小叶，你不读博可惜了。”
“成就林凯读博不算可惜呀。”
“国庆天哥和周丽结婚，伴娘要不要当，反正你又不走。”
“嗯，自然是要当的。”
“我听说伴娘超过三次就会嫁不出去，我明年五一结婚你只能来喝喜酒而不能当伴娘了。”
“我不信邪，你结婚我来当你伴娘。”
“那要是你嫁不出去怎么办？”
“你养着我了呗。”
范诚贱嗖嗖地朝诗懿坏笑道，“齐人之福我可享不了，你还是让周哥把你带走吧。”
诗懿撇撇嘴，“二姐，他就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对象，以后得藏私房钱了。”
范诚马上一副求饶的表情，“叶，我错了，我现在就是穷学生，你二姐现在已经是金融公司的分析员了，手握咱家全部财政大权，我每月的三瓜两枣的还得从她手里抠呢，你千万别添堵，以后来南京，住家里，哪都别去，我们家就是你家。”
诗懿掩嘴一笑，“范神，你也有怂的时候呀。”
“怂是对所有女孩的尊重，你就说我该不该怂吧。”
此话一出，汤慧笑得梨花带雨的，“老公，你可是真男人呀。”
“那必须的。”
“范神，东北味儿足呀。”
“还行。”
背后莫说人，周丽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哟，谁怂谁尊重谁呀。”
“大姐，来了。”
“嗯，老幺，分配任务了。”
“哈哈，我接旨。”
“滑头得很呢。”
“学二姐夫的嘛。”
“还是叫范神我觉得得劲儿。”
“你别老学东北腔，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行，你想怎么着吧。”
“正常说话。”
“老幺，你还是伴娘，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伴郎呢？”
“天哥兄弟，到时介绍你们认识。”
“行，司仪呢？”
“我们打算用酒店的就行了。”
“大姐，不弄个婚庆什么的吗？”
“简单弄就行了，婚庆公司说另外请司仪至少八百块，贵的就没有上限了。我觉得主持都一样，酒店的免费那就不用白不用。”
“订酒店送司仪是吧，那划算呀。”
“和钱三儿的那个司仪是没法比了，但是我们结婚以省钱为主。”
“你们婚庆预算多少呀？我看看轮到我们的时候看看能不能从你们的婚庆中找点省钱的门径。”
“我们两家的人都不多，一共也就是二十八桌，含预留两桌。一个大厅就可以坐完了，婚庆主要就是把大厅布置一下，除了主桌是大红色，其他都是粉色，现场的花都换成假花，成本立减一半以上，大概需要五百块左右，如果是真花接近两千块吧，还有就是蛋糕我选的是三层蛋糕，大概三百块钱，如果选五层或者六层的就六七百吧，我觉得没必要，估计都没人吃，那就太浪费了，打包回家都吃不完，所以选一个意思意思就行了，也就是图个仪式感，最后一个也是最烧钱的就是搭梯台，那个是按米算的，一米一百，大概需要三十米就三千了，我想过不搭的，毕竟有些浪费，但是天哥说本来就该高高在上的感觉，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这辈子也就只结那么一次，所以非要搭梯台。我们这一算下来光婚庆这块儿就得花六千左右吧，好像还有一个化妆师上门化妆和跟妆，那个好像不用怎么额外出钱，上门是免费化妆，跟妆好像是两百吧。好在我们的两套礼服都是婚庆公司提供，不用额外租，我觉得也就这样了，我们要求不高，没必要把钱花在物质这块儿，关键是没啥意义。”
“也算是个温馨的婚礼了。”
“老幺，山哥能来吗？”
“我不知道，晚些时候问问他。”
“估计是来不了吧，他不是当兵去了吗？”
“哦，也是，那别问了。”
“放心，人不到礼也到。”
“这不太好吧。”
“老幺的礼不就等于他的礼吗？”
诗懿尴尬的笑笑，也不想再说什么，毕竟大好日子不想提不合时宜的事儿，“大姐，放心，一定是大礼。”
周丽特心疼诗懿，“别老说什么大礼，我不需要大礼，我就想你开心过每天，以后来南京，我们的家就是你的家，随时来住。”
诗懿撇撇嘴，有想哭的冲动，但是抑制住了，“行了，万一我一不小心发大财了，立刻在你们每个人的家对面买一套房，每周住一套，和你们轮着做邻居。”
“老幺，我们期待呀，最舍不得就是你了。”
“怎么最近老看不见你呀，食堂都没空去了吗？”
“哎，忙着打包东西呢，纪念品呀什么的我初中同学说让我买一些回去激励激励他们的孩子。”
“忙也要吃饭吧。”
“吃快些，有时候吃个包子省时间。”
“小心熬坏身体。”
“放心吧，现在已经算是彻底解放了。”
“你注会复习得怎么样了？”
“还行，按部就班，每天有针对的做题型专训，效果还可以，坐等考试。”
“好像很久没见山哥了，最近他怎么样了，我们聚餐他也没有来。”
“我也很久没见他了。”
“你呀，他要是去了部队你可就是准军嫂了，以后你们见面怎么办呀，得一年见一次了吧。”
“我也不知道。”
“他没和你说呀？这不会是违反纪律吧？”
“我真不知道。”
“老幺，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呀？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没有。”
正说着，周山电话就来了。
“喂。”
“答辩完了？”
“嗯，下周拍毕业照和发学位证。”
“我们也差不多，下周我出来请你们同学吃个饭吧，再下周我要去部队报道了。”
“部队离家远吗？”
“离L城三四十公里吧，开车四十分可以到。”
“哦，那我请大家吃饭吧，顺便也为你践行。”
“说什么呢，你和你姐妹说一声吧，饭店你们订，我大概也是周六出来。”
“你确定周六能出，我一会儿就和她们约时间，正好今天周丽和汤慧都在我旁边。”
“那就周六吧，你们订好地方发信息我，那天我早点出来，但是8点前我要回到学校就是了。”
“好的，我和她们说。”
“我还有事，先挂了。”
没等诗懿回答，周山抢先挂断了电话，他怕再聊两句诗懿又会说一些他不愿意听到的话。
诗懿倒是无所谓，招呼大家问道，“刚周山来电话了，说是下周六请我们吃个饭，再下周他就要下部队了，我们在哪吃呀？”
“山哥请客，就别怪我们这些房贷缠身的人了。”
“好说好说，定个包厢呗。”
“这个就随你们，但是他八点前一定要到学校，倒推一下时间，如果来市里吃饭的话，六点半他就要走了，那咱们就吃午饭吧。”
“哈哈，也合适，我们睡个懒觉，不吃早饭，直接早午饭一起吃了，剩余的时间还可以留给你们两口子。”
“哎哟，我的二姐夫，你这可是满嘴的油腻呀。”
“小叶，你这个谈的是柏拉图吗？人家谈恋爱恨不得黏在一起，你们谈恋爱只需要思念就够了吗？这科学吗？”
“行了，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
“不是，我说的是一个男人基本的欲望。”
诗懿瞬间脸红，“行了，你赢了，我今天先请你一顿，好吧。”
周丽也不忍心再调侃诗懿，出来解围，“十月而日摆酒，喜帖我提前一个月发，到时大家过来帮忙打气球、布置新家和我娘家。”
“行吧，我们还是学生，肯定有空。”
“你们？”
“我和林凯肯定要来的。”
“林凯呢？”
“和甜甜出去了吧，谁知道。”
“你们一个宿舍的你不知道？”
“一个宿舍也是分开行动好吧，你说一个成年男性并有伴侣的人，我能知道他去哪吗？”
“也是，估计又去甜甜家洗碗了吧。”
“那没准儿啊。”
都说不能背后说人。
“谁说我呢？”
“我们都说了。”
“你别说我们，就你说的。”
“范神，你说我干嘛？”
“我哪说你了，周丽订了国庆二号摆酒结婚，他们问起来怎么没看见你，说国庆让你别闲着，去周丽家帮忙弄房子。”
“是，还有我们问了你和范神一个宿舍怎么就不知道你去哪了，他说你去甜甜家洗碗了。”
林凯瞟了一眼范诚，哈哈一乐，“确实如此。”
范神跳起来，高呼，“我说什么来着！我说说什么来着！”
大家也纷纷跟着乐。
宿舍里的舍友纷纷在工作点附近租了房，简单的在食堂吃了一顿散伙饭，当诗懿再回到宿舍时，宿舍早已空无一人，片刻中居然感到一丝丝凄凉。
洗了澡，脏衣服放在盆里不想动，夜已深，静下心来做题。
也许是不想再和诗懿把关系弄僵，妈妈和爸爸并没有主动联系诗懿询问工作规划，而诗懿也没有主动联系过爸妈，爸妈想知道诗懿的近况都是通过小舅从中斡旋。
可能是心中有了方向和信念，诗懿觉得自己并不再孤单，反而更想找机会和周山说清楚，也许周六吃饭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周山也在盘算着周六诗懿会和他说些什么，但是他不会给诗懿开口的机会，他了解诗懿，是一个不会让别人在任何环境下难堪的人。
