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阳关（四）
那两个使刀的趟子手自然是“威远”镖局的，平时也跟“一镖震八方”方洪声学过些拳脚，因见金镖现身，急于知道总镖头的下落，这才向那小伙子出手。但熊彪三下五除二断了一人的兵刃，于镖局威名有损，二人都心中有愧，面如土色地悻悻退下。
熊彪踱到那小伙子面前，拿眼上上下下一阵瞅，一颗肥头大脑晃来晃去，猛然开口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大师哥的掌门令牌怎会你手里？”
那小伙子道：“我叫十一郎。不是石头的石，是八九十的十。那个拿令牌的人是你的大师哥么？你的功夫比他可差远了。”
熊彪倒也不恼，道：“是啊，我大师哥的功夫独步天下，无人能敌。我怎能跟他比。”神色甚是自豪，又道：“你的名字怎么这样怪？有姓十的么？”
十一郎笑道：“我的名字是我师父起的。”
他说话间，贺老二的手依旧被他内力所吸，脱不了身，就像站在他身侧的贴身保镖。旁人大惑不解：贺老二明明已制住了那个叫什么十一郎的，干么不用强逼他揭底？啊，是了，莫非他们“铁雁门”想独吞宝藏？
十一郎身子团团一转，贺老二也迫得跟着他转了一圈。两人就像一个圆规，令人哭笑不得。
十一郎抱拳一周，说道：“各位，这些物件是关外几位老先生托我送来的。他们是‘铁雁门’的王沐云，‘武宫派’的赫道长，‘威远’镖局的方老英雄，‘大力鹰爪派’的齐大洪，还有‘游龙剑’许远山。”
他每报一个人的名号，便有人惊叹出声，虽然在此之前，众人早已知晓这些物件的来历，但客栈内还是人声鼎沸，一时之间响成一片。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大力鹰爪派”的大弟子王英奔近前，抓起那只干枯的人手，仔细打量，叫道：“是师父的……师父的手……师伯，你可……要……要给我们做主啊……”
后半句话，王英是向身后的一个清瘦老头说的。这老头身形瘦削，深眼眶，高颧骨，颔下三缕短须，半黑半白。他是齐大洪的堂兄齐啸天，齐大洪不在，“鹰爪派”上上下下唯他是尊。
齐啸天双目炯炯放光，沉声道：“你没认错么？”
王英哭道：“弟子……弟子不敢瞎说。师父上个月手刃江西‘雁羚刀’葛去华，左手被姓葛的一记‘拖刀回马’破了道口子，这刀疤现今还在呢……”
有眼尖之人一瞧，果然那只人手中指、食指间的手背上，有道寸长的暗红刀疤。那五根手指，指节又粗又大，指尖又平又齐，正是练鹰爪功夫的特征。
十一郎淡淡道：“是啊，这只左手是齐大洪师傅的。他说他身上没有信物，即便有，只怕门中弟子多半也不承认。只有这只练过鹰爪功夫的手，你们才认得。”
齐啸天不愧为一代宗师，居然还面带三分笑容，和颜悦色道：“这位小兄弟，不知现今齐大洪尚在人世吗？”
十一郎道：“现今么？我离开他们约有五天。那时齐掌门伤势较重，否则他也不会自行断腕。现在他是死是活，我可不知道了。”
“鹰爪派”几名弟子早已大怒，纷纷喝道：“臭小子，你作死么？”便有几人向十一郎扑去。
那条唤作“阿毛”的狼倒是乖顺，自始至终卧在桌下，虎视眈眈地盯着周围的人，喉底“嗬嗬”作响，龇牙低吼，如同拉风箱一般，随时准备奋力一扑。
十一郎内力牵动贺老二，“铁臂担山”硕大的身子又顺着他的脚步乖乖地移过来，背脊冲外，正好挡住几个“鹰爪派”弟子的去路。
那些弟子忙不迭地变招，或攻上路，或取下盘，或左或右。堂上人多，地方本就不大，兼之桌椅分列，十一郎身处空间甚小。他只须轻轻一带，自己小动，贺老二却是大动，将对方攻势尽悉封住。
一个“鹰爪派”弟子嫌地方太窄，抬腿向十一郎身侧一张条凳踢去，叫道：“大家搬开桌椅再打，免得打烂了店家的物什。”
条凳一经踢飞，那人抢上一步，正欲绕到十一郎身后，不料足下一绊，那张条凳不知何时又回到原处。那人情知是十一郎做了手脚，也不禁佩服他出手敏捷，当下又踢翻一条长凳。十一郎一足轻勾，长凳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又四平八稳地立在地上。
那人大叫“好古怪”，也顾不得打不打烂，一口气“噼哩叭啦”踢飞四张凳子。眨眼工夫，四张凳子又叫十一郎一一踢回原地，仿佛它们根本连一寸地方也没挪过。那人不觉又好气又好笑，连声呼道：“邪门！邪门！”
十一郎掌缘一靠贺老二的臂弯，关节受力，贺老二一条胳膊抡了一圈，“啪”地击中一人脸颊。“铁臂担山”的胳膊果真铁硬，这一下把那人打得半边脸颊肿得老高，站立不稳，摔了个仰面八叉，这次倒是轻而易举地压塌了一张桌面。
当即有人喊道：“贺老二，你帮外人么？”
贺老二胸口郁闷，连张口辩驳的力气也没有，直涨得满脸通红。
十一郎故作惊讶道：“贺老二，你可别痛下杀手……哎哟，你的脸都气红了？你要对他们赶尽杀绝，一个不留么？”
“鹰爪派”弟子顿时怒道：“贺老二，你不仁我不义，别怪我们手下无情。”这回不用十一郎把贺老二推向对方，贺老二已成众矢之的。
