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寻常的一个早晨，寻常的一声门铃，不寻常的是出现在门口的人。
与上一次的突然消失一样，这一次，祈天一又突然出现。
沙发上并肩坐着沉默的夫妻二人。
春晓忽然笑了，目不斜视地盯前方的电视机说：
“你可真有意思，像大变活人似的。只不过别的魔术师是变出其他人来，你是拿自己变魔术。”
说完，春晓又笑了起来。
祈天一依旧板着脸孔，他看得春晓的笑并非出于开心。
“春晓......”
“我猜你下一句要说‘对不起’吧。”
春晓打断了祈天一。
“我知道在你最难的时候，我又一次消失了，这对你来说是雪上加霜。但我被人绑架了。”
春晓慢慢地转过头，看着祈天一这张满是焦急的脸，眼神冷漠、语气讽刺地说：
“哦？到底是谁把你绑走了？说来听听。”
“是洛渊。”
春晓一下子变了脸色。
“真的是他？难道她没骗我......”
春晓的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却还是被祈天一听到了，他惴惴不安地问：
“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小诺。”
“什么？”
祈天一近乎咆哮着站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那些新闻的始作俑者就是小诺，你怎么还跟她联系呢？”
见春晓没说话，祈天一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春晓的胳膊，急切地问：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你是怕她跟我说什么关于你或者你们的事吗？”
祈天一先是一愣，随后干笑了几声，走到落地窗前，假装看夜景一样漫不经心地说：
“我又没做什么，就算她说了什么也都是污蔑。她那么恨你，肯定是想挑拨离间，让你不好过。”
春晓的心头一沉。
祈天一不善于隐藏自己，每当他迫不得已必须撒谎时，他总会无意识地背对着别人。
看着祈天一的背影，回想起上次见面时小诺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心洛渊，还有祈天一。
凌晨三点一刻，春晓依然失眠。耳边传来鼾声阵阵，春晓转过身，背对着祈天一，轻轻叹了口气。
她回忆着与小诺那天的见面，病房里的味道似乎又飘荡在鼻尖。
“你来了。”
穿着病号服，裹在白色被子里的小诺气若游丝地对春晓说。
从春晓推开门直到坐在她身边，两个女人的眼神始终四目相对。意外地，在小诺眼中，春晓竟读出了一种久远了的情愫。没有浓艳的妆容和华丽的衣服，春晓瞬间晃神，仿佛看到了当年初见时那个楚楚动人的小诺。
“醒了怎么不通知医生。”
春晓内心深处依然残存着对小诺的怜悯，但一句关心却故意说得冷冰冰。
“没事儿，死不了。”
小诺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上扬，淡淡地笑了笑。
“死？哪那么容易让你死？阎王都不想收你！”
春晓愤恨地说着，同时别过头，不让小诺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
“春晓，这么多年，我一直欠你一句话。”
一行泪从小诺凹陷的眼眶流了出来。
“‘对不起’是吧？”
春晓看着小诺的眼睛，一字一顿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小诺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无声地流着泪。
春晓突然站起身来，像一只暴怒的猛兽一样狂吼：
“你是指望一句对不起就能把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是吗？你一个道歉一切就都能恢复如初吗？”
春晓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胸腔不断上下起伏，她大张着嘴巴，像跳出水面的鱼忽然缺氧一般。
半晌，她看着依旧泪流不止的小诺，颤抖着声音哀伤地说：
“还有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要怎么回到最初？”
春晓蹲在地上，双臂交叉环抱着自己，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失声痛哭。
这一幕让小诺的心像是被皮鞭狠狠抽了几下。她想把春晓拽起来，伸出扎着吊瓶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告诉我马上就跟你分手，我也知道我不该爱上他，我不该让救过我命的姐姐伤心。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心里最大的痛，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赎罪，你又何必做那些事让我恨你，让我们都没法回头呢？就因为一个男人，一个心坏透了的男人，你就不惜把自己变成魔鬼吗？”
春晓的怒吼响彻整个病房，门外不断有好事之人凑过来，那位警察不得不一次次驱散好奇的人们。
不知过了多久，春晓逐渐冷静下来，重又坐在满脸泪痕的小诺身边。
“春晓，其实我早就不恨你了，可能也是因为我早就不爱他了。我和他都一直都没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早在你们在一起之前我就背叛了他。后来那些伤害你的事，或许只是因为我可笑的自尊心，或许也因为我们不能继续做姐妹了，对此里既难过又愤怒，我恨的不是你，也不是他，可能我恨的是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的命运吧。”
小诺哽咽了。
“那天晚上，我去你办公室找你，包里带着的硫酸本来只是想吓唬你、让你乖乖跟我走的，后来......发生那样的事，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我本意，我是一时冲动了。回到家，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我还打了120让他们去救你，但他们说已经赶过去了。我突然意识到我再也没办法回头了。我呆在家里不吃不喝整整三天，回忆着你和他订婚那天之后的事突然惊醒：我竟然不知不觉间变成另外一个人，不，你说的对，是魔鬼。我成了一个魔鬼！我轻佻、下贱、恶毒，伤害着身边所有人，只为了一己私欲。甚至还害死了一个女演员，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她的好日子才刚要开始......”
