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话 36号儿童病院
企岛。
高楼，高塔，甚至连绿化树也给人一种虚幻的高大。
这里永远需要仰视。
这里的路都是电动滑带，在仓鼠管道一样的玻璃管里，四通八达。看着那一个个因久坐办公室喝茶喝咖啡而肥胖的主管们，诸葛清更确信了这是仓鼠管道。
在这管道里站了许久，腿也麻了。直到来到了议会厅所在的大楼。
诸葛清叹了口气，因为进门的下一秒就不会再有新鲜空气了。
进了大门后，是个宽阔的大厅。
大厅的设计还是很有意思的，地板由黑白两种颜色的大理石交叠而成。是个国际象棋棋盘。而且还摆了个残局。
棋子的雕刻也是非常精致的。差不多同人大的棋子都静静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萧春很喜欢这些棋子尤其是它们的神态。那举着刀盾的士兵呐喊厮杀的模样；骑士跨在马背上抬剑冲锋的姿态；主教一手捧书经一手举杖，念诵着战争的祷告词；国王坐在王座上，手握重剑，深谋远虑的目光横扫战场。
这残局在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却仍无人破解。萧春每次来都会同那些对此感兴趣的人们交流意见。但在大多数人看来，白方的失败已成定局。
穿过残破的战场，途过蜿蜒狭窄的走廊后，直到眼前豁然一亮。
议会厅已经熙熙攘攘坐了很多人。但他们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来开会的。松散，吵闹，这更像是在菜市场里讨价还价。
诸葛清每次都还在为自己的位置远离那些嘈杂而侥幸。
“小路，帮我做些速记。尤其是，贝利尔的话。”
她站在副校长身侧，点点头。不知从哪里掏出了纸笔。
差不多都坐满了。议会的中心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戴着单片眼镜，身着黑色西装，如果再多一撇胡子就像个老管家了。还有一根细长的黑色手杖伴在身旁。
此人是贝利尔·爱德华。虽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但已经是现源都科研体系的高层之一。他曾在很多方案上反对原高层之一的乔耶德·爱德华。自乔耶德下台入狱后，贝利尔赢得了很多人的支持，尽管……他与乔耶德的父子关系人尽皆知。
“今天将源都的各位请到这里，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与各位商讨。”
他故意拉高语调，加上浮夸的姿势。但这一切在诸葛清面前都是徒劳，她甚至能够想象出来他下一句话，下一个动作，甚至眼睛瞟向哪里。
“各位还记得，36号儿童病院吗？”
话音刚落，引得在座的很多人开始热议起来。更有甚者直接站了起来，呵斥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真是点了一个不得了的引线啊，贝利尔。”
诸葛清俯在桌上，用手里的笔在白纸上画着乱乱的公式。
“你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那站起来的人情绪激动，幸有旁边的人拦着，不然就跳下去给贝利尔一拳了。
“少安毋躁，少安毋躁。36号儿童病院的确是源都的一抹污点，但在结果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只不过……是方向错了。”
他降下大屏幕，将自己最近的研究展示给众人。
“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机器与超能力的结合呢？如果只是模仿人类创造机器，这对现在的我们不是难事。在36号儿童病院的实验里，人体内部的X能脉络的探索难道不是一颗硕果吗？”
这句话，让刚才还在磋商讨论的人们不禁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当年家父进行的36号儿童病院实验已经为源都带来了太多的伤害，尤其是……碧波。”
他瞥向了坐在远处的诸葛清，希望与她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不过诸葛清似乎对这件事还是不感兴趣。
36号儿童病院，是十一年前，由乔耶德·爱德华主持的一次大型人体实验。无人断定这场实验到底成功与否，只是……它伤害了太多的人，流了太多的血。
实验结束后，乔耶德便将这傍海而建的病院沉入海底。
“36号儿童病院还有很多数据和档案，就沉睡在它的旧址。我提议，展开一次关于36号儿童病院的探索和打捞工作，团队可以由各方共同组成，各位意下如何？”
“都十年过去了，你确定还能有那么多有价值的东西吗？”
“乔耶德的东西不是都在珊瑚城的仓库里吗？怎么不去那里找？”
“真的要在机器上实验X能的形式吗？那是不是只要研究各种超能力的能量频率就可以实现重现各种能力？”
