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变态赌局
斯万起身，踢了文森一脚，才走到帐篷一侧，从密封箱里拿出一个罐子。
文森身体一颤，目光终于有了焦点，脑海中的记忆又苏醒了一些。
克莱蒙，那是他的母族，一个为了生意，让女儿被活活烧死的冰冷姓氏。
身体的本能，点燃了文森心中的愤怒，随即立刻微弱下去，此刻他只是个奴隶，身不由己的奴隶而已。
“黄皮羊，别祈祷了，小姐问话。”杜影骂了一句，又像替文森解释一样。在他屁股上又踢了一脚，把他踢得一趔趄，从凳子上跪了下去。
与此同时，斯万转身回到椅子上，凶狠而兴奋的目光从文森身上收回，不经意地看了杜影一眼。
“别踢他。”罗娜说，“除非，你去比试。”
杜影耸耸肩，退到一旁，一手按着刀柄，仿佛随时准备出刀一样。
罗娜没再看他，从斯万手中接过一个陶罐，小心打开盖子，用一个锥形的玻璃管塞住。玻璃管的锥底极细，就连餐叉都伸不进去，但可以让细小的蚯蚓通过。
斯万又递过来一个玻璃瓶。罗娜把玻璃瓶倒扣在玻璃管上，连着整个陶罐一起翻转，里面的东西顿时落入了玻璃管里。
它们纠缠在一起，千百条金黄色的腿不停划动，一节节黑红的身体彼此交错而过，赤红的脑袋来回扭动着，让人看得头皮发麻，喉头发紧。那是一堆巨蜈蚣。
两条较小的金黄色蜈蚣钻了出来，顺着细管进入了玻璃瓶。
罗娜立刻把剩下的蜈蚣倒回罐子，递还给斯万，只留下玻璃瓶里的两条，一脸兴奋地冲文森招手。
“来！我的小英雄，吃了它们！”罗娜的声音甜腻而诱惑，有种急不可耐的感觉。
文森盯着瓶子里的蜈蚣，露出骇然神色，十几厘米长的金蜈蚣，这是可以生吃的吗？
“小姐，我想它们可能有毒，只怕我吃下去，就不能为您参加比试了。”文森恭敬而坚决地拒绝着。
罗娜笑了起来，黑色肌肤上露出雪白牙齿，安抚似地宽慰：“这两条很小，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呢，而且也是为了你更好的发挥，你适应一下毒性，肯定能赢弗洛尔。”
比试生吃蜈蚣？这是什么反人类的赌局啊？文森差点骂出来，这些贵族小姐是不是闲得太无聊了？
“你看，上一次吃蝎子，那个地精吃了两只就不行了。”斯万遗憾地说，“哎~但我们的人只吃了一只，他的抗毒能力不行。小姐特意为你制定了训练计划，把这一罐都吃了，你肯定能赢。”
他晃了晃手里的罐子。
“可不是，为了找到这窝蜈蚣，我可是费了半年时间。”罗娜委屈地笑着说，从脚边盒子里拿出一排锥形管，由细至粗的排列，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文森看着罗娜的笑脸，尾椎骨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不由得起身后退，身后只有杜影，微微让开了身体。
斯万冷笑了起来，露出残忍表情，一手抄起玻璃瓶，一手抓向文森，好像准备硬塞到他嘴里。
不过斯万错误估计了自己的速度，在文森眼里，他的动作清晰得和慢动作一样。
他不急不忙地侧身躲过，就手推了一下斯万胳膊，想把他的玻璃瓶打翻。哪想到，斯万志在必得，用力太猛，被文森借势一下推了出去，踉跄两步，撞在帐篷立柱上，玻璃瓶倒翻了回来。
两条金色蜈蚣，一下飞到斯万头顶上，吓得他大叫起来，不停晃动脑袋，又不敢用手拍打。那头金灿灿的头发成了蜈蚣最好的藏身处，旁人也看不清到底驱赶出来没有，只听见他不安地叫喊，像是在受刑一样。
罗娜脸色大变，声音变得尖细，连声呵斥：“出去、出去！别掉我帐篷里！”
斯万低头冲了出去，接着，帐篷外响起一声惨嚎，然后是咒骂声：“臭狗屎、黄狗屎，我剥了你的皮！”
罗娜走了两步，似乎想出去看看，又回过身来，声音发抖地问：“快帮我找找，仔细检查，别掉在帐篷里。”
“小姐，您不如换一个帐篷吧？”文森眨眨眼，善意地提醒，强忍着嘴角的笑意。
罗娜眼睛一亮，双手一拍，愉快地说：“对啊！快，给我换一个、换一个，我快喘不上气了，得出去透透气。”她也不等别人回答，自顾自地急步走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了文森和杜影，两人几乎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彼此。
“身手不错，学过？”杜影目光闪烁，握了握刀柄，仿佛在掂量拔刀速度有多快。
文森苦笑一声，露出无奈神情，目光中却又带着些微得意，坦然回答：“没有，只是我反应天生比较快，不信你看。”他举起双手，竖起手掌向杜影展开。
但凡学过刀剑的人，无论什么握持手法，总会在大拇指根部，或者无名指关节处留下厚茧，这也是各地城防军常规检查盗匪的步骤。
