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甜品
姜泽野的膝盖只是普通的擦伤，身体其他的地方也无大碍。
医务室的医生仔细地清洗了伤口，进行了必要的消毒处理，又贴上了两片绷带，随后便让姜泽野离开了。消毒液的刺痛让他不由得龇牙咧嘴直吸冷气。
伤口处理完毕后，疼痛感减轻了许多。姜泽野婉拒了吴衍继续背他的提议，坚持自己步行回到教室。
两人刚抵达教室的门口，李何为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已经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班长，你觉得我今天表现如何？”
“大家都很出色！特别是吴衍同学，简直是扭转了局势！”
“我承认，他今天确实是比我帅一点点。班长你平时放学都干些什么啊？好像没有看见你参加过什么社团。难道你是‘归家部’的成员吗？”
“我吗，通常回家后就学习。”
“那你有什么兴趣爱好？我最近在追一部小说，讲的是一个少年因为变成了修炼废材，被未婚妻退婚的故事。少年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与未婚妻约定三年后再决高下。他发愤图强，最终在约定的三年后彻底击败了未婚妻，赢回了面子！这故事情节跌宕起伏，非常鼓舞人心！我强烈推荐你回家看看！”
“哦，我不太看小说的。”
姜泽野听到这，表情异常精彩，引得吴衍不由侧目。
吴衍问道：“这小说有什么问题吗？”
姜泽野带着几分无奈，沉思着如何回答：“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应该、可能、大概、有一点、不太适合给女孩子看吧。”
他这么说完，直接推开了教室的门。
门内的两人听到了响动，立刻转过头来。
花朝一见到姜泽野，急忙询问：“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消消毒就好了。”姜泽野迅速回答。
“今天你是这个！”李何为拍了拍姜泽野的肩膀，随后竖起了大拇指。
姜泽野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容：“哪里哪里，我只是帮吴衍挡了个拆，真正的功臣还是他！”
吴衍没有反驳，只是扫了一眼几乎空无一人的教室：“王哲成和李嘉静呢？”
李何为有些不满地说：“他们啊，说是一会儿有事。真是不懂得珍惜！有什么事能比得上班长的请客呢？”
“既然没什么大事，我们就出发吧！”花朝立刻打断了李何为的奉承。
大家没有异议，便换好衣服准备离开学校。
体育课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除了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外，校园里已经没剩下多少人。
走出校门，因为天气炎热，所以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两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一家店铺正在施工，还占据了人行道。花朝带着几人绕过占据了人行道的脚手架，向右转，又往前走了一百米。
一个巨大的猫咪招牌闯进了几人的视线。
推开大门进入，眼前是坐满了一半客人的咖啡厅，几乎每一位客人手中都抱着一只猫。
大多数猫咪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懒洋洋的，只有少数几只在墙壁周围跳来跳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欢迎光临喵布咖啡厅喵！”
一位穿着咖啡厅制服的女服务员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她长相平平，穿着咖啡厅常见的黑白制服，不同寻常的是，她的头上还戴着一对猫耳。
李何为和姜泽野突然变得有些拘谨。
“请问一共是四位喵？”服务员一边走一边询问，头上的猫耳随着步伐轻轻跳动。
花朝熟练地回答：“对，四位。请给我们一个靠窗的位置！”
“明白喵，几位请跟我来喵。”
服务员转身，领着他们走向一张靠窗的空桌。
李何为一屁股坐了进去，接着是姜泽野、吴衍，花朝最后落座。
座位是这样的：
窗口、李何为、姜泽野。
窗口、吴衍、花朝。
李何为有些埋怨地看了姜泽野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为什么要坐在自己旁边。
服务员递上了菜单：“各位想点些什么喵？”
姜泽野低头看了一眼菜单，声音略微降低，依然带着羞涩：“我要一份蓝莓苹果派。”
李何为翻来覆去地研究着菜单：“我要——嗯——要这个枫糖浆烤薄饼，不对不对不对，还是提拉米苏吧。”