诗懿发了饭店地址给周山，但是周山并没有马上回，而是到了第二天才回了一个“好”，故意制造自己忙的假象，让诗懿找不到时机与自己长谈。
姚健时不时的给诗懿打打电话，偶尔会在MSN留言，关心程度分寸拿捏得刚刚好，没有引起诗懿的不快。
法国时间的下午一点就是中国时间的晚上八点，通常姚健会给诗懿在这个时间段打会儿电话。
“嘛呢？”
“做题。”
“我读博问题应该不大，正常八九月就可以上了。”
“意料之中，恭喜你了，你考试多少分？”
“哈哈，国外读博不用考试，因为读博基本都是学术研究型了，只要有硕士学位又想读博基本都是申请就可以读的。”
“那么宽松，想混文凭怎么办？”
“这种学校混不了，而且重点是国外的人不会自欺欺人，如果选择继续读博就会百分百的投入到科研当中去。”
“哎，那就预祝你顺利毕业吧。”
“早知道我就春季入学，这样可以提前国内半年毕业。”
“怎么说呢？”
“这边大学的博士可以分春夏秋三季入学，如果是春季就是一月入学，夏季就是四月入学，秋季就是八月底或者九月初，和国内大学是一样的。”
“没事，也不差那半年。”
“我差呀，我想着赶紧弄完了回BJ。”
“你这个博士含金量怎么样？”
“生命科学的东西还是很讲究科研成果的，不过博士期间我们学校还是采取学分制，我现在是一边上班一边读博，相对来说时间不是很宽裕，因为我有科研项目在身上，事情会相对繁琐一些，我现在刚开始，不会选择难度太大的课程，打算下学期修多一点学分。”
“这么策略吗？”
“嗯，工作本来就占了很多时间，再读博几乎每天就睡几个小时了，为了身体健康，学习还是需要有些策略性的。”
“期刊要不要来几篇？”
“两篇吧，多发不限。”
“那也够了，基本上期刊就要花费很多时间做实验了。”
“确实，最难的我觉得是毕业论文。首先我们的论文还是讲究实用性的，这是我们毕业的合格标准。再结合参考文献，按框架摘要、目录、正文、致谢、参考文献及附录，通常十几万字以上。最后还要通过图标案例等表达自己的观点，不能有任何错误，因为要发表在期刊上，还要以第一作者发表，如果达不到是要延期毕业的。”
“天啊，所以你还说我怎么没读博，我真的不想再读了，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国内好像还好一些，黄敏和林琳不是读博吗？感觉他们说的没你想象中的可怕。”
“他们这对在高中就称王称霸的夫妻档，我自愿接受碾压。我们班就有两个男生继续读博吧，我真是服了。”
“所以女博士才是稀缺人才呀。”
“你们学校女博士多吗？”
“我们这个专业的不太多，一般商科的会多一点。”
“念完都是回去继承家产的吧。”
“呵呵，也有可能，怎么觉得你毕业了感觉脑子稍微跟得上嘴了呢？”
“你要死了，怎么合着我以前笨呗。”
“也不是笨，只是非常笨。”
诗懿又气又好笑，“你是仗着自己远隔万里我不能拿你怎么着是吧。”
姚健揶揄道，“我死不足惜，你好好在L城等我，待我学成归来，保你一世平安。”
诗懿撇撇嘴，“你少贫，我再看会儿书，还有两个月就考了，我这我必须一次过。”
“你有这决心，稳了。”
“那就借你金口了。”
挂了电话，诗懿满心欢喜，这是周山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的事。
原来总觉得周末时间是最难等的，要盼好久才会来，这次的周六，对诗懿来说真是瞬间就到了。
“老幺，山哥什么时候出来？我们先过去等吧。”
“他说十点出来了。”
“那行吧，我们走路过去就行。”
“NS大这个新开的餐馆还行吗？我一次都没去吃呢。”
林凯笑笑，“我去吃过，还不错，值得推荐。”
“甜甜一会儿过来吗？”
“不过，她早班，下午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代表了。”
“医护是挺忙的，这就是我打死不学医的原因。”
“我晕血，更学不了医了。”
“你晕血？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又没问，话说回来，你打算和山哥说清楚吗？”
“哎，是打算找个时间当面好好说说的，但是他就是没给我机会。”
“这不，今天机会来了。”
“嗯，得当面说说。”
“行了，自己的事儿处理好就行。周丽她们什么时候到？”
“已经去的路上了，我说等你她们就先走了。”
“仗义！你是不是想和我聊什么？”
诗懿笑笑，“嗯，但是也不是特别想聊什么，就是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怎么说也是待了七年的地方，你说谁会舍得。还有你，我们搭档三年，共进退次数无数，几乎每天都泡在一起，现在你继续读博，买了房，也算是个准新郎了，而我呢，孑然一身，一切又准备重头开始，其实心里还是很感慨的。”
“你说我们都留下了，就你走了，我们其实也挺为你不值的。”
“哎，当时决定回家的时候倒是觉得很豁达的，但是越是临近毕业，就越觉得难受，有时真的好想放声大哭一场。”
“想哭今晚开嗓痛哭。”
诗懿撇了一眼林凯，“那是哭不出来了。”
“那还是没有伤心到极致嘛。”
“祝福我最后一门顺利通过吧。”
“你不过谁过，我这次报了一门，想着考博就少报一门，确保通过率。”
“我没啥志向，现在先一门心思拿下注会证，然后才有底气远走他乡，展翅高飞。”
“嗯，赶紧飞回来，我们不做同学还可以做邻居。”
“租你房子对面怎么样？”
“求之不得，如果回来发展，首付要是差得不多，我可以凑点。”
“不用，你都有房贷呢，我这个人不借钱，我是能买就买，不能买就租，等我干两年有钱了，还怕没钱付首付吗？”
“你一个人有难处就说，我们肯定尽全力帮忙。”
“嗯，有你们真是我的福气，以后发达了请你们环游世界。”
“一会儿赶紧写下来，签字见证。”
“到了饭店马上写。”
和林凯聊天是诗懿这几年来最放松的一件事，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也许这就是朋友最好的状态吧。
诗懿和林凯是最后一个到的。
“老幺，林凯，你们也太慢了吧。”
“哈哈，主要是我慢，小叶被我耽误了。”
“林凯，迟到自罚三杯。”
“天哥，需要那么狠吗？今天山哥的主场，山哥一杯差不多了吧。”
周山也不扫兴，“三杯少点了吧，三的倍数吧。”
林凯腿软扶桌，“我也是有酒品的人，要不小叶的倍数我也替她喝了吧。”
大家起哄着，周山笑道，“那就全免了，诗懿是你的免死金牌。”
“山哥，你哪个部队呀？”
“就是L城附近，大概有个三四十公里吧。”
“也就一小时路程吧。”
“对。”
“那能随时出来吗？”
“应该是不行的，何况还有新兵训练三个月吧。”
“你就不该回老家，留校多好，起码自由。”
“人家不是为了老幺放弃了自由吗，对吧，老幺。”
诗懿笑笑没说什么，“都挺好的，离家近也不错的。”
“山哥，可以随时回家吗？开车一小时也不远。”
“不可以吧，比军校还严。”
“啊，那周末呢？”
“现在不知道，在军校的是时候是大家轮着出来的。”
“那不是可怜我们小叶了，”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新兵下营是肯定不能出来了，反正她11月等成绩出来了才回来，那时候我都训完了，等分下连队在看看具体情况吧。”
“你分的是海陆空哪种军种呀？”
“陆军呀。”
“哎，军校出来应该是文职吧，怎么就要当兵了呢？”
“是军官呀，我硕士毕业就是上尉军衔，定正连职。”
“军师旅团营连排，也就是个连长呀，连长算个什么官。”
“如果是军部机关就只是个连职干部，如果是下营部算是主官，担任连长或指导员的工作吧，现在都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哎，好男不当兵。”
“是好女不当兵。”
“都说是干部不是兵了，你们都不懂。”
天哥还是很会来事儿的，“小周，那我和周丽在这儿就祝你前程似锦，前途无量了。”
范诚和汤慧也站起来，“山哥，天哥祝福你的前程，我和慧儿就祝福你的婚姻幸福美满，和小叶三年抱两。”
林浩明和钱程拿着酒杯走到周山面前，“山哥，我们就只能祝福你身体健康，平安吉祥了。”
林凯也凑热闹，“山哥，工作、婚姻和身体他们都祝福完了，我祝福你心胸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诗懿不甘人后，“我最小，祝福就是最实际的，祝你事事如意，一切都好。”
“老幺，你捡个大便宜。”
“就是，老幺，怎么显得那么拘束呢？一会儿给你们都时间啦。”
一顿惜别饭，大家都哭了。有不舍、有不甘、有情怀、有分别。
和周山散步在N大校园，诗懿一直想说些什么，但周山先开了口。
