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己的尺度：价值还是幸福？

    小月不是一个爱消费的人，她老公和婆婆更是非常节俭的人。对待自己上，她不追求名牌，也基本不用很贵的化妆品护肤品，衣服也是平价舒适为主。自己家本身没有出去吃饭的习惯，吃上花费也都没有特别多。23年中因为孩子要上小学而搬家到离学校近的小区，租房也是选择的刚刚满足需求但装修比较一般的平价小区。交通方面，因为在世纪大道地铁站附近住，地铁比较方便，加上小区停车费一个月400而小月家几乎不怎么开车，所以她和老公商量便让弟弟把自己那辆买了七八年的车开回老家去了。

    她的主要开销在孩子教育上。比如去年暑假自己要上班，为了减轻婆婆的带孩子负担，也为了孩子能开心并学点东西，眼睛不眨的给孩子送去了一周5千的培训班上了2周。比如孩子每周一节奥数课，每次要三百多块，她和孩子商量下，也就报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精力系统的和孩子一起深入学习奥数，那只能借助机构来拉一把。这些虽然贵，但可以稍微弥补下家庭需要对孩子学习方面进行辅助的缺位。虽然孩子上课外培训班这部分开销并没有占据她收入的大头，但这对她来说也是比较肉疼的开销了。现在自己失业了，那么自己也有时间和精力来深入陪伴孩子了，以及与他一起规划学习，那么这些培训班都不用上了。

    23年还有一部分开销是家庭旅行。一次是小月和一群孩子同龄的邻居们带着孩子们去内蒙古大草原。那也是比较高的开销，十来天的旅行2大2小一共花了三万多。也就是那次旅行被老公说是打肿脸充胖子。老公的意思是，自己家还有房贷要还，并且他想尽快还完，这样也可以少点利息，所以他自己也节衣缩食，连双鞋子都不舍得买。小月的意思是，来日方长，房贷压力也不算太大，日常的基本生活质量还是要不受影响的。只是带孩子们去旅行，也不是经常的事，为何要被定义为打肿脸充胖子呢。当时他们争论了几句，便搁置争论不再沟通这个话题。另一次旅行是和老公、婆婆一起十一去福建海岛玩，休闲又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所以老公虽然到最后出发时才跟上，但参与了小月就很开心，全家人都觉得不错，所以老公也没有过问花销，算是两个人没有争论的一次旅行，是全家认可的值得的事情。

    其他方面，不论是偶尔去看望生病的亲戚，或者对待父母，小月都尽量会多给点。因为在她看来，自己还年轻，还一直在赚钱，而且钱对自己来说只是个数字，看望生病的亲戚时，给她1千还是2千，其实对自己来说是没有任何区别的，都只是个数字而已。但是对这个亲戚来说，给她带来的幸福感可能就很多了。

    最近小月失业后重新思考自己以前的花销，感受到自己以前对亲戚比较大方，对孩子培训方面比较大方，可能是因为自己一直在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获得的报酬是金钱。而金钱本身对小月自己来说毫无感觉，所以她就希望在自己不能付出精力的地方去用金钱弥补，比如去弥补亲情，去弥补对孩子缺少的学习陪伴。其实用金钱来弥补时，她自己的心里也是很空的。现在终于不用刻意的去在这方面大方了，她觉得反而心里很踏实。

    想想自己家能够一直保持在比较低的消费水平上，虽然也没有刻意去节俭，但是从不浪费，她觉得这确实是很好的习惯。节俭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省钱，其实是可以更大程度的解放自己。因为全家的消费水平没有太高，这样就不会给自己和老公过高的赚钱压力。这样精神上也会有更多的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虽然现在这种自由还没完全实现。她也感谢不喜欢消费的自己。这样哪怕接下来半年都没有去工作，她也可以在这半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看自己喜欢的书，写自己喜欢的文章。毕竟她花钱不多。

    在对自己全家的开销有个相对深入的剖析后，小月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之前没有认真的问过农村补交养老保险的事情，小月现在有心思专门问问了。了解到以前是有个比较划算的补交窗口，那时候不需要交企业的那部分，但是现在这个窗口已经过了，所以补交也不合适了。但是现在农村的60岁以上老人每个月是有100元左右的养老金的。听到这里小月也忽然宽慰了许多。父母2个人每个月最差也有这200块钱保底，最少买馒头钱是够了的。对农村中那些完全无收入、无儿女的老人来说，一个月100元，最少保证了不被饿死，这样挺好的。

    张小月的思绪再回到自己身上。在上海就是因为自己的劳动力还是蛮贵的，所以自己总是尽量可以的把这劳动力换算成钱，尽量把劳动力去卖出去。在不划算的事情上，总是不愿意去投资时间。比如自己一直想要进行的对社会方面的研究，她一直没有去投入时间，确实是太功利了。比如她一直没有时间好好的去和老公沟通，总是觉得现在自己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在建立良好的夫妻关系上花时间，她觉得价值最大化的就只有两方面：自己的工作和陪伴孩子成长。她觉得夫妻关系就能凑合着过就行了，现在的重要任务是赚钱。她觉得理性的行为应该是等自己赚钱的高峰期过了以后，自己所渴望的良好的夫妻关系，再去慢慢找补也来得及。现在她忽然有一段可以休息下来的时间了，会去反思，这些策略都是对的么，或许对或许不对，至少现在有时间了，自己还是要多去想想怎么更多的关心老公，现在不用把一切都用价值或者金钱为单位来恒量了。接下来她可以用自己是否喜欢这个尺度去恒量要面对的所有事情。

    渐渐的，小月对接下来的生活没有那么恐慌了。因为收入最差的情况就是她一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一直没有收入，那自己天天吃馒头只要不饿死，自己觉得那个最差的情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可能就是“安贫若素”这个词的意义吧。已经想通以前是用价值和金钱来恒量自己的精力投入，至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她都可以用自己是否喜欢以及是否想要来恒量自己需要处理的所有事情。所以她对接下来充满了希望和期待。无论今后的人生如何，一定是超越过去的这三十多年的深度和认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