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补偿
这回杨乐没有做梦。
当他睁眼醒来再次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后，他心里都不由舒了口气。
还好。
人没死。
尽管在昏迷前自己听到了夏蓉的声音，可这不代表他便能真正的平安无事。
毕竟傅公天真想要杀死自己的话，夏蓉是根本无力阻拦的。
庆幸的是对方没有不管不顾对他痛下杀手。
可这回他没有杀死自己，兴许未必是看在夏蓉的情面上。
难保是傅公天没有审问出什么结果，所以才特意留了他一命。
这意味着对方并未善罢甘休，谁知道什么时候又逮住自己继续折磨审问一番。
其实细细想来。
杨乐并不难理解傅公天的所作所为。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武者，偏偏他却帮助了夏蓉顺利逃出了苍桐郡镇抚司的手里。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他到底是什么人？
更确切的说。
他到底隶属于哪一个势力的人？同时接近夏蓉的目的又是什么？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八品武者竟然能知道夏蓉的真实身份以及具体行踪下落，甚至还能冒着得罪镇抚司的巨大风险将夏蓉成功营救出去。
这怎么看都觉得太过蹊跷与可疑。
无论是出于对夏蓉的关心也好，还是出于对杨乐的警惕也罢。
傅公天的出手都变得理所当然。
最关键的是他之前和夏蓉都没有在这方面通过气，谁知道夏蓉是如何解释他的身份来历。
面对傅公天的严刑逼供。
当时杨乐饱受折磨都一声不吭并非他不想说什么，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万一说错了话。
他绝对必死无疑。
反倒是闭口不答尚还有一线生机。
事实证明。
他确实赌对了。
只要自己没死，一切都还有解决的余地。
“你醒了？身体好点没？”
这时候。
夏蓉突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在看到坐在床边怔怔出神的杨乐后她都不由随口关心了一句。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杨乐摇头轻叹口气道。“就是人还有点心怀余悸。”
“那需要我跟你说声抱歉吗？”
换了身淡绿色襦裙的夏蓉漫不经心地在桌前坐下。
“你又何错之有呢？”杨乐不以为意地耸了下肩膀道。“毕竟傅公天想要做什么的话，你也很难阻止，何况之前若非你及时赶到，现在你都该在坟前看望我了。”
“我指的道歉并非这个……”
夏蓉慢条斯理地从桌上的干果盘里掏了一把类似瓜子的零嘴，一边磕着一边平静说道。“我指的是上次忘记和你说明你现在的身份情况。”
“……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杨乐静静凝视着夏蓉半晌忽然说道。
“如果你说不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夏蓉语气幽幽地说了句。
“因为这是一个双重试探，既借傅公天的手试探我所谓的真正根底，又试探我是否对你真正忠诚。”
杨乐起身缓缓走到夏蓉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随后他伸出了手，一把便抢过了对方手里的瓜子，旋即他便坐到了她的身旁自顾自地磕了起来。
“桌上还有很多，为什么非要从我手里抢呢。”
夏蓉没好气地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又重新从干果盘里掏了把瓜子，似乎对于杨乐蛮横无礼的行为丝毫都没有在意。
她没有计较，也说明她认可了杨乐给出的理由。
“我说姐姐啊，麻烦以后这种事情能少点吗？”
杨乐瞥了眼对方颇感无奈道。
“你不是不怕死嘛，这种事情多来几次又有什么关系呢？”
夏蓉一脸无所谓道。
“不怕死归不怕死，但现在我的心脏不太好，承受不了那么多的刺激。”
杨乐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顺手将其中一杯推开了对方。
“问题是姐姐就喜欢刺激呢？”