“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从来都没有为我的选择后悔，你也不需要内疚，很感谢你一直以来都为我在尝试，但是你不是有两年的时间待在L城吗？如果那时你还要走，我祝福你。”
“你…………”
“别你呀我呀的了，好好考试，至于汤慧的婚礼我肯定来不了啦，到时记得帮我打个大红包，我的一点心意。”
“嗯。”
“你回宿舍吧，我现在回学校了，今天导师让我回去早一些。”
“好，那你一路顺风。”
“我们L城见。”
诗懿没有回头，周山目送她远去，视线竟模糊了。
回到家，舅舅和舅妈都已经回来了。
“哟，怎么提前回来了？”
“嗯，快毕业了，事情也比较多。”
“毕业论文还没弄完吗？不像你的风格。”
“弄完了，差打印，老舅，你帮帮忙呗。”
“怎么的呢？”
“我调整一下格式，你帮我拿你们单位打印。”
“嘿，你这是让我挖社会主义墙角呀。”
“不至于，最多也是薅社会主义羊毛。”
“那你弄吧，我明天到办公室打。”
“嗯，舅妈，那你帮我看看我英文那部分，我再三确认了一下，应该没问题，但是不保证单词有没有漏字母。”
“行吧，一会儿我给你看看，你先调整格式。”
“谢舅妈。”
佳佳一边调侃舅妈一边不怀好意地问诗懿，“表姐，过年有没有什么艳遇？”
诗懿斜了一眼佳佳，“哎，艳遇这个东西还真不少，你说你不考出南京真是可惜了，坐个火车一车厢的有为青年呀。”'
佳佳撒娇地直跺脚，“表姐。”
诗懿笑笑进房间拷论文，佳佳借机溜进来。
“姐，真打算回L城呀？”
“不然呢。”
“反正也没最后定下来，要不你再想想。”
“哎，没什么可想的了。”
“我爸就想你参军，报效祖国。”
“你爸也想你报效祖国。”
“姐，我说真的，你现在了无牵挂的，既然都在这儿待七年了，怎么就舍得离开呢？”
“L城我还待了十五年呢，不比这感情深呀？”
“那能比吗？L城记录的是你的成长过程，BJ和南京才是见证你挥洒汗水，傲娇青春的地方。”
“行了行了，就你这嘴巴能说。”
“表姐，这次回BJ挺好的吧。”
“你想说什么？”
“就是那个，你懂的。”
“嗯，他向我求复合吧，还跟我回了L城，见了我爸妈，但是我爸妈坚决反对我回头。”
“啊…………”
“别和你妈说。”
“不让我妈给你出出主意。”
“我现在真没想好，说真的，其实我很想出去闯一闯。”
“敢想就敢干呗。”
“所以我提前回来了，好好思考思考。”
“那你可得抓点儿紧了，现在学校都没课了，就剩答辩了。”
“嗯，别老说我，说说你家那个。”
“哼，别提他，吵架了。”
“哟，一般说出来的就不是真生气。”
“要分手了。”
“那肯定分不成。”
“哎呀，表姐…………”
关好门，正要拷论文，却鬼使神差地登陆了MSN，姚健的账号显示在线，但不知道说什么，又慌忙下线了。
姚健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登陆MSN，笔记本永不断电关机，每天闲时都会习惯性的弹开看看能不能碰上诗懿，可能是时差原因，也可能是刻意避之，每次都没能如愿碰上。一哥和老挂倒是经常聊，套用一句话就是想聊的没碰上，碰上的不想聊。
“贱人，忙什么？”
“想离婚。”
“你老婆识字儿吗？”
“识字母。”
“胆儿肥了，不怕留下字句？”
“爷们儿做事怕过谁。”
“真打算以这样的方式留在美国呀？”
“先变成新美国人再说吧。”
“现在才过一年，还得熬几年呀？”
“拿到身份再过个一两年或者两三年吧。”
“和你聊个事儿。”
“说。”
“我想回BJ。”
“回去干嘛？”
“工作、生活、结婚。”
“为了踩铃？”
“嗯。”
“那你当初出来干什么？咱们学校也不错呀。”
“当初就是疯了。”
“你现在有这个想法才疯了。”
“我过年的时候明明已经和踩铃和好了，她说她要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事儿，但是总是在网上碰不到她，又不敢给她发信息，怕打扰她思考。”
“就这点儿儿女情长的事儿就要回去呀，你在这儿的工作呢？家呢？都打算怎么安排？”
“我想给我妈介绍个男朋友。”
“这么几年，都没成，你考虑过原因吗？”
“生活圈子小，对自己颜值的不自信，放不下过去。”
“问题都知道，逐个解决了没？”
“圈子小是因为华人少，即便是有邻居过来示好也由于语言沟通能力弱，不能很好的融入本地人的圈子，这个真不知道怎么解决；至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和身材的保持还是挺讲究的，这个美与不美的问题不由得我们东方的审美去探究，本地人喜欢长得有特点的人，这个就可遇不可求了，短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解决；最后一个我姥姥都骂不醒的人我就更不用说了。”
“那不就结了，你的妈是安排不了了，工作说辞就辞，有学历在哪弄都行，看你怎么取舍吧。”
“这得智取，现在没想好怎么弄，真他妈愁的。”
“想听我建议呗。”
“别给我出损招。”
“损不损那不好说，你觉得受益就采纳。”
“说说看。”
“说服踩铃跟你走，国外的福利还是比国内好太多的，这点不是我不爱国，确实从利益出发，国外无论是科研能力、物质供给、引进人才各个方面需求确实做到位了，你现在连国籍到搬过来了，工作也是对口的，而且还打算读博，其实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再看看踩铃，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工作也没落实，回老家还在犹豫，现在不能算是和好吧但是她起码能不恨你了，联系方式虽然保留了，你们现在的关系也就是老同学，家里人不是很认可你，那是你曾经伤了人家女儿的心，如果说踩铃一心想跟你在一起，她父母那边由她自己去说就好了，你是个外人，说一万道一千也不及女儿和父母说的一句她愿意，所以你别老想着折腾你自己，得想着说服踩铃。”
姚健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说的我不是没试过，但是她爸那个肾病是重慢病，隔三差五的就进医院，你说人家就指着一个女儿在跟前伺候着，我能忍心给人拐带跑了？万一他爸身体弱走得早，踩铃不得恨死我呀。”
“那她去BJ就能在跟前了？”
“我打算把她爸妈接来BJ长住。”
“租房住？”
“买房让他们住。”
“你打住，我就问你现在挣多少吧。”
“一个月人民币五六万吧。”
“存款多少？”
“一百多万吧。”
“行，我就算你一百万在你妈那套旁边再买一套，那算是够了，你确定你回BJ能马上也找到月薪五六万的工作吗？你也说她爸的病是慢病重病，隔三差五的进医院，这需要很多钱的，你确定你都能负担得起吗？再说了，即使短期你找到了高薪工作，医药费也负担得起，你妈本来就看不上踩铃，更别说拖累你的父母了，你妈能让她一家喝你血啃你骨头呀？婆媳之间绝对是有一场恶战的，到时你帮谁，你就算告诉你妈你是自愿的，你妈都能给你作出不少事儿来。时间长了，你就算再爱踩铃，再爱屋及乌她的家人，到最后你也会精疲力竭，结果大家还是选择分开。与其不想这些可预见性的结果发生，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兄弟，你说你没结过十次八次婚，怎么会有那么深的领悟，说出去谁信啊。”
“你别忙着呲儿我，分析分析吧。”
“你说的踩铃也和我聊过，但是没有聊得那么深，当时我也没想太多，我就觉得他爸妈把她养大容易吗，我要是把她拐带过来不也得对她爸妈好吗？这也是人之常情。身体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但总不能觉得他是个负担，是个累赘就放弃吧，这么做是不道德的。你让踩铃怎么看我？”
“就你是圣人，是耶稣，普度众生，人是不是得活在现实。”
“都像你似的活得明白通透，我那是爱情，不是交易。”
“不是交易不也得活得自在吗？你说你爸妈都离了，你都工作好两年了，为啥你妈还伸手问你爸拿钱？你爸还无条件的给？他已经再组家庭了，还给你生了个弟弟，按理说他已经尽到了责任，但只要你们开口，他基本都马上付，这是为什么？不就是你妈图生活的安逸，而他图生活的平静吗？毕竟你是如此优秀，而且还愿意出国定居给你妈养老，这就是大家各得其所，互不打扰，这种生活的状态就是他们现在想要的。如果你摊上踩铃他们家那一堆的事儿，你现在的安逸生活，以及将来的婚姻生活不出所料的一片乌烟瘴气。”
