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梦境
苏长河看着面前和董大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没顾着回答，而是艰难地转动脑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整躺在一间医院病房内，四周全是前世医院病房内的布置，门上的玻璃能看到两个背对着门口的男女，那个女人正抱着一个小女孩，苏长河认出来，那个小女孩正是之前跑上马路导致他出车祸的那个小孩子。
“我这是穿越回来了？”苏长河低声呢喃道。
“穿越？呵呵，小伙子，你小说看多了吧。你之前为了救下那个小女孩撞上了外面围墙，后来调查是货运公司违规使用没有年检的套牌车造成的事故，好在你命大，车头都撞烂了，你虽然身上多处骨折和挫伤，但是还是被我们医院抢救下来了。目前那家公司已经被法院判处赔偿你的损失和医药费了，只是你也昏迷了几个月了，没想到你今天醒了，这倒是个好消息。”那长着苏长河印象里董大强的脸的医生指着外面的小女孩说道，“既然你醒了，就不要乱动，我去通知院长，你这次事故上头也很重视，院长也是多次强调一定要治好你。”
说完，那医生急匆匆地开门出去了。门口那小女孩也是挣扎着从妈妈身上下来，但是没有进来，而是搁着门上的玻璃对着苏长河笑着。
苏长河心想，之前都是梦吗？难道是昏迷得时间内太长，所以梦里的景象特别清晰的缘故？他记得自己还是龙华武库的学生，是在万兽山脉生活了十几年的苏长河，难道这些不过是他在昏迷期间做的一个梦？他没注意到的是，小女孩身后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或许他注意到了，只是以为是哪名医护人员经过的身影吧。
没一会儿，董大强带着医院的院长来了，苏长河更是一惊：“江院长？”
“哦？小伙子你认识我？”第五人民医院江院长也是带了点诧异，但是很快想到了什么，“看来你昏迷期间和植物人一样，就算近乎失去意识，听觉依然能接收到一部分信息，想必是我之前几次探望别人喊我的时候，你听到了吧。”
“难怪他能喊出我的名字，这就说得通了。”董大强也是恍然大悟，“这对研究深度昏迷患者的研究也是个启发，我下一篇论文倒是可以从这个方向着手。”
“先别说那些了，我来就是看看这个小伙子的情况，目前看来恢复得不错，身上的伤倒是不久前就恢复完了，再住院观察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江院长看了看仪器，又检查了一下苏长河的身体，下了个结论。
苏长河依然是一脸懵，稍稍觉得有些不真实，但是却又没发现什么不对的，不禁在心里自嘲，果然是小说看多了，总想着自己真的穿越了，看来不过是梦一场，这场大梦还挺逼真的。
之后几天，就在病房里度过，期间有一名和地字班辅导老师一样姓黄的男护士来看护。隔壁床是个身材魁梧的西北汉子，叫王满土，据说是因为进城务工被骗了钱，气不过找到骗子一伙打了起来，他一打十几，愣是没落下风，直到后来警察收到报案赶到现场才控制了场面。他因为受了些伤，经过调查后，警察叔叔鉴于案情给他定性算是打击犯罪团伙，也是在医院接受免费治疗，政府报销。
“大个儿，你有纹身吗？”苏长河和王满土第一次聊天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问了一句这个。
王满土挠了挠头：“没有啊，俺要是纹身，俺娘知道了要打人哩。”
苏长河知道自己还是不死心，只是王满土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也和那梦里的蛮图并不一样，这让苏长河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知道，他更喜欢梦里的经历，那里有虽然不是人类却给了他爱和家庭的熊熊，有好朋友蛮图，有对他照顾有加的老院长和董主任，有自己修炼来的实力，以及契约兽冥和槐，如今醒过来却什么也没了，没有家人，没有良师益友，没有并肩战斗的伙伴，就算得到了一笔赔偿，也不过是能过得好一些，未来也是一样的或娶妻生子或孤独终老，不过匆匆一生。
