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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半年后。

    这里曾经是春晓的战场,她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幢被称为“律师界的华尔街”大厦时内心激动的心情。

    那晚突降暴雨,手机不断显示暴雨红色预警的短信,春晓独自一人开着车,副驾驶上“坐”着刚买的橡皮树,黑的夜、狂的雨,春晓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大部分人都为了躲避暴雨避免出行,寥寥几辆车像大海上飘零的一艘艘小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雨夜中,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春晓越发愉悦,这样极端的天气在她看来都像一个闯关游戏一样有趣又让人兴奋。

    终于,她来到这座她曾无限憧憬的大厦楼下,这里有一个在业界异军突起的律所,与所有这个行业的从业者一样,她羡慕这家律所的精英们,同时更渴望成为他们。

    而现在,她已经迈出了离他们更近的第一步。

    而她也被别人羡慕过、夸赞过、崇拜过。但个中滋味只有春晓自己知道。那些浓郁得化不开的情绪像一团团云,有快乐、有兴奋、有挫折、有捧杀、有诋毁、有恶意也有善意,有成就也有失败,当风吹过,它们便散开,当风吹来,它们便又飘来。

    此刻,春晓坐在大厦一楼的咖啡厅里,那些打拼的时光中,这里是春晓一个人放松以及备战的地方。

    咖啡厅还是那么多人,大部分是这大厦里大大小小律所的从业人员,他们用或大或小的声音谈论着或大或小的案子,咖啡的香气、浪漫的音乐掺杂着他们的烦恼、焦虑,相互交融,相互慰藉。

    她习惯性地点了杯热巧和抹茶蛋糕,付款的时候惊讶了几秒:好久没看过如此亲民价格了。尽管这里是律师界的“风眼”,来往皆是精英,作为唯一一家咖啡店,餐食的价格却万年不变地便宜。

    这让春晓心生暖意,又平添哀伤。

    透过落地窗,能看到往来上班下班和加班的人们,春晓暗自揣测会不会遇见熟人,她既期待又恐惧。

    然而,她只看到一个个陌生的身影。

    那个她曾经羡慕的律所早已离开这里,而她自己的律所,从她离开的那刻起,那些曾与她并肩作战的同事早已飘散于江湖。

    悲春伤秋的情绪仅持续了短暂的几秒,春晓集中精力投入到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中,这家咖啡店有个图书角,有其它地方没有的书——《我的病人治愈了我》,讲的是国外的一个心理师、催眠师如何通过自己的工作疗愈了自己。

    当年,春晓利用一个午休的时间把这本书匆匆看了个大概,留下新奇有趣的印象。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是怎样的契机,春晓开始接触灵性觉醒、宇宙起源、人类使命这些她不曾深入了解的领域,看了相关的书籍、纪录片、视频之后,冥冥之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她脑海里回荡:

    “我要找到那把钥匙。”

    前几天整理书架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在这家咖啡店曾遇见过这样一本书,于是她出发了,出发前还不忘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以备突然遇见熟人。

    “找到了。”

    春晓拿起这本书,显然,跟旁边的明星八卦杂志、服装搭配指南不同,这本书鲜有人看。

    直到咖啡店即将打烊,春晓终于将这本书看完,看了眼手机,晚上十点整。

    春晓长舒了一口气,走出咖啡店,体会到久违的轻松,就像当年第一次站在这座大厦时的心情一样。

    她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微笑着对它说:

    “我的宝宝,你会给妈妈力量的,对吗?”

    在春晓没回家的几个小时里,祈天一一直在和一个绰号叫阿通的老友通电话,阿通是心理咨询师,祈天一满面愁容地跟老友探讨如何解决自己怀孕六个月的妻子一直被抑郁症困扰的这个问题。

    “你们有正面沟通过这个问题吗?”

    “有啊,她很清楚地跟我讲过,她妈妈和知夏阿姨的死让她感觉找不到生活的意义,她觉得死亡才是有意义的。天呐,你能想象她那么镇定自若地跟我讲这些话时我有多害怕吗?我们的孩子还有四个月就要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了,而他的妈妈却一心想着离开。”

    “她抑郁多久了?”

    与大多数抑郁症患者的家属不同,祈天一很清楚春晓不对劲的时间节点——知夏阿姨自杀之后。

    “那位知夏阿姨是她的精神支柱吗?”

    祈天一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说:

    “以我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知夏阿姨对她很重要,但绝对没有她母亲重要,她母亲去世的时候她虽然极度悲痛但还是很坚强很乐观,不是现在这样......”

    阿通打断了他。

    “有没有可能知夏阿姨的死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况且她又是非正常死亡。”

    “或许吧。但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她现在已经抑郁好几个月了,除了你说的情绪低迷、嗜睡、消极之外,有没有过激的行为甚至轻生呢?”

    “没有,就是怕出现你说的这些情况,所以我在家里装了监控,除了极度抑郁之外,她没有任何其它情绪,最让我害怕的是她这种抑郁的情绪越来越强烈,我能感觉到。天呐!怎么办啊,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呀!”

    尽管隔着话筒,阿通似乎看到了祈天一那张愁苦的脸。

    就在这时,开门声响起,祈天一赶忙挂断电话。

    “老婆,你回来啦!”

    祈天一尽量隐藏情绪,换上一副笑脸。

    “嗯。”

    春晓淡淡地回应。

    “怎么样,图书馆人多吗?”

    春晓只告诉他要去图书馆看书,没多说什么。

    “还可以。”

    随后,春晓便径直走进卧室换衣服了。

    祈天一握紧拳头在空气中狠砸几下,似乎要击碎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再这样下去,他也要抑郁了。

    “老公,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春晓突然这样对祈天一说。

    祈天一愣了一下,七个月来,春晓每句话几乎都不超过四个字,语气轻飘而哀伤,就在刚刚,他明显感受到春晓突然不一样了。

    还没等祈天一回过神儿来,春晓拉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

    “老公,我想当心理咨询师。”

    春晓的眼睛重现曾经的光泽,那是希望与憧憬的辉光。

    但讲话的内容却把祈天一吓了一大跳。

    “你是说你要做心理咨询师这份工作吗?”

    他怀疑春晓是不是口误了,把想去做心理咨询说成了想当心理咨询师。

    “是的。”

    春晓斩钉截铁:

    “我知道我生病了,我也知道病因是什么,我想让自己好起来,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是通过疗愈别人去疗愈自己,我想试试。”

    祈天一又一次愣住了,他甚至都忘了这种流畅而坚定的表达才是春晓原本的样子,更让他疑惑的是她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他的大脑转得飞快,终于意识到这是春晓不会更改的决定。

    他坦白了内心的疑虑:

    “老婆,听你这么说我其实挺开心的,这证明你有了......嗯......疗愈的苗头,但我不确定这个方法是不是有用,我有一哥们儿就是心理咨询师,他跟我说过他每天都要听到好多烦恼的、忧愁的甚至离奇的事情,我是怕你本来情绪就低落,再听到那些负面声音会不会更......”

    祈天一小心翼翼地斟酌语句,却还是不敢说下去。

    “你怕我适得其反,更严重吗?”

    祈天一点了点头。

    春晓沉默了,她不是没有疑虑过,但看完那本书之后她释然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她能感到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在指引着她让她走这条路,她却无法这样跟祈天一描述。

    “你看啊老婆,咱是不是可以这样,我们先去见一见我那位做心理咨询师的朋友,你跟他聊一聊,对这个职业多一点了解再做决定好不好?”

    春晓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其实祈天一的真实目的是想让阿通用他专业的心理知识和沟通技巧去治疗在他看来已病入膏肓的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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