他又将菜单递给了吴衍。吴衍看着菜单，上面的字都用上了猫咪形状的花体，并不难认，还显得颇为可爱。
虽然这些可爱的名字吴衍都没有吃过。
“焦糖草莓圣代，谢谢。”他选择相信花朝的推荐。
说完，他将菜单推给了花朝。
花朝没有看菜单，直接递给了一旁站着的服务生，然后接上了吴衍的话：“两份，谢谢。”
“一份蓝莓苹果派，一份提拉米苏，两份焦糖草莓圣代。明白了喵，请各位稍等片刻喵。”
服务员带着菜单微微鞠躬后，转身向吧台走去。
花朝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两位举止古怪的男生，轻声思索：“我一直听别人说，喵布的猫咪很可爱，但更可爱的，其实是这儿的女服务生。这是真的吗？”
“没——没有！我才不喜欢猫耳朵呢!还有句尾的那个‘喵’，真是太幼稚了！我从小学开始就不喜欢了。”李何为急忙掩饰自己偷瞄猫耳的目光，语无伦次地辩解。
姜泽野用手迅速摸了摸脚下的猫咪，用力点了点头，附和着李何为：“嗯嗯！一点都不可爱！”
花朝嘴角露出一丝戏弄的笑意：“是这样吗？吴衍同学，你觉得呢？你喜欢这儿的女服务生吗？”
吴衍瞧着转过头的花朝，她的眼里含着小小的俏皮和促狭。
“有些人可能会觉得这种类型很可爱。”
“我问的是你哦？吴衍同学，请正面作答喵！”
花朝模仿着刚才的服务生，双手放在头顶两侧摆出了‘V’字。
吴衍一时语塞，两人对视了几秒。
没有等到吴衍的答案，花朝自己反而先扛不住害羞，红着脸埋下了头。
李何为看着花朝的动作，心跳不由加速。他左手微颤，推了推还在低头摸猫的姜泽野：“让让！我得先去下洗手间！”
姜泽野侧身让了让。李何为低头冲向洗手间，步伐蹒跚，差点撞上其他客人。
看着李何为滑稽的动作，花朝也压下了害羞，扑哧地笑出了声。
三人坐着等了一会。姜泽野好像对猫特别感兴趣，一直不停摸着脚下的几只猫。吴衍思考着刚才的问题，眼神随意地目视着窗外的人流。花朝一向喜爱动物，她将角落里一只晒着太阳的布偶猫抱了过来，放在腿上，轻轻地抚摸着它蓬松的毛发。
“我特别喜欢鸡翅，它的毛特别柔顺，每次抱着都会让人觉得超级幸福！哦，对了。”花朝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鸡翅是这只布偶猫的名字。”
吴衍收回了看着窗外的目光：“为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女孩子就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给你。”
花朝将手中的猫递了过来。
吴衍接过了布偶猫，放在自己的腿上。
鸡翅睁开惺忪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吴衍，似乎在判断他是否会打扰它的午睡。
两者对视了一会，鸡翅伸了个懒腰，又闭上了眼睛。
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吴衍心想。
“手感怎么样？”
“挺软的。”
“感觉幸福吗？”
“那倒没有。”
“哼”花朝翘起了嘴角，“还给我！”
幸福应该不是这么容易的东西吧。吴衍心里思索着，将猫递了回去。
鸡翅不情愿地再次睁开了眼睛。这次的眼神有些凶。
你们这帮愚蠢的人类在搞什么东西？！
吴衍觉得自己好像读懂了这个眼神的意思。
他突然出声：“挺可爱的。”
花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欸？什么？”
“你刚刚的样子。”
桌上彻底陷入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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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一会，猫耳服务员再次出现，手中的托盘盛着四个圆形餐碟。
“久等了喵！一份蓝莓苹果派，一份提拉米苏，两份焦糖草莓圣代。客人的甜品上齐了，请慢用喵！”
哗啦！吴衍正欣赏着他们的甜品，耳朵里却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窗玻璃突然碎了，几粒碎玻璃划过了吴衍的脸，带出了浅浅的血痕。
“啊————草莓的酸甜中和了焦糖的微涩，绝佳的搭配！只需要配几颗当季的榛子，再淋上一点鲜甜的少女心头血，足以成为上上之选！”
他疑惑地抬起了头。
一只手正从窗口的上沿伸进来，拿起了托盘中的一份焦糖草莓圣代。窗户上方的破损处，一个十分肥胖、赤裸着上身的男子仰着头探了进来。
男子散发着恶臭，姿势扭曲怪异，像是一个穿着威亚的特技演员，在空中倒立着。
他一边说着奇怪的话，一边嗅了嗅眼前的焦糖草莓布丁。