夏蓉顿时眼神直勾勾地盯视他似笑非笑道。
“……”
你好骚啊！
尼玛的！
一时间杨乐都无言以对。
他怕说出心里话来，以对方反复无常的性格，指不定一巴掌便将自己扇飞了出去。
没办法。
谁让他有求于人呢。
“傅公天会怀疑你很正常，虽然我给他的解释是，你是我被镇抚司关押期间暗中收买的学徒，最后在我的蛊惑下协助我成功逃脱，只是这个解释很难让他信服罢了。”
见杨乐默然不语。
夏蓉也没有了戏弄他的心思，干脆直接说起了正事。
“正常，换了我也会怀疑。”
杨乐拿起水杯喝了口压压惊道。“谁知道我会不会是故意让你收买的。”
“所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要格外小心，哪怕有我给你担保，但傅公天都绝对不可能会放心你的。”
夏蓉有点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那么敢问我们的圣女大人，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呢？”
杨乐面无表情道。
“谁知道呢，就看天灵教方面什么时候知道我落在了傅公天手里，否则在此之前，你我都算是他的阶下囚。”
夏蓉看似满不在乎地说道。
“……傅公天这段时间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杨乐若有所思道。
“放心吧，老狐狸的尾巴一般没这么容易露出来的，他现在对我可关心了，简直称得上无微不至。”
夏蓉闻言不禁冷笑了一下。“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可是清楚得很呢，所以这段时间我都在尽情配合着他的表演。”
“唔，这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管家。”
杨乐似有感触道。“不得不说，没点脑子和心眼，真的容易让这种人耍得团团转呢。”
他丝毫不担心夏蓉在傅公天面前露了马脚。
女人天生便擅长演戏。
论及演技，杨乐都要甘拜下风。
哪怕傅公天再如何老奸巨猾，他都不觉得夏蓉会在对方面前吃亏。
甚至最后吃亏的人都还可能是傅公天呢。
“这玩意你拿去。”
说着。
夏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本子丢给了杨乐。
“这是什么？”
杨乐接过本子下意识便打开翻看了一下。
“天灵教的入门功法，学习一下对你有好处，记得看完把它给烧了，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夏蓉拿起水杯一饮而尽便起身准备离开。
“这不会我和原来修行的功法有冲突吧？”
杨乐没有细看下去，趁着对方走前连忙问道。
“嘿嘿，等你学了就知道了。”
夏蓉神秘一笑，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等到她离开后。
杨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本普普通通的功法秘籍。
他重新翻看起来。
脸色都渐渐变得沉重。
直至翻完整本功法，他才深吸口气陷入了沉思。
他修炼了这么多年的武功。
自然能分辨出修炼功法的好坏与价值。
问题是夏蓉给予他的这本功法他却很难给出一个评价。
这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
而是这本功法看起来实在过于与众不同。
怎么说呢。
正常的武功修炼第一步都是从引气入体练出气感，然后以此来锤炼皮肉筋骨腑脏。
偏偏夏蓉给他的功法与正常修炼流程是不一样的。
简而言之。
这本功法的第一步同样是引气入体练出气感。
可接下来的修炼却直接跳过了锤炼皮肉筋骨腑脏，反而是从通脉炼窍开始。
这种修炼功法与修炼空中楼阁一样让人感到不切实际。
众所周知。
武道的修炼非常讲究一步一个脚印，否则根基不牢，后患无穷。
但夏蓉这本功法却属于一步登天的速成法，在修炼正统武道功法的人看来与歪门邪道无异。
毕竟这种功法的隐患实在太大，哪怕修炼成功都如同没有打下地基的房屋一样。
最关键的是这本功法是个半成品。
因为上面只介绍了如何通脉开窍的方法，至于后续的修炼方法却没有写出来。
那么杨乐到底决定是练还是不练呢？
答案不言而喻。
当然是练啊！
