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迷梦
暮色渐沉，西方只剩下半壁血红的天空，一点残阳消逝前最后的微光照在了扬灰的脸上。
西方，五行属金，主杀伐，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秋天的肃杀。
尽管万象阁内还是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他的心中却还是有难以名状的不安，仿佛一只毒蛛在心脏上爬着，蛛爪刺得难受不说，还要提防着它随时咬上一口——
当一身狼狈的马保包抱着昏迷不醒的铁河慌张地回来时，他的不安得到了印证。
一道伤口触目惊心，从这个钢铁猛男的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间，最宽处宽到了一寸，白色的肋骨暴露在凄冷的风中。虽然有马保包进行过一些最基本的伤势处理，但伤口上的鲜血仍是不断地滴落到地上。
“滴答——滴答——”
众人不敢拖延，急忙将他送往城中的医馆。
……
“若是再晚一步，怕是神仙也难救了。”病榻前，医师对着众人说道。此时他已经帮忙处理了伤口，可铁河的气息依旧微不可察。
孙大夫是十八里镇最有声望的医师，年逾耄耋，从医七十余载，治病救人无数，被人尊称为“杏林圣手”。
众人来时还是饭点，老迈的医师在听到有患者需要急救，便匆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众人见到他时，他杂乱的胡须上还沾着几粒米饭。
“孙大夫，那现在就是能救了？”
医师微微摇了摇头，道：
“尚不能完全下定论，我观他伤口已入肉寸许，骨骼几乎断裂，心肺也有所受损，不过好在他身体底子好，命硬。接下来还需要完全地静养，并且各种修复身体机能的灵药不能断，但若是不能保证这两点，那便真难救了。”
扬灰忙道感谢，欲要付诊金，却被孙大夫婉言谢绝。原来他的独子正是于上次兽潮中得了扬灰的庇护，这才躲过一劫，保住了性命，因而说什么也不愿将诊金收下。
见对方固辞不受，扬灰只好作罢，心中却是感叹因缘际会，难以捉摸。
最终孙大夫定下，铁河暂时不能动，先在此处静养三日，三日后领回。当然，期间一切用药需按照他的嘱咐备好。
扬灰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注意力一下转移，他这才发现，马保包的头发凌乱，衣冠残破，八字胡像是被火烧掉了半截，衣襟上也都是烧焦的痕迹，袖子更是少了一只，像是披了件袈裟在身上。
马保包将事件始终简略地说与众人，扬灰听完后赞许地点点头，说道：“做得不错。”
一道信息出现在他的眼前：
【姓名】马保包
【年龄】35
【儒道境界】第一境养气九重
【仙道境界】第一境炼精七重
【功法】《易净经》《养气诀》
原来马保包临阵突破，这才在被两人夹击之前，率先击败了眼前的对手，随后逐个击破。
遗憾的是，那袭击的二人同样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扬灰纵然心有怒气，却也只能嘱咐几人，明日全都待在阁内，一步都不要出去。
……
回到万象阁时，已是深夜，一轮明月高挂在正当空，淡金色的皎洁光芒给众人焦躁的心情带来难得的抚慰，像是轻柔的天鹅绒一般，静谧且舒适。
伴着漫天沉默的星子，万象阁同十八里镇一样，熄灭了所有的灯火，进入梦乡。
薛欢却难以入眠，从亥时一直到三更鸡鸣，辗转反侧。
最近一段日子，她开始感觉到疯狂滋长且难以抑制的迷茫。明明都和掌柜的签订了契约，其他人都有自己的正经事情可以做，自己却没有。她有很多次询问扬灰，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你还小，再等等吧”，尽管这在她听来多少有些哄小孩的成分。
她今年七岁半，是整个万象阁最小的不假，可她也渴望能像其他人那样，一边挣钱，一边修炼。辜奈也才长她一岁，却已经能以一己之力镇压两名一境后期，怎么能让她不羡慕。
况且大家屡遭袭击，如今应当是多事之秋，若是她也能有一战之力，是不是可以让奶奶、让大家都少受些伤害？
薛欢呆望着头顶的房梁，恍惚间一线灰蓝的天光照进来，天空已蒙蒙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突然间，她看见了父母的身影，那一对她几年来时常梦见，却仍旧印象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把她丢向了奶奶，独自面对乱军，而母亲在靠向父亲的时候，被高大的战马踏碎了……几年来她梦到的都是这样的惨状，使得她常常在深夜哭醒。可今天这样，却是睽违已久的安宁日子里才有的。
他们站在门前，向她招手。
