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内情
“傅叔？！”
短暂的震愕后。
在看清眼前突如其来的神秘中年男子后，夏蓉都顿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小蓉儿？！果然是你！”
中年男子闻言猛地看向乔装打扮过的夏蓉，旋即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眨眼便冲到她的面前惊喜若狂道。
“傅叔！真的是你！太好了……我之前一直还以为你死了呢……”
夏蓉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巾，看向对方的眼睛里都闪烁出晶莹的泪光，言语中都带着哽咽道。
“小蓉儿，我也一样，自从你神秘失踪后，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找得你有多苦吗？”
中年男子伸手轻抚在夏蓉的脑袋，眼神里都尽是心疼之色。“没想到时隔多年过去，现在你都已经变成一个大姑娘了。”
“……傅叔，如今还不是叙旧的时候，眼下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面对。”
夏蓉抽了抽鼻子一把抹去眼角的泪花，强行平稳住激动的心情冷静下来道。
“我明白，我明白！”
说着。
中年男子深吸口气，脸色都重新变得冷酷，转身便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光头巨汉身上。
“白重山！看来这十多年来圣女的失踪便是与你有关了。”
“是又如何？”
名为白重山的光头巨汉神色漠然地俯视着对方，语气都透露出一股难言的霸气。
“呵！当年我们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干净，今时今日，我要连带圣女失踪这笔账一同与你算干净！”
中年男子咬牙切齿地盯视着白重山，浑身都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浓烈杀气，同时头也不回地朝夏蓉说了句。
“小蓉儿你赶紧走，白重山自有我来对付！到时候解决了他我自会与你汇合。”
“好！”
夏蓉当即毫不犹豫地一扯马匹的缰绳便要逃走。
“愣着干嘛？走啊！”
在见到愣在一旁似乎仍旧回过神来的杨乐，她都不由蹙眉催促了一声。
“……”
杨乐迅速反应过来。
二话不说便跟着夏蓉开始拼命策马狂奔，尽可能远离眼下这个是非之地。
果不其然。
在他们逃走不久。
身后便不断传来剧烈的轰鸣声。
即便是远远都能感受到两股极其恐怖压抑的气息波动。
杨乐和夏蓉都没有回头，一路都在专注着逃跑。
不知过了多久。
夏蓉乘骑的马匹在高速疾驰下忽然马失前蹄重重朝地面摔去。
所幸她第一时间便觉察到异常，在马匹摔倒的瞬间便已经身姿轻盈地跳了下来。
“跑不了了，马要累死了。”
看着地上口吐白沫奄奄一息的马匹，稳稳落地的夏蓉神情都有些凝重，朝着面前紧急勒停马匹的杨乐摇了摇头道。
“我的马也快不行了，再这样跑下去可能也会累死了。”
杨乐感受着坐下心脏狂跳血液沸腾的马匹道。
“没办法了，接下来我们要么用双腿继续逃跑，要么在附近寻个地方躲藏起来。”
夏蓉环视了一圈周围草木茂盛的荒郊野岭。
“若是身后依然有追兵，你我两条腿必然跑不过对方四条腿，与其如此，还不如深入山林之中，至少山林的复杂地形是有利于我们的。”
杨乐略作思索道。
“那就入山！”
夏蓉当即雷厉风行地做出了决定。
在取走马上的干粮饮水，她便毫不犹豫地朝山林中走去。
杨乐见状只能弃马连忙跟了上去。
时值四月，万物复苏。
行走在一派生机勃勃的翠绿山林，空气都弥漫着清新潮湿的各种气味，随处都能聆听到虫鸣鸟叫的声音。
踩在松软的泥土，越过陡峭的土坡，长刀披荆斩棘。
不知不觉。
眼看日暮开始降临。
深入山林中的两人都渐渐开始放缓了速度。
“前方有条小溪，今晚我们便在那里休息过夜吧。”
一直默默在山林里赶路的夏蓉忽然指着前方道。
对此杨乐并无意见。
毕竟夜里赶路不易，何况还是在地势复杂的山林之中。
没一会儿功夫。
两人便来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上。
“沿途我已经留下了特殊的记号，如果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要不了多久便会有我们的人找上来。”
夏蓉在溪边拿出手巾放入水里打湿，随后拧干一边擦拭着脸颊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之前那个来救我们的中年男子是什么人？”