因为现在的杨乐哪还有时间和心情去考虑功法的隐患问题。
只要能提升实力，只要能帮助他在灭世小行星撞击下活下来。
它就是一门好功法。
何况别忘了他还能循环呢。
虽然循环次数不多，但至少也还有试错的机会。
他现在考虑的只有一个问题。
无非是这本功法还特意说明，若是要修炼的话必须散功重修。
否则——
哦。
夏蓉没写。
但要脚后跟想想都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反正未来一段时间他都别想离开这个院落，人身安全勉强算是有保障。
哪怕散功后变成一个普通人也没关系。
想到就去做。
杨乐一向不喜欢拖拉。
所以在他确定身体伤势基本无碍后，他便果断开始散功重修。
……
“啧啧，没想到你还真是果断，说练就练啊，也不怕我给你的功法有问题吗？”
这天。
夏蓉来到了杨乐的屋里，而且还特意搬了张凳子坐到了床前。
因为现在的杨乐正躺在床上干瞪着眼睛一动不动。
“……你在那本功法里可没写修炼后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杨乐艰难地扭头看向对方咬牙切齿道。
说是痛恨，不如说他现在是真的痛。
痛到浑身都宛如刀割难以动弹的痛。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
这本功法的邪门程度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按照功法的修炼方式，从引气入体练出气感后，他便尝试着运用气感打通经脉。
结果他就变成这样了。
“往后习惯就好了，初始阶段，经脉承受不住冲击是很正常的事情。”
夏蓉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
“也亏得我之前打熬过筋骨，换作一个没有武功根基的普通人修炼绝对挨不过去。”
杨乐痛得龇牙咧嘴道。
为什么说这个功法邪门？
完全是一旦运转功法开始修炼，他是想停都停不下来，体内的气感就和疯了一样沿着周身经脉到处乱窜，脆弱的经脉就如同一朵娇花又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摧残。
“所以我给你这本功法前是有过考虑的。”
夏蓉毫无愧疚理所当然道。
“我能否知道，这种情况到底要持续多久？”
杨乐叹了口气道。
“因人而异吧，反正等你周身经脉都适应后便不会觉得疼了。”
夏蓉想了想道。“当年我修炼这门功法用了三个月才适应吧。”
“你修的也是这门功法？”
杨乐闻言一怔。
“当然，不过后续的功法太过霸道，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危，所以我才没有继续修炼了，但对于根骨天赋有限的人来说，这门功法却是最合适他们的功法。”
夏蓉别有意味地看了杨乐一眼。
“难道这门功法能改变一个人的根骨天赋？”
杨乐瞬间精神振奋道。
“不，我的意思是，这门功法能让一个根骨天赋平平的人都能修炼到五品。”
夏蓉摇了摇头道。
“……你不是开玩笑吧？”
杨乐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他非常清楚。
如果这门功法如她所言的一样，无疑会对江湖产生巨大的冲击。
毕竟这个世上有太多的武者都属于资质平平的一类。
很多人在武道修炼上可能毕生都止步于六品七品。
杨乐都算是其中之一。
可一旦有功法能让根骨天赋平平的人都迈入五品，结果必然会引发轰动。
偏偏在他却从未在江湖上听闻过这种功法。
“要不然你以为我们天灵教为何会成为朝廷与各大宗门世家的心腹大患？”
夏蓉嘴角勾起一抹难言的笑容。“事实上天灵教在创建之初便想过一个问题，如何解决武者与普通人间难以逾越的鸿沟，然后天灵教最初的几任掌教便不断研究过这方面的问题，最终创立出了这门功法。
虽然这门功法无法惠及到普通人，可却能争取到大量资质平凡的底层武者，一旦这些武者修炼起来，必然能成为一股改变整个世界的巨大力量……”
“然后呢？”
杨乐连忙追问道。
“然后？没然后了，在朝廷与各大宗门世家覆灭天灵教总坛后，这门功法的消息也被全面封锁，甚至还污蔑造谣为魔教邪功……”
夏蓉语气平静道。“不过说是邪功也没错，毕竟这门功法讲究速成不重根基，隐患严重，即便有后续功法，可那些资质平凡的武者基本没有修炼的可能，最终要么爆体身亡，要么走火入魔……”
