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易净经
马保包百无聊赖地走在大街上，眼神黯淡无光。昨日他还是隔壁小泽乡的一名案牍吏，今天他就流落到了这里。
他是主动请辞的，因为他看不到前路。
“今日天气倒是分外晴朗。”他抬起头想看看云彩，却蓦地瞥见边上的屋顶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
好像是个人。
“啪！”的一声石破天惊，惊呆了路人。
马保包看见那人已经滚到了地上，一对膝盖正好砸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抬头，四目相对。
……
扬灰跪在地上，一瞬间想清了所有的事，于是强忍着疼痛从怀里掏出了那张体验卡。
上书亮银色的三个大字——《易净经》。
“兄台，看你的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修仙奇才。你我有缘，只要你愿意与我合伙干一番大事业，这本秘籍我就十两银子卖给你，怎么样？”
“小哥，你先站起来说话。”马保包忙不迭伸手搀扶扬灰，却又被猛然袭来的臭味劝退半步。
“没事，我自己可以。”扬灰正想双手撑起自己时，身边却不知何时聚起了一股气流，包裹着他，将他扶起，同时让他感到神清气爽。
儒修善养浩然气，马保包养气九重的修为使他在一定距离内外放并操控体内之气。
杨灰站起身，这才能够将眼前之人看得分明:身着一领儒生服，身后背着个麻布包裹，头戴一顶儒冠，配着一张平平无奇的国字脸，唯一引人注意的或许是那远比一般人长的八字胡。
两人走在路上，八字胡的马保包提出要带扬灰去医馆。
扬灰心中一喜，结合对方的属性和自己的一些猜测，他知道，装杯的机会来了。
“膝盖好医，心却难医啊。”
“怎么，小兄弟还有心病？”马保包疑惑道。
“不是我有，是你有。”扬灰故作高深。
马保包闻言一愣，八字胡微微颤了颤，随即展颜道:“难不成小兄弟还会读心？”
扬灰道:“无非是眼高手低，志高才浅罢了。”
马保包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但毕竟对方所言非虚，只能叹气道:
“是啊，我也曾自负凌云志，妄图上参大道，下济黎民，无奈到现在仍高不成低不就。”
扬灰见他反应平静，反而借此蹬鼻子上脸:
“兄台看样子也有三十多了吧，修儒有多少年了，十几年？二十几年？还是三十几年？罢了，左右不过才修炼到养气九重，也不重要了。”
马保包这时才开始正眼看待眼前这个乞丐，压抑住情绪，不耐地回应:
“天赋不足，能力有限罢了，又何必多言。”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放弃了，逃避了，沉沦了，把理想抛到脑后，得过且过了。”扬灰语气尖锐，故意激怒他。
天气突然变得燥热，马保包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冲破了层层浩气的包裹。八字胡随着嘴唇疾速颤动，他再也压制不住怒气，一手揪起扬灰的衣领，另一只手仍捏着鼻子。
“你如何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你又如何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心血？！不，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扬灰不顾被半提在空中的自己，仍是一脸平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走的这条路就是错的呢？”
马保包怔住了，缓缓松开手，“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你是个修仙奇才。”扬灰落在地上，把他晾在一旁，自顾自走到边上的一家竹制品小店里，借了把扫帚。
接着他开始了表演。
扬灰闭上眼，在脑海中一遍遍运转《易净经》的功法和招式。
睁眼时，他的眼神清明，没有丝毫污浊，衣服和裤子飘荡而起，不怒自威。
他将扫帚杵在地上，双脚分开，与肩同宽，目光转向侧方，随后扭腰，做出类似棒球击球手的蓄势动作，但扫把和高尔夫球杆一般始终是向下。
空气仿佛停止了呼吸。四周常有人经过，但都无法打扰到两人之间落针可闻的寂静。
马保包隐约能看到扬灰腰间紧绷的肌肉，像是弹簧被拉伸到了极点，任谁来看了都得夸一声:
“啧啧，好腰！”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打破了平静。
“长风破浪！”
扬灰的扫帚往前一挥，一道劲风“歘”地往前疾飞而去，沿途荡开整条街的灰，到了百米以外才停下。
某人捧着的白豆腐变成了灰豆腐，某个戏台上的变脸表演者多了个灰色脸谱。
这世界人们穿衣非常自由，种类繁多，有的人衣内不加衣，有的人裙内不打底。
扬灰这一扫帚下去，不少女子惊叫着捂住裙子。
“臭要饭的，敢打老娘的主意，看我不削你一层皮！”
一声尖锐的吼声逆风传来。
……
一石激起千层浪，马保包看着眼前的景象，脑海中波涛翻涌，这一阵风吹散了他饱受侵蚀的崖岸下的浪花，吹向了前方他从不曾眺望的空阔、辽远的水天一线。
刹那间明光闪过，一缕前所未有的感悟破壳而出。
不久后，扬灰顶着脑袋上的三个包，走向震惊的八字胡。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莫名亲切？是不是感觉再看两遍你也能会？”
还没等马保包回应，他又接着道:
“你没有感觉错，因为这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功法！”
“仙道功法？可我以儒道立身，怎么会适合仙道功法？”马保包疑惑的语气中带着些嘲讽，可心早已乱作一团。
扬灰嘴角一翘，向他步步紧逼，逼得他绊到石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说学儒为官，才能护佑国泰民安，可我偏要告诉你，掌握这项扫地的本领，哪怕是终身布衣，依旧能荡尽天下不平。
“君子不器，修的不是儒道又有什么关系？”
扬灰把扫帚递到他的面前，接着道：“来吧，和我一起，扫出个光明前景，扫出个一路坦途，扫出个天下太平！”
阳光直射而下，照在扬灰的脊背。
马保包呆愣良久，眼前这个人，好像在散发着淡淡光辉。
终于，他似乎有了一番明悟，随后笑道:
“就用这一把扫帚？”
扬灰仿佛故意会错意，避重就轻道:“用坏了还可以换。”
马保包盯着扬灰的眼睛，想要看出一刹那的闪躲。
片刻后，他便开始大笑，阳光刺眼，给他刺出了两滴泪来。
“十两银子我可是没有的。”
“那也无妨。”
扬灰嘴上说着，心里暗想——
总有你还的时候。
他是主动请辞的，因为他看不到前路。
“今日天气倒是分外晴朗。”他抬起头想看看云彩，却蓦地瞥见边上的屋顶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
好像是个人。
“啪！”的一声石破天惊，惊呆了路人。
马保包看见那人已经滚到了地上，一对膝盖正好砸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抬头，四目相对。
……
扬灰跪在地上，一瞬间想清了所有的事，于是强忍着疼痛从怀里掏出了那张体验卡。
上书亮银色的三个大字——《易净经》。
“兄台，看你的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修仙奇才。你我有缘，只要你愿意与我合伙干一番大事业，这本秘籍我就十两银子卖给你，怎么样？”
“小哥，你先站起来说话。”马保包忙不迭伸手搀扶扬灰，却又被猛然袭来的臭味劝退半步。
“没事，我自己可以。”扬灰正想双手撑起自己时，身边却不知何时聚起了一股气流，包裹着他，将他扶起，同时让他感到神清气爽。
儒修善养浩然气，马保包养气九重的修为使他在一定距离内外放并操控体内之气。
杨灰站起身，这才能够将眼前之人看得分明:身着一领儒生服，身后背着个麻布包裹，头戴一顶儒冠，配着一张平平无奇的国字脸，唯一引人注意的或许是那远比一般人长的八字胡。
两人走在路上，八字胡的马保包提出要带扬灰去医馆。
扬灰心中一喜，结合对方的属性和自己的一些猜测，他知道，装杯的机会来了。
“膝盖好医，心却难医啊。”
“怎么，小兄弟还有心病？”马保包疑惑道。
“不是我有，是你有。”扬灰故作高深。
马保包闻言一愣，八字胡微微颤了颤，随即展颜道:“难不成小兄弟还会读心？”
扬灰道:“无非是眼高手低，志高才浅罢了。”
马保包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但毕竟对方所言非虚，只能叹气道:
“是啊，我也曾自负凌云志，妄图上参大道，下济黎民，无奈到现在仍高不成低不就。”
扬灰见他反应平静，反而借此蹬鼻子上脸:
“兄台看样子也有三十多了吧，修儒有多少年了，十几年？二十几年？还是三十几年？罢了，左右不过才修炼到养气九重，也不重要了。”