杜影随便又认真地扫了一眼，不由好奇地问：“你以前到底做什么的？”
“我说，我曾经是个有钱人，你信吗？”文森诚恳又狡黠地回答。
杜影走到到文森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包辣椒，咀嚼起来，无赖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文森。
文森被辣味一呛，顿时剧烈咳嗽起来，就连眼睛都开始发红，他急忙捂住鼻子，连连摆手：“能不能别吃那玩意？太呛了！”
杜影懒洋洋地收了辣椒，微微点头，说：“现在我信了。”
文森眼睛眯了起来，他想起来了，在这个世界，辣椒可是底层人生活的必备品，不仅开胃、驱寒、防虫，而且能掩盖臭味，让人不至于生活在屎尿堆里，被熏昏过去。
他曾经过着少爷生活，自然没必要吃那玩意。
“不过那是曾经，你现在还是奴隶。”杜影抬起刀鞘，轻轻敲打了一下文森的胳膊，说：“跟我走吧，回你大个朋友那去。”
文森没有躲闪，他看得出杜影并没什么恶意，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杜影身上嗅到一种同类的气味，是那种无所事事纨绔子弟的味道，但是一个纨绔子弟，又怎么会成为一名佣兵呢？那可是提着脑袋赚钱的生意。
因为罗娜小姐的交代，杜影为文森和铁岩要了一顶单独的小帐篷，这种待遇已经赶得上护卫了。当然，他们要被绑着，以防逃跑。
晚饭的面包也不再是黑面包，而是灰色的荞麦面包，还夹着一块腌肉，这也是护卫们吃的东西。杜影甚至把罗娜帐篷里的半壶酒也拿了过来，不过绝大数倒进了他自己的酒壶里。
不知为什么，罗娜和斯万都没再找文森，倒是杜影找了他一次，晚上起风，去加固帐篷。
两人路过斯万帐篷时，有些隐约的古怪声音传了出来，像是一个女人要溺死了一样。
不过文森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大学生，当然是不能懂那些的。此刻他正在欣赏美景，那璀璨如万千颗宝石的星空，他只在画里见过。
然而目光一旦回到地平线，景色立刻诡异起来。山丘的轮廓似拙劣的简笔画；夜枭的啼鸣，嘈杂尖细的声音，从烂棚子的方向传来；那是地精营地，像个狂欢的土匪窝。
文森身体一颤，目光终于有了焦点，脑海中的记忆又苏醒了一些。
克莱蒙，那是他的母族，一个为了生意，让女儿被活活烧死的冰冷姓氏。
身体的本能，点燃了文森心中的愤怒，随即立刻微弱下去，此刻他只是个奴隶，身不由己的奴隶而已。
“黄皮羊，别祈祷了，小姐问话。”杜影骂了一句，又像替文森解释一样。在他屁股上又踢了一脚，把他踢得一趔趄，从凳子上跪了下去。
与此同时，斯万转身回到椅子上，凶狠而兴奋的目光从文森身上收回，不经意地看了杜影一眼。
“别踢他。”罗娜说，“除非，你去比试。”
杜影耸耸肩，退到一旁，一手按着刀柄，仿佛随时准备出刀一样。
罗娜没再看他，从斯万手中接过一个陶罐，小心打开盖子，用一个锥形的玻璃管塞住。玻璃管的锥底极细，就连餐叉都伸不进去，但可以让细小的蚯蚓通过。
斯万又递过来一个玻璃瓶。罗娜把玻璃瓶倒扣在玻璃管上，连着整个陶罐一起翻转，里面的东西顿时落入了玻璃管里。
它们纠缠在一起，千百条金黄色的腿不停划动，一节节黑红的身体彼此交错而过，赤红的脑袋来回扭动着，让人看得头皮发麻，喉头发紧。那是一堆巨蜈蚣。
两条较小的金黄色蜈蚣钻了出来，顺着细管进入了玻璃瓶。
罗娜立刻把剩下的蜈蚣倒回罐子，递还给斯万，只留下玻璃瓶里的两条，一脸兴奋地冲文森招手。
“来！我的小英雄，吃了它们！”罗娜的声音甜腻而诱惑，有种急不可耐的感觉。
文森盯着瓶子里的蜈蚣，露出骇然神色，十几厘米长的金蜈蚣，这是可以生吃的吗？
“小姐，我想它们可能有毒，只怕我吃下去，就不能为您参加比试了。”文森恭敬而坚决地拒绝着。
罗娜笑了起来，黑色肌肤上露出雪白牙齿，安抚似地宽慰：“这两条很小，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呢，而且也是为了你更好的发挥，你适应一下毒性，肯定能赢弗洛尔。”
比试生吃蜈蚣？这是什么反人类的赌局啊？文森差点骂出来，这些贵族小姐是不是闲得太无聊了？
“你看，上一次吃蝎子，那个地精吃了两只就不行了。”斯万遗憾地说，“哎~但我们的人只吃了一只，他的抗毒能力不行。小姐特意为你制定了训练计划，把这一罐都吃了，你肯定能赢。”
他晃了晃手里的罐子。