络绎不绝的问题从台下涌来。
“各位，有兴趣的话，具体事宜可以另选时间安排。”
他开启了投票系统。满怀期待地望向诸葛清。
她回以一个冷淡的微笑，然后默默扣了反对。
会后，诸葛清走的很快。她不想给贝利尔找到自己的机会。
“副校，慢点。”
白小路勉强跟上，跟上这个古稀老人。
“打捞36号儿童病院，将X能与机器结合，捏造任何超能力。他有想过这一切的后果吗？”
会议结果为68%的赞成，12%的反对和20%的弃权。
诸葛清越走越快，怕不是将怒意转换成了走路速度。
“他们能想到的事，别人想不到吗？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她简直是不理解，他们那天真的想法和做法。只知道，源都又将陷入新的风暴。
回到碧波时候，已入夜了。今夜的月亮依旧藏在云后，洒下淡淡的银光搅在浪里。
诸葛清实在不能接受贝利尔那个愚蠢的决定。勇士杀死恶龙后，就会露出自己背后的龙鳞吗？
她从未感到如此飘摇。
南城。大剧院。
兰拗不过暮雪，被她拽着来看歌剧。这两张票还都是挨在一起的好位置。
“大概还要十分钟吧？我去买点喝的。要什么？我请客。”
暮雪一跃而起，轻快地落在地面上。
“那……卡布奇诺吧，多点糖。”
暮雪三步跳两步蹦的离开了。
就在兰低头看手机的时候，身旁的空位置坐下了一个人。
“兰？”
“博士？您怎么在……”
两人面面相觑。
“梅把她买咖啡中的歌剧票给我了，而且听她说，似乎她认识的人也只有我有这个时间。”
林金言扫了眼兰另一侧的空座，似乎明白了什么。
“和朋友一起来的？”
“与其说是一起来，倒不如说是被拽过来的。”
林金言哈哈笑着，一副你也有今天的表情。
暮雪回来的时候，刚好也赶上开场。她将一个杯子递给兰，然后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灯光黯淡下来，随着舞动在左右两侧的旋律。在干冰的陪伴下，一个灰色的人影出现在了舞台中间。
兰预习了一下后，知道这大概是个爱情故事。她似乎对这不是很感兴趣，就当是来听音乐的。
不过……
从开场过了十分钟到现在，她总觉得在音乐里夹杂着什么莫名其妙的声响。既不像演奏的失误，也不像扩音器的问题，更有一种掺在里面的杂音感。
而且一直在重复着。那种像是低语，又像是摩擦声的，似是有小人在耳道里刮蹭着耳膜一样。
她摇了摇头，又分别望向两侧的林博士和暮雪。他们好像都没有受到影响。
她将手放在咖啡杯上，却发现是凉的。怪了，接过来的时候明明是热的。起初她觉得可能是暮雪用她的能力恶作剧。
但她却无论如何都拿不起来那个杯子。手一用力便会从杯子中间穿过去，不知是手变成了像是电影里一样的幽灵，还是杯子变成了全息投影。
她来不及奇怪这件事，因为那杂音越发强烈，到最后简直如雷贯耳。兰捂住耳朵，却丝毫不能减弱，如头上顶着个音响一样。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兰小姐。”
一个陌生的话音响起，同时，杂音也全都烟消云散了。周围的所有人都消失了，舞台空无一人，座位空空荡荡。
一阵沉重而又富有规律的脚步声响起，渐渐走到她身旁。
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人挡住了她看向舞台的视线，他身形不是很大，却背了个很大的箱子。脸上裹着厚厚的风巾，还戴着长檐的鸭舌帽，将面部遮的很死。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古怪。估计是在风巾后藏了变声器。
“你是谁？”
她试探性的问到。
“只是个来打声招呼的……故人。”
他微微鞠躬，行的是很标准的绅士礼。
“故人？你认识我？”
听到这话的兰坐不住了。她猛地站了起来，希望能从这个人的口里知道过去的自己。哪怕只是一点一滴也好。
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发出了一阵似笑非笑的咯咯怪声。
随后，他像是鬼魂一样凭空消失了。同时，她突然被身旁的暮雪拽着坐了下来。
“你怎么突然站起来了？挡到后面的人了。”
其实。暮雪和林金言都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兰完完全全消失了三十秒。
兰坐下后，卡布奇诺是热的，杂音也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只是……她似乎踩到了什么。
俯身捡起后，是一块刻着字的半个手掌大的木块。木块形状很不规律，有几处干脆的断痕，其实也近乎被磨平了。大概能看出来，这本是一块积木。
上面的字看似像是几个断断续续的英文字母，但大多是认不清了。
应该是那个人给她的。这算什么？一块记忆片段？还是……她曾经珍视过的东西？
她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只有将它揣在兜里，等待时间给予答案。
高楼，高塔，甚至连绿化树也给人一种虚幻的高大。