“啊啊啊啊！”服务生看到这一幕，直接惊恐地摔倒在地，同时发出了歇斯底里地尖叫。她手中的托盘也掉了下来，剩余的三份甜品摔得粉碎。
摔碎的圣代溅到了吴衍的小腿上。
服务生尖锐刺耳的叫声似乎让男子有些难受。他皱起了眉头，本就肥胖的五官直接堆积到了一起，眼睛像是被埋在了肉中。
窗口再次伸进了一只‘手’。‘手’这个描述也许不太准确，那更像是恐怖故事中异形怪物的肢体。肢体有碗口般粗细，整个表面布满了脓疮，每个脓疮中都流着各色滑腻恶心的液体。说这个肢体是‘手’，只是因为它的前端有着五个小小的分叉。
那‘手’直接抓住了滑倒在地上，正不断向后缩去的服务生，随后咻地一下退出了窗口。
咖啡店内瞬间陷入了尖叫和混乱。
吴衍立刻转头向窗外望去。
直冲眼帘的是一团巨大的肉块！那肉块大概有一层楼高，占据着整条公路，正不断地蠕动翻腾着，其中还掺杂了一些扭曲的金属块、折断的树木以及人类的残肢。肉块的四周，正盘旋着数十根相同的‘手’。
刚从咖啡店离开的‘手’拖着不断尖叫挣扎的服务生，逐渐靠近肉块。等被抓的服务生一贴近，那肉块就裂开了一条如‘嘴’一样的缝，‘手’直接抓起服务生像进食一般塞了进去。
服务员的尖叫瞬间被吞噬干净。
再看其余的‘手’。它们正挥舞着不断席卷四周，将触碰到的东西全部抓起，然后送进肉块的‘嘴’里！
肉块的上方，还有一只特殊的肢体没有四处肆虐街道，而是伸向上空，然后绕到了咖啡厅的上方。
吴衍又回头看了看眼前的肥胖男子，他的上半身仍旧是人类的模样，但下半身的躯干正是那特殊的肢体！
这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怪物！
“嗯——”男子拖长了鼻音，环视了一圈四周，“嗯——嗯？！”
他的声音一震，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睛眯得更小，看向了坐在身下的几人。他邪恶狰狞的目光依次从几人扫过，随后停在了花朝的脸上。
他对着花朝耸了耸鼻，然后立刻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到了她的脸前，快要被肉淹没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花朝的脸。
“啊，这位美丽的小姐！您皎白的皮肤是如此靓丽，窈窕的身段是何等诱人。您的每一根发丝都带着香甜，全身各处都徜徉着美妙的芬芳！”他嘴里说着极其赞美的话，喷出的呼吸却带着足以令人呕吐的强烈腥臭。
花朝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失了魂。她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盯着眼前的怪物。突然袭来的巨大惊吓让她的大脑难以作出反应。
没有得到回应的怪物继续说着：“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
“我可以吃掉您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头就已经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撞向天花板。
餐桌旁，吴衍放下了高抬的右脚，然后立刻摇了摇身旁的花朝和对面的姜泽野：“喂。喂！喂！！醒醒！！！”
姜泽野像是溺水之人突然出水似地开始大口喘气，面色仍然带着惊恐，嘴唇微微地颤抖着：“那那那是什么，什么怪物？”
吴衍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手里像是软泥一般发愣的花朝推向了姜泽野，语速飞快地说道：“快！带着她离开这里！”
姜泽野撑着发软的双腿走到了吴衍身旁，接过花朝。
“那你呢？”
吴衍没有回答他，只是向身后的门口处挥了挥手。
姜泽野看着吴衍的侧脸，放弃了追问，转身拖着花朝，继续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口。
吴衍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视线一直锁定着正嵌在天花板里的怪物。
他评估着自己的胜算。
下午打了一场球赛，花费了不少的体力；右腿刚刚用力过猛，应该撕裂了相当数量的肌肉，现在正不断传来剧痛。
能赢吗？
吴衍不清楚。他几乎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但他现在面对的，是完全未知的生物。
他还在思索，怪物已经从天花板中抬起了脑袋。
它一直盯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花朝，嘴里说道：“啊，美丽的小姐！您为何要逃呢？”
怪物的视线甚至没有投向过吴衍。它直接越过了他，整个上半身带着特殊的躯干向着花朝压去！
吴衍怎会允许此事地发生！
