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吃蝙蝠
那是一只灰毛野兽，捆得结结实实。猛然看上去，还以为是只灰兔子，但仔细一瞧，那没毛的耳朵，翻向天空的鼻孔，龇出嘴唇的犬齿，倒三角的脑袋，怎么看都像是只老鼠。
可如果再仔细一点，就能发现，被绳子绑住的身体两侧，有一对灰色膜翼，这分明是只蝙蝠。
什么蝙蝠和兔子一样大？
好几个护卫也跟来看热闹，低声说着话，不时发出猥琐兴奋地笑声。
“对，就是那个。”罗娜亢奋起来，抬手指着蝙蝠，连连点着，扭头对斯万说，“你看，这个行吗？弗洛尔见过吗？她的人敢吃吗？”
大蝙蝠只有脑袋能动，不时四处转动，龇牙咧嘴，发出尖锐细小的叫声。
“小姐，我打赌弗洛尔小姐肯定没见过青魔蝠，不过她的人就不好判断了，毕竟那是个低贱的地精，见过不少丑东西。”斯万的金发遮住了阳光，脸上带着和煦笑容。
罗娜蹙起眉来，五官都缩在一起，像个泥球，愤然又疑惑地问：“是啊，这太不公平了，那些比老鼠还脏的地精什么不敢吃？这些狡猾的骗子，为什么会听从她的命令？”
“小姐，这可是库克男爵的领地，弗洛尔小姐想抓多少地精，就有多少。”斯万挑起眉毛，向山丘一指，笑着说，“看见那些烂棚子了吗？都是地精的。不过您放心，地精是懦弱的生物，不会袭击武装商队。”
仿佛为了增加说服力，斯万按住腰间剑柄晃了晃，剑鞘撞在皮带的铆钉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斯万，我可不这么看。”杜影耸耸肩，扔下青魔蝠说，“相比懦弱，贪婪才是地精的本性，只有钱能让它们住手，当然也能让它们开口。”
“那有什么意思？收买地精，就为了赢我？这种浪费行为，不应是一个贵族所为。”罗娜撇撇嘴，又兴致盎然地看向文森，用诱惑的语气，催促着说：“把它吃了，我就免除你不敬之罪。”
文森站在一边听了半天，有点明白了。罗娜要和一个叫弗洛尔的女人打赌，打赌内容大约是生吃了那些丑怪恶心的小兽，不过他的对手并不是人，而是一只地精，一只住在烂窝棚里，以死老鼠为食的地精。
这还怎么比？
他努力回忆着这具身体的记忆，抚胸鞠躬一礼，说：“罗娜小姐，我很想助您赢下比试，不过生吃野兽不是人类所为，我也不擅长，为什么不找另一只地精呢？”
杜影斜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意外神色，冲着他屁股踢了一脚：“倒有自知，我赌黄皮羊能吃掉青魔蝠！有没有人跟我赌？”
“杜影，这次你要走眼了。看，他的腿都在发抖。我跟你赌，赌什么？”斯万哈哈笑了起来，双手捏响指关节，好像很解气的样子。
“10个银币！”杜影话音一落，顿时引来一片口哨声，这已经是这次护送任务的一小半收入了。
“我跟你赌！”、“我也赌！”、“算我一个”......围观的护卫们纷纷起哄。
罗娜皱起眉，两手用力一拍，呵斥说：“你们是都想我输嘛？”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护卫们好像终于意识到，小姐可是指望文森能赢的。
一名护卫大着胆子嘀咕：“这只黄皮羊，又矮又瘦，长得和地精差不多，也许真的能赢？”
然而他的马屁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就连文森自己都皱起眉。自己又矮又瘦，不是更没可能赢了地精吗？
“我赌50个银币，他能吃下去。”罗娜赌气似的，恶狠狠盯着文森说，“吃了它，不然就治罪，砍头！你自己选！”
文森木然看着挣扎不休的青魔蝠，盘算着要不要被砍头试试，说不定能穿越回去呢？
杜影早把青魔蝠扔了过来，淡淡说：“吃了吧，没毒。好好表现，罗娜小姐有赏。”
“对，好好表现。”罗娜眨眨眼睛，露出厌恶的神色说，“赏一斤熟羊肉！”
文森的口腔里立刻充满腥膻味，这个世界的羊肉都是下人吃的，味道实在不好，但好歹是熟的，好歹是肉。
他慢慢蹲下身，捡起青魔蝠，想象着古代大将生吃牛肉的故事，仿佛能给自己增加勇气一样。
青魔蝠被捆得和粽子一样，脑袋转过来，血红的小眼睛盯着文森，不停龇出牙齿，威胁似地尖叫着。
“咬啊！”、“咬它！”、“你不会想吃熟的吧？”......