杨乐站在一块巨大的鹅卵石上，四处张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道。
“他叫傅公天，天灵教风林火山四旗林字旗的掌旗使，曾经与我父母关系很好，小时候也是最疼爱关心我的一个长辈……”
夏蓉神色平静地解释道。
“……怪不得你见到他的时候如此兴奋。”
杨乐若有所思道。
“那是我装的。”
谁知夏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为什么？难道他不是最疼爱关心你的长辈吗？”
杨乐闻言一怔。
“因为他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当年在我父母与叔叔伯伯打算带我脱离天灵教的时候，傅公天曾答应过会帮助我父母，然而在后来冲突发生的时候，他却没有带人出现……”
夏蓉嘴角都勾起了一抹浓浓的嘲讽之色。“尽管他后来解释，当时事情发生之时，他正奉命在外执行任务，结果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步……”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杨乐想了想道。
“或许你有所不知，身为林字旗掌旗使的傅公天在天灵教算得上一个实权人物，再加上天灵教长期四分五裂内乱频发的情况下，他完全有实力不听从教内任何人的命令，结果偏偏在我父母出事的时候，他却恰好奉命在外执行任务，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
夏蓉脸色都有些狰狞咬牙切齿道。“尤其是在此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答应过我父母，一定会帮助他们带我脱离天灵教！要不然那时候我父母和叔叔伯伯们又哪来的底气带我离开？”
“……”
若事情真如夏蓉所言。
傅公天的行为确实充满了蹊跷可疑。
前脚答应给人帮忙，后脚便借故置身事外。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对方是故意为之。
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将夏蓉完全掌握在自己一个人手里吗？
毕竟夏蓉的父母亲人死光后，她在这个世上唯一能依靠的人都只有傅公天。
可惜他没有料到夏蓉会如此早熟聪慧，更没料到对方后来让镇抚司给秘密抓走了。
结果导致他所有的谋划都彻底落空。
仔细回想。
上次杨乐在苍桐郡搞风搞雨的时候。
巧合的是前来营救夏蓉的人依旧是傅公天。
由此可见他对夏蓉的重视程度。
“你有想过傅公天为什么会这么做啊？”
既然心里有疑惑，杨乐都干脆直接开口询问。
“那自然是我身上有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夏蓉瞥了他一眼道。
“可以方便透露吗？”
杨乐追问道。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他想从我这里知道天灵教历代掌教的标志性信物，因为自从上任掌教逝世后，那个信物便不翼而飞，完全不知所踪……”
夏蓉望着水面中自己的倒影有些出神道。“一旦他能得到掌教信物，意味着他便有了继承掌教的资格，甚至是得到历代掌教传承的绝世功法与各种宝物。”
“他为何会觉得你知道天灵教历代掌教的信物下落？这不单单是因为你是天灵教的圣女吧？毕竟你那时候年纪还这么小……”
杨乐面露不解之色。
“因为我的姨姨就是上代天灵教圣女，而上任掌教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便是我的姨姨，只不过上任掌教死后，我的姨姨也莫名其妙自杀了……”
夏蓉随手拿起一块石子丢向溪水语气都充满着怅然。
说到这里。
她便再也没有说下去了。
但杨乐却已经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
既然上任圣女是她的姨姨，在她姨姨死前，很可能把教内的各种秘辛，包括信物的下落都告知给了她的父母，而她的父母最后又告诉她。
他能想到这种事情，天灵教的其他人同样能想到。
这也算是解答了他之前心里的一个疑惑。
当初夏蓉父母意图带她脱离天灵教，为何天灵教的人最后不惜要杀光她的父母亲人？
或许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因为她的父母很可能知晓天灵教的各种秘辛，尤其是还可能知道历代掌教的信物下落。
所以天灵教众人怎么可能会放他们脱离天灵教？
