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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鱼水情深

    牛皋与岳云同是岳家军五虎上将,一个生猛的牛皋已经够伪齐兵受得了,又现在又多了一个拼命三郎岳云。牛皋长得五大三粗,又黑又壮,岳云生的俊俏白嫩,两人一配合,恰似阎王爷派来的黑白无常组合,专门勾伪齐兵的魂魄。伪齐军步兵哪里经得住牛皋和岳云的凶猛冲杀?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四条腿,立马溃不成军。跟骑兵一样,前队的溃兵四散逃跑,后队的伪齐步兵哪个还敢再往前前进半步?立马掉头,展开越野大逃亡竞赛。

    牛皋与岳云二人哪里是在杀敌,简直就像在菜地里砍萝卜,领着骑兵轻轻松松一路追杀,伪齐兵陈尸二十余里。李成“送”给岳家军战马二百匹,衣甲器械不计其数,岳云、牛皋领着将士们兴高采烈的收拾着伪齐军送来的“礼物”。

    伪齐军主将李成见自己的骑兵和步兵惨败,吓得脸色苍白,害怕岳家军兜着屁股追杀,只得率领残余败兵仓皇逃窜,一口气连夜逃到新野,惊魂未定的关紧城门,生怕岳家军兜着屁股追进新野城。

    看着堆积成山的战利品,岳云笑了,岳家军将士们笑了。牛皋高兴的朝着岳云的肩膀就是一个大巴掌,哈哈大笑。

    “唉哟哟,痛死我了!”小岳云大叫一声,蹲在地上。

    牛皋吓了一大跳,急忙问道:“怎么啦?怎么啦?”

    “还怎么啦,骨头被你打断了!”岳云苦着脸说道,“伯伯,您怎么把打敌人的力气用在了我身上呀?”

    “啥?骨头断了?哪根骨头断了?”牛皋吓坏了,连连说道,“我的娘耶,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伯伯,小侄逗你玩呢!”这回轮到岳云笑了,挥动着手臂,说道,“您看,不是好好的吗?”

    众将哈哈笑个不停,王贵说道:“牛哥,你也有上当的时候呀?咱们这个侄儿鬼灵鬼精的,不好对付吧?”

    李成又打了一个大败仗,刘豫气急败坏的不停的向金国求援,但是却没有盼来金国援军。金兀术三月刚刚在仙人关杀金坪被吴玠打的大败,金军主力损失较大,又恰逢盛夏,金人不耐热,正在北方避暑,金兀术哪里能来帮场?

    经不住刘豫死乞白赖的乞求,也是为了遏制住岳家军的凌厉攻势,以免丢失更多的地盘,金朝皇帝只得派出二等战将刘合悖堇会合逃到新野的李成,凑合数万陕西、河北强行征调的大批汉族签军,开赴襄阳前线,在邓州西北扎营三十多座,企图跟岳家军决战。

    流火的七月不仅不耐热的金人酷暑难耐,岳家军将士中中暑的人员也颇多。中暑是一种由于体温调节中枢功能障碍或汗腺功能衰竭,以及水、电解质丢失过多,导致的以中枢神经和心血管功能障碍为主要表现的急性疾病,其中中暑最厉害的是绞肠痧,岳家军中已经有个别士兵因得了绞肠痧死亡。

    绞肠痧是一种极厉害的病,以心腹绞痛为主证。得病者头晕眼花,心肠极其满,肠鸣亢进,心腹绞切大痛,或如板硬,或如绳转,或如筋吊,或如锥刺,或如刀刮,痛极难忍。发作时病人辗转不安,喊叫不止,大汗淋漓,口唇青紫,四肢拘挛。绞肠痧的死亡率相当高,据说,曹操的儿子曹冲突然得病死亡,有人怀疑就是死于绞肠痧。

    将士们中暑,急坏了各军统制。随军军医用尽了浑身解数,收效不大,中暑者有增无减。

    岳飞一面调整作息时间,减少中暑机会,一面命令粮草官想方设法购买大量凉茶为将士们消暑,一面让医官遍访名医,寻找良药。

    正当岳飞为结束发愁的时候,张宪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喜滋滋地说道:“元帅,我们前军所有中暑将士全好了!那几个得了绞肠痧的士兵也快好了。”

    “真的啊?”岳飞着急地问道,“快说,你们是请哪位郎中治好的?”