苏长河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心里只是苦涩。随着午饭过后，他知道小女孩一家要来了，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小女孩一家从来没进病房过，就算带了什么慰问的礼品也是让护士带进来。小女孩还会在外面对着里面笑，她的父母却从来没往里看过，也不曾给苏长河看到过正脸，这让苏长河有些奇怪。
终于趁着一个晚上，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苏长河终于忍不住，从床上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走到病房门口。之前几天因为住院观察的原因，他从没出过病房，就算已经能下床活动了，也只是在病房里溜达，病房里也配备了厕所，饭菜都由黄护士送上来，因此他对外唯一的景象就是那扇窗户，只是窗户外对着的是医院一块露台，几乎没见到人出现，也看不到楼下的人，只能看到远处的楼房和晴朗的天空。
苏长河将手刚伸向房门把手，却没想到科室主任董大强从外面进来了，疑惑地问道：“苏长河，你干嘛呢？”
“哦，我想出去透透气。”苏长河随便找了个借口，“董主任这么晚来病房有什么事吗？”
董大强一脸奇怪地看着苏长河：“我今天晚上有晚班，这个时间要巡视病房，怎么了吗？”
“没什么，那您忙，”苏长河边说着，边扭动把手向外走去，“我睡不着，出去溜达一圈。”
谁知董大强手在房门按下，不让房门打开，嘴里说道：“这么晚还溜达啥啊，你还在观察期，别乱动，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出院。”
“嗐，我身上伤都好了，不用紧张。”苏长河似乎觉察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了，好像这个董大强不想让自己出去，因此加大力度拉着门把手。
“你想好了吗？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董大强并没有松手，而是也跟着用了用力，只是嘴里突兀地说了一句话。
苏长河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认真地看向董大强：“我想好了，董主任，我想出去。”
同时，苏长河转头看向仿佛被他这一动静吵醒而坐起来的王满土：“我不知道应该叫你蛮图还是王满土，但是我想说的是，你还是有纹身会更酷。”
王满土对此也是憨厚一笑，摆着手：“老苏，想走就走吧，或许你不应该在这，想走就走吧。”
话毕，董大强也是放开堵门的手，让开了位置。苏长河长舒一口气，回头看了眼窗外的晴朗夜空，不再犹豫，坚定地拉开了病房的门。
从病房走进医院走廊，并没有预料地一道白光，而是实实在在的一间医院走廊，只是走廊上站着懒散笑着的江院长，灿烂笑着的小女孩，以及不远处护士站里值班的黄护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
“溟！”“吼！”听到自己精神空间里传来的焦急声音，苏长河终于释然地笑了出来，他知道，那不是梦，这里才是。
江院长和黄护士异口同声的问道：“回到这里不好吗？你不愿意吗？”
苏长河一步一步向着走廊尽头的白光走去，没有回头地答道：“如果不曾感受过那里的一切，或许我会愿意。但是感受过灿烂，我又如何会怀念昏暗？”
这时那小女孩突然开口，声音似远似近，却又带着迷人的魔力：“为了救人而死，你后悔过吗？”
苏长河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那小女孩：“原来这就是灵犀的声音，可真好听。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后悔，你知道答案的，毕竟这个梦一开始你肯定看到了我的选择，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如此，谈何后悔呢？”
小女孩灿然一笑，点了点头。苏长河也笑了笑，回过头：“不过还是感谢你，至少让我想起来我救的孩子是什么样子，我很高兴。”说完，苏长河踏出白光，四周清晰之后，发现自己果然还在书库地上躺着，而且看窗外月亮的位置，似乎没过去多久。