马保包这时才开始正眼看待眼前这个乞丐，压抑住情绪，不耐地回应:
“天赋不足，能力有限罢了，又何必多言。”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放弃了，逃避了，沉沦了，把理想抛到脑后，得过且过了。”扬灰语气尖锐，故意激怒他。
天气突然变得燥热，马保包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冲破了层层浩气的包裹。八字胡随着嘴唇疾速颤动，他再也压制不住怒气，一手揪起扬灰的衣领，另一只手仍捏着鼻子。
“你如何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你又如何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心血？！不，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扬灰不顾被半提在空中的自己，仍是一脸平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走的这条路就是错的呢？”
马保包怔住了，缓缓松开手，“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你是个修仙奇才。”扬灰落在地上，把他晾在一旁，自顾自走到边上的一家竹制品小店里，借了把扫帚。
接着他开始了表演。
扬灰闭上眼，在脑海中一遍遍运转《易净经》的功法和招式。
睁眼时，他的眼神清明，没有丝毫污浊，衣服和裤子飘荡而起，不怒自威。
他将扫帚杵在地上，双脚分开，与肩同宽，目光转向侧方，随后扭腰，做出类似棒球击球手的蓄势动作，但扫把和高尔夫球杆一般始终是向下。
空气仿佛停止了呼吸。四周常有人经过，但都无法打扰到两人之间落针可闻的寂静。
马保包隐约能看到扬灰腰间紧绷的肌肉，像是弹簧被拉伸到了极点，任谁来看了都得夸一声:
“啧啧，好腰！”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打破了平静。
“长风破浪！”
扬灰的扫帚往前一挥，一道劲风“歘”地往前疾飞而去，沿途荡开整条街的灰，到了百米以外才停下。
某人捧着的白豆腐变成了灰豆腐，某个戏台上的变脸表演者多了个灰色脸谱。
这世界人们穿衣非常自由，种类繁多，有的人衣内不加衣，有的人裙内不打底。
扬灰这一扫帚下去，不少女子惊叫着捂住裙子。
“臭要饭的，敢打老娘的主意，看我不削你一层皮！”
一声尖锐的吼声逆风传来。
……
一石激起千层浪，马保包看着眼前的景象，脑海中波涛翻涌，这一阵风吹散了他饱受侵蚀的崖岸下的浪花，吹向了前方他从不曾眺望的空阔、辽远的水天一线。
刹那间明光闪过，一缕前所未有的感悟破壳而出。
不久后，扬灰顶着脑袋上的三个包，走向震惊的八字胡。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莫名亲切？是不是感觉再看两遍你也能会？”
还没等马保包回应，他又接着道:
“你没有感觉错，因为这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功法！”
“仙道功法？可我以儒道立身，怎么会适合仙道功法？”马保包疑惑的语气中带着些嘲讽，可心早已乱作一团。
扬灰嘴角一翘，向他步步紧逼，逼得他绊到石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说学儒为官，才能护佑国泰民安，可我偏要告诉你，掌握这项扫地的本领，哪怕是终身布衣，依旧能荡尽天下不平。
“君子不器，修的不是儒道又有什么关系？”
扬灰把扫帚递到他的面前，接着道：“来吧，和我一起，扫出个光明前景，扫出个一路坦途，扫出个天下太平！”
阳光直射而下，照在扬灰的脊背。
马保包呆愣良久，眼前这个人，好像在散发着淡淡光辉。
终于，他似乎有了一番明悟，随后笑道:
“就用这一把扫帚？”
扬灰仿佛故意会错意，避重就轻道:“用坏了还可以换。”
马保包盯着扬灰的眼睛，想要看出一刹那的闪躲。
片刻后，他便开始大笑，阳光刺眼，给他刺出了两滴泪来。
“十两银子我可是没有的。”
“那也无妨。”
扬灰嘴上说着，心里暗想——
总有你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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