“照你这么说踩铃这辈子就因为他爸身体不好就不用嫁个好人家了呗。”
“别说我嘴臭，好人家的希望不大，嫁人还是可以的。”
“操你大爷，留点儿口德吧。”
“又说听我建议，这边操我祖宗。”
“你这说得现实了，我接受不了。”
“你没过过穷日子，你不知道没钱的日子举步维艰。”
“是，我没怎么缺钱过日子，但我和踩铃这事儿是基于爱情，让你这一分析，倒是觉得踩铃像掉进了深渊一样，谁拽她谁死呗。”
“意思差不多，你理解就行。”
“行了，你忙你的，不聊了。”
“成，你好好想想。”
姚健看着手头上一堆的实验数据，甩甩头，一声叹息。
开学了，学校已经没什么课上了，大家都忙着各自前程。
诗懿正要去吃饭，电话响了，拿出手机看了看，沉默着把手机放回口袋。
信息也随之而来，“晚上有空吗？我们聊聊。”
诗懿边走边想到底要不要回，感觉肩头一热，是林凯。
诗懿立马反击，“要死了你。”
林凯灵活一闪，“叫你半天了，想什么呢？”
“没有，就是没听见。”
“一块儿吃饭，下午黄博找我们。”
“有活儿？”
“应该是大活儿。”
“你怎么知道？”
“快毕业了，活儿也得赶紧收了，不然轮到下一批学生吗？不还得花她时间去培养嘛。”
“听你这意思是在我们毕业之前要交完所有材料给黄博呗。”
“嗯，而且是那种她大笔一挥，签字完事儿那种。”
“行啊，也是应该的，怎么说我们也领着黄博的额外奖学金呢。”
“我马上博士考试了，这不请你吃饭想让你帮我分忧呗，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都开口了，我能不如你意吗？”
“真的？”
“煮的。”
“大恩大德啊，中午我请客，多吃不胖，请多关照，我一考完最迟三月底一定回归。”
“行了，考博是你人生大事，我肯定全力支持呀。”
“那走快点儿，晚了就没有酸甜排骨了。”
“就你急。”
“这不急着孝敬你嘛。”
多亏了林凯的幽默化解了一抹诗懿的烦恼。
诗懿把电话调成了振动，吃饭的时候手机一直在振，她只能假装没听见去逃避。
“小叶，你手机是不是响了？振动的。”
“没有啊。”
“我怎么老听到响呢，你快看看，是不是黄博找了？”
“没有，是不是别人的？”
“是你的，你快看看。”
诗懿没办法，假装惊讶，“哟，你这耳朵属狗的吧，还真是我的。”
“谁的呀，打找你那么急。”
“哦，我高中同学的，一会儿我回给他。”
“嗯，吃好了没？”
“吃好了。”
“那走吧，下午三点，南园门口等你。”
“嗯。”
回到宿舍，洗漱收拾一番，躺在床上，她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她还没考虑好，没法回答他。电话一直在响，也扰乱了诗懿的思绪。
“喂。”
“是我。”
“我晚上没空。”
“那个你在想了吗？”
“嗯。”
“都半个月了，还没想好？”
“想好了又怎么样？没想好又怎么样？”
“你先别忙着生气，我就是很久没在网上碰到你，给你发信息你也没回，但是我心里挺着急的，所以给你打电话。”
“行了，我刚开学，好多事儿要干呢，导师的活儿还没干完，快毕业了，时间紧任务重，而且我搭档要考博，他的活儿我得替他干一部分，至少忙到三月底，你就别在三月份的时间找我了，我也没时间去想这些事儿。”
“踩铃，你…………”
“行了，我不是故意要跟你生气，是确实事儿挺多的，而你让我考虑的事儿我也还没想好，现在又有好多事儿等着我去干，所以，你别往心里去。”
“我就想跟你聊聊，也没有非要和你说那个事儿。”
“聊什么？”
“贱人现在硅谷做程序员，发达了，说是办个护照直接去就行。”
“呵呵，出息了呀。”
不得不说姚健还是很懂诗懿的，知道说什么去缓解她的不悦，“那是，和我说了好几次了，千叮万嘱让我带上你，你带上大姨和贾新，咱们抓捕小分队欢聚美国。”
这让诗懿又想起了那次的事儿，话匣子一下打开了，“哈哈，还记得呀，那是我们高几来着，我就记得是个大雪天，冷得跺脚都缓解不了脚的僵硬，你果断的电话亭报警，我姨爹被关了好几天呢。”
“必须替大姨把这口恶气出了。”
“一直以为他会学成归来，没想到就搁浅美国了。”
“他那一股拼劲儿，不出人头地绝不罢休的气势，挡都挡不住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也是那样的人吗？”
“他是主动美漂，我是被动法漂，性质不一样。”
“得了吧你，不用跟我这儿装姿态。”
“你说你那股拼劲儿是不是从我们这儿学来的，咱班保研的可不多呀，你不知道辉哥知道你保研高兴坏了。”
“诶，说起辉哥，他该到美国了吧。”
“上周到了，秦剑带着他游了一圈儿，辉哥同学又带着他深游东西岸，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
“他这算是自暴自弃吗？”
“算是对一些世俗的不认同而做出的肤浅抗争吧。”
“学校也放他走？他可是个人才呀。”
“嘿，国家缺人才吗？国家认可你是你才是，不然你就连给人才提鞋都不配。”
“感觉你说话好深奥呢，是我这种人不太能明白的。”
“你又没出社会，待在学校不知道外面的复杂不是很正常吗？”
“我好歹也是在社会上锻炼过的好吧，但是没遇到过大风浪而已。”
“你那些兼职的又影响不了别人的利益，别人有什么可针对你的呢。”
“也是，不过也还存在一个原因就是我命好，坏人看见我善良都不愿意欺负我。”
“这儿功夫就瞎嘚瑟了，你搭档考博，怎么你不早考虑考虑。”
“女博士难嫁，你懂什么？”
“是不愁嫁，你听歪了吧。”
“你不懂，女博士是需要勇气的，我已经失去了所有读书的勇气，现在就剩下直前了。”
“你原来有什么工作上的打算？”
“呵呵，我8月考最后一门注会，大概11月成绩就出来了，然后找个会计师事务所实操两年，我才有签字权，那时我的钱就多了，然后我打算创业，合伙开所，如果没找到合适的人就先在所里待着，有证工资还是很不错的，反正吃住都在家，存钱还是很容易的，在L城，房子的首付只需要几万块，月供不超过千元就可以买一套80平大两居室了，然后我就简单装修搬出来自己住，等我再多存些钱，就帮我爸妈再买套大房子和一辆车，让我爸妈过上舒心的日子。”
姚健听得沉醉了，他就知道诗懿不是一个没有计划的人，不禁调侃道，“计划得不错呀，你的计划是当时还没碰上我吧。”
诗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姚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又接着说道自己的规划。
“行了，别愁了，有计划挺好的，我对你考试有信心，指定过。我这边想接着读博。”
“读几年呀？”
“至少三年吧。”
“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吗？”
“普遍都是三到六年。”
“那你工作怎么办？”
“这边可以边工作边读博，而且我早期也有这个打算，当时学校要招一个实验员，我成绩不错，导师对我印象也很好，就给我写了推荐信，我也因此得到了一份比较喜欢也适合我的工作。你知道刚开始工作很多事儿得重新捋一遍，加上实验室工作也挺忙的，所以我读博的事儿就耽搁了。”
“你这个专业能读下去是好事儿，加油吧。”
“我这儿读博都还好，边工作边读压力也不是很大，哪怕时间久一些也无所谓，如果你那边考到了证，按你所说的挂两年的话，我这边还有一年就博士毕业，你看是不是可以考虑过来或者来BJ，我毕业了也回BJ。”
“你…………”
“踩铃，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你的证不用挂，我也不马上读博，如果你要等两年我就读博等你。”
“你其实…………”
“你不用操心我，我之前错了，也错过了很多，但是知错马上改应该还来得及，我现在就根据你的安排来安排我的学习和工作计划，昨天我和秦剑聊了一会儿，他担心我负担不了你爸的生活，所以我想了如果我读完博，回国工资起码得有近百万一年吧，再工作个几年，一百往上也是有可能的，而我现在的存款也有一百多万，在BJ买套房给你家人住完全没问题，但是你爸身体不好，那可能需要更强大的经济实力，所以我想想为了我们的将来不为医药费这些杂事儿操心，我决定读博，一方面不管你将来在哪里工作你的证就是敲门砖，专业的东西你还是要深入的，毕竟是为了以后的生计着想嘛，你证满了可以来BJ工作，房子先住金融街那套，然后有时间再去看房，看中了就买，喜欢怎么装修你自己决定，我把卡给你就行了，反正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弄好了就把咱爸妈接过来。我这边尽量埋头苦干争取三年拿下学位，然后马上辞职回国，你看怎么样？”