“可不是，为了找到这窝蜈蚣，我可是费了半年时间。”罗娜委屈地笑着说，从脚边盒子里拿出一排锥形管，由细至粗的排列，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文森看着罗娜的笑脸，尾椎骨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不由得起身后退，身后只有杜影，微微让开了身体。
斯万冷笑了起来，露出残忍表情，一手抄起玻璃瓶，一手抓向文森，好像准备硬塞到他嘴里。
不过斯万错误估计了自己的速度，在文森眼里，他的动作清晰得和慢动作一样。
他不急不忙地侧身躲过，就手推了一下斯万胳膊，想把他的玻璃瓶打翻。哪想到，斯万志在必得，用力太猛，被文森借势一下推了出去，踉跄两步，撞在帐篷立柱上，玻璃瓶倒翻了回来。
两条金色蜈蚣，一下飞到斯万头顶上，吓得他大叫起来，不停晃动脑袋，又不敢用手拍打。那头金灿灿的头发成了蜈蚣最好的藏身处，旁人也看不清到底驱赶出来没有，只听见他不安地叫喊，像是在受刑一样。
罗娜脸色大变，声音变得尖细，连声呵斥：“出去、出去！别掉我帐篷里！”
斯万低头冲了出去，接着，帐篷外响起一声惨嚎，然后是咒骂声：“臭狗屎、黄狗屎，我剥了你的皮！”
罗娜走了两步，似乎想出去看看，又回过身来，声音发抖地问：“快帮我找找，仔细检查，别掉在帐篷里。”
“小姐，您不如换一个帐篷吧？”文森眨眨眼，善意地提醒，强忍着嘴角的笑意。
罗娜眼睛一亮，双手一拍，愉快地说：“对啊！快，给我换一个、换一个，我快喘不上气了，得出去透透气。”她也不等别人回答，自顾自地急步走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了文森和杜影，两人几乎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彼此。
“身手不错，学过？”杜影目光闪烁，握了握刀柄，仿佛在掂量拔刀速度有多快。
文森苦笑一声，露出无奈神情，目光中却又带着些微得意，坦然回答：“没有，只是我反应天生比较快，不信你看。”他举起双手，竖起手掌向杜影展开。
但凡学过刀剑的人，无论什么握持手法，总会在大拇指根部，或者无名指关节处留下厚茧，这也是各地城防军常规检查盗匪的步骤。
杜影随便又认真地扫了一眼，不由好奇地问：“你以前到底做什么的？”
“我说，我曾经是个有钱人，你信吗？”文森诚恳又狡黠地回答。
杜影走到到文森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包辣椒，咀嚼起来，无赖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文森。
文森被辣味一呛，顿时剧烈咳嗽起来，就连眼睛都开始发红，他急忙捂住鼻子，连连摆手：“能不能别吃那玩意？太呛了！”
杜影懒洋洋地收了辣椒，微微点头，说：“现在我信了。”
文森眼睛眯了起来，他想起来了，在这个世界，辣椒可是底层人生活的必备品，不仅开胃、驱寒、防虫，而且能掩盖臭味，让人不至于生活在屎尿堆里，被熏昏过去。
他曾经过着少爷生活，自然没必要吃那玩意。
“不过那是曾经，你现在还是奴隶。”杜影抬起刀鞘，轻轻敲打了一下文森的胳膊，说：“跟我走吧，回你大个朋友那去。”
文森没有躲闪，他看得出杜影并没什么恶意，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杜影身上嗅到一种同类的气味，是那种无所事事纨绔子弟的味道，但是一个纨绔子弟，又怎么会成为一名佣兵呢？那可是提着脑袋赚钱的生意。
因为罗娜小姐的交代，杜影为文森和铁岩要了一顶单独的小帐篷，这种待遇已经赶得上护卫了。当然，他们要被绑着，以防逃跑。
晚饭的面包也不再是黑面包，而是灰色的荞麦面包，还夹着一块腌肉，这也是护卫们吃的东西。杜影甚至把罗娜帐篷里的半壶酒也拿了过来，不过绝大数倒进了他自己的酒壶里。
不知为什么，罗娜和斯万都没再找文森，倒是杜影找了他一次，晚上起风，去加固帐篷。
两人路过斯万帐篷时，有些隐约的古怪声音传了出来，像是一个女人要溺死了一样。
不过文森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大学生，当然是不能懂那些的。此刻他正在欣赏美景，那璀璨如万千颗宝石的星空，他只在画里见过。
然而目光一旦回到地平线，景色立刻诡异起来。山丘的轮廓似拙劣的简笔画；夜枭的啼鸣，嘈杂尖细的声音，从烂棚子的方向传来；那是地精营地，像个狂欢的土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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