一旦她的父母选择顽抗到底，那么也休怪天灵教的人痛下杀手。
无非是他们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傅公天会盯上夏蓉。
想必是他心里清楚，光从她父母口里是无法套出自己想要的秘密，只能退而求次将夏蓉视为了目标。
毕竟夏蓉作为当代圣女，她的父母很可能将教内秘辛都告诉给了她。
何况她当时年纪尚小，容易蒙骗糊弄。
略施手段，说不定他便有办法从她身上知晓自己最想知道的秘密。
奈何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心。
他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
夜里。
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他们都没有选择生火。
所幸今晚明月当空，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山林里过夜往往都非常危险。
但杨乐与夏蓉都是武者，寻常人看来的危险在他们眼里都完全不当回事。
唯一能让他们在意的只有身后的追兵。
虽然傅公天出手拦住了光头巨汉。
但这不代表他能拦住对方之外的其余追兵。
哪怕他想出手，可光头巨汉都必然会牵制住出他。
“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来负责守夜。”
在随便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后，夏蓉便直接朝杨乐说道。
“好。”
杨乐并未多说什么，一口便同意下来。
论及体力与感知敏锐程度。
身为八品武者的他是远远不如夏蓉。
若是由他守夜的话。
说不定追兵什么时候摸到附近他都难以觉察。
事实上现在的杨乐对于夏蓉而言说是一个累赘都不为过。
假如她狠心一点，完全都可以丢下他一个人逃跑。
偏偏她却没有这么做。
由此可以看出，她至少不算是一个真正冷酷无情的人。
赶了一天路。
即便杨乐体质再好都会感到疲惫。
坐靠在巨大的鹅卵石边上没多久他便陷入了浅睡眠，只要周围有风吹草动，他也能第一时间惊醒过来。
“有人来了！”
不知多了多久。
夏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这让杨乐都瞬间睁眼醒来，伸手便摸向放在一旁的长刀。
“走！”
夏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
紧接着便迅速越过小溪朝着山林深处逃去。
“他们在那里！给我追！”
当杨乐追上夏蓉不久。
立刻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喝。
“跟紧我！”
夏蓉此刻却表现得异常冷静。
她朝杨乐丢下这句话后。
整个人都如同一只矫捷的山猫快速穿梭在茂密复杂的丛林之间。
随着她的速度越来越快，紧随其后的杨乐都渐渐开始感到吃力。
这与体力无关，实属是他真的难以追上夏蓉的脚步。
要是换了简单平坦点的地形，她可能早都把自己甩没影了。
之前他在城北郊区追踪她的时候便上演过这样的事情。
这就是品级的悬殊差距。
哪怕他的轻功和体力再好，追不上就是追不上。
感知着身后的追兵愈来愈近，夏蓉的身影却愈逃愈远。
这让杨乐都不由产生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难道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吗？
“放箭！”
突然。
身后的厉喝声再次响起。
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一道道破空的尖啸声。
本能觉察到危险的杨乐下意识想要闪避开来，奈何脚下盘根错节，一个不慎踩空便打了个趔趄。
“糟！”
那一刻。
杨乐的脑袋都瞬间空白。
随后一股股强烈的力量从背后袭来直接让他摔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子，可来自背后的剧痛却让他根本提不起力来，甚至连意识都开始渐渐陷入黑暗。
“……箭矢有毒。”
身体的异常让他猛然想到了什么。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这次循环便这样结束了吗？
杨乐死死抓紧地上的泥土，那双木然的双眼里都透露出一抹浓郁的不甘。
最后——
他松开了手，眼里的不甘都化为释然。
就这样吧。
既然从摆烂的那一刻起，自己不是早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吗？