苏长河感受了下精神空间，发现了依然在尝试唤醒自己一脸焦急的冥和槐，也看到了生命空间之外的图腾乌鸦，已经图腾乌鸦那黑色旁显眼的一道白光。那是一头白色的幼年犀牛形状的烟雾，散发着淡淡白光，从灵魂深处能感受到它的灵魂如水晶般的纯洁。
“你的梦很有趣，我从没见过那些东西，是你们人类新发明的东西吗？”灵犀传出一道精神传音。
苏长河面对灵犀，不想说谎，也说不了谎，只是含糊回道：“不是这里的人类发明的，是我家乡才有的。”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是梦的？”
“大概是从那小女孩和她的父母开始的吧，毕竟我的梦不会出现不在我记忆里的东西，因此小女孩从没说过话，她的父母从没转过身，因为我没有小女孩声音的记忆和她父母的印象，你无法通过记忆构建这部分。”
“哎呀，被你发现了呢，下回我可要注意了。”灵犀仿佛真是个小女孩一般，回答的精神传音仿佛都带着纯净的童声，“真想去你家乡的人类的梦里看看还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苏长河对此并没有回应，只是从他感受到灵犀的灵魂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灵犀并不会认他为主。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只要感受到灵犀纯净的灵魂和清澈的精神力，自己就会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相比较灵犀的灵魂，似乎自己的灵魂肮脏不堪，打心底里觉得自己不配做灵犀的主人，也正是如此他不想欺骗灵犀，却也不想透露自己穿越者身份，因此只是避开了灵犀的暗示。
“你快找机会溜走吧，人类有高手想要捕获你，你如果不想被抓到，就赶紧离开。”苏长河想到了那个宫里的太监和江院长之前说布下了精神结界准备抓捕灵犀，顿时有些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精神结界拦不住我，只是这次觅食走的梦境有些多了，给你们造成了困扰，那我们就此别过啦，有趣的人类！”灵犀在苏长河精神空间里晃悠了一下，传来一道精神波动后，只看它烟雾形成的身体逐渐消散，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仿佛是作为答谢的礼物一般，灵犀在苏长河图腾乌鸦旁边留下了一缕烟雾，那一缕烟雾顺着图腾乌鸦的羽毛渗透进去，顿时整个图腾乌鸦浑身缠绕着灰色的烟雾。
“这是？”苏长河没看懂灵犀留下的这一缕烟雾的作用是什么，只是他觉得灵犀不会有害人之心，所以并没有担心，只是想着找机会试试这个能力。
收拾了一下心情，苏长河从书库里出来，思索再三，还是对老院长讲了一下修改了一番的事情经过，并说明了灵犀已经离去，不用戒备了，只要等到武库的人恢复就行了。老院长对苏长河能从灵犀编织的梦境里如此快速醒来有些感兴趣，只不过也没多问，只是表示知道了。直到后半夜，那宫里的太监才带着完成大内侍卫过来，看来是禁军和龙都城内的骚乱都解决了。对此老院长也只是斜眼说了句灵犀跑了的事实，就回自己办公室了，大门紧锁，也没叫人招待那太监。那太监也是见怪不怪，只是骂了句老骨头，就带人回皇城了。
随着太阳升起，武库里受到影响的师生陆续醒了过来。受灵犀的影响，武库特意将小比后延了两天。当然苏长河对此也是不知道，因为灵犀入梦事件的第二天一早他就和老院长打了个招呼，一个人向着南疆的一个地级魔兽区去了。
地级魔兽区，指的当地最高领主是地级实力，之前去的虫鸣森林在燃灵木妖死之前也算是玄级魔兽区，只是因为是黄级虫属性聚集地，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威胁，因此才能在离龙都这么近的地方设立魔兽区，只是燃灵木妖死后，还得等决出领主之后，才能由封魔司专人考察评判是否能重新评判到玄级，否则没有固定领主，就算有好几个玄级，虫鸣森林也只能算作是黄级魔兽区。