齐啸天脸色一变，十指关节“咯咯”乱响，屈指成爪。有人想道：“齐老鹰沉不住气，要自己动手啦。”
熊彪踱到那小伙子面前，拿眼上上下下一阵瞅，一颗肥头大脑晃来晃去，猛然开口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大师哥的掌门令牌怎会你手里？”
那小伙子道：“我叫十一郎。不是石头的石，是八九十的十。那个拿令牌的人是你的大师哥么？你的功夫比他可差远了。”
熊彪倒也不恼，道：“是啊，我大师哥的功夫独步天下，无人能敌。我怎能跟他比。”神色甚是自豪，又道：“你的名字怎么这样怪？有姓十的么？”
十一郎笑道：“我的名字是我师父起的。”
他说话间，贺老二的手依旧被他内力所吸，脱不了身，就像站在他身侧的贴身保镖。旁人大惑不解：贺老二明明已制住了那个叫什么十一郎的，干么不用强逼他揭底？啊，是了，莫非他们“铁雁门”想独吞宝藏？
十一郎身子团团一转，贺老二也迫得跟着他转了一圈。两人就像一个圆规，令人哭笑不得。
十一郎抱拳一周，说道：“各位，这些物件是关外几位老先生托我送来的。他们是‘铁雁门’的王沐云，‘武宫派’的赫道长，‘威远’镖局的方老英雄，‘大力鹰爪派’的齐大洪，还有‘游龙剑’许远山。”
他每报一个人的名号，便有人惊叹出声，虽然在此之前，众人早已知晓这些物件的来历，但客栈内还是人声鼎沸，一时之间响成一片。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大力鹰爪派”的大弟子王英奔近前，抓起那只干枯的人手，仔细打量，叫道：“是师父的……师父的手……师伯，你可……要……要给我们做主啊……”
后半句话，王英是向身后的一个清瘦老头说的。这老头身形瘦削，深眼眶，高颧骨，颔下三缕短须，半黑半白。他是齐大洪的堂兄齐啸天，齐大洪不在，“鹰爪派”上上下下唯他是尊。
齐啸天双目炯炯放光，沉声道：“你没认错么？”
王英哭道：“弟子……弟子不敢瞎说。师父上个月手刃江西‘雁羚刀’葛去华，左手被姓葛的一记‘拖刀回马’破了道口子，这刀疤现今还在呢……”
有眼尖之人一瞧，果然那只人手中指、食指间的手背上，有道寸长的暗红刀疤。那五根手指，指节又粗又大，指尖又平又齐，正是练鹰爪功夫的特征。
十一郎淡淡道：“是啊，这只左手是齐大洪师傅的。他说他身上没有信物，即便有，只怕门中弟子多半也不承认。只有这只练过鹰爪功夫的手，你们才认得。”
齐啸天不愧为一代宗师，居然还面带三分笑容，和颜悦色道：“这位小兄弟，不知现今齐大洪尚在人世吗？”
十一郎道：“现今么？我离开他们约有五天。那时齐掌门伤势较重，否则他也不会自行断腕。现在他是死是活，我可不知道了。”
“鹰爪派”几名弟子早已大怒，纷纷喝道：“臭小子，你作死么？”便有几人向十一郎扑去。
那条唤作“阿毛”的狼倒是乖顺，自始至终卧在桌下，虎视眈眈地盯着周围的人，喉底“嗬嗬”作响，龇牙低吼，如同拉风箱一般，随时准备奋力一扑。
十一郎内力牵动贺老二，“铁臂担山”硕大的身子又顺着他的脚步乖乖地移过来，背脊冲外，正好挡住几个“鹰爪派”弟子的去路。
那些弟子忙不迭地变招，或攻上路，或取下盘，或左或右。堂上人多，地方本就不大，兼之桌椅分列，十一郎身处空间甚小。他只须轻轻一带，自己小动，贺老二却是大动，将对方攻势尽悉封住。
一个“鹰爪派”弟子嫌地方太窄，抬腿向十一郎身侧一张条凳踢去，叫道：“大家搬开桌椅再打，免得打烂了店家的物什。”
条凳一经踢飞，那人抢上一步，正欲绕到十一郎身后，不料足下一绊，那张条凳不知何时又回到原处。那人情知是十一郎做了手脚，也不禁佩服他出手敏捷，当下又踢翻一条长凳。十一郎一足轻勾，长凳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又四平八稳地立在地上。
那人大叫“好古怪”，也顾不得打不打烂，一口气“噼哩叭啦”踢飞四张凳子。眨眼工夫，四张凳子又叫十一郎一一踢回原地，仿佛它们根本连一寸地方也没挪过。那人不觉又好气又好笑，连声呼道：“邪门！邪门！”
十一郎掌缘一靠贺老二的臂弯，关节受力，贺老二一条胳膊抡了一圈，“啪”地击中一人脸颊。“铁臂担山”的胳膊果真铁硬，这一下把那人打得半边脸颊肿得老高，站立不稳，摔了个仰面八叉，这次倒是轻而易举地压塌了一张桌面。
当即有人喊道：“贺老二，你帮外人么？”
贺老二胸口郁闷，连张口辩驳的力气也没有，直涨得满脸通红。
十一郎故作惊讶道：“贺老二，你可别痛下杀手……哎哟，你的脸都气红了？你要对他们赶尽杀绝，一个不留么？”
“鹰爪派”弟子顿时怒道：“贺老二，你不仁我不义，别怪我们手下无情。”这回不用十一郎把贺老二推向对方，贺老二已成众矢之的。
齐啸天脸色一变，十指关节“咯咯”乱响，屈指成爪。有人想道：“齐老鹰沉不住气，要自己动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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