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除夕夜话，林家议大事
一九九三年的春节，是林父三兄弟和老太太这几年以来，过得最开心的。
因为林建伟所有在深圳打工的堂姐、堂兄和哥哥林建顺今年都回梅花村过年了。
今年大年三十的年夜饭，由于老太太住在林建伟家，林建伟大伯、二伯两家人也全部集中到了林建伟家里吃团圆饭。
一大早，林家所有女人，除了老太太之外，全部都开始在林建伟家的厨房和客厅里忙碌了起来。煎、炸、蒸各种潮汕、客家糕点年货。
随后在临近中午之时，等到在公王庙那里祭拜公王的人已少了一大半之后，才由林建伟的大伯母这个林家长媳带队，在她的身后跟着她的两个弟妹，两个女儿，两个侄女，担担抬抬的前往公王庙祭拜公王。
祭拜完公王回来之后，她又领着她们开始祭拜祖先。接着便开始制作今晚丰盛的年夜饭，忙得团团转。
今晚的年夜饭，由于人多，摆了两张大圆桌，才刚好可以把席位安排过来。
今晚的菜品也极为丰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海陆空全齐。各种潮汕菜、客家菜琳琅满目，全部一式两份，摆了满满两大桌。
本来林父按往年的惯例，是要将曾伯叫过来一起吃年夜饭的，但他被已成婚住在镇上的曾雪接了过去，在她镇上的新家那边过年。
说来也怪，黎莉一直看不上林建伟初中的数学老师李剑，没接受他的追求，反而曾雪与他对上眼了，两人去年暑假便已成亲。
曾雪夫妻两人在镇上人民公园附近的镇中心小学旁边买了一套三居室的二手房，重新装修之后，于去年国庆节之时，夫妻两人已搬到那里居住。
而黎莉是个极有上进心的女汉子，前年在当了林建伟和李彤彤一年的班主任之后，便前往华南师范大学英语专业进修。
实际上，从前年九月份开始，林建伟这个黎莉、曾雪、李彤彤三女的“御用厨师”便已下岗。
改由曾雪做好饭菜之后，由李剑每天风雨不改的送到松中给林建伟和李彤彤。
言归正传，话说林家的年夜饭结束之后，大家却没有散席，因为今天有一件大事要商议。
等林母等人将酒席撤了，摆上两套功夫茶具开始冲泡功夫茶之后，老太太便开口对等着她发话的三个儿子和孙子、孙女们说道：
“这几年以来，我们林家今年过年是最人齐的，我很欢喜。
建兴、建顺你们兄弟几人都知道，你阿爸他们三人在山里种了一千亩沙田柚。
今天在场的都是家里人，阿嫲直接和你们说吧，这一千亩沙田柚每年赚到的钱，可比你们在深圳打十年工赚的还要多得多，多到你们不敢相信。
沙田柚园里的果树，三年前就全都挂果了。这些沙田柚树，是阿洪三兄弟给你们留的后路。
现在沙田柚园里的活越来越多了，靠阿洪他们根本就忙不过来。
阿嫲早就说过，工字不出头。阿兴、阿顺你们几兄弟都已出门见过世面了，也开了眼界了，这就可以了。过完年，你们几兄弟就不要再去深圳打工了，都回家里帮忙吧。
这些沙田柚树，全部都是留给你们几兄弟的，你们自己的东西自然要你们自己亲手打理才对。
另外，阿嫲和你们的父亲商量过了，沙田柚园是要留给三家家里的男丁的，但是也不能亏待了你们这些做女儿的。
你们都是我的孙女，当然也都是要嫁人的，你们的父亲给你们每个人都留了五万块钱作为嫁妆。
你们的小叔阿洪也和阿嫲说了，他家里没有女儿，等你们出嫁时，他会给你们每人各添五万块钱作为娘家的嫁妆。”
说完，她见林建顺、林嫣等几位外出务工的孙子、孙女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林建顺等几人早就被老太太的话惊呆了，他们去深圳打工，辛辛苦苦的干了五、六年，个个都省吃俭用的，也才各自存了一万多块钱。
如今老太太一开口，给四个孙女准备的嫁妆便是每人十万块。
潮汕人对于“工字不出头”这句话，那是如同印在血液里一般，只要有上进心的、有事业心的、有些本事的人，便基本不会给别人打工。
如今家里已准备好了让他们接手家业，除非脑子短路了，他们才会出门打工，去受人家那个鸟气。
因此，林建顺等四个堂兄弟立即应了下来，当即决定连深圳都不回了，到时候让关系好的工友帮忙处理一下深圳那边的事便行。