    张宪应道:“不是郎中治好的,是一位老妈妈帮忙治好的。”

    “老妈妈治好的?张宪,赶快带她去背嵬军,背嵬军中暑的人不老少。他们担负的任务很重,不能有闪失,必须尽快把背嵬军的病号治好。”岳飞站起身,说道,“算了,还是先让我见见这位老妈妈再说。”

    张宪阴着脸说道:“元帅,她来不了了。”

    “她来不了?”岳飞以为老妈妈很忙,说道,“既然她来不了,你带我去看她。”

    张宪沉痛地应道:“元帅,你看不到她了,老人家走了,明天出殡。”

    “啊?”岳飞惊得张大嘴巴,半天没有合上。

    张宪心情沉重地说道:“我们前军,尤其是被她治好的将士心里都非常难过。”

    “咳,真是好人不在世。”岳飞叹着气,说道,“张宪,你去准备祭奠用品,明天我们去送送她老人家。老人对我们岳家军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葬礼一定要隆重。除了主要将领,各军都要派将士代表去参加。”

    “是,我这就去置办。”张宪拔腿就要走。

    “算了,还是让祥祥去办吧。”岳飞心情沉重,忧心忡忡地说道,“老人这么一走,还有那么多的中暑将士怎么办呀?”

    张宪说道:“元帅,你别担忧,老妈妈已经把她的偏方传给了我。其实老妈妈的偏方很简单,就是用豆豉、甘草煲汤当水喝。”

    岳飞又问道:“你不是说老妈妈在帮你们熬药吗,怎么会突然去世了呢?”

    张宪回答道:“是啊,老妈妈身体一直很好,去世的头一天还在帮我们熬药呢。第二天一大早,她儿子来告诉我,他妈妈没了。”

    岳飞责备道:“你没问老妈妈是得什么病去世的吗?你呀你,你那张嘴是长来干什么用的,也不会问清楚。”

    “我问了呀,老妈妈儿子嘴紧得很,不肯告诉我。”张宪觉的很委屈,说道,“今天一早我又去问了一遍,她儿子、儿媳还是什么都不肯讲。后来还是她的小孙子说漏了嘴,我才知道老妈妈去世的原因。”

    “老妈妈孙子是怎么说的?”岳飞数落起张宪来,“你小子今天搞什么鬼?说一半留一半的?就不能来个竹筒倒豆子,痛痛快快的一口气把话说完吗?”

    张宪委屈地说道:“元帅,你真冤枉死我了。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

    “好好好,算我不对,行了吧?”岳飞高姿态认错,说道,“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位老人离开我们。”

    “这么热的天,老妈妈接连多天为将士们熬药,整天被高温炙烤,每天汗流浃背。我们的将士病好了,老妈妈自己却中暑倒下了。老妈妈本来年纪就大,又累了这么多天,加上中暑,虽然喝了药,最终是走了。”张宪总算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岳飞火了,责问道:“你为什么不安排火头军去干呢?”

    张宪摇着头说道:“安排了呀!可是老妈妈不放心,担心火头军火候掌握不到位,药效会受到影响,老妈妈整天守在伙房。火头军们怎么劝,老妈妈就是不肯回家歇息。”

    岳飞动情地说道:“张宪啊,老人家是为我们的战士活活累死的呀!她老人家把将士们当做自己孩子,不仅无偿奉献出秘方,而且亲自熬药,最终献出她自己的生命,真是功德无量啊!看来呀,明天老人的葬礼各军不仅要派代表参加,葬礼过后,各军将士都要轮流给老人坟头添土,让我们全军将士永远记住她的恩德!要让将士们明白,我们不仅是朝廷的军队,更是老百姓的子弟兵,老百姓是水,我们岳家军是鱼。鱼儿离不开水,我们岳家军离不开老百姓的支持和帮助。就像这位老妈妈,她把我们当作亲人,才会用她的命来救咱们将士的命,我们每个人一定要把老百姓当作自己的父母亲人。”