苏长河经过半个月跋涉，终于来到这藏在南疆山林中的这个地级魔兽区——枯骨沼泽。这个沼泽里步步危机，除了来自以鬼、暗、兽属性为主的魔兽威胁外，更有可能一脚踏进越陷越深的沼泽内。对于沼泽，苏长河也没怎么接触过，当初熊妈领地里并没有沼泽地形，因此对沼泽苏长河保持着一定敬畏心，向看守魔兽区的封魔司守卫仔细请教了注意事项后，这才亦步亦趋地走进了这片阴森的沼泽。
“我这是穿越回来了？”苏长河低声呢喃道。
“穿越？呵呵，小伙子，你小说看多了吧。你之前为了救下那个小女孩撞上了外面围墙，后来调查是货运公司违规使用没有年检的套牌车造成的事故，好在你命大，车头都撞烂了，你虽然身上多处骨折和挫伤，但是还是被我们医院抢救下来了。目前那家公司已经被法院判处赔偿你的损失和医药费了，只是你也昏迷了几个月了，没想到你今天醒了，这倒是个好消息。”那长着苏长河印象里董大强的脸的医生指着外面的小女孩说道，“既然你醒了，就不要乱动，我去通知院长，你这次事故上头也很重视，院长也是多次强调一定要治好你。”
说完，那医生急匆匆地开门出去了。门口那小女孩也是挣扎着从妈妈身上下来，但是没有进来，而是搁着门上的玻璃对着苏长河笑着。
苏长河心想，之前都是梦吗？难道是昏迷得时间内太长，所以梦里的景象特别清晰的缘故？他记得自己还是龙华武库的学生，是在万兽山脉生活了十几年的苏长河，难道这些不过是他在昏迷期间做的一个梦？他没注意到的是，小女孩身后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或许他注意到了，只是以为是哪名医护人员经过的身影吧。
没一会儿，董大强带着医院的院长来了，苏长河更是一惊：“江院长？”
“哦？小伙子你认识我？”第五人民医院江院长也是带了点诧异，但是很快想到了什么，“看来你昏迷期间和植物人一样，就算近乎失去意识，听觉依然能接收到一部分信息，想必是我之前几次探望别人喊我的时候，你听到了吧。”
“难怪他能喊出我的名字，这就说得通了。”董大强也是恍然大悟，“这对研究深度昏迷患者的研究也是个启发，我下一篇论文倒是可以从这个方向着手。”
“先别说那些了，我来就是看看这个小伙子的情况，目前看来恢复得不错，身上的伤倒是不久前就恢复完了，再住院观察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江院长看了看仪器，又检查了一下苏长河的身体，下了个结论。
苏长河依然是一脸懵，稍稍觉得有些不真实，但是却又没发现什么不对的，不禁在心里自嘲，果然是小说看多了，总想着自己真的穿越了，看来不过是梦一场，这场大梦还挺逼真的。
之后几天，就在病房里度过，期间有一名和地字班辅导老师一样姓黄的男护士来看护。隔壁床是个身材魁梧的西北汉子，叫王满土，据说是因为进城务工被骗了钱，气不过找到骗子一伙打了起来，他一打十几，愣是没落下风，直到后来警察收到报案赶到现场才控制了场面。他因为受了些伤，经过调查后，警察叔叔鉴于案情给他定性算是打击犯罪团伙，也是在医院接受免费治疗，政府报销。
“大个儿，你有纹身吗？”苏长河和王满土第一次聊天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问了一句这个。
王满土挠了挠头：“没有啊，俺要是纹身，俺娘知道了要打人哩。”
苏长河知道自己还是不死心，只是王满土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也和那梦里的蛮图并不一样，这让苏长河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知道，他更喜欢梦里的经历，那里有虽然不是人类却给了他爱和家庭的熊熊，有好朋友蛮图，有对他照顾有加的老院长和董主任，有自己修炼来的实力，以及契约兽冥和槐，如今醒过来却什么也没了，没有家人，没有良师益友，没有并肩战斗的伙伴，就算得到了一笔赔偿，也不过是能过得好一些，未来也是一样的或娶妻生子或孤独终老，不过匆匆一生。
苏长河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心里只是苦涩。随着午饭过后，他知道小女孩一家要来了，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小女孩一家从来没进病房过，就算带了什么慰问的礼品也是让护士带进来。小女孩还会在外面对着里面笑，她的父母却从来没往里看过，也不曾给苏长河看到过正脸，这让苏长河有些奇怪。