当他睁眼醒来再次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后，他心里都不由舒了口气。
还好。
人没死。
尽管在昏迷前自己听到了夏蓉的声音，可这不代表他便能真正的平安无事。
毕竟傅公天真想要杀死自己的话，夏蓉是根本无力阻拦的。
庆幸的是对方没有不管不顾对他痛下杀手。
可这回他没有杀死自己，兴许未必是看在夏蓉的情面上。
难保是傅公天没有审问出什么结果，所以才特意留了他一命。
这意味着对方并未善罢甘休，谁知道什么时候又逮住自己继续折磨审问一番。
其实细细想来。
杨乐并不难理解傅公天的所作所为。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武者，偏偏他却帮助了夏蓉顺利逃出了苍桐郡镇抚司的手里。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他到底是什么人？
更确切的说。
他到底隶属于哪一个势力的人？同时接近夏蓉的目的又是什么？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八品武者竟然能知道夏蓉的真实身份以及具体行踪下落，甚至还能冒着得罪镇抚司的巨大风险将夏蓉成功营救出去。
这怎么看都觉得太过蹊跷与可疑。
无论是出于对夏蓉的关心也好，还是出于对杨乐的警惕也罢。
傅公天的出手都变得理所当然。
最关键的是他之前和夏蓉都没有在这方面通过气，谁知道夏蓉是如何解释他的身份来历。
面对傅公天的严刑逼供。
当时杨乐饱受折磨都一声不吭并非他不想说什么，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万一说错了话。
他绝对必死无疑。
反倒是闭口不答尚还有一线生机。
事实证明。
他确实赌对了。
只要自己没死，一切都还有解决的余地。
“你醒了？身体好点没？”
这时候。
夏蓉突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在看到坐在床边怔怔出神的杨乐后她都不由随口关心了一句。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杨乐摇头轻叹口气道。“就是人还有点心怀余悸。”
“那需要我跟你说声抱歉吗？”
换了身淡绿色襦裙的夏蓉漫不经心地在桌前坐下。
“你又何错之有呢？”杨乐不以为意地耸了下肩膀道。“毕竟傅公天想要做什么的话，你也很难阻止，何况之前若非你及时赶到，现在你都该在坟前看望我了。”
“我指的道歉并非这个……”
夏蓉慢条斯理地从桌上的干果盘里掏了一把类似瓜子的零嘴，一边磕着一边平静说道。“我指的是上次忘记和你说明你现在的身份情况。”
“……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杨乐静静凝视着夏蓉半晌忽然说道。
“如果你说不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夏蓉语气幽幽地说了句。
“因为这是一个双重试探，既借傅公天的手试探我所谓的真正根底，又试探我是否对你真正忠诚。”
杨乐起身缓缓走到夏蓉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随后他伸出了手，一把便抢过了对方手里的瓜子，旋即他便坐到了她的身旁自顾自地磕了起来。
“桌上还有很多，为什么非要从我手里抢呢。”
夏蓉没好气地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又重新从干果盘里掏了把瓜子，似乎对于杨乐蛮横无礼的行为丝毫都没有在意。
她没有计较，也说明她认可了杨乐给出的理由。
“我说姐姐啊，麻烦以后这种事情能少点吗？”
杨乐瞥了眼对方颇感无奈道。
“你不是不怕死嘛，这种事情多来几次又有什么关系呢？”
夏蓉一脸无所谓道。
“不怕死归不怕死，但现在我的心脏不太好，承受不了那么多的刺激。”
杨乐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顺手将其中一杯推开了对方。
“问题是姐姐就喜欢刺激呢？”
夏蓉顿时眼神直勾勾地盯视他似笑非笑道。
“……”
你好骚啊！
尼玛的！
一时间杨乐都无言以对。
他怕说出心里话来，以对方反复无常的性格，指不定一巴掌便将自己扇飞了出去。