    岳家军将士为老人举行了一个隆重的葬礼,岳飞为了感谢老人,令每一位士兵兜土添坟致谢,并在老人的墓前竖了起一块墓碑:“豉母冢”。

    由于天气的耽搁,转眼过去了一个多月,岳家军利用这个时间做进军邓州前的准备工作。

    利用岳家军休整时间,岳飞上书高宗赵构,汇报了三郡战斗的详细经过,分析了敌我形势。岳飞在奏折中写道:“臣认真研究了金贼和刘豫伪军的战斗实力,他们并不像传说的那样强大,尤其是伪齐军,大批士兵是被迫强征入伍的农家子弟,这些士兵根本无心作战,战斗力相当弱。臣觉的,现在正是消灭他们的最佳时机,征讨逆贼刻不容缓。假如错过了这个宝贵机会不进攻,敌人将会有时间整修城防工事,增加防守兵力,囤积粮草。到了那时候再要夺取敌占州县,必定要事倍功半,给我们的进攻增加难度。假如现在决定攻打,只要朝廷调集二十万精兵,就可以直取中原,恢复我大宋疆土。现在沦陷区民心思宋,百姓们都在盼望着王师能早日收复失地,解救沦陷区民众于水火。百姓们都愿意帮助自己的军队,民心不可违,现在正是我们收复国土的最好时机。这是国家的长久之策,请陛下早做决断。”

    岳飞热脸添了高宗赵构的冷屁股,岳飞情真意切的请求被高宗赵构拒绝了。高宗赵构只想安于现状,不批准岳飞在六郡之外采取进一步军事行动。

    高宗赵构的态度无疑是给岳飞满腔的抗金热情浇了一盆冷水,岳飞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绪,全力以赴投入战前战备工作。

    不打则已,打则必胜,它是岳飞和岳家军将士的决心,又是岳飞和岳家军将士的实际行动准则。要战胜敌人,战前战备工作尤为重要。岳家军派出斥候反复侦察,摸清了金伪齐联军的布防情况,岳飞根据敌情迅速调整了作战部署。

    经过一个多月的充分准备,七月初,岳家军挥兵挺进邓州。

    抵达邓州的当天傍晚,岳云找到杨再兴,神神秘秘地问道:“矛子叔,听说金齐扎营三十多座,想不想去看一看啊?”

    “敌人军营有啥好看头的?”杨再兴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道,“咱们是军队,是军纪严明的岳家军,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当了这么多年兵,你怎么越当越回去了呢?你想出去看看,请示过你父帅了吗?”

    “不请示父帅,我哪有胆子出去呀?”岳云狡黠地说道,“矛子叔,敌人肯定以为我军长途行军疲惫不堪,只想来摸咱们的营,绝对想不到咱们还会到他们地盘去参观。怎么样?矛子叔,不如趁着大战还没有开打,去逛逛?”

    杨再兴笑骂道:“我的大侄子耶,好大的狗胆,居然连你老叔我都想蒙。你哪里是想去看一看哟,你是想摸进狼窝抓几只狼崽子吧?”

    岳云摇头说道:“叔,你的格局太小了。抓几只狼崽子用不着咱们动手,踏白军随便去几个小兵就能办到。让咱们去抓狼崽子,那是大材小用。”

    杨再兴似乎明白了岳云想干什么,问道:“你打算怎么干?”

    岳云不假思索地说道:“矛子叔,我们今天刚到邓州,敌军肯定以为我们不会去偷营,我想出其不意的干他一票。现在是上旬……”

    杨再兴打断了岳云,插嘴道,“上旬没有月亮,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你是想来个火烧连营吧?”

    “还是老叔知晓小侄的心。”岳云笑了,说道:“我原本想带三百背嵬军弟兄去,父帅说太少,要我带五百弟兄去。”

    杨再兴哈哈大笑,拍着岳云的肩膀,说道:“还是我这个大侄子看得起你老叔,有好处都没忘记老叔。好,老叔就陪你去走一趟,狠狠的干他一票,让狼崽子长长记性。”

    “矛子叔,你看咱们该怎么干?什么时候动手好?”岳云不是个张扬人,他是岳家军统帅之子,他是高调做事,冒着生命危险首登随州城,但他为人一贯低调,从来不张扬。首登随州成功之后,大伙纷纷向他表示祝贺,他只是淡淡一笑。

    尽管今晚行动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还是诚恳的征求杨再兴看法,毕竟杨再兴是老将嘛,见多识广。岳云问道:“矛子叔,你看,咱们该怎么干?什么时候动手?”