短暂的震愕后。
在看清眼前突如其来的神秘中年男子后，夏蓉都顿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小蓉儿？！果然是你！”
中年男子闻言猛地看向乔装打扮过的夏蓉，旋即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眨眼便冲到她的面前惊喜若狂道。
“傅叔！真的是你！太好了……我之前一直还以为你死了呢……”
夏蓉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巾，看向对方的眼睛里都闪烁出晶莹的泪光，言语中都带着哽咽道。
“小蓉儿，我也一样，自从你神秘失踪后，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找得你有多苦吗？”
中年男子伸手轻抚在夏蓉的脑袋，眼神里都尽是心疼之色。“没想到时隔多年过去，现在你都已经变成一个大姑娘了。”
“……傅叔，如今还不是叙旧的时候，眼下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面对。”
夏蓉抽了抽鼻子一把抹去眼角的泪花，强行平稳住激动的心情冷静下来道。
“我明白，我明白！”
说着。
中年男子深吸口气，脸色都重新变得冷酷，转身便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光头巨汉身上。
“白重山！看来这十多年来圣女的失踪便是与你有关了。”
“是又如何？”
名为白重山的光头巨汉神色漠然地俯视着对方，语气都透露出一股难言的霸气。
“呵！当年我们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干净，今时今日，我要连带圣女失踪这笔账一同与你算干净！”
中年男子咬牙切齿地盯视着白重山，浑身都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浓烈杀气，同时头也不回地朝夏蓉说了句。
“小蓉儿你赶紧走，白重山自有我来对付！到时候解决了他我自会与你汇合。”
“好！”
夏蓉当即毫不犹豫地一扯马匹的缰绳便要逃走。
“愣着干嘛？走啊！”
在见到愣在一旁似乎仍旧回过神来的杨乐，她都不由蹙眉催促了一声。
“……”
杨乐迅速反应过来。
二话不说便跟着夏蓉开始拼命策马狂奔，尽可能远离眼下这个是非之地。
果不其然。
在他们逃走不久。
身后便不断传来剧烈的轰鸣声。
即便是远远都能感受到两股极其恐怖压抑的气息波动。
杨乐和夏蓉都没有回头，一路都在专注着逃跑。
不知过了多久。
夏蓉乘骑的马匹在高速疾驰下忽然马失前蹄重重朝地面摔去。
所幸她第一时间便觉察到异常，在马匹摔倒的瞬间便已经身姿轻盈地跳了下来。
“跑不了了，马要累死了。”
看着地上口吐白沫奄奄一息的马匹，稳稳落地的夏蓉神情都有些凝重，朝着面前紧急勒停马匹的杨乐摇了摇头道。
“我的马也快不行了，再这样跑下去可能也会累死了。”
杨乐感受着坐下心脏狂跳血液沸腾的马匹道。
“没办法了，接下来我们要么用双腿继续逃跑，要么在附近寻个地方躲藏起来。”
夏蓉环视了一圈周围草木茂盛的荒郊野岭。
“若是身后依然有追兵，你我两条腿必然跑不过对方四条腿，与其如此，还不如深入山林之中，至少山林的复杂地形是有利于我们的。”
杨乐略作思索道。
“那就入山！”
夏蓉当即雷厉风行地做出了决定。
在取走马上的干粮饮水，她便毫不犹豫地朝山林中走去。
杨乐见状只能弃马连忙跟了上去。
时值四月，万物复苏。
行走在一派生机勃勃的翠绿山林，空气都弥漫着清新潮湿的各种气味，随处都能聆听到虫鸣鸟叫的声音。
踩在松软的泥土，越过陡峭的土坡，长刀披荆斩棘。
不知不觉。
眼看日暮开始降临。
深入山林中的两人都渐渐开始放缓了速度。
“前方有条小溪，今晚我们便在那里休息过夜吧。”
一直默默在山林里赶路的夏蓉忽然指着前方道。
对此杨乐并无意见。
毕竟夜里赶路不易，何况还是在地势复杂的山林之中。
没一会儿功夫。
两人便来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上。
“沿途我已经留下了特殊的记号，如果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要不了多久便会有我们的人找上来。”
夏蓉在溪边拿出手巾放入水里打湿，随后拧干一边擦拭着脸颊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之前那个来救我们的中年男子是什么人？”