这里永远需要仰视。
这里的路都是电动滑带，在仓鼠管道一样的玻璃管里，四通八达。看着那一个个因久坐办公室喝茶喝咖啡而肥胖的主管们，诸葛清更确信了这是仓鼠管道。
在这管道里站了许久，腿也麻了。直到来到了议会厅所在的大楼。
诸葛清叹了口气，因为进门的下一秒就不会再有新鲜空气了。
进了大门后，是个宽阔的大厅。
大厅的设计还是很有意思的，地板由黑白两种颜色的大理石交叠而成。是个国际象棋棋盘。而且还摆了个残局。
棋子的雕刻也是非常精致的。差不多同人大的棋子都静静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萧春很喜欢这些棋子尤其是它们的神态。那举着刀盾的士兵呐喊厮杀的模样；骑士跨在马背上抬剑冲锋的姿态；主教一手捧书经一手举杖，念诵着战争的祷告词；国王坐在王座上，手握重剑，深谋远虑的目光横扫战场。
这残局在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却仍无人破解。萧春每次来都会同那些对此感兴趣的人们交流意见。但在大多数人看来，白方的失败已成定局。
穿过残破的战场，途过蜿蜒狭窄的走廊后，直到眼前豁然一亮。
议会厅已经熙熙攘攘坐了很多人。但他们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来开会的。松散，吵闹，这更像是在菜市场里讨价还价。
诸葛清每次都还在为自己的位置远离那些嘈杂而侥幸。
“小路，帮我做些速记。尤其是，贝利尔的话。”
她站在副校长身侧，点点头。不知从哪里掏出了纸笔。
差不多都坐满了。议会的中心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戴着单片眼镜，身着黑色西装，如果再多一撇胡子就像个老管家了。还有一根细长的黑色手杖伴在身旁。
此人是贝利尔·爱德华。虽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但已经是现源都科研体系的高层之一。他曾在很多方案上反对原高层之一的乔耶德·爱德华。自乔耶德下台入狱后，贝利尔赢得了很多人的支持，尽管……他与乔耶德的父子关系人尽皆知。
“今天将源都的各位请到这里，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与各位商讨。”
他故意拉高语调，加上浮夸的姿势。但这一切在诸葛清面前都是徒劳，她甚至能够想象出来他下一句话，下一个动作，甚至眼睛瞟向哪里。
“各位还记得，36号儿童病院吗？”
话音刚落，引得在座的很多人开始热议起来。更有甚者直接站了起来，呵斥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真是点了一个不得了的引线啊，贝利尔。”
诸葛清俯在桌上，用手里的笔在白纸上画着乱乱的公式。
“你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那站起来的人情绪激动，幸有旁边的人拦着，不然就跳下去给贝利尔一拳了。
“少安毋躁，少安毋躁。36号儿童病院的确是源都的一抹污点，但在结果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只不过……是方向错了。”
他降下大屏幕，将自己最近的研究展示给众人。
“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机器与超能力的结合呢？如果只是模仿人类创造机器，这对现在的我们不是难事。在36号儿童病院的实验里，人体内部的X能脉络的探索难道不是一颗硕果吗？”
这句话，让刚才还在磋商讨论的人们不禁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当年家父进行的36号儿童病院实验已经为源都带来了太多的伤害，尤其是……碧波。”
他瞥向了坐在远处的诸葛清，希望与她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不过诸葛清似乎对这件事还是不感兴趣。
36号儿童病院，是十一年前，由乔耶德·爱德华主持的一次大型人体实验。无人断定这场实验到底成功与否，只是……它伤害了太多的人，流了太多的血。
实验结束后，乔耶德便将这傍海而建的病院沉入海底。
“36号儿童病院还有很多数据和档案，就沉睡在它的旧址。我提议，展开一次关于36号儿童病院的探索和打捞工作，团队可以由各方共同组成，各位意下如何？”
“都十年过去了，你确定还能有那么多有价值的东西吗？”
“乔耶德的东西不是都在珊瑚城的仓库里吗？怎么不去那里找？”
“真的要在机器上实验X能的形式吗？那是不是只要研究各种超能力的能量频率就可以实现重现各种能力？”
络绎不绝的问题从台下涌来。
“各位，有兴趣的话，具体事宜可以另选时间安排。”
他开启了投票系统。满怀期待地望向诸葛清。
她回以一个冷淡的微笑，然后默默扣了反对。