    “大侄子,你应该早有主意了吧?”杨再兴笑眯眯地看着岳云,问道,“你不会又想考你老叔了吧?”

    “叔,小侄真不是要考你,你是长辈,我也不敢考你呀。我想事不宜迟,要干就得早干,今晚就动手,打他个措手不及。叔,你是偷袭战的老手,有丰富的经验。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岳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杨再兴说道:“敌军营地离咱们这儿还有相当长一段路,去早了容易走漏消息,去晚了会贻误战机,我看咱们还是丑时出发,提前在敌营附近埋伏,五更发起进攻。咱们人少,只能出其不意的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迅速撤退,千万不要恋战。”

    岳云和杨再兴带领五百名背嵬军骑兵出发了,富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杨再兴心细,担心驻地附近潜伏敌军奸细,特地让部队往南走了一段路,再绕道来到金伪齐营地一里处众人才下马,一边听岳云布置战斗任务,一边休息,等待五更出击。

    岳云给众人分配任务:“五斤,你们小队留下看马……”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偷营,你让狗剩留下吧。打郢州他首登立下大功,这回该让我立功了。”黑暗中看不到五斤的表情,反正让人听着酸溜溜的。

    狗剩反击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打郢州你也参加了呀,只不过我首登,你二登而已,谁叫你动作没有我快呢?”

    “别争了,只要金狗不赶走,仗有的你们打的,还怕没有立功的机会吗?狗剩,你留下看马,这项工作比去放火更重要得多。万一马匹出了意外,我们就凉凉了。”

    狗剩和五斤不再争辩,岳云又说道:“我们今晚的主要任务是火烧敌营,点着了敌人帐篷就往回撤,切切不可恋战。五斤,你们小队跟矛子叔去烧敌人粮草,等你们那边火起,我们这边再动手。敌人没有了粮草,我看他们怎么跟咱们岳家军决战!听明白了吗?”

    七月流火,热浪袭人,金军和伪齐军住的帐篷都是牛皮帐篷,密不透风,住在这样的帐篷里就像睡在蒸笼里,不一会便浑身大汗淋漓,加之蚊子骚扰,好不容易挨到丑时暑气稍退,疲惫不堪的伪齐兵和金兵这才慢慢入睡。五更天本来就是人困马乏的时候,金人和伪齐兵睡得又迟,正进入深睡期,呼噜呼噜的打鼾声此起彼伏。

    敌营里传来打更声,五更到了,岳云和杨再兴分别领着换装了夜行服的背嵬军战士,悄悄地朝着敌营摸去,悄无声息的干掉哨兵。

    背嵬军战士蹑手蹑脚走进帐篷,将睡得跟死猪没有区别的敌兵挨个点名,一刀一个,干净利落的把他们打发回外婆家。

    敌军堆放粮草的方向燃起熊熊大火,映红了天空,岳云知道杨再兴得手了。随着一声尖利的口哨,背嵬军战士们快速往帐篷浇火油,掏出火折子点燃帐篷。被太阳暴晒的异常干燥的帐篷遇着明火,顿时刮嚓嚓的烧了起来。风助火势,风助火威,火越烧越旺,大火很快就连成一批,当真是火烧连营。

    背嵬军一边放火,一边高喊:“快跑呀,岳家军打来了!”

    “冲啊!杀呀,杀金狗!”更多的背嵬军将士便喊边悄悄的撤走。

    睡梦中的敌兵被炙热的大火烤醒,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帐篷里乱窜,有的被活活烧死。许多敌兵光着屁股跑出帐篷,哭爹喊娘,哀嚎不止。

    更可笑的是许多人听到背嵬军“冲啊,杀啊”的喊声,竟吓的魂不附体。黑暗中,惊吓过度的士兵不问青红皂白,见人都以为是宋军,挥刀就砍,自相残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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