他不顾右腿的剧痛，双腿蹬地向上跃起，整个人直接撞向了怪物的肢体。
怪物被吴衍整个人的冲势带离了原本的路线，砸向了一旁的墙壁。
它转头看向了吴衍，好像此时才发现了他。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吃东西？”它用困惑的语气问道，随后发出愤怒的呼喊，“谁也不能阻止我吃东。”
话语戛然而止，吴衍的拳头已经落在了它的下颚上。
吴衍没有停顿，用双腿夹住它的肢体，双拳直接左右开弓，连续招呼着怪物的脸。
怪物几次想要将话补充完整，但吴衍的拳风太密，每当它刚刚开口，拳头就让它闭上了嘴。
一时之间，吴衍竟然占据着上风。
但事实不会如此顺遂。正当他全神贯注地压制着怪物时，却突然听到了高速破风的声音。
没有丝毫犹豫，吴衍直接松开双腿跳向地面。
他双腿弯曲落地，尽量缓冲着冲击，右腿也因此如刀削般的剧痛起来。
但他没有管，赶忙抬头向上看去。
一只刚刚看见的‘手’正笔直地插在水泥墙壁之中。
如果刚刚他有一丝的犹豫，晚一秒跳下来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成为外面肉块的一部分了。
怪物的嘴终于解放出来，它用几乎看不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吴衍，恨恨地说道：“我要先吃了你！”
说罢，它的身体下压，直接带着‘手’攻来。
刚才能压制住怪物，一方面是吴衍占了先机，再加上怪物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才让他得到了机会。而现在，他不仅成功的吸引到了怪物的注意，还激怒了它，让它额外带上了一只‘手’。
该怎么办？
怪物和‘手’互相交替进攻，衔接得密不透风，吴衍一时之间只能四处躲避。
然而咖啡厅本就狭窄，怪物大开大合的攻击更是让地面处处散落着桌椅的残片，让吴衍足以闪躲的空间被逐渐压缩。
双方胶着了两分钟。
躲过几个回合的连环进攻，吴衍再次扭过‘手’的突刺，但自己也被逼入了柜台与厕所间的夹角。
他抄起侧面脚下的金属桌腿，给自己腾出一点辗转的空间。
怪物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直接冲了过来。
桌腿是实心的不锈钢，吴衍抡了起来，带着风啸狠狠砸向扑过来的怪物头部！
怪物毫无躲闪，硬吃下这一击。
这一击用尽了吴衍的全力，毫无疑问极具威力，怪物的头直接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但吴衍还来不及燃起希望，伤口几乎瞬间就恢复如初！
这个怪物竟然还具有如此强大的恢复能力！
吴衍的手为了更好的发力一直握得很紧，那怪物恢复伤口时带来的反冲力从桌腿传来，反而直接震飞了桌腿，还震裂了他的虎口。
来不及感受虎口的疼痛，‘手’已经如附骨之蛆般缠了上来。
吴衍赶忙一个左侧身躲向了刚刚清理出的位置，随即立刻看向了怪物，防备着它的突袭。
但这次，怪物却没有如先前那般衔接在‘手’的后面立刻发动攻击。
吴衍心中瞬间弥漫起了不安。
是右方！
怪物见久攻不下，竟从马路上唤来第二只‘手’从右方夹攻他。
吴衍思绪如闪电，右脚直接后撤，贴着衣角躲过了第二只‘手’的攻击。
但右脚后撤的地方没有时间提前清理。吴衍感觉右脚传来了剧痛，回头看去，右脚正斜踩着一只猫的尸体！
右脚的肌肉早已在吴衍踢出第一脚时撕裂。后面短时间内的高强度运动，只是吴衍一直在强撑着罢了。此时再一吃痛，右脚自然难以继续保持平衡。
吴衍失去重心，向着地面摔去。
怪物没有放弃这个机会，操纵着第一只‘手’直接缠绕住了吴衍。
“你还真是难抓啊！”怪物大声怪笑着，第二只‘手’缓缓停到了它的旁边，“不过你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然后，我再去吃掉那位美丽的小姐哈哈哈哈哈哈！”
它的声音中透着残忍和血腥。
第二只‘手’瞄准了吴衍的身体，直接穿刺而来！
吴衍此时全身脱力，难以挣脱束缚。
他只能看了看快要走出咖啡厅的姜泽野和花朝，然后平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温热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却没有疼痛感传来。
为什么？
他睁开了眼。
“体育课，你已经、出尽了风头。现在唔”一直不见身影的李何为正尽力张开着两臂，挡在他的身前。
他的腹部，一只‘手’穿透而出。
原本白色的校服衬衣被染得如旭日般鲜红。
李何为的口中不断滚出汩汩的鲜血：“该轮到、我、耍一次帅了吧。”
怪物带着不满抽回了‘手’。
身体被整个贯穿的李何为失去了支撑，缓缓向前倒下，跪靠在了吴衍的腿上。