没办法。
谁让他有求于人呢。
“傅公天会怀疑你很正常，虽然我给他的解释是，你是我被镇抚司关押期间暗中收买的学徒，最后在我的蛊惑下协助我成功逃脱，只是这个解释很难让他信服罢了。”
见杨乐默然不语。
夏蓉也没有了戏弄他的心思，干脆直接说起了正事。
“正常，换了我也会怀疑。”
杨乐拿起水杯喝了口压压惊道。“谁知道我会不会是故意让你收买的。”
“所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要格外小心，哪怕有我给你担保，但傅公天都绝对不可能会放心你的。”
夏蓉有点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那么敢问我们的圣女大人，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呢？”
杨乐面无表情道。
“谁知道呢，就看天灵教方面什么时候知道我落在了傅公天手里，否则在此之前，你我都算是他的阶下囚。”
夏蓉看似满不在乎地说道。
“……傅公天这段时间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杨乐若有所思道。
“放心吧，老狐狸的尾巴一般没这么容易露出来的，他现在对我可关心了，简直称得上无微不至。”
夏蓉闻言不禁冷笑了一下。“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可是清楚得很呢，所以这段时间我都在尽情配合着他的表演。”
“唔，这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管家。”
杨乐似有感触道。“不得不说，没点脑子和心眼，真的容易让这种人耍得团团转呢。”
他丝毫不担心夏蓉在傅公天面前露了马脚。
女人天生便擅长演戏。
论及演技，杨乐都要甘拜下风。
哪怕傅公天再如何老奸巨猾，他都不觉得夏蓉会在对方面前吃亏。
甚至最后吃亏的人都还可能是傅公天呢。
“这玩意你拿去。”
说着。
夏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本子丢给了杨乐。
“这是什么？”
杨乐接过本子下意识便打开翻看了一下。
“天灵教的入门功法，学习一下对你有好处，记得看完把它给烧了，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夏蓉拿起水杯一饮而尽便起身准备离开。
“这不会我和原来修行的功法有冲突吧？”
杨乐没有细看下去，趁着对方走前连忙问道。
“嘿嘿，等你学了就知道了。”
夏蓉神秘一笑，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等到她离开后。
杨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本普普通通的功法秘籍。
他重新翻看起来。
脸色都渐渐变得沉重。
直至翻完整本功法，他才深吸口气陷入了沉思。
他修炼了这么多年的武功。
自然能分辨出修炼功法的好坏与价值。
问题是夏蓉给予他的这本功法他却很难给出一个评价。
这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
而是这本功法看起来实在过于与众不同。
怎么说呢。
正常的武功修炼第一步都是从引气入体练出气感，然后以此来锤炼皮肉筋骨腑脏。
偏偏夏蓉给他的功法与正常修炼流程是不一样的。
简而言之。
这本功法的第一步同样是引气入体练出气感。
可接下来的修炼却直接跳过了锤炼皮肉筋骨腑脏，反而是从通脉炼窍开始。
这种修炼功法与修炼空中楼阁一样让人感到不切实际。
众所周知。
武道的修炼非常讲究一步一个脚印，否则根基不牢，后患无穷。
但夏蓉这本功法却属于一步登天的速成法，在修炼正统武道功法的人看来与歪门邪道无异。
毕竟这种功法的隐患实在太大，哪怕修炼成功都如同没有打下地基的房屋一样。
最关键的是这本功法是个半成品。
因为上面只介绍了如何通脉开窍的方法，至于后续的修炼方法却没有写出来。
那么杨乐到底决定是练还是不练呢？
答案不言而喻。
当然是练啊！
因为现在的杨乐哪还有时间和心情去考虑功法的隐患问题。
只要能提升实力，只要能帮助他在灭世小行星撞击下活下来。
它就是一门好功法。
何况别忘了他还能循环呢。
虽然循环次数不多，但至少也还有试错的机会。