护卫们笑嚷着，就连那些车笼里的奴隶们，也爬到笼边张望着。
文森又张了张嘴，活动了一下下颌，盯着青魔蝠翻来覆去地看，实在不知道该从哪儿入口。
青魔蝠仿佛察觉到危险，不管身体被怎么翻动，脑袋始终冲着文森，像有智慧似的。文森回忆起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认知，没错，魔兽之所以危险，最主要的不是力量，而是智慧。
“它的脑袋很脆，和鸡骨头差不多，牙齿没有毒，不过能吸血。”杜影懒洋洋地提醒，“快点，我可没耐心了。”
“快啊！”罗娜也喊了起来，斯万跟着她话语，威胁似的抽出长剑，笑盈盈地走上前来。
文森咬了咬牙，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猛得捏住青魔蝠的下巴，一口咬在头骨上。
嘴唇上传来毛绒绒的感觉，口腔里都是毛，耳朵在口腔里不停抖动着，像无数小虫子；尖锐急促的叫声，似乎是从牙齿上传过来的；一股臭气冲进鼻腔，驱赶了所有气味。
文森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在啃一坨坚硬的牛屎。
随着咬肌发力闭合，清脆声响中，青魔蝠的头骨碎裂开来，咸腥的液体溢入口腔，隐隐带着鲜甜，一丝原始的能量渗入身体，仿佛雨水渗入干涸已久大地。
文森愣了一下，这东西味道着实不好，不过这一丝能量却非常精纯，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似乎都活了过来，像一群快饿死的孩子，拼命叫嚷着，还要、还要！更多、更多！
文森立刻加快动作，大口咀嚼起来，好像真的在吃一顿美味佳肴，如此迫不及待，以至于大块血肉都是生吞下去的。
青魔蝠早已没了叫声，周围一下安静下来，护卫们都不再笑闹了，默默看向文森的眼神中，竟然露出惊惧神色，仿佛在看一头恶魔。
文森满脸糊着白的、红的东西，其间还有些骨质碎片，他手中青魔蝠早已没了脑袋，但他还在撕咬，扯下绳索，继续向下吃去。只是那些绒毛总是呛进鼻子里，他就剥下皮肤，连着肌肉和内脏一起吃掉。
“够了！”斯万阴沉着脸呵斥，全然不觉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罗娜起先表情紧绷，两只手用力握在一起，仿佛在克制内心的不安；她的喉头不停滚动着，好像下一刻就会吐出来一样；嘴角却渐渐翘起，一丝笑意荡漾出来，愈发浓烈。
杜影哈哈大笑起来，一下打破了沉默，他笑弯了腰，指着斯万大声说：“斯万，你又输了！拿来、拿来！刚才还有谁？都拿来。这可是小姐赢的钱，你们不会赖账吧！”
罗娜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下站起身，来回走动着，不时看向文森的眼眸中充满惊喜，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下脚步，向斯万吩咐着：“去，把他单独安排，明天见到弗洛尔之前，不能有任何意外。”
斯万施了一礼，低声说：“如您所愿。”语调中听不出一点高兴，随即向杜影怨恨地摆摆手。
杜影已经收了一圈赌钱，看见斯万示意，连忙笑着回答：“这就去安排，不过斯万队长，您输的钱还没付。”
斯万抿了抿嘴，从怀里掏出钱袋，数了10个银币丢了去，冷哼一声说：“拿好，够你去镇上泡妞了。”
杜影笑嘻嘻地接了过来，把所有赢钱通通塞进一个口袋里，一起递给罗娜，优雅施礼，轻松而坚决地说：“小姐，这是您的，那么，我带他去领肉了。”
罗娜毫不犹豫地接过沾满污泥的钱袋，微笑着点头，捏着嗓子轻柔地说：“去吧，晚饭后，带他来见我。”
文森已经把青魔蝠吃光了，只觉得身体里的饥渴缓解了几分，但脑袋晕晕沉沉的，好像发烧了一样。
一只手把他拉了起来，托着腋下，向队尾的辎重车走去。
“哥们儿，帮个忙，把我旁边那个大个儿带来，我得谢谢他。”文森糊里糊涂地说，依稀记得大个儿帮过他。