“我是不是很帅？”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医务室的医生仔细地清洗了伤口，进行了必要的消毒处理，又贴上了两片绷带，随后便让姜泽野离开了。消毒液的刺痛让他不由得龇牙咧嘴直吸冷气。
伤口处理完毕后，疼痛感减轻了许多。姜泽野婉拒了吴衍继续背他的提议，坚持自己步行回到教室。
两人刚抵达教室的门口，李何为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已经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班长，你觉得我今天表现如何？”
“大家都很出色！特别是吴衍同学，简直是扭转了局势！”
“我承认，他今天确实是比我帅一点点。班长你平时放学都干些什么啊？好像没有看见你参加过什么社团。难道你是‘归家部’的成员吗？”
“我吗，通常回家后就学习。”
“那你有什么兴趣爱好？我最近在追一部小说，讲的是一个少年因为变成了修炼废材，被未婚妻退婚的故事。少年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与未婚妻约定三年后再决高下。他发愤图强，最终在约定的三年后彻底击败了未婚妻，赢回了面子！这故事情节跌宕起伏，非常鼓舞人心！我强烈推荐你回家看看！”
“哦，我不太看小说的。”
姜泽野听到这，表情异常精彩，引得吴衍不由侧目。
吴衍问道：“这小说有什么问题吗？”
姜泽野带着几分无奈，沉思着如何回答：“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应该、可能、大概、有一点、不太适合给女孩子看吧。”
他这么说完，直接推开了教室的门。
门内的两人听到了响动，立刻转过头来。
花朝一见到姜泽野，急忙询问：“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消消毒就好了。”姜泽野迅速回答。
“今天你是这个！”李何为拍了拍姜泽野的肩膀，随后竖起了大拇指。
姜泽野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容：“哪里哪里，我只是帮吴衍挡了个拆，真正的功臣还是他！”
吴衍没有反驳，只是扫了一眼几乎空无一人的教室：“王哲成和李嘉静呢？”
李何为有些不满地说：“他们啊，说是一会儿有事。真是不懂得珍惜！有什么事能比得上班长的请客呢？”
“既然没什么大事，我们就出发吧！”花朝立刻打断了李何为的奉承。
大家没有异议，便换好衣服准备离开学校。
体育课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除了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外，校园里已经没剩下多少人。
走出校门，因为天气炎热，所以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两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一家店铺正在施工，还占据了人行道。花朝带着几人绕过占据了人行道的脚手架，向右转，又往前走了一百米。
一个巨大的猫咪招牌闯进了几人的视线。
推开大门进入，眼前是坐满了一半客人的咖啡厅，几乎每一位客人手中都抱着一只猫。
大多数猫咪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懒洋洋的，只有少数几只在墙壁周围跳来跳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欢迎光临喵布咖啡厅喵！”
一位穿着咖啡厅制服的女服务员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她长相平平，穿着咖啡厅常见的黑白制服，不同寻常的是，她的头上还戴着一对猫耳。
李何为和姜泽野突然变得有些拘谨。
“请问一共是四位喵？”服务员一边走一边询问，头上的猫耳随着步伐轻轻跳动。
花朝熟练地回答：“对，四位。请给我们一个靠窗的位置！”
“明白喵，几位请跟我来喵。”
服务员转身，领着他们走向一张靠窗的空桌。
李何为一屁股坐了进去，接着是姜泽野、吴衍，花朝最后落座。
座位是这样的：
窗口、李何为、姜泽野。
窗口、吴衍、花朝。
李何为有些埋怨地看了姜泽野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为什么要坐在自己旁边。
服务员递上了菜单：“各位想点些什么喵？”
姜泽野低头看了一眼菜单，声音略微降低，依然带着羞涩：“我要一份蓝莓苹果派。”
李何为翻来覆去地研究着菜单：“我要——嗯——要这个枫糖浆烤薄饼，不对不对不对，还是提拉米苏吧。”
他又将菜单递给了吴衍。吴衍看着菜单，上面的字都用上了猫咪形状的花体，并不难认，还显得颇为可爱。