杨乐站在一块巨大的鹅卵石上，四处张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道。
“他叫傅公天，天灵教风林火山四旗林字旗的掌旗使，曾经与我父母关系很好，小时候也是最疼爱关心我的一个长辈……”
夏蓉神色平静地解释道。
“……怪不得你见到他的时候如此兴奋。”
杨乐若有所思道。
“那是我装的。”
谁知夏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为什么？难道他不是最疼爱关心你的长辈吗？”
杨乐闻言一怔。
“因为他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当年在我父母与叔叔伯伯打算带我脱离天灵教的时候，傅公天曾答应过会帮助我父母，然而在后来冲突发生的时候，他却没有带人出现……”
夏蓉嘴角都勾起了一抹浓浓的嘲讽之色。“尽管他后来解释，当时事情发生之时，他正奉命在外执行任务，结果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步……”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杨乐想了想道。
“或许你有所不知，身为林字旗掌旗使的傅公天在天灵教算得上一个实权人物，再加上天灵教长期四分五裂内乱频发的情况下，他完全有实力不听从教内任何人的命令，结果偏偏在我父母出事的时候，他却恰好奉命在外执行任务，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
夏蓉脸色都有些狰狞咬牙切齿道。“尤其是在此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答应过我父母，一定会帮助他们带我脱离天灵教！要不然那时候我父母和叔叔伯伯们又哪来的底气带我离开？”
“……”
若事情真如夏蓉所言。
傅公天的行为确实充满了蹊跷可疑。
前脚答应给人帮忙，后脚便借故置身事外。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对方是故意为之。
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将夏蓉完全掌握在自己一个人手里吗？
毕竟夏蓉的父母亲人死光后，她在这个世上唯一能依靠的人都只有傅公天。
可惜他没有料到夏蓉会如此早熟聪慧，更没料到对方后来让镇抚司给秘密抓走了。
结果导致他所有的谋划都彻底落空。
仔细回想。
上次杨乐在苍桐郡搞风搞雨的时候。
巧合的是前来营救夏蓉的人依旧是傅公天。
由此可见他对夏蓉的重视程度。
“你有想过傅公天为什么会这么做啊？”
既然心里有疑惑，杨乐都干脆直接开口询问。
“那自然是我身上有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夏蓉瞥了他一眼道。
“可以方便透露吗？”
杨乐追问道。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他想从我这里知道天灵教历代掌教的标志性信物，因为自从上任掌教逝世后，那个信物便不翼而飞，完全不知所踪……”
夏蓉望着水面中自己的倒影有些出神道。“一旦他能得到掌教信物，意味着他便有了继承掌教的资格，甚至是得到历代掌教传承的绝世功法与各种宝物。”
“他为何会觉得你知道天灵教历代掌教的信物下落？这不单单是因为你是天灵教的圣女吧？毕竟你那时候年纪还这么小……”
杨乐面露不解之色。
“因为我的姨姨就是上代天灵教圣女，而上任掌教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便是我的姨姨，只不过上任掌教死后，我的姨姨也莫名其妙自杀了……”
夏蓉随手拿起一块石子丢向溪水语气都充满着怅然。
说到这里。
她便再也没有说下去了。
但杨乐却已经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
既然上任圣女是她的姨姨，在她姨姨死前，很可能把教内的各种秘辛，包括信物的下落都告知给了她的父母，而她的父母最后又告诉她。
他能想到这种事情，天灵教的其他人同样能想到。
这也算是解答了他之前心里的一个疑惑。
当初夏蓉父母意图带她脱离天灵教，为何天灵教的人最后不惜要杀光她的父母亲人？
或许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因为她的父母很可能知晓天灵教的各种秘辛，尤其是还可能知道历代掌教的信物下落。
所以天灵教众人怎么可能会放他们脱离天灵教？
一旦她的父母选择顽抗到底，那么也休怪天灵教的人痛下杀手。