小诺再次哽咽，春晓瞪大双眼看着她，心脏又开始剧烈地跳个不停。
“那个女演员的朋友说要报警，我当时好害怕，我去求洛渊帮忙给我找最好的律师。最后洛渊给了她一千万封口费，这事才平息。就是从那时起，在他的强制下，我做出一件又一件伤害你的事。只要我稍有动摇，他便拿我的软肋威胁我。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听到“洛渊”两个字，春晓剧烈跳动的心脏像突然漏跳了几拍，胸口闷闷地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私欲还是迫不得已？”
小诺露出羞愧的神色，春晓却扭过头假装没看见。
小诺焦急地说：
“他说只要你尝到足够的苦头之后，他就会娶我，然后带我远走高飞。我当时天真地以为虽然我已经不爱他了，但嫁给他至少可以保证荣华富贵，还可以去到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生活，就答应了他。我以为只要让你看到最终嫁给他的人是我，就足够让你伤心，其他的不是我本意......”
“够了！闭嘴！”
春晓突然一声怒吼。
小诺惊慌失措，不由得大气都不敢出。
“以前的事我一句也不想听。如果你真觉得对我有愧，那就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春晓铁青着脸，颤抖着身子，讲的话却掷地有声。
小诺沉思了一会儿，先是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吐出：
“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当年洛渊破产，是祈天一暗中一手策划的。”
小诺停顿了几秒，看春晓的神情就知道她猜得没错，春晓果然不知道这件事。
“洛渊破产之后去到了国外，以他的性格自然不甘心落魄。他一直琢磨着东山再起。在一个饭局上，他偶然碰见了祈天一的助理，几杯过后，那个没什么酒量的助理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后来洛渊用他的阴狠手段逼迫他把所有事情一一坦白。以洛渊的秉性怎么可能放过祈天一。他打听到祈天一正在做的项目，然后又一番暗箱操作，提前放我出狱，让我去接近祈天一，再然后......”
“再然后勾引他，最终利用你打倒他，企图让他既丢了公司，又丢了家庭对吗？”
小诺点了点头。
“网暴我这件事是你还是祈天一还是你们一起策划的？”
小诺突然激动起来：
“春晓，这件事绝对不是我做的，我把你的事情告诉给祈天一只是想离间你们，至于曝光甚至抹黑你，我发誓不是我做的，再说被英姐害的除了你还有我，我怎么可能把我自己也搭进去呢？”
“这么说是祈天一做的。”
春晓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我想也有可能是洛渊。就算是祈天一，他应该也是被洛渊协迫的。”
春晓冷笑着“哼”了一声：
“他是不是还爱我，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没任何人协迫，他主动这样做，我也毫不意外。”
小诺尴尬地涨红了脸，接着对春晓说：
“在洛渊接我出狱的时候，他答应我只要我做完这件事就给我换个新的身份，去国外开始新生活。可他再一次、再一次骗了我......”
小诺双手愤恨地猛砸着病床，紧咬着牙关，大大的眼球像要瞪出眼眶。
平静下来后，小诺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可能老天爷不想让我这么快死吧，他要让我告诉你这些事，让我帮你最后一次。”
两行泪从小诺仰着的脸庞流下。接着从抽屉里拿出笔和纸，快速地写着什么，然后递给春晓。
“去找秦妈，这是地址。”
“该换药了。”
一个身材娇小的护士推开门走了进来。
春晓赶忙起身。
“我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小诺冲着她的背影突然说：
“小心洛渊，还有祈天一。”
与上一次的突然消失一样，这一次，祈天一又突然出现。
沙发上并肩坐着沉默的夫妻二人。
春晓忽然笑了，目不斜视地盯前方的电视机说：
“你可真有意思，像大变活人似的。只不过别的魔术师是变出其他人来，你是拿自己变魔术。”
说完，春晓又笑了起来。
祈天一依旧板着脸孔，他看得春晓的笑并非出于开心。
“春晓......”