林嫣等四位林建伟的堂姐，在林嫣的带头下，也不害羞了，直接交待出来四人都谈了对象。
尤其是林嫣，甚至是已到了与对方谈婚论嫁的地步，男方是惠州人，也姓林，过完春节就会来梅花村提亲。
但是，当林嫣一说出男方也姓林之后，大家立即不支声了，都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看大家，立即笑着说道：
“我林氏振威堂以前是有同姓不通婚的规矩，但是现在时代变了，对方虽然也姓林，但他在惠州，又不是我林氏振威堂一脉五服之内的同姓之人，只要对方人品好，对阿嫣好，那又有什么关系？阿嫲准了！”
老太太发话表示同意，那便是已经一锤定音。
林嫣与对方处了好几年对象，一直隐瞒着家里，甚至让三个妹妹帮忙隐瞒，便是担心家里人不同意自己嫁给同姓之人。
如今她听到老太太发话了，立即激动得起身一头扎在老太太的怀里，抱着老太太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马上就要成了老姑娘的人了，要嫁人就赶紧的嫁了吧。这是大喜事，有什么好哭的？等男方来提亲时，阿嫲帮你好好把把关！哈哈！你这个傻丫头！”老太太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林嫣的背，安慰道。
林嫣一听，立即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松开了老太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开心的接受了几位妹妹的恭喜。
老太太等林嫣接受完几姐妹的恭喜之后，环视了一周，眼光落在了林建伟的身上，对他问道：
“阿伟，你们这一代人就你还在上学，再过几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了，你有把握考上大学么？”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林家一大家子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向了林建伟，全都在紧张的等着他回话。
粤省的高考，每科成绩都是以该科全省考生的试卷原始平均分折算成标准分五百分，该科单科成绩全省最高分为满分九百分。
然后将已折算成标准分的各科成绩套在一道公式上计算出综合标准分总分。
这套公式对于偏科的学生有利也不利，不利的是如果考生其他几门成绩都很平均，但有一两门成绩比较拉跨，那这个偏科的考生综合标准分总分便会被拉得较低。
但是，如果其他几门成绩都很平均，但有一两门成绩在省内拔尖，那便可以将综合标准分总分给拉了上去，大幅提升。
林建伟的情况有点特殊，他的语、数、英三门课成绩极好，生物、化学这两门课现在已追了上来，每次考试的成绩都在90分左右，但是物理的考试成绩一直都在60分线上徘徊。
他心中合计了一下，觉得只要物理不考个零蛋，上普通大学便有戏，如果物理能考出省平均分的水准，那入重点围便是妥妥的了，重点大学便没跑了。
想到这里，他便抬头对老太太等人说道：“考上大学应该没问题。”
林嫣最为关心，她马上问道：
“能考上中大或者华工么？”
林建伟一听，立即笑道：“阿姐，如果以省内的各间大学作为对照，那么，最差嘉应大学，最好华工，就在这个范围之内。”
这时期，还未取消大学毕业生毕业后的包分配制度。听到林建伟亲口说出有把握考上省内的大学，林家所有人立即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们都不想让他考外省的大学，担心他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在省外回不来，那便会与家里人远隔千里，大家随即几乎异口同声的对林建伟说道：
“只报考省内的大学就成！”