杜影侧目看了他一眼，露出好奇神色，低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奴隶可没胆量这么说话。”
可如果再仔细一点，就能发现，被绳子绑住的身体两侧，有一对灰色膜翼，这分明是只蝙蝠。
什么蝙蝠和兔子一样大？
好几个护卫也跟来看热闹，低声说着话，不时发出猥琐兴奋地笑声。
“对，就是那个。”罗娜亢奋起来，抬手指着蝙蝠，连连点着，扭头对斯万说，“你看，这个行吗？弗洛尔见过吗？她的人敢吃吗？”
大蝙蝠只有脑袋能动，不时四处转动，龇牙咧嘴，发出尖锐细小的叫声。
“小姐，我打赌弗洛尔小姐肯定没见过青魔蝠，不过她的人就不好判断了，毕竟那是个低贱的地精，见过不少丑东西。”斯万的金发遮住了阳光，脸上带着和煦笑容。
罗娜蹙起眉来，五官都缩在一起，像个泥球，愤然又疑惑地问：“是啊，这太不公平了，那些比老鼠还脏的地精什么不敢吃？这些狡猾的骗子，为什么会听从她的命令？”
“小姐，这可是库克男爵的领地，弗洛尔小姐想抓多少地精，就有多少。”斯万挑起眉毛，向山丘一指，笑着说，“看见那些烂棚子了吗？都是地精的。不过您放心，地精是懦弱的生物，不会袭击武装商队。”
仿佛为了增加说服力，斯万按住腰间剑柄晃了晃，剑鞘撞在皮带的铆钉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斯万，我可不这么看。”杜影耸耸肩，扔下青魔蝠说，“相比懦弱，贪婪才是地精的本性，只有钱能让它们住手，当然也能让它们开口。”
“那有什么意思？收买地精，就为了赢我？这种浪费行为，不应是一个贵族所为。”罗娜撇撇嘴，又兴致盎然地看向文森，用诱惑的语气，催促着说：“把它吃了，我就免除你不敬之罪。”
文森站在一边听了半天，有点明白了。罗娜要和一个叫弗洛尔的女人打赌，打赌内容大约是生吃了那些丑怪恶心的小兽，不过他的对手并不是人，而是一只地精，一只住在烂窝棚里，以死老鼠为食的地精。
这还怎么比？
他努力回忆着这具身体的记忆，抚胸鞠躬一礼，说：“罗娜小姐，我很想助您赢下比试，不过生吃野兽不是人类所为，我也不擅长，为什么不找另一只地精呢？”
杜影斜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意外神色，冲着他屁股踢了一脚：“倒有自知，我赌黄皮羊能吃掉青魔蝠！有没有人跟我赌？”
“杜影，这次你要走眼了。看，他的腿都在发抖。我跟你赌，赌什么？”斯万哈哈笑了起来，双手捏响指关节，好像很解气的样子。
“10个银币！”杜影话音一落，顿时引来一片口哨声，这已经是这次护送任务的一小半收入了。
“我跟你赌！”、“我也赌！”、“算我一个”......围观的护卫们纷纷起哄。
罗娜皱起眉，两手用力一拍，呵斥说：“你们是都想我输嘛？”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护卫们好像终于意识到，小姐可是指望文森能赢的。
一名护卫大着胆子嘀咕：“这只黄皮羊，又矮又瘦，长得和地精差不多，也许真的能赢？”
然而他的马屁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就连文森自己都皱起眉。自己又矮又瘦，不是更没可能赢了地精吗？
“我赌50个银币，他能吃下去。”罗娜赌气似的，恶狠狠盯着文森说，“吃了它，不然就治罪，砍头！你自己选！”
文森木然看着挣扎不休的青魔蝠，盘算着要不要被砍头试试，说不定能穿越回去呢？
杜影早把青魔蝠扔了过来，淡淡说：“吃了吧，没毒。好好表现，罗娜小姐有赏。”
“对，好好表现。”罗娜眨眨眼睛，露出厌恶的神色说，“赏一斤熟羊肉！”
文森的口腔里立刻充满腥膻味，这个世界的羊肉都是下人吃的，味道实在不好，但好歹是熟的，好歹是肉。
他慢慢蹲下身，捡起青魔蝠，想象着古代大将生吃牛肉的故事，仿佛能给自己增加勇气一样。
青魔蝠被捆得和粽子一样，脑袋转过来，血红的小眼睛盯着文森，不停龇出牙齿，威胁似地尖叫着。
“咬啊！”、“咬它！”、“你不会想吃熟的吧？”......