他现在考虑的只有一个问题。
无非是这本功法还特意说明，若是要修炼的话必须散功重修。
否则——
哦。
夏蓉没写。
但要脚后跟想想都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反正未来一段时间他都别想离开这个院落，人身安全勉强算是有保障。
哪怕散功后变成一个普通人也没关系。
想到就去做。
杨乐一向不喜欢拖拉。
所以在他确定身体伤势基本无碍后，他便果断开始散功重修。
……
“啧啧，没想到你还真是果断，说练就练啊，也不怕我给你的功法有问题吗？”
这天。
夏蓉来到了杨乐的屋里，而且还特意搬了张凳子坐到了床前。
因为现在的杨乐正躺在床上干瞪着眼睛一动不动。
“……你在那本功法里可没写修炼后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杨乐艰难地扭头看向对方咬牙切齿道。
说是痛恨，不如说他现在是真的痛。
痛到浑身都宛如刀割难以动弹的痛。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
这本功法的邪门程度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按照功法的修炼方式，从引气入体练出气感后，他便尝试着运用气感打通经脉。
结果他就变成这样了。
“往后习惯就好了，初始阶段，经脉承受不住冲击是很正常的事情。”
夏蓉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
“也亏得我之前打熬过筋骨，换作一个没有武功根基的普通人修炼绝对挨不过去。”
杨乐痛得龇牙咧嘴道。
为什么说这个功法邪门？
完全是一旦运转功法开始修炼，他是想停都停不下来，体内的气感就和疯了一样沿着周身经脉到处乱窜，脆弱的经脉就如同一朵娇花又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摧残。
“所以我给你这本功法前是有过考虑的。”
夏蓉毫无愧疚理所当然道。
“我能否知道，这种情况到底要持续多久？”
杨乐叹了口气道。
“因人而异吧，反正等你周身经脉都适应后便不会觉得疼了。”
夏蓉想了想道。“当年我修炼这门功法用了三个月才适应吧。”
“你修的也是这门功法？”
杨乐闻言一怔。
“当然，不过后续的功法太过霸道，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危，所以我才没有继续修炼了，但对于根骨天赋有限的人来说，这门功法却是最合适他们的功法。”
夏蓉别有意味地看了杨乐一眼。
“难道这门功法能改变一个人的根骨天赋？”
杨乐瞬间精神振奋道。
“不，我的意思是，这门功法能让一个根骨天赋平平的人都能修炼到五品。”
夏蓉摇了摇头道。
“……你不是开玩笑吧？”
杨乐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他非常清楚。
如果这门功法如她所言的一样，无疑会对江湖产生巨大的冲击。
毕竟这个世上有太多的武者都属于资质平平的一类。
很多人在武道修炼上可能毕生都止步于六品七品。
杨乐都算是其中之一。
可一旦有功法能让根骨天赋平平的人都迈入五品，结果必然会引发轰动。
偏偏在他却从未在江湖上听闻过这种功法。
“要不然你以为我们天灵教为何会成为朝廷与各大宗门世家的心腹大患？”
夏蓉嘴角勾起一抹难言的笑容。“事实上天灵教在创建之初便想过一个问题，如何解决武者与普通人间难以逾越的鸿沟，然后天灵教最初的几任掌教便不断研究过这方面的问题，最终创立出了这门功法。
虽然这门功法无法惠及到普通人，可却能争取到大量资质平凡的底层武者，一旦这些武者修炼起来，必然能成为一股改变整个世界的巨大力量……”
“然后呢？”
杨乐连忙追问道。
“然后？没然后了，在朝廷与各大宗门世家覆灭天灵教总坛后，这门功法的消息也被全面封锁，甚至还污蔑造谣为魔教邪功……”
夏蓉语气平静道。“不过说是邪功也没错，毕竟这门功法讲究速成不重根基，隐患严重，即便有后续功法，可那些资质平凡的武者基本没有修炼的可能，最终要么爆体身亡，要么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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