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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秋风悲凉

    工作这么多年,掌握了一个规律,什么工作完成后,一定要放在一边,装作没完成,拖到最后一刻再交,也就是催你的时候再交,这样不论你做的好不好,领导都会觉得你一直在忙,也很认真。不然会认为你在应付,不是扣你工资,就是再给你压活。谁让你这么快就做完了呢?既然效率这么高,那么就再干一个。

    荀彧就这样,基本每次打仗曹操都派他在家里整理家务,这哥们整理内务是把好手,分分钟就搞定了,曹操安排了一个月完成,他一天就完成。但他从来不说自己很快就完成,总是拖上半个多月,等曹操催了再交上成果,曹操对此很满意,他以为荀彧很认真的干了,并且干的挺好。这跟郭嘉、赵云俩人完全不一样,郭嘉和赵云属于速战速决的,有了策略和决定,事情总是分分钟搞定,曹操虽然也觉得不错,但总觉得他俩做事不认真。哥俩也是无奈,对此长期抑郁,脸色不佳。

    曹休因出征被人坑了多次败站而回,也是很抑郁,不久便撒手人寰,曹操厚葬。趁中原内部事务繁多,诸葛亮又蠢蠢欲动,细作探的意攻陕西地带。曹操暂派我带满宠、吕布、典韦、夏侯惇屯兵,以防不测,自己带荀彧等人打理洛阳事务。

    我接到曹操提议,便喊着满宠、吕布、典韦、夏侯惇,星野奔赴汉中布防,时已至秋季,略显荒芜,黄草连天,晴空鹤鸣,仿佛一道尖锐的锣声,循着我们头顶西飞而去。我和满宠站在城楼上,隐约间,感觉身边少了些什么,怅然若失,低头摸摸衣服,回头看看城内,并未变样,又是一片祥和,便放下心来。

    公元228年,秋高气爽,吕布带典韦去城外巡逻,我跟往常一样漫步城楼上向外望去,夕阳红尽半边天,冷风刺骨,我裹了裹身上的粗布衣服,仍觉得有一丝冷。城门忽开,一名探马飞驰进城,“报!曹丞相急书!”

    我心里咯噔一下,往城下望去,探马已经进了城池,城边的大槐树窸窣作响,被秋风吹折了两枝。我整好衣冠,顺着楼梯小趋向楼下跑去,见了探马,速问丞相有何指令?

    探马双眼通红,嘴唇微颤,扑通一下跪倒在我面前,双手俯地,突然嚎啕大哭:“奉孝、子龙,他们……病重去矣!”我摊倒在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过了半晌,夏侯惇轻轻拍着我的脸,喊醒了我。我说刚才是做梦吗?大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我长叹一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让满宠准备了一道上好的白纸,研好墨,冰凉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斑,控制好自己抖动的双手,开始落笔:

    郭嘉,字奉孝,颍川阳翟人,少有大志,好结英杰之士,后经荀彧推荐,任祭酒。随曹操平北征东,击乌桓,胜官渡,建安十二年,吾用祈禳之法令其苟活,距今足二十年矣,保中原竭力功深,亦与我交厚,哀哉奉孝!痛哉奉孝!吾向知尔平身羸弱,多携病出征,多有奇谋,只胜未败,与我为伴,多解忧难。现今已归仙位,也罢,再无病痛之灾,稍得安息。秋菊仍有盛开日,世上再无郭奉孝,纸上虽难尽拳意,年年菊开念尔时!

    写罢一联,泪已浸透,我再起一纸,抖字:

    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雄伟英姿,绝世奇武。自卧牛山与吕布合道已数十载,长坂敌张飞,戏左慈捉诸葛,南征孟获,路途远近,皆往来跟随,苦乐有加,情谊亦厚,不曾想如今病重而去,痛彻心镜,此刻每思一点,便泪如雨下,心如刀绞。如今归仙,愿再无远途征战,得长眠而休,亦算美事。想初见时,银枪银盔,风驰少年;再闻时,皓首勇将,息目中原。秋风瑟瑟知我意,抚我长须系晴空,而今一日鹤鸣去,故友翩翩离身东!