无非是他们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傅公天会盯上夏蓉。
想必是他心里清楚，光从她父母口里是无法套出自己想要的秘密，只能退而求次将夏蓉视为了目标。
毕竟夏蓉作为当代圣女，她的父母很可能将教内秘辛都告诉给了她。
何况她当时年纪尚小，容易蒙骗糊弄。
略施手段，说不定他便有办法从她身上知晓自己最想知道的秘密。
奈何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心。
他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
夜里。
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他们都没有选择生火。
所幸今晚明月当空，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山林里过夜往往都非常危险。
但杨乐与夏蓉都是武者，寻常人看来的危险在他们眼里都完全不当回事。
唯一能让他们在意的只有身后的追兵。
虽然傅公天出手拦住了光头巨汉。
但这不代表他能拦住对方之外的其余追兵。
哪怕他想出手，可光头巨汉都必然会牵制住出他。
“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来负责守夜。”
在随便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后，夏蓉便直接朝杨乐说道。
“好。”
杨乐并未多说什么，一口便同意下来。
论及体力与感知敏锐程度。
身为八品武者的他是远远不如夏蓉。
若是由他守夜的话。
说不定追兵什么时候摸到附近他都难以觉察。
事实上现在的杨乐对于夏蓉而言说是一个累赘都不为过。
假如她狠心一点，完全都可以丢下他一个人逃跑。
偏偏她却没有这么做。
由此可以看出，她至少不算是一个真正冷酷无情的人。
赶了一天路。
即便杨乐体质再好都会感到疲惫。
坐靠在巨大的鹅卵石边上没多久他便陷入了浅睡眠，只要周围有风吹草动，他也能第一时间惊醒过来。
“有人来了！”
不知多了多久。
夏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这让杨乐都瞬间睁眼醒来，伸手便摸向放在一旁的长刀。
“走！”
夏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
紧接着便迅速越过小溪朝着山林深处逃去。
“他们在那里！给我追！”
当杨乐追上夏蓉不久。
立刻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喝。
“跟紧我！”
夏蓉此刻却表现得异常冷静。
她朝杨乐丢下这句话后。
整个人都如同一只矫捷的山猫快速穿梭在茂密复杂的丛林之间。
随着她的速度越来越快，紧随其后的杨乐都渐渐开始感到吃力。
这与体力无关，实属是他真的难以追上夏蓉的脚步。
要是换了简单平坦点的地形，她可能早都把自己甩没影了。
之前他在城北郊区追踪她的时候便上演过这样的事情。
这就是品级的悬殊差距。
哪怕他的轻功和体力再好，追不上就是追不上。
感知着身后的追兵愈来愈近，夏蓉的身影却愈逃愈远。
这让杨乐都不由产生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难道一切都到此为止了吗？
“放箭！”
突然。
身后的厉喝声再次响起。
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一道道破空的尖啸声。
本能觉察到危险的杨乐下意识想要闪避开来，奈何脚下盘根错节，一个不慎踩空便打了个趔趄。
“糟！”
那一刻。
杨乐的脑袋都瞬间空白。
随后一股股强烈的力量从背后袭来直接让他摔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子，可来自背后的剧痛却让他根本提不起力来，甚至连意识都开始渐渐陷入黑暗。
“……箭矢有毒。”
身体的异常让他猛然想到了什么。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这次循环便这样结束了吗？
杨乐死死抓紧地上的泥土，那双木然的双眼里都透露出一抹浓郁的不甘。
最后——
他松开了手，眼里的不甘都化为释然。
就这样吧。
既然从摆烂的那一刻起，自己不是早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吗？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