不知觉间，泪水已打湿了衣领，薛欢呜呜哭着，抹了抹眼泪，朝着他们扑去。
“欢欢乖乖，爹娘带你修炼去，好不好？”迷蒙的光亮中，父亲的双眼直直盯着小姑娘，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
“嗯！”薛欢噙住泪水，用力地点了点头，挥了挥粉拳，“欢欢要修炼，修炼好了打坏人，保护奶奶，保护大家！”
“好啊，欢欢真懂事。”母亲蹲下身子，僵僵地笑着，揉了揉她的脸蛋。
于是父母二人各牵着她的一只手，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向外走去。
锦簇的朝霞已经挂在了东方的天空，橙红的晨光照在身上，虽然是在秋天，她却感觉暖洋洋的——
直到她再次恍惚。
身体突然好冷，薛欢打了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走在一片密林里。头顶漆黑一片，只有点点星光和被密林遮住的月亮。
天空好像从来没亮过。
她转头向两边看去，想要问问父母，却惊恐地看到两个陌生的男人，诡异地盯着她。
她牵的也根本不是父母的手。
奋力地挣开二人的束缚，她没有心思，也不敢去询问二人的身份，直接向前方跑去。突然间的心悸以及完全陌生的黑夜令她没跑几步就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此时此刻她能听到的声音只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跑了一阵后，正当她以为身后没有了动静，往回看去时，却发现那二人竟然仍旧紧贴在她的身后，并且直勾勾地盯着她，面目森冷，一如这深林中诡秘的黑夜。
她再次受到了惊吓，脚下一绊，身子滚过荆棘，细密的刺划过的脸颊，最后摔在了一滩泥沼之上。
深林中难见天日，前日里下的雨打湿了泥土，到今天还未晒干。
薛欢吃力地爬起来，满身泥泞，一边哭泣着，一边向前跑去。
身后的两名男子对视一眼，心中有一种扭曲的快感。
“【迷梦】，你构建的梦境实在神奇。”其中一人说道。
“哪里，我现在境界比较低，也就骗骗小孩子而已。”另一人回答道，声音诡异，穿透密丛，传到了正在逃亡的薛欢耳中。
小姑娘咬咬嘴唇，更加不敢有丝毫松懈，拼命扒开一丛一丛的荆棘，往前跑去。
二人兴致也不错，于是继续这场追逃游戏。
……
再次醒来时，薛欢发现自己已经双手后缚，被吊在了空中，她意识有些模糊，一时间辨不清有多高，但隐约感觉地面并不太远。
她犹记得自己跑了好久好久，跑到天空真的亮了起来，最后没撑住，晕倒了。
忽然间，耳畔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她抬起头望去，只见两道人影慢慢悠悠地走过来。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无人回应。
当先那人走过来抬起了薛欢的下巴，看着满脸的血痕和污泥，摇摇头道：
“啧啧，受苦了吧。我不想为难一个小姑娘，现在和你好好说，你听着。等会儿我把你放下来，你亲手写两句话，把扬灰换来。听懂了吗？”
“原来是冲着掌柜的来的，”薛欢心想，“这就不奇怪了。”
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男人，她噤若寒蝉，根本开不了口，只是心中暗自忖道：“掌柜的是万象阁的定海神针，若是让他涉险，必定会影响大家的生计，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人，或许就要因此四散……”
小姑娘心思不多，只是想到自己和奶奶从食不果腹到现在衣食无忧，都是因扬灰而改变，她就更加坚定了自己想法。
薛欢咬着嘴唇，目光坚定地看着那个男人，摇了摇头。
“呵，我说过我不想为难你……”
话音未落，他已经挥出了一拳。
薛欢突然感觉肚子一阵剧痛，低头看去，一颗硕大的拳头已经没入了她的小腹。
“奈何小孩子不听话呢。”对面散漫的声音接着传来。
痛！好痛！
一大口鲜血吐出，小姑娘用力地吸了口气，却被淤血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她第一次尝到自己鲜血的味道，竟是如此地甜腥。
“绝对不能告诉掌柜，哪怕我……死在这里……”
薛欢嘴角颤抖着下垂，明明害怕的紧，却还是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迟缓而坚定地摇头。
“哈哈哈，好，很好！”男人不怒反笑。
“【迷梦】呢？他在的话直接造个梦就能骗她写了，他人呢？”他向身旁的人问道。
“城中有事，他已返回了。”对方恭敬地回答。
男人思索了一下，看向薛欢，笑道：
“没事，不写也没事。”
随后他发了疯一般，一把扯下她的一大块衣领，在她嘴上用劲揉了揉，沾满了血迹。
