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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疏离

    又回到了充满朝气的校园。我还记得当初自己一个人来到学校报到的情形,没想到最后一次报到在眨眼间到来了。

    我无法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些年的大学生活,因为没有任何一个词可以满足所有的条件。我一直以为,最后一年,我们都会在安慰、舒适、惬意、随意的环境中开始、成长、告别。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以为”。现实总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的生活增加点什么,拿走点什么。

    我们的宿舍楼又住进了一批新生。每一年,一批人走了,一批人又来了。不知道下一个住进404号房的会是谁呢?将宿舍打扫一番,准备迎接新的一年,也是最后一年。

    灵溪和咏儿也回到了宿舍,我正想去找她们一起吃午饭。

    实际上,我更想知道,咏儿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友谊。当一个人把被部分遮挡的真相告诉了我,我们之间还可以做朋友吗?

    我不知道,但我很想知道。那个不愿意把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我的咏儿,她如今如何看待我,如何处理与我、与灵溪之间的友谊。预毕业晚会的事情,我一点儿也没透露给灵溪知道,就像灵溪也没有告诉我她给咏儿送上咖啡时发现的秘密。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为对方守住一个秘密。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而是濒临崩溃的友谊的导火线。当秘密取代了坦诚,当沉默取代了畅所欲言,疏离也将取代亲近。

    505号房。

    灵溪和咏儿在同一天回到宿舍,只是灵溪要比咏儿早一些回到宿舍。

    “哈喽,我刚刚就透过窗户看到你的憨憨陪着你回来了。你们好甜!”

    灵溪试图打破沉默,也希望放假前的事能一笔勾销。她不知道预毕业晚会的事情,自然无法理解为何回到学校的咏儿神色要比之前显得更加凝重。

    咏儿敷衍的笑容,一句简单的“谢谢”,尴尬而不失礼貌,让灵溪意识到她们之间的友情已经无法回到去年初见的时候。那时候的咏儿,虽然是一座冰山,但至少她愿意被暖化。而现在的她,却将自己冷藏于冰雪世界之中。

    灵溪很失望,但同时,咏儿也很无奈,她背负太多,放不下过去的事物,所以也无法走出自己给自己拴上的桎梏。

    因为放不下,所以活得很累。每天背着沉甸甸的石头走如此漫长的路,身心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脚上的伤疤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法放下伤疤的心态。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疤,也许是身体上,也许是心灵方面的,也有可能是身心兼有的。但,只有放下伤疤,伤疤才不再是我们的伤疤。

    咏儿放了行李,就和男朋友出校园了。灵溪透过窗户,看见男生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她们的背影成了灵溪目光中唯一成双成对的影子。

    我从404号房来到505号房,找灵溪和咏儿一起吃午饭。

    站在404号房门前,等了一会儿,灵溪就过来开门了。我一眼望去,只有灵溪一个人,有些失落。

    “咏儿呢?”

    “和男朋友出去了。”

    “哦,原来。那就我们两个人去吃午饭吧!”

    从宿舍到食堂,再到吃饭期间,我们的话也不多。不是因为我们的友谊不再,而是我们都在思考如何向对方提及关于咏儿的事。

    这时候,灵溪从旁人的话语中听出了些端倪。

    “你知道吗?那个英语系大四的张咏儿,本来以为她有多高贵,多漂亮,没想到她的腿上原来有那么多丑陋的伤疤。”

    “真的吗?”

    “真的。我朋友参加了两个月前的预毕业晚会,他们可是亲眼见证的,还能有假?”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穿短裤。”

    灵溪听见后,眼睛放大了几倍,她的目光停滞了,神色慌张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待会儿再和你说。”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结束午饭时间。

    来到了小公园,瞧见小白雪和褐色喵星人的互动。它们在茂密的树荫下嬉戏、追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瑾瑜,这是什么回事?”

    我深呼吸,再将当天的事情娓娓道来。

    说完后,灵溪潸潸落泪。“其实我比你们更早知道的,我更早知道她腿上的伤疤,我只是不知道这段历史,她从来不告诉我。”

    我试着安慰她,却不成功。

    “我今天还在心里埋怨她,为什么要对我如此冷漠。是我错怪了她。”

    小白雪似乎感受到我们所感受到的,也暂时和褐色喵星人分开,走过来,依偎在我们的身边。灵溪抱起了它,温柔地抚摸它,像是对它诉说内心的不安与疑惑。

    马来西亚的天气和我们的情绪一样,飘忽不定。刚刚的阳光明媚在转瞬之间消失了。

    沉甸甸的乌云悬挂在天空中。

    我们在风雨中跑回宿舍楼,雨水一点一滴地打在我们身上,留下片刻的记忆,绾住我们刹那间的无虑、冲动和无所畏惧。只有在逃离雨水的时候,才是我们最无所顾虑的时刻。

    走过积水,水花溅起,我们在这样的风雨路,寻找无地之地,寻觅心灵的栖息之处。

    回到505号房。

    雨水打在窗户上,形成一幅抽象画。灵溪不想面对排山倒海的作业,凝视着那幅抽象画,灵溪的思绪得到了安放的机会。

    一阵急促、连续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个安放的状态。

    “Knock......knock......”

    “喂,是谁?”

    声音有些小,灵溪听不见,便凑到门边。

    “是我,灵溪,请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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