说真的，诗懿是有丝丝别打动了，“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姚健坚定的回答，“当然。”
“你和你妈商量过吗？”
“不用商量，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她不会同意的，有你陪着的异国他乡都觉得了无生趣，更何况是独身一人？”
“她不愿意可以和我一起回来，但是各住各的，我不想再为了一些所谓的亲情把我的爱情给弄丢了，这样太折磨了。”
诗懿感动得泪水哗哗流，“你这个人说话总这样。”
姚健知道自己成功说服了诗懿一半，“我不会再让自己错过了，我也不能再那么自私，我们这三年无法再去弥补，但是未来的一辈子我一定在你身边，永不离弃。”“哎呀，说得好像我们怎么了似的。”
“我们本来就是祖国和台湾的关系，你想独立，但是还是我的。”
诗懿破涕为笑，“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呀。”
姚健见机便进一步试探，“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和以前一样。”
诗懿想想，扁扁嘴，“算是好朋友吧，一切等我你读完博再说吧。”
“那你放心，绝对三年内拿下学位，不会让你等太久。”
“行了，你读博不光是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好吧，别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现在可不是小女孩儿了。”
“哎，不都一样。”
“行了，国际长途不贵吗？闲的你。”
“不吃饭是不是也得每天打一通。”
“行了，挂了吧，我下午还有事儿呢，现在需要迷瞪一会儿。”
“下午你干什么去？”
“不是说了我搭档考博，但是导师安排下来的任务是需要我们共同完成的，下午黄博找我们，估计是还有工作给我们分工，中午的时候林凯也和我说了，让我帮他分担一些，他下星期就考博了，如果顺利一个月后可以面试，然后就出成绩了，怎么着我也得忙到三月底四月初吧，我同学人生大事，我是不是都得尽力去帮呀。”
“那必须得帮忙，那你忙吧，我这边实验室工作也多，咱们各自安好吧。”
“行，安好吧。”
挂了姚健的电话，诗懿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她觉得这次是真的看到了希望。翻着手机，他想了想还是要和周山说清楚。
“诗懿！”
“那么有空？吃饭了吗？”
“吃过了，周末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周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么突然请我吃饭？”
“嗯，你看你能请假出来吗？”
周山思索着，“可能不行，快毕业了，好多事情等着做。”
“如果你真的太忙没有时间的话，那咱们电话说也可以。”
“说什么？”
诗懿顿了顿，“我虽然毕业是肯定回L城的，但是我不保证就一辈子留在L城，可能会在我拿到注会证后去BJ发展，目前我的规划是留在L城两年吧，我也有我的理想和追求，所以你是留校还是下部队你得看你自己的前程去决定，千万不要为了我。这个就是我对以后工作的安排和规划，所以我想先告诉你，让你早做安排。”
“这么突然吗？”
“也不突然，是我想了很久的事，只是一直没决定。”
“那为什么不直接回BJ，要在L城待两年。”
“我在这里报了最后一门考试，8月份考，考完了11月拿成绩再回L城，这个证如果顺利拿下还得回L城找个会计师事务所挂两年，才有签字的资格，所以我打算待两年，扎扎实实的打磨一下自己的业务水平，多做案子提升能力，到时去外面闯荡的时候也不至于工资太低。”
“你不用为我的事操心了，我没打算留在这里，下部队吧，分到哪就到哪。”
“真不考虑留校了？”
“不了，早就做好了决定就不想太多了。”
“那行吧，既然你忙饭就改天吃了。”
“诗懿，那你考完回L城吗？”
“不是说了吗，等拿了成绩再回。”
“行吧，我也不知道会分到哪个部队，到时再告诉你。”
“周山，我…………”
“别说让我难过的话，我不想听。”
诗懿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但心微微颤了一下，“其实，你…………”
周山几乎哀求的声音，“别说了，我们现在就很好，大家都忙毕业就业的事儿，这段时间我们就各忙各的，有时间就一起吃饭，没时间就通通电话，行吗？”
诗懿只能答应，“好的，谢谢你的理解。”
挂了电话，周山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输得很彻底，但是只要诗懿没有亲口说出分手，自己就还是有机会，毕竟不是还要回老家待两年吗，这两年就是最后的机会。
诗懿长长地吐了口气，想想他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吧，不愿意听不代表不明白，只是不想接受而已。
心好像又有了归属和方向，顿感身心愉悦。
林凯拿着书，边看边在南园门口等着诗懿。
“还挺准时呀。”
“我准时就是你迟到了。”
“我哪有。”
“行了，一会儿你去买点儿提子呗。”
“行，你挑好我付钱。”
“什么，我还想看会儿书呢，你全权负责。”
“行，考博为大。”
一路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老叶，我发现你的笑容特别灵动呀。”
“哪有。”
“真的，中午还看你累得不行，下午就那么精神了，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不得不感叹林凯的洞察能力，但是这次诗懿学精了，没有成的事儿绝对不会再去分享，因为自己也没有任何把握自己两年后是不是就能如自己和姚健所愿。
“哎，别瞎猜了，什么都没有。”
“没有？我看你从眼神里就在傻乐。”
“有那么明显吗？”
“真有好事儿呀？”
“没有，别说那没用的，我买谁付钱？44元，谢谢。”
“你买你付，我还房贷呢。”
“那你走快点儿，不出工不出钱还不出力。”
“行吧，你帮我拿书，我拿水果。”
“你才等几分钟呀，拿本书装腔作势的样儿。”
“下星期考了，我这儿是在感动老天爷呢。”
“你家甜甜没被你的嘴给齁死呀。”
“我这都没发功呢就对我魂牵梦绕的，我要是再使上一层功力那她不得死几辈子了。”
诗懿看着无比能吹的林凯，无奈摇头，“你走我前面吧，墓碑钱我出。”
林凯贱笑，“怎么的，照BJ话说我这嘴有那么欠儿吗？”
“林凯，我告诉你，要不是你能说会道，早被人打死了。”
“老叶，还真别说，我小时候邻居家的熟人都和我妈说，要不是看我个小口齿伶俐，不然早收拾我了。”
“个小吗？你现在有一米七五吧，什么时候长高的？”
“初二还是初三从一米六窜到一米七二，高中长到一米七五，大学真是一厘米都没长了。”
“行了，在我老家都算是一等一的条件了，别不知足。”
“你老家我还没去过，改天一定得去看看，都个儿特别矮吗？”
“不知道，我老家的老人家常说的一句话你自己判断一下吧，就是找男的有个一米七个儿就算高的了。”
“啊？那么矮吗？”
“就是平均身高不算高。”
“那周哥算是很高了。”
“看配什么身高的，如果配我就算是可以的，陪一米五几的就算是浪费吧。”
“哎哟，老叶，你这嘴也是够损的了。”
“这就是人以群分，你不说是你影响我的。”
也许是真成了师傅家的亲戚缘故，林凯貌似更随性了，也开起了师傅的玩笑。
“师傅，你说我是叫你大舅呢，还是叫你大舅呢？”
师傅憋他一眼，“你领证了吗？什么你都想叫。”
诗懿在一旁笑得眼泪哇哇往外冒，“师傅，你看他那个迫切的样子。”
林凯狠心斜了诗懿一眼，“老叶，不是我说你，赶紧把你那个小周带过来，让师傅给你把把关。”
诗懿上手就一拍，“叫你多嘴。”
黄博质疑的看了诗懿一眼，“林凯，攀亲戚就赶紧把诗懿出卖了吧。”
诗懿脸涨红，“哎哟，黄博，什么都没有。”
林凯一副不得不出卖诗懿的样子，“大舅大舅妈是这样的，诗懿有个老乡一直追他，然后我们都劝他们合适就在一起得了，那个小周是军校的，要毕业了要回老家的，诗懿不读博回老家估计就为了他，剩下的让她自己坦白吧。”
黄博哈哈大笑，“就告诉一半还舅舅舅妈的叫呀。”
师傅接茬，“我搞基因的，我以科学来做个判断。小叶，你的血型是什么？”
“AB。”
“你朋友呢？”
“O。”