“把这个送过去，他一样能明白……”
西方，五行属金，主杀伐，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秋天的肃杀。
尽管万象阁内还是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他的心中却还是有难以名状的不安，仿佛一只毒蛛在心脏上爬着，蛛爪刺得难受不说，还要提防着它随时咬上一口——
当一身狼狈的马保包抱着昏迷不醒的铁河慌张地回来时，他的不安得到了印证。
一道伤口触目惊心，从这个钢铁猛男的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间，最宽处宽到了一寸，白色的肋骨暴露在凄冷的风中。虽然有马保包进行过一些最基本的伤势处理，但伤口上的鲜血仍是不断地滴落到地上。
“滴答——滴答——”
众人不敢拖延，急忙将他送往城中的医馆。
……
“若是再晚一步，怕是神仙也难救了。”病榻前，医师对着众人说道。此时他已经帮忙处理了伤口，可铁河的气息依旧微不可察。
孙大夫是十八里镇最有声望的医师，年逾耄耋，从医七十余载，治病救人无数，被人尊称为“杏林圣手”。
众人来时还是饭点，老迈的医师在听到有患者需要急救，便匆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众人见到他时，他杂乱的胡须上还沾着几粒米饭。
“孙大夫，那现在就是能救了？”
医师微微摇了摇头，道：
“尚不能完全下定论，我观他伤口已入肉寸许，骨骼几乎断裂，心肺也有所受损，不过好在他身体底子好，命硬。接下来还需要完全地静养，并且各种修复身体机能的灵药不能断，但若是不能保证这两点，那便真难救了。”
扬灰忙道感谢，欲要付诊金，却被孙大夫婉言谢绝。原来他的独子正是于上次兽潮中得了扬灰的庇护，这才躲过一劫，保住了性命，因而说什么也不愿将诊金收下。
见对方固辞不受，扬灰只好作罢，心中却是感叹因缘际会，难以捉摸。
最终孙大夫定下，铁河暂时不能动，先在此处静养三日，三日后领回。当然，期间一切用药需按照他的嘱咐备好。
扬灰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注意力一下转移，他这才发现，马保包的头发凌乱，衣冠残破，八字胡像是被火烧掉了半截，衣襟上也都是烧焦的痕迹，袖子更是少了一只，像是披了件袈裟在身上。
马保包将事件始终简略地说与众人，扬灰听完后赞许地点点头，说道：“做得不错。”
一道信息出现在他的眼前：
【姓名】马保包
【年龄】35
【儒道境界】第一境养气九重
【仙道境界】第一境炼精七重
【功法】《易净经》《养气诀》
原来马保包临阵突破，这才在被两人夹击之前，率先击败了眼前的对手，随后逐个击破。
遗憾的是，那袭击的二人同样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扬灰纵然心有怒气，却也只能嘱咐几人，明日全都待在阁内，一步都不要出去。
……
回到万象阁时，已是深夜，一轮明月高挂在正当空，淡金色的皎洁光芒给众人焦躁的心情带来难得的抚慰，像是轻柔的天鹅绒一般，静谧且舒适。
伴着漫天沉默的星子，万象阁同十八里镇一样，熄灭了所有的灯火，进入梦乡。
薛欢却难以入眠，从亥时一直到三更鸡鸣，辗转反侧。
最近一段日子，她开始感觉到疯狂滋长且难以抑制的迷茫。明明都和掌柜的签订了契约，其他人都有自己的正经事情可以做，自己却没有。她有很多次询问扬灰，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你还小，再等等吧”，尽管这在她听来多少有些哄小孩的成分。
她今年七岁半，是整个万象阁最小的不假，可她也渴望能像其他人那样，一边挣钱，一边修炼。辜奈也才长她一岁，却已经能以一己之力镇压两名一境后期，怎么能让她不羡慕。
况且大家屡遭袭击，如今应当是多事之秋，若是她也能有一战之力，是不是可以让奶奶、让大家都少受些伤害？
薛欢呆望着头顶的房梁，恍惚间一线灰蓝的天光照进来，天空已蒙蒙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突然间，她看见了父母的身影，那一对她几年来时常梦见，却仍旧印象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把她丢向了奶奶，独自面对乱军，而母亲在靠向父亲的时候，被高大的战马踏碎了……几年来她梦到的都是这样的惨状，使得她常常在深夜哭醒。可今天这样，却是睽违已久的安宁日子里才有的。
他们站在门前，向她招手。
不知觉间，泪水已打湿了衣领，薛欢呜呜哭着，抹了抹眼泪，朝着他们扑去。
“欢欢乖乖，爹娘带你修炼去，好不好？”迷蒙的光亮中，父亲的双眼直直盯着小姑娘，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