终于趁着一个晚上，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苏长河终于忍不住，从床上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走到病房门口。之前几天因为住院观察的原因，他从没出过病房，就算已经能下床活动了，也只是在病房里溜达，病房里也配备了厕所，饭菜都由黄护士送上来，因此他对外唯一的景象就是那扇窗户，只是窗户外对着的是医院一块露台，几乎没见到人出现，也看不到楼下的人，只能看到远处的楼房和晴朗的天空。
苏长河将手刚伸向房门把手，却没想到科室主任董大强从外面进来了，疑惑地问道：“苏长河，你干嘛呢？”
“哦，我想出去透透气。”苏长河随便找了个借口，“董主任这么晚来病房有什么事吗？”
董大强一脸奇怪地看着苏长河：“我今天晚上有晚班，这个时间要巡视病房，怎么了吗？”
“没什么，那您忙，”苏长河边说着，边扭动把手向外走去，“我睡不着，出去溜达一圈。”
谁知董大强手在房门按下，不让房门打开，嘴里说道：“这么晚还溜达啥啊，你还在观察期，别乱动，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出院。”
“嗐，我身上伤都好了，不用紧张。”苏长河似乎觉察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了，好像这个董大强不想让自己出去，因此加大力度拉着门把手。
“你想好了吗？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董大强并没有松手，而是也跟着用了用力，只是嘴里突兀地说了一句话。
苏长河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认真地看向董大强：“我想好了，董主任，我想出去。”
同时，苏长河转头看向仿佛被他这一动静吵醒而坐起来的王满土：“我不知道应该叫你蛮图还是王满土，但是我想说的是，你还是有纹身会更酷。”
王满土对此也是憨厚一笑，摆着手：“老苏，想走就走吧，或许你不应该在这，想走就走吧。”
话毕，董大强也是放开堵门的手，让开了位置。苏长河长舒一口气，回头看了眼窗外的晴朗夜空，不再犹豫，坚定地拉开了病房的门。
从病房走进医院走廊，并没有预料地一道白光，而是实实在在的一间医院走廊，只是走廊上站着懒散笑着的江院长，灿烂笑着的小女孩，以及不远处护士站里值班的黄护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
“溟！”“吼！”听到自己精神空间里传来的焦急声音，苏长河终于释然地笑了出来，他知道，那不是梦，这里才是。
江院长和黄护士异口同声的问道：“回到这里不好吗？你不愿意吗？”
苏长河一步一步向着走廊尽头的白光走去，没有回头地答道：“如果不曾感受过那里的一切，或许我会愿意。但是感受过灿烂，我又如何会怀念昏暗？”
这时那小女孩突然开口，声音似远似近，却又带着迷人的魔力：“为了救人而死，你后悔过吗？”
苏长河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那小女孩：“原来这就是灵犀的声音，可真好听。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后悔，你知道答案的，毕竟这个梦一开始你肯定看到了我的选择，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如此，谈何后悔呢？”
小女孩灿然一笑，点了点头。苏长河也笑了笑，回过头：“不过还是感谢你，至少让我想起来我救的孩子是什么样子，我很高兴。”说完，苏长河踏出白光，四周清晰之后，发现自己果然还在书库地上躺着，而且看窗外月亮的位置，似乎没过去多久。
苏长河感受了下精神空间，发现了依然在尝试唤醒自己一脸焦急的冥和槐，也看到了生命空间之外的图腾乌鸦，已经图腾乌鸦那黑色旁显眼的一道白光。那是一头白色的幼年犀牛形状的烟雾，散发着淡淡白光，从灵魂深处能感受到它的灵魂如水晶般的纯洁。
“你的梦很有趣，我从没见过那些东西，是你们人类新发明的东西吗？”灵犀传出一道精神传音。