虽然这些可爱的名字吴衍都没有吃过。
“焦糖草莓圣代，谢谢。”他选择相信花朝的推荐。
说完，他将菜单推给了花朝。
花朝没有看菜单，直接递给了一旁站着的服务生，然后接上了吴衍的话：“两份，谢谢。”
“一份蓝莓苹果派，一份提拉米苏，两份焦糖草莓圣代。明白了喵，请各位稍等片刻喵。”
服务员带着菜单微微鞠躬后，转身向吧台走去。
花朝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两位举止古怪的男生，轻声思索：“我一直听别人说，喵布的猫咪很可爱，但更可爱的，其实是这儿的女服务生。这是真的吗？”
“没——没有！我才不喜欢猫耳朵呢!还有句尾的那个‘喵’，真是太幼稚了！我从小学开始就不喜欢了。”李何为急忙掩饰自己偷瞄猫耳的目光，语无伦次地辩解。
姜泽野用手迅速摸了摸脚下的猫咪，用力点了点头，附和着李何为：“嗯嗯！一点都不可爱！”
花朝嘴角露出一丝戏弄的笑意：“是这样吗？吴衍同学，你觉得呢？你喜欢这儿的女服务生吗？”
吴衍瞧着转过头的花朝，她的眼里含着小小的俏皮和促狭。
“有些人可能会觉得这种类型很可爱。”
“我问的是你哦？吴衍同学，请正面作答喵！”
花朝模仿着刚才的服务生，双手放在头顶两侧摆出了‘V’字。
吴衍一时语塞，两人对视了几秒。
没有等到吴衍的答案，花朝自己反而先扛不住害羞，红着脸埋下了头。
李何为看着花朝的动作，心跳不由加速。他左手微颤，推了推还在低头摸猫的姜泽野：“让让！我得先去下洗手间！”
姜泽野侧身让了让。李何为低头冲向洗手间，步伐蹒跚，差点撞上其他客人。
看着李何为滑稽的动作，花朝也压下了害羞，扑哧地笑出了声。
三人坐着等了一会。姜泽野好像对猫特别感兴趣，一直不停摸着脚下的几只猫。吴衍思考着刚才的问题，眼神随意地目视着窗外的人流。花朝一向喜爱动物，她将角落里一只晒着太阳的布偶猫抱了过来，放在腿上，轻轻地抚摸着它蓬松的毛发。
“我特别喜欢鸡翅，它的毛特别柔顺，每次抱着都会让人觉得超级幸福！哦，对了。”花朝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鸡翅是这只布偶猫的名字。”
吴衍收回了看着窗外的目光：“为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女孩子就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给你。”
花朝将手中的猫递了过来。
吴衍接过了布偶猫，放在自己的腿上。
鸡翅睁开惺忪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吴衍，似乎在判断他是否会打扰它的午睡。
两者对视了一会，鸡翅伸了个懒腰，又闭上了眼睛。
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吴衍心想。
“手感怎么样？”
“挺软的。”
“感觉幸福吗？”
“那倒没有。”
“哼”花朝翘起了嘴角，“还给我！”
幸福应该不是这么容易的东西吧。吴衍心里思索着，将猫递了回去。
鸡翅不情愿地再次睁开了眼睛。这次的眼神有些凶。
你们这帮愚蠢的人类在搞什么东西？！
吴衍觉得自己好像读懂了这个眼神的意思。
他突然出声：“挺可爱的。”
花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欸？什么？”
“你刚刚的样子。”
桌上彻底陷入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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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一会，猫耳服务员再次出现，手中的托盘盛着四个圆形餐碟。
“久等了喵！一份蓝莓苹果派，一份提拉米苏，两份焦糖草莓圣代。客人的甜品上齐了，请慢用喵！”
哗啦！吴衍正欣赏着他们的甜品，耳朵里却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窗玻璃突然碎了，几粒碎玻璃划过了吴衍的脸，带出了浅浅的血痕。
“啊————草莓的酸甜中和了焦糖的微涩，绝佳的搭配！只需要配几颗当季的榛子，再淋上一点鲜甜的少女心头血，足以成为上上之选！”
他疑惑地抬起了头。
一只手正从窗口的上沿伸进来，拿起了托盘中的一份焦糖草莓圣代。窗户上方的破损处，一个十分肥胖、赤裸着上身的男子仰着头探了进来。
男子散发着恶臭，姿势扭曲怪异，像是一个穿着威亚的特技演员，在空中倒立着。
他一边说着奇怪的话，一边嗅了嗅眼前的焦糖草莓布丁。
“啊啊啊啊！”服务生看到这一幕，直接惊恐地摔倒在地，同时发出了歇斯底里地尖叫。她手中的托盘也掉了下来，剩余的三份甜品摔得粉碎。
摔碎的圣代溅到了吴衍的小腿上。