“两个血型都是个人能力很突出的血型，但是两人结合生出来的孩子接的全部都是你们的缺点，要是感情不深的话你们就赶紧算了吧。”
“啊，师傅，你别吓我忙完记得上次你好像说谁也是这么说的。”
“小叶，你还别不信，科学的东西都没有解释的余地，就那样。”
“师傅，智商、身高这些能接点儿好的就行。”
“都是平均线或以下的水平，还得看你生的是男孩和女孩。如果生的是男孩，智商75%以上接你，孩子在班级也只能是个中等或偏上。如果是女孩，智商是父母各接50%，成绩估计也只能是在班级中等偏下，后天培养当然也很重要，但是想要孩子拔尖或者是达到某一个很高的点可能需要花费大力气也未必能达到，所以你得适当的放平心态，这个现象我们有个专业的术语叫均值回归，也就是父母都是智商比较高的孩子未必能遗传到父母的高智商。”
“师傅，你这一说我心都凉透了。”
“哎呀，你别听你师傅瞎说，你看看你师兄不是也还行。”
“对呀，儿子接的是你，智商高，是女儿就未必了。”
“师傅，你智商也超高，如果你生个女儿岂不是无敌了。”
“有机会，但是得看，我和黄老师又不是ABO结合，所以你们师兄这个答案可以忽略。”
“那你们是什么的结合体。”
“我们是OO组合，生出来的只能是O型血。这个血型孩子的特点就是学习能力强，身体素质好，为甚么这么说呢，就是O型血对精子的要求是很高的才能与卵子结合并着床，所以O型血的孩子相当于是赢在了起跑线上了。”
“师傅，我们想吃饭，不想听你说了，感觉照着你的优良基因找对象我这一辈子都不用嫁了。”
“那不可能，但从优生优育的条件下出发，还是得费点儿功夫的。”
“也看缘分。”
“也是。”
“这个话题略过，黄博我们先回报下工作吧。”
“吃完饭进书房再说。”
吃饭的时候，诗懿心里万种滋味，想着还有几个月就要离开亲密的战友，敬爱的老师，吃的每一口饭都格外的珍惜。
黄博喝着饭后茶，不紧不慢的布置任务。
“你们两个过来看看，关于这个国企改制涉及到的问题你需要注意以下问题，第一、虚资产。凡涉及待摊费用、递延资产、应付福利费和应付工资这一块，不管数字大小均要重视，这两块可是有大学问的。一是避税，这个道理不难懂，二是作为大型国企考核指标之一，这么弄导致了不实利润的体现。第二个、呆账。这个要有关部门的批准，按规定从净资产中剥离，但应收款要另账保存，独立法人改制的，应将呆账的收账权转交到上一级授权控股公司，非法人企业改制的，就要转交至一级法人企业总部。第三、不良存货、过期、霉变损坏都可以及时处理，我们这里注意跌价问题，除了考虑账面价值，还必须考虑其进项税，很多企业都没有考虑这个因素，按有关规定，这一块是要做进项税转出的。第四、折价出售、企业存在着资产置换未通过公开竞价，由少数经营者和部分员工购买，现在资产剥离或是做出售，是可以在税收方面有一定的优惠政策的，这个你们具体工作核实一下再做详细的报告。第五、溢价出售、溢价竞拍必须有规范的操作，交易发生后，如果改制企业继续延续，企业可根据净资产与出售价的差额计入无形资产，也就是商誉，然后按规定进行财务处理。这一块的任务小叶负责。”
“黄博，这个是资产方便的，还有成本方面的控制呢？”
“这个问题很好，也是我接下来要布置给林凯的任务。”
“黄博，这块任务貌似繁琐呀。”
“废话，这是锻炼你，好好记着。”
“哦。”
“改制过程中控制成本要注意以下几个问题。第一、人员方面，买断工人工龄，企业退休职工的福利和社保，伤残职工以及家属的补助、注意对清楚所有的劳动合同，特别注意赔偿金额较大的，要看看赔偿协议是否符合国家规定。第二、核销中的盘亏、注意企业亏损挂账，资产的盘亏和报废资产，坏账损失，不良债权是有国资部门政策规定，由有资质的资产评估机构负责实施去进行评估，第三资源整合、对于有形资产类似厂房、设备、土地和资金还有无形资产类似专利等要做一个可持续发展所用的可行性报告，这也是企业改制的一个重要或者说是首要问题，我提示一下，在整个改制的过程中，过程越短整合的成本就越低。”
“黄博，我这个和小叶配合一下应该没问题。”
“没问题的话五月底必须完成，扣除你们准备答辩的时间还有两个月时间，争取在毕业前交出漂亮的成绩单。”
“保证完成任务。”
“黄博，您放心，只可能提前完成，不可能耽误。”
“你们俩办事，我放心。另外这个工作量也大，如果有问题及时告诉我，我来协调。”
“知道了。”
一路走回来，林凯和诗懿瞎聊。
“干嘛不直接说周哥是你男朋友。”
“想听实话？”
“说呗。”
“我觉得跟他在一起没什么共同话题，而且他的善解人意让我感觉有压迫感，弄得我挺不自在的，关键是我已经尽量迎合他去聊天什么的，就是他提出的建议只要我不是很难为自己我一般都会接受，这样弄得我身心疲惫。”
“哎，貌合神离，可惜了。”
“林凯，有个事儿和你聊。”
“又怎么了？”
“我毕业回家两年，有了签字权了我还是想出去闯一闯。”
“你要就现在毕业了马上扎根南京，要是你回去了也别指望再出来了，怎么现在那么多想法呀，过年谁有给你洗脑了？”
“没有，我就计划是待两年，把业务技能提升一下，然后有了学历，证书和一定的工作经验，加上我们这几年做个案例，其实我的经历也算是丰富的，找个工薪的工作没问题吧，然后在工作中寻找合伙人，大家都是有志青年，然后一拍即合，整合资源一起创业，最后我再熬个几年我就发达了。”
“真有你的，你和周哥说了你的想法没？”
“说了，我让他自己好好思考一下，但是他好像不是很接受，以忙为由拒绝和我深谈。”
“可能是怕你说分手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过年的时候我说咱们算了吧，他不同意，总求着试试，哎，我觉得我快要不能喘气了。”
“那发短信吧。”
“算了吧，我们现在不也没时间和他好好谈吗？五月底完成任务，还有答辩什么的，等这些事儿都忙完再说吧。”
“不耽误他落实工作吗？”
“我已经把我的工作规划都告诉他了，怎么选看他自己吧，不能怨我吧。”
“这个最重要，不耽误他就行了。”
“嗯。”
“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情呢，原来就这个事儿啊。”
“这个事儿就像块石头一样压在我心里说真的我很有压力和负担。今天终于得以释放，我不夸张的说我有种重生的感觉。”
“你们一起回学校的吗？”
“没有，我骗他说去亲戚家然后从亲戚家走和他时间不合适，就自己坐车回来的，不然一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三十多个小时如坐针毡。”
“有那么害怕吗？”
“哎，我衷心希望你能真的体会到我的难，真的太难了。”
“不行别勉强，就算了吧。”
“每次要和他挑明他都岔开话题，要不就让我别说，哎，我是体谅他的心情，谁又能理解我一下呢？”
“等我们忙完这一段吧，到时候再和他说清楚。”
“也只能这样了。”
“吃得好饱。”
“你要我帮你分担哪块？”
“哎，只能你提供些数据吧，我关键是要出方案。”
“你先全力以赴考试，我把数据整理然后帮你搭框架，到时你再改改就行。毕竟方案也是要过会的，我们做的人家不一定首肯。”
“也是，但是我想着也不能有太多修改吧，不然也太丢脸了。”
“拉锯战是肯定的了，所以你也不需要做到顶格，总有人的指出点东西来才彰显他的水平。”
“你的意思是那个谁。”
“嗯，你的意思是你也知道是那个谁了。”
“那必须的。”
说说笑笑又过一天，对诗懿来说，往后的每一天都格外的有期盼。
姚健太了解诗懿了，总能在恰当的时机把话说到她的心坎上。当即就把读博提上日程，内心暗暗发誓一定信守承诺。
夏天吹着口哨如期而至，顺利通过毕业答辩，班长通知一周后拍毕业照和颁发学位证，大家都欣喜不已。
林凯和范诚如愿读博，算是N大的老人了，在一个学校至少待上十年是什么体验。
“小叶，你不读博可惜了。”
“成就林凯读博不算可惜呀。”
“国庆天哥和周丽结婚，伴娘要不要当，反正你又不走。”
“嗯，自然是要当的。”
“我听说伴娘超过三次就会嫁不出去，我明年五一结婚你只能来喝喜酒而不能当伴娘了。”
“我不信邪，你结婚我来当你伴娘。”
“那要是你嫁不出去怎么办？”
“你养着我了呗。”
范诚贱嗖嗖地朝诗懿坏笑道，“齐人之福我可享不了，你还是让周哥把你带走吧。”
诗懿撇撇嘴，“二姐，他就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对象，以后得藏私房钱了。”
范诚马上一副求饶的表情，“叶，我错了，我现在就是穷学生，你二姐现在已经是金融公司的分析员了，手握咱家全部财政大权，我每月的三瓜两枣的还得从她手里抠呢，你千万别添堵，以后来南京，住家里，哪都别去，我们家就是你家。”