护卫们笑嚷着，就连那些车笼里的奴隶们，也爬到笼边张望着。
文森又张了张嘴，活动了一下下颌，盯着青魔蝠翻来覆去地看，实在不知道该从哪儿入口。
青魔蝠仿佛察觉到危险，不管身体被怎么翻动，脑袋始终冲着文森，像有智慧似的。文森回忆起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认知，没错，魔兽之所以危险，最主要的不是力量，而是智慧。
“它的脑袋很脆，和鸡骨头差不多，牙齿没有毒，不过能吸血。”杜影懒洋洋地提醒，“快点，我可没耐心了。”
“快啊！”罗娜也喊了起来，斯万跟着她话语，威胁似的抽出长剑，笑盈盈地走上前来。
文森咬了咬牙，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猛得捏住青魔蝠的下巴，一口咬在头骨上。
嘴唇上传来毛绒绒的感觉，口腔里都是毛，耳朵在口腔里不停抖动着，像无数小虫子；尖锐急促的叫声，似乎是从牙齿上传过来的；一股臭气冲进鼻腔，驱赶了所有气味。
文森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在啃一坨坚硬的牛屎。
随着咬肌发力闭合，清脆声响中，青魔蝠的头骨碎裂开来，咸腥的液体溢入口腔，隐隐带着鲜甜，一丝原始的能量渗入身体，仿佛雨水渗入干涸已久大地。
文森愣了一下，这东西味道着实不好，不过这一丝能量却非常精纯，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似乎都活了过来，像一群快饿死的孩子，拼命叫嚷着，还要、还要！更多、更多！
文森立刻加快动作，大口咀嚼起来，好像真的在吃一顿美味佳肴，如此迫不及待，以至于大块血肉都是生吞下去的。
青魔蝠早已没了叫声，周围一下安静下来，护卫们都不再笑闹了，默默看向文森的眼神中，竟然露出惊惧神色，仿佛在看一头恶魔。
文森满脸糊着白的、红的东西，其间还有些骨质碎片，他手中青魔蝠早已没了脑袋，但他还在撕咬，扯下绳索，继续向下吃去。只是那些绒毛总是呛进鼻子里，他就剥下皮肤，连着肌肉和内脏一起吃掉。
“够了！”斯万阴沉着脸呵斥，全然不觉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罗娜起先表情紧绷，两只手用力握在一起，仿佛在克制内心的不安；她的喉头不停滚动着，好像下一刻就会吐出来一样；嘴角却渐渐翘起，一丝笑意荡漾出来，愈发浓烈。
杜影哈哈大笑起来，一下打破了沉默，他笑弯了腰，指着斯万大声说：“斯万，你又输了！拿来、拿来！刚才还有谁？都拿来。这可是小姐赢的钱，你们不会赖账吧！”
罗娜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下站起身，来回走动着，不时看向文森的眼眸中充满惊喜，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下脚步，向斯万吩咐着：“去，把他单独安排，明天见到弗洛尔之前，不能有任何意外。”
斯万施了一礼，低声说：“如您所愿。”语调中听不出一点高兴，随即向杜影怨恨地摆摆手。
杜影已经收了一圈赌钱，看见斯万示意，连忙笑着回答：“这就去安排，不过斯万队长，您输的钱还没付。”
斯万抿了抿嘴，从怀里掏出钱袋，数了10个银币丢了去，冷哼一声说：“拿好，够你去镇上泡妞了。”
杜影笑嘻嘻地接了过来，把所有赢钱通通塞进一个口袋里，一起递给罗娜，优雅施礼，轻松而坚决地说：“小姐，这是您的，那么，我带他去领肉了。”
罗娜毫不犹豫地接过沾满污泥的钱袋，微笑着点头，捏着嗓子轻柔地说：“去吧，晚饭后，带他来见我。”
文森已经把青魔蝠吃光了，只觉得身体里的饥渴缓解了几分，但脑袋晕晕沉沉的，好像发烧了一样。
一只手把他拉了起来，托着腋下，向队尾的辎重车走去。
“哥们儿，帮个忙，把我旁边那个大个儿带来，我得谢谢他。”文森糊里糊涂地说，依稀记得大个儿帮过他。
杜影侧目看了他一眼，露出好奇神色，低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奴隶可没胆量这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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