“我猜你下一句要说‘对不起’吧。”
春晓打断了祈天一。
“我知道在你最难的时候，我又一次消失了，这对你来说是雪上加霜。但我被人绑架了。”
春晓慢慢地转过头，看着祈天一这张满是焦急的脸，眼神冷漠、语气讽刺地说：
“哦？到底是谁把你绑走了？说来听听。”
“是洛渊。”
春晓一下子变了脸色。
“真的是他？难道她没骗我......”
春晓的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却还是被祈天一听到了，他惴惴不安地问：
“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小诺。”
“什么？”
祈天一近乎咆哮着站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那些新闻的始作俑者就是小诺，你怎么还跟她联系呢？”
见春晓没说话，祈天一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春晓的胳膊，急切地问：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你是怕她跟我说什么关于你或者你们的事吗？”
祈天一先是一愣，随后干笑了几声，走到落地窗前，假装看夜景一样漫不经心地说：
“我又没做什么，就算她说了什么也都是污蔑。她那么恨你，肯定是想挑拨离间，让你不好过。”
春晓的心头一沉。
祈天一不善于隐藏自己，每当他迫不得已必须撒谎时，他总会无意识地背对着别人。
看着祈天一的背影，回想起上次见面时小诺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心洛渊，还有祈天一。
凌晨三点一刻，春晓依然失眠。耳边传来鼾声阵阵，春晓转过身，背对着祈天一，轻轻叹了口气。
她回忆着与小诺那天的见面，病房里的味道似乎又飘荡在鼻尖。
“你来了。”
穿着病号服，裹在白色被子里的小诺气若游丝地对春晓说。
从春晓推开门直到坐在她身边，两个女人的眼神始终四目相对。意外地，在小诺眼中，春晓竟读出了一种久远了的情愫。没有浓艳的妆容和华丽的衣服，春晓瞬间晃神，仿佛看到了当年初见时那个楚楚动人的小诺。
“醒了怎么不通知医生。”
春晓内心深处依然残存着对小诺的怜悯，但一句关心却故意说得冷冰冰。
“没事儿，死不了。”
小诺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上扬，淡淡地笑了笑。
“死？哪那么容易让你死？阎王都不想收你！”
春晓愤恨地说着，同时别过头，不让小诺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
“春晓，这么多年，我一直欠你一句话。”
一行泪从小诺凹陷的眼眶流了出来。
“‘对不起’是吧？”
春晓看着小诺的眼睛，一字一顿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小诺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无声地流着泪。
春晓突然站起身来，像一只暴怒的猛兽一样狂吼：
“你是指望一句对不起就能把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是吗？你一个道歉一切就都能恢复如初吗？”
春晓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胸腔不断上下起伏，她大张着嘴巴，像跳出水面的鱼忽然缺氧一般。
半晌，她看着依旧泪流不止的小诺，颤抖着声音哀伤地说：
“还有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要怎么回到最初？”
春晓蹲在地上，双臂交叉环抱着自己，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失声痛哭。
这一幕让小诺的心像是被皮鞭狠狠抽了几下。她想把春晓拽起来，伸出扎着吊瓶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告诉我马上就跟你分手，我也知道我不该爱上他，我不该让救过我命的姐姐伤心。这件事一直都是我心里最大的痛，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赎罪，你又何必做那些事让我恨你，让我们都没法回头呢？就因为一个男人，一个心坏透了的男人，你就不惜把自己变成魔鬼吗？”
春晓的怒吼响彻整个病房，门外不断有好事之人凑过来，那位警察不得不一次次驱散好奇的人们。
不知过了多久，春晓逐渐冷静下来，重又坐在满脸泪痕的小诺身边。
“春晓，其实我早就不恨你了，可能也是因为我早就不爱他了。我和他都一直都没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早在你们在一起之前我就背叛了他。后来那些伤害你的事，或许只是因为我可笑的自尊心，或许也因为我们不能继续做姐妹了，对此里既难过又愤怒，我恨的不是你，也不是他，可能我恨的是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的命运吧。”
小诺哽咽了。
“那天晚上，我去你办公室找你，包里带着的硫酸本来只是想吓唬你、让你乖乖跟我走的，后来......发生那样的事，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我本意，我是一时冲动了。回到家，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我还打了120让他们去救你，但他们说已经赶过去了。我突然意识到我再也没办法回头了。我呆在家里不吃不喝整整三天，回忆着你和他订婚那天之后的事突然惊醒：我竟然不知不觉间变成另外一个人，不，你说的对，是魔鬼。我成了一个魔鬼！我轻佻、下贱、恶毒，伤害着身边所有人，只为了一己私欲。甚至还害死了一个女演员，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她的好日子才刚要开始......”