因为林建伟所有在深圳打工的堂姐、堂兄和哥哥林建顺今年都回梅花村过年了。
今年大年三十的年夜饭，由于老太太住在林建伟家，林建伟大伯、二伯两家人也全部集中到了林建伟家里吃团圆饭。
一大早，林家所有女人，除了老太太之外，全部都开始在林建伟家的厨房和客厅里忙碌了起来。煎、炸、蒸各种潮汕、客家糕点年货。
随后在临近中午之时，等到在公王庙那里祭拜公王的人已少了一大半之后，才由林建伟的大伯母这个林家长媳带队，在她的身后跟着她的两个弟妹，两个女儿，两个侄女，担担抬抬的前往公王庙祭拜公王。
祭拜完公王回来之后，她又领着她们开始祭拜祖先。接着便开始制作今晚丰盛的年夜饭，忙得团团转。
今晚的年夜饭，由于人多，摆了两张大圆桌，才刚好可以把席位安排过来。
今晚的菜品也极为丰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海陆空全齐。各种潮汕菜、客家菜琳琅满目，全部一式两份，摆了满满两大桌。
本来林父按往年的惯例，是要将曾伯叫过来一起吃年夜饭的，但他被已成婚住在镇上的曾雪接了过去，在她镇上的新家那边过年。
说来也怪，黎莉一直看不上林建伟初中的数学老师李剑，没接受他的追求，反而曾雪与他对上眼了，两人去年暑假便已成亲。
曾雪夫妻两人在镇上人民公园附近的镇中心小学旁边买了一套三居室的二手房，重新装修之后，于去年国庆节之时，夫妻两人已搬到那里居住。
而黎莉是个极有上进心的女汉子，前年在当了林建伟和李彤彤一年的班主任之后，便前往华南师范大学英语专业进修。
实际上，从前年九月份开始，林建伟这个黎莉、曾雪、李彤彤三女的“御用厨师”便已下岗。
改由曾雪做好饭菜之后，由李剑每天风雨不改的送到松中给林建伟和李彤彤。
言归正传，话说林家的年夜饭结束之后，大家却没有散席，因为今天有一件大事要商议。
等林母等人将酒席撤了，摆上两套功夫茶具开始冲泡功夫茶之后，老太太便开口对等着她发话的三个儿子和孙子、孙女们说道：
“这几年以来，我们林家今年过年是最人齐的，我很欢喜。
建兴、建顺你们兄弟几人都知道，你阿爸他们三人在山里种了一千亩沙田柚。
今天在场的都是家里人，阿嫲直接和你们说吧，这一千亩沙田柚每年赚到的钱，可比你们在深圳打十年工赚的还要多得多，多到你们不敢相信。
沙田柚园里的果树，三年前就全都挂果了。这些沙田柚树，是阿洪三兄弟给你们留的后路。
现在沙田柚园里的活越来越多了，靠阿洪他们根本就忙不过来。
阿嫲早就说过，工字不出头。阿兴、阿顺你们几兄弟都已出门见过世面了，也开了眼界了，这就可以了。过完年，你们几兄弟就不要再去深圳打工了，都回家里帮忙吧。
这些沙田柚树，全部都是留给你们几兄弟的，你们自己的东西自然要你们自己亲手打理才对。
另外，阿嫲和你们的父亲商量过了，沙田柚园是要留给三家家里的男丁的，但是也不能亏待了你们这些做女儿的。
你们都是我的孙女，当然也都是要嫁人的，你们的父亲给你们每个人都留了五万块钱作为嫁妆。
你们的小叔阿洪也和阿嫲说了，他家里没有女儿，等你们出嫁时，他会给你们每人各添五万块钱作为娘家的嫁妆。”
说完，她见林建顺、林嫣等几位外出务工的孙子、孙女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林建顺等几人早就被老太太的话惊呆了，他们去深圳打工，辛辛苦苦的干了五、六年，个个都省吃俭用的，也才各自存了一万多块钱。
如今老太太一开口，给四个孙女准备的嫁妆便是每人十万块。
潮汕人对于“工字不出头”这句话，那是如同印在血液里一般，只要有上进心的、有事业心的、有些本事的人，便基本不会给别人打工。
如今家里已准备好了让他们接手家业，除非脑子短路了，他们才会出门打工，去受人家那个鸟气。
因此，林建顺等四个堂兄弟立即应了下来，当即决定连深圳都不回了，到时候让关系好的工友帮忙处理一下深圳那边的事便行。
林嫣等四位林建伟的堂姐，在林嫣的带头下，也不害羞了，直接交待出来四人都谈了对象。
尤其是林嫣，甚至是已到了与对方谈婚论嫁的地步，男方是惠州人，也姓林，过完春节就会来梅花村提亲。