    写罢这联,不能再写一字,泪干纸亦干。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英雄辈出,却也难以逃脱命运的轮转。我,身为一个历史的改造者与见证者,直到此刻,心中承载的感慨与沉重突然爆发了出来。但局势不容有失,我留下吕布与典韦继续守城,与夏侯惇一起回洛阳,去送郭嘉和赵云两位故人最后一程。

    路途漫长而艰辛,秋风如冰冷的刀片,无情地切割着周围的空气,带来了深秋的萧瑟与凄凉。车马在尘土飞扬的古道上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秋风吹过车身,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响,仿佛是天地间的悲歌,直刺人心。车内,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压抑。车轮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仿佛在诉说着我们内心的离别之痛。这种痛楚,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随风飘零,无处安放。

    终于,在无尽的哀愁中,我们抵达了洛阳。曹操站在高高的城头,身影在秋风中显得愈发孤独而落寞;神色黯淡无光,弯下的嘴角似乎承载了太多的悲伤与不舍;眼神中充满了郭嘉和赵云的哀痛,失去了最亲密的战友,心中的空缺从此便再也无法填补。全军将士头裹白布,为郭嘉和赵云举行了一场庄重的发丧仪式。纸钱在秋风中漫天飞舞,仿佛在为两位英雄送行,纸钱一片片飞向空中,承载了无尽的哀思。秋风轻拂,纸钱与落叶交织在一起,凄美而又悲凉。

    曹操亲自为郭嘉和赵云举行了最高规格的厚葬仪式。全军将士肃立两旁,悲恸而又静肃。曹操站在两位英雄的坟前,断断续续却又铿锵有力地念完了我为他们写的送别信,痛苦不已,晕厥了过去。

    我冷冷地站在那里,微张着口,表情木讷,脸庞变得呆滞。半生漂泊,因为穿越,提早收拢结识了太多的英雄豪杰,也成功延寿。然而,岁月杀我杀的疼痛,在这个虚拟的穿越世界,我仍然感到很痛,命运的齿轮如此巨大,熟悉的身影已开始悄然离我而去。我亲手烧了他们的衣物用品,算是对他俩的最后送别。我在坟前放上了三朵紫色的牵牛花,希望来世我们还能相遇,再续前缘,成为最亲密的朋友。人生很短暂,离别常有,希望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聚。

    回到洛阳城,一切整顿完毕,曹操等人回屋休息去了,我走上城头,望向远方,此刻,我只想回到现实世界,郭嘉和赵云的死,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慢慢溃散,辉煌开始落幕,仿佛一切要结束了,我不太像待在这里了。葬罢了郭嘉和赵云,我启程返回汉中,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

    夜半醒来,我穿上鞋子,裹好衣服,走上城墙。月亮高空当照,几只乌鸦叫了几声,朝西边飞去;空中划过几道残星,呈弧状孱弱西落,霎时间不见了。城下一探马举火把回城,大喊开门,我寻思又有什么急事,急忙唤守城兵开门。探马脸色通红,喝了一口水,结巴着说:“西蜀,西蜀……”,一听到西蜀我的心先是放下了,还好不是洛阳的消息;随即又警惕起来,问是不是蜀兵犯境!探马说“不是不是,西蜀关羽疾重过世!”

    我心里闪过一丝高兴,但旋即又多了一份落寞,关羽明明是我们的敌人,但我还是感到一丝失落。转头一想,关羽年近七十,今年虚岁六十九,九数为至阳,男人最怕遇到九,想必他也过不了这关,也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我写了一封悼词,派使者带过去,虽然对峙了这么多年,但还是英雄相惜,不忍别去,关羽作为历史传奇的陨落,三国的色彩又少了一层,诸葛亮回信致礼不提。

    间隔一年,再至秋夜,忽一探马又到,“报!西蜀刘备忧虑,亦染急疾去世!”闻罢此事,我心头倏忽一紧,不知道是喜是忧,总感觉又少了些什么。西蜀二人相继逢九而走,无疑让其大伤,刘备儿子刘禅即位,诸葛亮对外更是紧锣密鼓的做着军事防备,对内处理丧事。我等再致悼词白缎送去,诸葛亮再回。我上书曹操,西蜀国内虽空虚,但此时出师无名,属于无礼之兵,且此时的西蜀难以成强敌,不如暂且停战,各自休养生息,曹操准。

    双方休战四年之久,一日探马急回,“报!西蜀张飞因痛失兄长,常醉酒鞭笞士卒,被奸人趁其死睡所害!”自古逢秋悲寂寥,自古逢九,亦悲寂寥,三人皆逢九而走,命也,运也。自此西蜀无大梁,由诸葛亮打理相应一切事务。