会后，诸葛清走的很快。她不想给贝利尔找到自己的机会。
“副校，慢点。”
白小路勉强跟上，跟上这个古稀老人。
“打捞36号儿童病院，将X能与机器结合，捏造任何超能力。他有想过这一切的后果吗？”
会议结果为68%的赞成，12%的反对和20%的弃权。
诸葛清越走越快，怕不是将怒意转换成了走路速度。
“他们能想到的事，别人想不到吗？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她简直是不理解，他们那天真的想法和做法。只知道，源都又将陷入新的风暴。
回到碧波时候，已入夜了。今夜的月亮依旧藏在云后，洒下淡淡的银光搅在浪里。
诸葛清实在不能接受贝利尔那个愚蠢的决定。勇士杀死恶龙后，就会露出自己背后的龙鳞吗？
她从未感到如此飘摇。
南城。大剧院。
兰拗不过暮雪，被她拽着来看歌剧。这两张票还都是挨在一起的好位置。
“大概还要十分钟吧？我去买点喝的。要什么？我请客。”
暮雪一跃而起，轻快地落在地面上。
“那……卡布奇诺吧，多点糖。”
暮雪三步跳两步蹦的离开了。
就在兰低头看手机的时候，身旁的空位置坐下了一个人。
“兰？”
“博士？您怎么在……”
两人面面相觑。
“梅把她买咖啡中的歌剧票给我了，而且听她说，似乎她认识的人也只有我有这个时间。”
林金言扫了眼兰另一侧的空座，似乎明白了什么。
“和朋友一起来的？”
“与其说是一起来，倒不如说是被拽过来的。”
林金言哈哈笑着，一副你也有今天的表情。
暮雪回来的时候，刚好也赶上开场。她将一个杯子递给兰，然后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灯光黯淡下来，随着舞动在左右两侧的旋律。在干冰的陪伴下，一个灰色的人影出现在了舞台中间。
兰预习了一下后，知道这大概是个爱情故事。她似乎对这不是很感兴趣，就当是来听音乐的。
不过……
从开场过了十分钟到现在，她总觉得在音乐里夹杂着什么莫名其妙的声响。既不像演奏的失误，也不像扩音器的问题，更有一种掺在里面的杂音感。
而且一直在重复着。那种像是低语，又像是摩擦声的，似是有小人在耳道里刮蹭着耳膜一样。
她摇了摇头，又分别望向两侧的林博士和暮雪。他们好像都没有受到影响。
她将手放在咖啡杯上，却发现是凉的。怪了，接过来的时候明明是热的。起初她觉得可能是暮雪用她的能力恶作剧。
但她却无论如何都拿不起来那个杯子。手一用力便会从杯子中间穿过去，不知是手变成了像是电影里一样的幽灵，还是杯子变成了全息投影。
她来不及奇怪这件事，因为那杂音越发强烈，到最后简直如雷贯耳。兰捂住耳朵，却丝毫不能减弱，如头上顶着个音响一样。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兰小姐。”
一个陌生的话音响起，同时，杂音也全都烟消云散了。周围的所有人都消失了，舞台空无一人，座位空空荡荡。
一阵沉重而又富有规律的脚步声响起，渐渐走到她身旁。
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人挡住了她看向舞台的视线，他身形不是很大，却背了个很大的箱子。脸上裹着厚厚的风巾，还戴着长檐的鸭舌帽，将面部遮的很死。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古怪。估计是在风巾后藏了变声器。
“你是谁？”
她试探性的问到。
“只是个来打声招呼的……故人。”
他微微鞠躬，行的是很标准的绅士礼。
“故人？你认识我？”
听到这话的兰坐不住了。她猛地站了起来，希望能从这个人的口里知道过去的自己。哪怕只是一点一滴也好。
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发出了一阵似笑非笑的咯咯怪声。
随后，他像是鬼魂一样凭空消失了。同时，她突然被身旁的暮雪拽着坐了下来。
“你怎么突然站起来了？挡到后面的人了。”
其实。暮雪和林金言都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兰完完全全消失了三十秒。
兰坐下后，卡布奇诺是热的，杂音也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只是……她似乎踩到了什么。
俯身捡起后，是一块刻着字的半个手掌大的木块。木块形状很不规律，有几处干脆的断痕，其实也近乎被磨平了。大概能看出来，这本是一块积木。
上面的字看似像是几个断断续续的英文字母，但大多是认不清了。
应该是那个人给她的。这算什么？一块记忆片段？还是……她曾经珍视过的东西？
她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只有将它揣在兜里，等待时间给予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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