服务生尖锐刺耳的叫声似乎让男子有些难受。他皱起了眉头，本就肥胖的五官直接堆积到了一起，眼睛像是被埋在了肉中。
窗口再次伸进了一只‘手’。‘手’这个描述也许不太准确，那更像是恐怖故事中异形怪物的肢体。肢体有碗口般粗细，整个表面布满了脓疮，每个脓疮中都流着各色滑腻恶心的液体。说这个肢体是‘手’，只是因为它的前端有着五个小小的分叉。
那‘手’直接抓住了滑倒在地上，正不断向后缩去的服务生，随后咻地一下退出了窗口。
咖啡店内瞬间陷入了尖叫和混乱。
吴衍立刻转头向窗外望去。
直冲眼帘的是一团巨大的肉块！那肉块大概有一层楼高，占据着整条公路，正不断地蠕动翻腾着，其中还掺杂了一些扭曲的金属块、折断的树木以及人类的残肢。肉块的四周，正盘旋着数十根相同的‘手’。
刚从咖啡店离开的‘手’拖着不断尖叫挣扎的服务生，逐渐靠近肉块。等被抓的服务生一贴近，那肉块就裂开了一条如‘嘴’一样的缝，‘手’直接抓起服务生像进食一般塞了进去。
服务员的尖叫瞬间被吞噬干净。
再看其余的‘手’。它们正挥舞着不断席卷四周，将触碰到的东西全部抓起，然后送进肉块的‘嘴’里！
肉块的上方，还有一只特殊的肢体没有四处肆虐街道，而是伸向上空，然后绕到了咖啡厅的上方。
吴衍又回头看了看眼前的肥胖男子，他的上半身仍旧是人类的模样，但下半身的躯干正是那特殊的肢体！
这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怪物！
“嗯——”男子拖长了鼻音，环视了一圈四周，“嗯——嗯？！”
他的声音一震，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睛眯得更小，看向了坐在身下的几人。他邪恶狰狞的目光依次从几人扫过，随后停在了花朝的脸上。
他对着花朝耸了耸鼻，然后立刻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到了她的脸前，快要被肉淹没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花朝的脸。
“啊，这位美丽的小姐！您皎白的皮肤是如此靓丽，窈窕的身段是何等诱人。您的每一根发丝都带着香甜，全身各处都徜徉着美妙的芬芳！”他嘴里说着极其赞美的话，喷出的呼吸却带着足以令人呕吐的强烈腥臭。
花朝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失了魂。她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盯着眼前的怪物。突然袭来的巨大惊吓让她的大脑难以作出反应。
没有得到回应的怪物继续说着：“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
“我可以吃掉您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头就已经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撞向天花板。
餐桌旁，吴衍放下了高抬的右脚，然后立刻摇了摇身旁的花朝和对面的姜泽野：“喂。喂！喂！！醒醒！！！”
姜泽野像是溺水之人突然出水似地开始大口喘气，面色仍然带着惊恐，嘴唇微微地颤抖着：“那那那是什么，什么怪物？”
吴衍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手里像是软泥一般发愣的花朝推向了姜泽野，语速飞快地说道：“快！带着她离开这里！”
姜泽野撑着发软的双腿走到了吴衍身旁，接过花朝。
“那你呢？”
吴衍没有回答他，只是向身后的门口处挥了挥手。
姜泽野看着吴衍的侧脸，放弃了追问，转身拖着花朝，继续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口。
吴衍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视线一直锁定着正嵌在天花板里的怪物。
他评估着自己的胜算。
下午打了一场球赛，花费了不少的体力；右腿刚刚用力过猛，应该撕裂了相当数量的肌肉，现在正不断传来剧痛。
能赢吗？
吴衍不清楚。他几乎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但他现在面对的，是完全未知的生物。
他还在思索，怪物已经从天花板中抬起了脑袋。
它一直盯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花朝，嘴里说道：“啊，美丽的小姐！您为何要逃呢？”
怪物的视线甚至没有投向过吴衍。它直接越过了他，整个上半身带着特殊的躯干向着花朝压去！
吴衍怎会允许此事地发生！
他不顾右腿的剧痛，双腿蹬地向上跃起，整个人直接撞向了怪物的肢体。
怪物被吴衍整个人的冲势带离了原本的路线，砸向了一旁的墙壁。