诗懿掩嘴一笑，“范神，你也有怂的时候呀。”
“怂是对所有女孩的尊重，你就说我该不该怂吧。”
此话一出，汤慧笑得梨花带雨的，“老公，你可是真男人呀。”
“那必须的。”
“范神，东北味儿足呀。”
“还行。”
背后莫说人，周丽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哟，谁怂谁尊重谁呀。”
“大姐，来了。”
“嗯，老幺，分配任务了。”
“哈哈，我接旨。”
“滑头得很呢。”
“学二姐夫的嘛。”
“还是叫范神我觉得得劲儿。”
“你别老学东北腔，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行，你想怎么着吧。”
“正常说话。”
“老幺，你还是伴娘，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伴郎呢？”
“天哥兄弟，到时介绍你们认识。”
“行，司仪呢？”
“我们打算用酒店的就行了。”
“大姐，不弄个婚庆什么的吗？”
“简单弄就行了，婚庆公司说另外请司仪至少八百块，贵的就没有上限了。我觉得主持都一样，酒店的免费那就不用白不用。”
“订酒店送司仪是吧，那划算呀。”
“和钱三儿的那个司仪是没法比了，但是我们结婚以省钱为主。”
“你们婚庆预算多少呀？我看看轮到我们的时候看看能不能从你们的婚庆中找点省钱的门径。”
“我们两家的人都不多，一共也就是二十八桌，含预留两桌。一个大厅就可以坐完了，婚庆主要就是把大厅布置一下，除了主桌是大红色，其他都是粉色，现场的花都换成假花，成本立减一半以上，大概需要五百块左右，如果是真花接近两千块吧，还有就是蛋糕我选的是三层蛋糕，大概三百块钱，如果选五层或者六层的就六七百吧，我觉得没必要，估计都没人吃，那就太浪费了，打包回家都吃不完，所以选一个意思意思就行了，也就是图个仪式感，最后一个也是最烧钱的就是搭梯台，那个是按米算的，一米一百，大概需要三十米就三千了，我想过不搭的，毕竟有些浪费，但是天哥说本来就该高高在上的感觉，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这辈子也就只结那么一次，所以非要搭梯台。我们这一算下来光婚庆这块儿就得花六千左右吧，好像还有一个化妆师上门化妆和跟妆，那个好像不用怎么额外出钱，上门是免费化妆，跟妆好像是两百吧。好在我们的两套礼服都是婚庆公司提供，不用额外租，我觉得也就这样了，我们要求不高，没必要把钱花在物质这块儿，关键是没啥意义。”
“也算是个温馨的婚礼了。”
“老幺，山哥能来吗？”
“我不知道，晚些时候问问他。”
“估计是来不了吧，他不是当兵去了吗？”
“哦，也是，那别问了。”
“放心，人不到礼也到。”
“这不太好吧。”
“老幺的礼不就等于他的礼吗？”
诗懿尴尬的笑笑，也不想再说什么，毕竟大好日子不想提不合时宜的事儿，“大姐，放心，一定是大礼。”
周丽特心疼诗懿，“别老说什么大礼，我不需要大礼，我就想你开心过每天，以后来南京，我们的家就是你的家，随时来住。”
诗懿撇撇嘴，有想哭的冲动，但是抑制住了，“行了，万一我一不小心发大财了，立刻在你们每个人的家对面买一套房，每周住一套，和你们轮着做邻居。”
“老幺，我们期待呀，最舍不得就是你了。”
“怎么最近老看不见你呀，食堂都没空去了吗？”
“哎，忙着打包东西呢，纪念品呀什么的我初中同学说让我买一些回去激励激励他们的孩子。”
“忙也要吃饭吧。”
“吃快些，有时候吃个包子省时间。”
“小心熬坏身体。”
“放心吧，现在已经算是彻底解放了。”
“你注会复习得怎么样了？”
“还行，按部就班，每天有针对的做题型专训，效果还可以，坐等考试。”
“好像很久没见山哥了，最近他怎么样了，我们聚餐他也没有来。”
“我也很久没见他了。”
“你呀，他要是去了部队你可就是准军嫂了，以后你们见面怎么办呀，得一年见一次了吧。”
“我也不知道。”
“他没和你说呀？这不会是违反纪律吧？”
“我真不知道。”
“老幺，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呀？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没有。”
正说着，周山电话就来了。
“喂。”
“答辩完了？”
“嗯，下周拍毕业照和发学位证。”
“我们也差不多，下周我出来请你们同学吃个饭吧，再下周我要去部队报道了。”
“部队离家远吗？”
“离L城三四十公里吧，开车四十分可以到。”
“哦，那我请大家吃饭吧，顺便也为你践行。”
“说什么呢，你和你姐妹说一声吧，饭店你们订，我大概也是周六出来。”
“你确定周六能出，我一会儿就和她们约时间，正好今天周丽和汤慧都在我旁边。”
“那就周六吧，你们订好地方发信息我，那天我早点出来，但是8点前我要回到学校就是了。”
“好的，我和她们说。”
“我还有事，先挂了。”
没等诗懿回答，周山抢先挂断了电话，他怕再聊两句诗懿又会说一些他不愿意听到的话。
诗懿倒是无所谓，招呼大家问道，“刚周山来电话了，说是下周六请我们吃个饭，再下周他就要下部队了，我们在哪吃呀？”
“山哥请客，就别怪我们这些房贷缠身的人了。”
“好说好说，定个包厢呗。”
“这个就随你们，但是他八点前一定要到学校，倒推一下时间，如果来市里吃饭的话，六点半他就要走了，那咱们就吃午饭吧。”
“哈哈，也合适，我们睡个懒觉，不吃早饭，直接早午饭一起吃了，剩余的时间还可以留给你们两口子。”
“哎哟，我的二姐夫，你这可是满嘴的油腻呀。”
“小叶，你这个谈的是柏拉图吗？人家谈恋爱恨不得黏在一起，你们谈恋爱只需要思念就够了吗？这科学吗？”
“行了，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
“不是，我说的是一个男人基本的欲望。”
诗懿瞬间脸红，“行了，你赢了，我今天先请你一顿，好吧。”
周丽也不忍心再调侃诗懿，出来解围，“十月而日摆酒，喜帖我提前一个月发，到时大家过来帮忙打气球、布置新家和我娘家。”
“行吧，我们还是学生，肯定有空。”
“你们？”
“我和林凯肯定要来的。”
“林凯呢？”
“和甜甜出去了吧，谁知道。”
“你们一个宿舍的你不知道？”
“一个宿舍也是分开行动好吧，你说一个成年男性并有伴侣的人，我能知道他去哪吗？”
“也是，估计又去甜甜家洗碗了吧。”
“那没准儿啊。”
都说不能背后说人。
“谁说我呢？”
“我们都说了。”
“你别说我们，就你说的。”
“范神，你说我干嘛？”
“我哪说你了，周丽订了国庆二号摆酒结婚，他们问起来怎么没看见你，说国庆让你别闲着，去周丽家帮忙弄房子。”
“是，还有我们问了你和范神一个宿舍怎么就不知道你去哪了，他说你去甜甜家洗碗了。”
林凯瞟了一眼范诚，哈哈一乐，“确实如此。”
范神跳起来，高呼，“我说什么来着！我说说什么来着！”
大家也纷纷跟着乐。
宿舍里的舍友纷纷在工作点附近租了房，简单的在食堂吃了一顿散伙饭，当诗懿再回到宿舍时，宿舍早已空无一人，片刻中居然感到一丝丝凄凉。
洗了澡，脏衣服放在盆里不想动，夜已深，静下心来做题。
也许是不想再和诗懿把关系弄僵，妈妈和爸爸并没有主动联系诗懿询问工作规划，而诗懿也没有主动联系过爸妈，爸妈想知道诗懿的近况都是通过小舅从中斡旋。
可能是心中有了方向和信念，诗懿觉得自己并不再孤单，反而更想找机会和周山说清楚，也许周六吃饭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周山也在盘算着周六诗懿会和他说些什么，但是他不会给诗懿开口的机会，他了解诗懿，是一个不会让别人在任何环境下难堪的人。
诗懿发了饭店地址给周山，但是周山并没有马上回，而是到了第二天才回了一个“好”，故意制造自己忙的假象，让诗懿找不到时机与自己长谈。
姚健时不时的给诗懿打打电话，偶尔会在MSN留言，关心程度分寸拿捏得刚刚好，没有引起诗懿的不快。
法国时间的下午一点就是中国时间的晚上八点，通常姚健会给诗懿在这个时间段打会儿电话。
“嘛呢？”
“做题。”
“我读博问题应该不大，正常八九月就可以上了。”
“意料之中，恭喜你了，你考试多少分？”
“哈哈，国外读博不用考试，因为读博基本都是学术研究型了，只要有硕士学位又想读博基本都是申请就可以读的。”
“那么宽松，想混文凭怎么办？”
“这种学校混不了，而且重点是国外的人不会自欺欺人，如果选择继续读博就会百分百的投入到科研当中去。”
“哎，那就预祝你顺利毕业吧。”
“早知道我就春季入学，这样可以提前国内半年毕业。”
“怎么说呢？”