    最近内心比较压抑,感觉自己从最开始的好奇、激情、热爱,变得并不是很喜欢这里了。这天早上,吕布喊我吃早饭,以前都是我喊他,今天没想到他这么积极,这个憨憨,又在憋着啥事。我拍了下吕布的胳膊,因为他长得高,我够不着他,顺带着说:“大兄弟,今天不抠门了,想起来请我吃个饭。”吕布咳了几声,用手捂着口,吐了几点暗黑色的血丝,我慌问他怎么了,吕布说没事没事,最近这个月突然就这样了,习惯了已经。我抬头迎着朝阳仔细看了看吕布的脸,好像没有了以前了光泽,连红润也没有了,脸上没有光,乌灰的,像是城门口铺的那层灰土,暗暗地。我问他是哪里不舒服,他说胃总是嗖嗖的疼,吃东西也会吐,力气没那么大了,白天没精神,晚上疼的要命,想找我商量商量,请假回洛阳换防。我顿感不妙,这个可能是身体有病情恶化了!不过我没有告诉他,如约吃了早饭,还调侃他吃得少怎么打仗!让他多吃点!吕布苦笑一番。

    夜里我秉烛写了一封信,上面详细描述了吕布的症状,连夜寄回洛阳,让华佗看症,此时华佗已经近90岁了,早已老眼昏花,强拖着苍老的身体,手抖的不成样子,但最终还是寄回来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字:胃脘痛。我收到信,半夜偷偷掌烛打开,看到后扑通一下瘫坐在地,胃癌。我半天说不出来话,恐怕吕布时日无多了。回魂之法恐怕也无用了,根本就来不及了,太晚了。我把纸条烧了,一夜未眠,直到凌晨三四点才勉强睡了一个时辰,早上五点,我乓乓乓敲开了吕布的门,吕布一边咳一边有气无力的大喊:“大清早的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告诉吕布说甭换防了,骗他说曹操不同意,一来一回路上至少半个月,瞎折腾,你就搁着先待着!吕布嘟嘟囔囔说曹操不通人性,回去休息休息也不让。我劝他说曹操不让他折腾,一是边疆重地,只有吕布你能守住,独一无二;二是知道你最近不舒服,希望你别乱动,好好待在一个地方休息,安顿一段时间就好了。吕布这才由骂转喜,嘿嘿嘿一边咳,一边笑几声。

    岁月终究是无情的,该来的还是来了,几个月转瞬即逝,这年冬天,吕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枯瘦如柴,声音孱弱,嘴角哼哼着不清楚的话,意识早就模糊了。我展开他的手,拿了两文钱放在吕布的左右手,然后帮他蜷起来握住,枯槁的手早已没了昔日的孔武有力,而今只是两副干枯的柴枝,虚弱无力。我悄悄地凑向他耳边,告诉他,“奉先,走吧,拿着钱,路上打点,咱不受这病痛之苦了。”眼泪不争气的从眼中翻涌而出,滴落在吕布已经无肉的脸颊上。吕布仿佛听到了我说话的话,等我说罢,最后一丝气便吐向窗外,随着寒冬的鸟雀声向西而去了。窗外一片苍白,鸦雀无声;屋内一片哀泣,擎天动地,吕布走了,我心痛的晕倒了过去。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兖州城,典韦、夏侯惇瓮中捉鳖,活捉了吕布。我哈哈大笑,吕布兄!别来无恙!忽然梦醒,周围仍旧一片苍白,这个梦如此真实,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真的希望时光不动,一直停留在那一刻,可是,毕竟是一场梦,呵!人生如此短暂,岂不就是一场大梦。给吕布做了葬礼,一个人在城楼上发呆了好长时间。

    我将吕布的死讯让探马回传到洛阳,曹操一病不起,我闻后,嘱咐好典韦、满宠,慌忙返回洛阳,看到曹操憔悴的身体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此时的他,与吕布并无两样,命运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仿佛在捉弄着我的内心,让我几临崩溃的边缘。我哆嗦着手摸向曹操,一股股凉意传回手心。曹操眨眨眼,示意我俯身凑耳靠近他,我赶紧趴过去,将耳朵凑上前,听见曹操微弱了说了两个字“多谢”,原来他一直在等我,等我到了跟我说出这两个字,说罢便撒手人寰。没人会知道这两个字的份量,也没人知道我此刻的心境,就连我自己都难以描述,气息阻滞在我的胸腔,仿佛要堵死一般,我张大口,喘不过气,呼吸在这一刻停止,呼不出,吸不进。曹丕见状忙派众人上前扶我,把我上衣解开,掐人中,扇扇子。过了一会,我苏醒过来,安排好众人,给曹操举行了盛大的离别仪式,最终入土为安。

    在这个冬天,曹操走了,他应该不寂寞,有吕布、郭嘉、赵云在呢,无聊的时候可以打牌呢,呵,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几人一生的是是非非皆随风而逝,也随着冬天的白雪,落地为安了。我没有什么话想说,这日,独自一人走上洛阳城楼,拖着有气无力的身体,攒足力气,朝着西边,发泄似得大大地喊出了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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