小诺再次哽咽，春晓瞪大双眼看着她，心脏又开始剧烈地跳个不停。
“那个女演员的朋友说要报警，我当时好害怕，我去求洛渊帮忙给我找最好的律师。最后洛渊给了她一千万封口费，这事才平息。就是从那时起，在他的强制下，我做出一件又一件伤害你的事。只要我稍有动摇，他便拿我的软肋威胁我。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听到“洛渊”两个字，春晓剧烈跳动的心脏像突然漏跳了几拍，胸口闷闷地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私欲还是迫不得已？”
小诺露出羞愧的神色，春晓却扭过头假装没看见。
小诺焦急地说：
“他说只要你尝到足够的苦头之后，他就会娶我，然后带我远走高飞。我当时天真地以为虽然我已经不爱他了，但嫁给他至少可以保证荣华富贵，还可以去到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生活，就答应了他。我以为只要让你看到最终嫁给他的人是我，就足够让你伤心，其他的不是我本意......”
“够了！闭嘴！”
春晓突然一声怒吼。
小诺惊慌失措，不由得大气都不敢出。
“以前的事我一句也不想听。如果你真觉得对我有愧，那就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春晓铁青着脸，颤抖着身子，讲的话却掷地有声。
小诺沉思了一会儿，先是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吐出：
“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当年洛渊破产，是祈天一暗中一手策划的。”
小诺停顿了几秒，看春晓的神情就知道她猜得没错，春晓果然不知道这件事。
“洛渊破产之后去到了国外，以他的性格自然不甘心落魄。他一直琢磨着东山再起。在一个饭局上，他偶然碰见了祈天一的助理，几杯过后，那个没什么酒量的助理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后来洛渊用他的阴狠手段逼迫他把所有事情一一坦白。以洛渊的秉性怎么可能放过祈天一。他打听到祈天一正在做的项目，然后又一番暗箱操作，提前放我出狱，让我去接近祈天一，再然后......”
“再然后勾引他，最终利用你打倒他，企图让他既丢了公司，又丢了家庭对吗？”
小诺点了点头。
“网暴我这件事是你还是祈天一还是你们一起策划的？”
小诺突然激动起来：
“春晓，这件事绝对不是我做的，我把你的事情告诉给祈天一只是想离间你们，至于曝光甚至抹黑你，我发誓不是我做的，再说被英姐害的除了你还有我，我怎么可能把我自己也搭进去呢？”
“这么说是祈天一做的。”
春晓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我想也有可能是洛渊。就算是祈天一，他应该也是被洛渊协迫的。”
春晓冷笑着“哼”了一声：
“他是不是还爱我，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没任何人协迫，他主动这样做，我也毫不意外。”
小诺尴尬地涨红了脸，接着对春晓说：
“在洛渊接我出狱的时候，他答应我只要我做完这件事就给我换个新的身份，去国外开始新生活。可他再一次、再一次骗了我......”
小诺双手愤恨地猛砸着病床，紧咬着牙关，大大的眼球像要瞪出眼眶。
平静下来后，小诺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可能老天爷不想让我这么快死吧，他要让我告诉你这些事，让我帮你最后一次。”
两行泪从小诺仰着的脸庞流下。接着从抽屉里拿出笔和纸，快速地写着什么，然后递给春晓。
“去找秦妈，这是地址。”
“该换药了。”
一个身材娇小的护士推开门走了进来。
春晓赶忙起身。
“我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小诺冲着她的背影突然说：
“小心洛渊，还有祈天一。”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