“嗯！”薛欢噙住泪水，用力地点了点头，挥了挥粉拳，“欢欢要修炼，修炼好了打坏人，保护奶奶，保护大家！”
“好啊，欢欢真懂事。”母亲蹲下身子，僵僵地笑着，揉了揉她的脸蛋。
于是父母二人各牵着她的一只手，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向外走去。
锦簇的朝霞已经挂在了东方的天空，橙红的晨光照在身上，虽然是在秋天，她却感觉暖洋洋的——
直到她再次恍惚。
身体突然好冷，薛欢打了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走在一片密林里。头顶漆黑一片，只有点点星光和被密林遮住的月亮。
天空好像从来没亮过。
她转头向两边看去，想要问问父母，却惊恐地看到两个陌生的男人，诡异地盯着她。
她牵的也根本不是父母的手。
奋力地挣开二人的束缚，她没有心思，也不敢去询问二人的身份，直接向前方跑去。突然间的心悸以及完全陌生的黑夜令她没跑几步就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此时此刻她能听到的声音只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跑了一阵后，正当她以为身后没有了动静，往回看去时，却发现那二人竟然仍旧紧贴在她的身后，并且直勾勾地盯着她，面目森冷，一如这深林中诡秘的黑夜。
她再次受到了惊吓，脚下一绊，身子滚过荆棘，细密的刺划过的脸颊，最后摔在了一滩泥沼之上。
深林中难见天日，前日里下的雨打湿了泥土，到今天还未晒干。
薛欢吃力地爬起来，满身泥泞，一边哭泣着，一边向前跑去。
身后的两名男子对视一眼，心中有一种扭曲的快感。
“【迷梦】，你构建的梦境实在神奇。”其中一人说道。
“哪里，我现在境界比较低，也就骗骗小孩子而已。”另一人回答道，声音诡异，穿透密丛，传到了正在逃亡的薛欢耳中。
小姑娘咬咬嘴唇，更加不敢有丝毫松懈，拼命扒开一丛一丛的荆棘，往前跑去。
二人兴致也不错，于是继续这场追逃游戏。
……
再次醒来时，薛欢发现自己已经双手后缚，被吊在了空中，她意识有些模糊，一时间辨不清有多高，但隐约感觉地面并不太远。
她犹记得自己跑了好久好久，跑到天空真的亮了起来，最后没撑住，晕倒了。
忽然间，耳畔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她抬起头望去，只见两道人影慢慢悠悠地走过来。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无人回应。
当先那人走过来抬起了薛欢的下巴，看着满脸的血痕和污泥，摇摇头道：
“啧啧，受苦了吧。我不想为难一个小姑娘，现在和你好好说，你听着。等会儿我把你放下来，你亲手写两句话，把扬灰换来。听懂了吗？”
“原来是冲着掌柜的来的，”薛欢心想，“这就不奇怪了。”
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男人，她噤若寒蝉，根本开不了口，只是心中暗自忖道：“掌柜的是万象阁的定海神针，若是让他涉险，必定会影响大家的生计，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人，或许就要因此四散……”
小姑娘心思不多，只是想到自己和奶奶从食不果腹到现在衣食无忧，都是因扬灰而改变，她就更加坚定了自己想法。
薛欢咬着嘴唇，目光坚定地看着那个男人，摇了摇头。
“呵，我说过我不想为难你……”
话音未落，他已经挥出了一拳。
薛欢突然感觉肚子一阵剧痛，低头看去，一颗硕大的拳头已经没入了她的小腹。
“奈何小孩子不听话呢。”对面散漫的声音接着传来。
痛！好痛！
一大口鲜血吐出，小姑娘用力地吸了口气，却被淤血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她第一次尝到自己鲜血的味道，竟是如此地甜腥。
“绝对不能告诉掌柜，哪怕我……死在这里……”
薛欢嘴角颤抖着下垂，明明害怕的紧，却还是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迟缓而坚定地摇头。
“哈哈哈，好，很好！”男人不怒反笑。
“【迷梦】呢？他在的话直接造个梦就能骗她写了，他人呢？”他向身旁的人问道。
“城中有事，他已返回了。”对方恭敬地回答。
男人思索了一下，看向薛欢，笑道：
“没事，不写也没事。”
随后他发了疯一般，一把扯下她的一大块衣领，在她嘴上用劲揉了揉，沾满了血迹。
“把这个送过去，他一样能明白……”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