“这边大学的博士可以分春夏秋三季入学，如果是春季就是一月入学，夏季就是四月入学，秋季就是八月底或者九月初，和国内大学是一样的。”
“没事，也不差那半年。”
“我差呀，我想着赶紧弄完了回BJ。”
“你这个博士含金量怎么样？”
“生命科学的东西还是很讲究科研成果的，不过博士期间我们学校还是采取学分制，我现在是一边上班一边读博，相对来说时间不是很宽裕，因为我有科研项目在身上，事情会相对繁琐一些，我现在刚开始，不会选择难度太大的课程，打算下学期修多一点学分。”
“这么策略吗？”
“嗯，工作本来就占了很多时间，再读博几乎每天就睡几个小时了，为了身体健康，学习还是需要有些策略性的。”
“期刊要不要来几篇？”
“两篇吧，多发不限。”
“那也够了，基本上期刊就要花费很多时间做实验了。”
“确实，最难的我觉得是毕业论文。首先我们的论文还是讲究实用性的，这是我们毕业的合格标准。再结合参考文献，按框架摘要、目录、正文、致谢、参考文献及附录，通常十几万字以上。最后还要通过图标案例等表达自己的观点，不能有任何错误，因为要发表在期刊上，还要以第一作者发表，如果达不到是要延期毕业的。”
“天啊，所以你还说我怎么没读博，我真的不想再读了，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国内好像还好一些，黄敏和林琳不是读博吗？感觉他们说的没你想象中的可怕。”
“他们这对在高中就称王称霸的夫妻档，我自愿接受碾压。我们班就有两个男生继续读博吧，我真是服了。”
“所以女博士才是稀缺人才呀。”
“你们学校女博士多吗？”
“我们这个专业的不太多，一般商科的会多一点。”
“念完都是回去继承家产的吧。”
“呵呵，也有可能，怎么觉得你毕业了感觉脑子稍微跟得上嘴了呢？”
“你要死了，怎么合着我以前笨呗。”
“也不是笨，只是非常笨。”
诗懿又气又好笑，“你是仗着自己远隔万里我不能拿你怎么着是吧。”
姚健揶揄道，“我死不足惜，你好好在L城等我，待我学成归来，保你一世平安。”
诗懿撇撇嘴，“你少贫，我再看会儿书，还有两个月就考了，我这我必须一次过。”
“你有这决心，稳了。”
“那就借你金口了。”
挂了电话，诗懿满心欢喜，这是周山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的事。
原来总觉得周末时间是最难等的，要盼好久才会来，这次的周六，对诗懿来说真是瞬间就到了。
“老幺，山哥什么时候出来？我们先过去等吧。”
“他说十点出来了。”
“那行吧，我们走路过去就行。”
“NS大这个新开的餐馆还行吗？我一次都没去吃呢。”
林凯笑笑，“我去吃过，还不错，值得推荐。”
“甜甜一会儿过来吗？”
“不过，她早班，下午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代表了。”
“医护是挺忙的，这就是我打死不学医的原因。”
“我晕血，更学不了医了。”
“你晕血？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又没问，话说回来，你打算和山哥说清楚吗？”
“哎，是打算找个时间当面好好说说的，但是他就是没给我机会。”
“这不，今天机会来了。”
“嗯，得当面说说。”
“行了，自己的事儿处理好就行。周丽她们什么时候到？”
“已经去的路上了，我说等你她们就先走了。”
“仗义！你是不是想和我聊什么？”
诗懿笑笑，“嗯，但是也不是特别想聊什么，就是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怎么说也是待了七年的地方，你说谁会舍得。还有你，我们搭档三年，共进退次数无数，几乎每天都泡在一起，现在你继续读博，买了房，也算是个准新郎了，而我呢，孑然一身，一切又准备重头开始，其实心里还是很感慨的。”
“你说我们都留下了，就你走了，我们其实也挺为你不值的。”
“哎，当时决定回家的时候倒是觉得很豁达的，但是越是临近毕业，就越觉得难受，有时真的好想放声大哭一场。”
“想哭今晚开嗓痛哭。”
诗懿撇了一眼林凯，“那是哭不出来了。”
“那还是没有伤心到极致嘛。”
“祝福我最后一门顺利通过吧。”
“你不过谁过，我这次报了一门，想着考博就少报一门，确保通过率。”
“我没啥志向，现在先一门心思拿下注会证，然后才有底气远走他乡，展翅高飞。”
“嗯，赶紧飞回来，我们不做同学还可以做邻居。”
“租你房子对面怎么样？”
“求之不得，如果回来发展，首付要是差得不多，我可以凑点。”
“不用，你都有房贷呢，我这个人不借钱，我是能买就买，不能买就租，等我干两年有钱了，还怕没钱付首付吗？”
“你一个人有难处就说，我们肯定尽全力帮忙。”
“嗯，有你们真是我的福气，以后发达了请你们环游世界。”
“一会儿赶紧写下来，签字见证。”
“到了饭店马上写。”
和林凯聊天是诗懿这几年来最放松的一件事，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也许这就是朋友最好的状态吧。
诗懿和林凯是最后一个到的。
“老幺，林凯，你们也太慢了吧。”
“哈哈，主要是我慢，小叶被我耽误了。”
“林凯，迟到自罚三杯。”
“天哥，需要那么狠吗？今天山哥的主场，山哥一杯差不多了吧。”
周山也不扫兴，“三杯少点了吧，三的倍数吧。”
林凯腿软扶桌，“我也是有酒品的人，要不小叶的倍数我也替她喝了吧。”
大家起哄着，周山笑道，“那就全免了，诗懿是你的免死金牌。”
“山哥，你哪个部队呀？”
“就是L城附近，大概有个三四十公里吧。”
“也就一小时路程吧。”
“对。”
“那能随时出来吗？”
“应该是不行的，何况还有新兵训练三个月吧。”
“你就不该回老家，留校多好，起码自由。”
“人家不是为了老幺放弃了自由吗，对吧，老幺。”
诗懿笑笑没说什么，“都挺好的，离家近也不错的。”
“山哥，可以随时回家吗？开车一小时也不远。”
“不可以吧，比军校还严。”
“啊，那周末呢？”
“现在不知道，在军校的是时候是大家轮着出来的。”
“那不是可怜我们小叶了，”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新兵下营是肯定不能出来了，反正她11月等成绩出来了才回来，那时候我都训完了，等分下连队在看看具体情况吧。”
“你分的是海陆空哪种军种呀？”
“陆军呀。”
“哎，军校出来应该是文职吧，怎么就要当兵了呢？”
“是军官呀，我硕士毕业就是上尉军衔，定正连职。”
“军师旅团营连排，也就是个连长呀，连长算个什么官。”
“如果是军部机关就只是个连职干部，如果是下营部算是主官，担任连长或指导员的工作吧，现在都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哎，好男不当兵。”
“是好女不当兵。”
“都说是干部不是兵了，你们都不懂。”
天哥还是很会来事儿的，“小周，那我和周丽在这儿就祝你前程似锦，前途无量了。”
范诚和汤慧也站起来，“山哥，天哥祝福你的前程，我和慧儿就祝福你的婚姻幸福美满，和小叶三年抱两。”
林浩明和钱程拿着酒杯走到周山面前，“山哥，我们就只能祝福你身体健康，平安吉祥了。”
林凯也凑热闹，“山哥，工作、婚姻和身体他们都祝福完了，我祝福你心胸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诗懿不甘人后，“我最小，祝福就是最实际的，祝你事事如意，一切都好。”
“老幺，你捡个大便宜。”
“就是，老幺，怎么显得那么拘束呢？一会儿给你们都时间啦。”
一顿惜别饭，大家都哭了。有不舍、有不甘、有情怀、有分别。
和周山散步在N大校园，诗懿一直想说些什么，但周山先开了口。
“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从来都没有为我的选择后悔，你也不需要内疚，很感谢你一直以来都为我在尝试，但是你不是有两年的时间待在L城吗？如果那时你还要走，我祝福你。”
“你…………”
“别你呀我呀的了，好好考试，至于汤慧的婚礼我肯定来不了啦，到时记得帮我打个大红包，我的一点心意。”
“嗯。”
“你回宿舍吧，我现在回学校了，今天导师让我回去早一些。”
“好，那你一路顺风。”
“我们L城见。”
诗懿没有回头，周山目送她远去，视线竟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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