它转头看向了吴衍，好像此时才发现了他。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吃东西？”它用困惑的语气问道，随后发出愤怒的呼喊，“谁也不能阻止我吃东。”
话语戛然而止，吴衍的拳头已经落在了它的下颚上。
吴衍没有停顿，用双腿夹住它的肢体，双拳直接左右开弓，连续招呼着怪物的脸。
怪物几次想要将话补充完整，但吴衍的拳风太密，每当它刚刚开口，拳头就让它闭上了嘴。
一时之间，吴衍竟然占据着上风。
但事实不会如此顺遂。正当他全神贯注地压制着怪物时，却突然听到了高速破风的声音。
没有丝毫犹豫，吴衍直接松开双腿跳向地面。
他双腿弯曲落地，尽量缓冲着冲击，右腿也因此如刀削般的剧痛起来。
但他没有管，赶忙抬头向上看去。
一只刚刚看见的‘手’正笔直地插在水泥墙壁之中。
如果刚刚他有一丝的犹豫，晚一秒跳下来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成为外面肉块的一部分了。
怪物的嘴终于解放出来，它用几乎看不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吴衍，恨恨地说道：“我要先吃了你！”
说罢，它的身体下压，直接带着‘手’攻来。
刚才能压制住怪物，一方面是吴衍占了先机，再加上怪物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才让他得到了机会。而现在，他不仅成功的吸引到了怪物的注意，还激怒了它，让它额外带上了一只‘手’。
该怎么办？
怪物和‘手’互相交替进攻，衔接得密不透风，吴衍一时之间只能四处躲避。
然而咖啡厅本就狭窄，怪物大开大合的攻击更是让地面处处散落着桌椅的残片，让吴衍足以闪躲的空间被逐渐压缩。
双方胶着了两分钟。
躲过几个回合的连环进攻，吴衍再次扭过‘手’的突刺，但自己也被逼入了柜台与厕所间的夹角。
他抄起侧面脚下的金属桌腿，给自己腾出一点辗转的空间。
怪物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直接冲了过来。
桌腿是实心的不锈钢，吴衍抡了起来，带着风啸狠狠砸向扑过来的怪物头部！
怪物毫无躲闪，硬吃下这一击。
这一击用尽了吴衍的全力，毫无疑问极具威力，怪物的头直接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但吴衍还来不及燃起希望，伤口几乎瞬间就恢复如初！
这个怪物竟然还具有如此强大的恢复能力！
吴衍的手为了更好的发力一直握得很紧，那怪物恢复伤口时带来的反冲力从桌腿传来，反而直接震飞了桌腿，还震裂了他的虎口。
来不及感受虎口的疼痛，‘手’已经如附骨之蛆般缠了上来。
吴衍赶忙一个左侧身躲向了刚刚清理出的位置，随即立刻看向了怪物，防备着它的突袭。
但这次，怪物却没有如先前那般衔接在‘手’的后面立刻发动攻击。
吴衍心中瞬间弥漫起了不安。
是右方！
怪物见久攻不下，竟从马路上唤来第二只‘手’从右方夹攻他。
吴衍思绪如闪电，右脚直接后撤，贴着衣角躲过了第二只‘手’的攻击。
但右脚后撤的地方没有时间提前清理。吴衍感觉右脚传来了剧痛，回头看去，右脚正斜踩着一只猫的尸体！
右脚的肌肉早已在吴衍踢出第一脚时撕裂。后面短时间内的高强度运动，只是吴衍一直在强撑着罢了。此时再一吃痛，右脚自然难以继续保持平衡。
吴衍失去重心，向着地面摔去。
怪物没有放弃这个机会，操纵着第一只‘手’直接缠绕住了吴衍。
“你还真是难抓啊！”怪物大声怪笑着，第二只‘手’缓缓停到了它的旁边，“不过你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然后，我再去吃掉那位美丽的小姐哈哈哈哈哈哈！”
它的声音中透着残忍和血腥。
第二只‘手’瞄准了吴衍的身体，直接穿刺而来！
吴衍此时全身脱力，难以挣脱束缚。
他只能看了看快要走出咖啡厅的姜泽野和花朝，然后平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温热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却没有疼痛感传来。
为什么？
他睁开了眼。
“体育课，你已经、出尽了风头。现在唔”一直不见身影的李何为正尽力张开着两臂，挡在他的身前。
他的腹部，一只‘手’穿透而出。
原本白色的校服衬衣被染得如旭日般鲜红。
李何为的口中不断滚出汩汩的鲜血：“该轮到、我、耍一次帅了吧。”
怪物带着不满抽回了‘手’。
身体被整个贯穿的李何为失去了支撑，缓缓向前倒下，跪靠在了吴衍的腿上。
“我是不是很帅？”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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