苏长河面对灵犀，不想说谎，也说不了谎，只是含糊回道：“不是这里的人类发明的，是我家乡才有的。”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是梦的？”
“大概是从那小女孩和她的父母开始的吧，毕竟我的梦不会出现不在我记忆里的东西，因此小女孩从没说过话，她的父母从没转过身，因为我没有小女孩声音的记忆和她父母的印象，你无法通过记忆构建这部分。”
“哎呀，被你发现了呢，下回我可要注意了。”灵犀仿佛真是个小女孩一般，回答的精神传音仿佛都带着纯净的童声，“真想去你家乡的人类的梦里看看还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苏长河对此并没有回应，只是从他感受到灵犀的灵魂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灵犀并不会认他为主。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只要感受到灵犀纯净的灵魂和清澈的精神力，自己就会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相比较灵犀的灵魂，似乎自己的灵魂肮脏不堪，打心底里觉得自己不配做灵犀的主人，也正是如此他不想欺骗灵犀，却也不想透露自己穿越者身份，因此只是避开了灵犀的暗示。
“你快找机会溜走吧，人类有高手想要捕获你，你如果不想被抓到，就赶紧离开。”苏长河想到了那个宫里的太监和江院长之前说布下了精神结界准备抓捕灵犀，顿时有些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精神结界拦不住我，只是这次觅食走的梦境有些多了，给你们造成了困扰，那我们就此别过啦，有趣的人类！”灵犀在苏长河精神空间里晃悠了一下，传来一道精神波动后，只看它烟雾形成的身体逐渐消散，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仿佛是作为答谢的礼物一般，灵犀在苏长河图腾乌鸦旁边留下了一缕烟雾，那一缕烟雾顺着图腾乌鸦的羽毛渗透进去，顿时整个图腾乌鸦浑身缠绕着灰色的烟雾。
“这是？”苏长河没看懂灵犀留下的这一缕烟雾的作用是什么，只是他觉得灵犀不会有害人之心，所以并没有担心，只是想着找机会试试这个能力。
收拾了一下心情，苏长河从书库里出来，思索再三，还是对老院长讲了一下修改了一番的事情经过，并说明了灵犀已经离去，不用戒备了，只要等到武库的人恢复就行了。老院长对苏长河能从灵犀编织的梦境里如此快速醒来有些感兴趣，只不过也没多问，只是表示知道了。直到后半夜，那宫里的太监才带着完成大内侍卫过来，看来是禁军和龙都城内的骚乱都解决了。对此老院长也只是斜眼说了句灵犀跑了的事实，就回自己办公室了，大门紧锁，也没叫人招待那太监。那太监也是见怪不怪，只是骂了句老骨头，就带人回皇城了。
随着太阳升起，武库里受到影响的师生陆续醒了过来。受灵犀的影响，武库特意将小比后延了两天。当然苏长河对此也是不知道，因为灵犀入梦事件的第二天一早他就和老院长打了个招呼，一个人向着南疆的一个地级魔兽区去了。
地级魔兽区，指的当地最高领主是地级实力，之前去的虫鸣森林在燃灵木妖死之前也算是玄级魔兽区，只是因为是黄级虫属性聚集地，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威胁，因此才能在离龙都这么近的地方设立魔兽区，只是燃灵木妖死后，还得等决出领主之后，才能由封魔司专人考察评判是否能重新评判到玄级，否则没有固定领主，就算有好几个玄级，虫鸣森林也只能算作是黄级魔兽区。
苏长河经过半个月跋涉，终于来到这藏在南疆山林中的这个地级魔兽区——枯骨沼泽。这个沼泽里步步危机，除了来自以鬼、暗、兽属性为主的魔兽威胁外，更有可能一脚踏进越陷越深的沼泽内。对于沼泽，苏长河也没怎么接触过，当初熊妈领地里并没有沼泽地形，因此对沼泽苏长河保持着一定敬畏心，向看守魔兽区的封魔司守卫仔细请教了注意事项后，这才亦步亦趋地走进了这片阴森的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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