但是，当林嫣一说出男方也姓林之后，大家立即不支声了，都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看大家，立即笑着说道：
“我林氏振威堂以前是有同姓不通婚的规矩，但是现在时代变了，对方虽然也姓林，但他在惠州，又不是我林氏振威堂一脉五服之内的同姓之人，只要对方人品好，对阿嫣好，那又有什么关系？阿嫲准了！”
老太太发话表示同意，那便是已经一锤定音。
林嫣与对方处了好几年对象，一直隐瞒着家里，甚至让三个妹妹帮忙隐瞒，便是担心家里人不同意自己嫁给同姓之人。
如今她听到老太太发话了，立即激动得起身一头扎在老太太的怀里，抱着老太太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马上就要成了老姑娘的人了，要嫁人就赶紧的嫁了吧。这是大喜事，有什么好哭的？等男方来提亲时，阿嫲帮你好好把把关！哈哈！你这个傻丫头！”老太太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林嫣的背，安慰道。
林嫣一听，立即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松开了老太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开心的接受了几位妹妹的恭喜。
老太太等林嫣接受完几姐妹的恭喜之后，环视了一周，眼光落在了林建伟的身上，对他问道：
“阿伟，你们这一代人就你还在上学，再过几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了，你有把握考上大学么？”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林家一大家子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向了林建伟，全都在紧张的等着他回话。
粤省的高考，每科成绩都是以该科全省考生的试卷原始平均分折算成标准分五百分，该科单科成绩全省最高分为满分九百分。
然后将已折算成标准分的各科成绩套在一道公式上计算出综合标准分总分。
这套公式对于偏科的学生有利也不利，不利的是如果考生其他几门成绩都很平均，但有一两门成绩比较拉跨，那这个偏科的考生综合标准分总分便会被拉得较低。
但是，如果其他几门成绩都很平均，但有一两门成绩在省内拔尖，那便可以将综合标准分总分给拉了上去，大幅提升。
林建伟的情况有点特殊，他的语、数、英三门课成绩极好，生物、化学这两门课现在已追了上来，每次考试的成绩都在90分左右，但是物理的考试成绩一直都在60分线上徘徊。
他心中合计了一下，觉得只要物理不考个零蛋，上普通大学便有戏，如果物理能考出省平均分的水准，那入重点围便是妥妥的了，重点大学便没跑了。
想到这里，他便抬头对老太太等人说道：“考上大学应该没问题。”
林嫣最为关心，她马上问道：
“能考上中大或者华工么？”
林建伟一听，立即笑道：“阿姐，如果以省内的各间大学作为对照，那么，最差嘉应大学，最好华工，就在这个范围之内。”
这时期，还未取消大学毕业生毕业后的包分配制度。听到林建伟亲口说出有把握考上省内的大学，林家所有人立即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们都不想让他考外省的大学，担心他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在省外回不来，那便会与家里人远隔千里，大家随即几乎异口同声的对林建伟说道：
“只报考省内的大学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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