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1
鉴于王大群的屁股上还没磨出茧子，一行人的速度并不快，一个时辰行进了不到四十里。
一上来就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美女面前，少年极为不爽。咬着牙，勉强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暗地里揣摩各种方案。
转过一道山弯，一条清澈的小河横亘在他们面前。河面有五六丈宽，河水清澈，水流平缓。
一侧贴着陡峭的山崖，一侧是平缓的河滩，宽达几十丈，零零星星地散落着叫不上名字的树木。再后面是平缓的山地，隐隐地有些房屋。
王大群掏出小本，用炭笔在上面写写画画，预计顺着河滩向上三十里，就是指南中提及的隘口，墙子岭。
河水不深，无需架桥，一行人策马而行，翻出一道道水花。
刚刚跨过河流，二妞指着不远处坡地上破旧的土房，对着少年兴奋地叫道：“哎，那个什么一群，这条河叫清水河，那里就是我们的庄户。”
王大群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二妞，我叫王大群，不是一群。”
“对呀，知道你是读书人，说话讲究，可一群和一大群没区别呀。”
少年无以对答，在心里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到时候让你知道什么是一大群。
大妞看着二人打嘴仗，捂着脸偷笑，清纯中的一丝妩媚，让少年有些燥热，想好的计划又忘了。
靠近山坡，两个丫头翻身下马，向着山坡上飞奔，闯进一座篱笆围成的院子，其他人紧随其后。
院子虽然破旧，收拾得却井井有条。
正面是两间土坯房，西侧是两间草房，另一侧是高大的树木。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坐在木墩上，须发皆白。靠着大树，似乎在晒太阳，对一行人的到来无动于衷。
听到两个丫头叽叽喳喳，并未抬眼，而是颤巍巍地说道：
“别再去找银子了，没用的。我这一把老骨头，到时候用张席子一卷，能入土就行。有你俩送终，不至于弃尸荒野，师父知足了。”
大妞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大喊着，“师傅，我们有银子了，可以请郎中给您看病了。”
不等老人询问，二妞的嘴巴就像机关枪，突突突突，把整个过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当老人听到唐通的名字，颤巍巍地直起身，这才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一身孝服的卢象升。
“贵人就是天雄军的卢大帅，是皇上派来的？”
卢象升点点头，“老人家，我就是卢象升。”
听到此处，老人显得十分激动，伸出枯干的双手，分别抓住了两个女孩，一时间老泪纵横。
“孩子，你们爹娘的仇终于得报了！”
老人的话使得人们的心里一紧，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两个女娃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师父。
只见他努力地起身，艰难地回到屋里翻出一个油布包，来到卢象升的面前双膝跪地。
“卢大帅，这是两个女娃的家谱，他们的父母并非鞑子所害，凶手正是那衣冠禽兽的唐通，还请卢大人给二女做主。”
话到此处，老人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渗出血丝。
看得出他尽管外表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卢象升把老人扶到凳子上，命人备了碗热水。招呼吴阿衡来到近前，一起听他讲述原委。
女娃的祖上叫林瀚，曾任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林氏家族当时非常有名，四代出了八个进士，五个尚书。
她俩的爷爷乃进士出身，在九江府任职时，被奸人构陷充军至此，变成了军户。
几年前，清军入关抢劫，唐通非但不予抵抗，反而率先逃遁。
这小子也是聪明，并未向京城方向撤退，反而带了几百人躲到了他们这里。
看到了女娃的娘亲，觊觎她的美貌，用抗清的名义将村里的男丁支走，准备对其用强。
那女子也是个烈性子，逃跑途中跳崖了。
村里其他的妇人就遭殃了，沦为那些**的发泄对象。
男人们跑了二十里，根本没见到所谓的清军。回来后，看到这个场面，眼珠子都红了，抄起家伙和唐通一伙拼命。
奈何他们只是边关的军汉，平日里吃都吃不饱，来回跑了四十多里，早就没了力气。哪里打得过那些全副武装、身手矫捷的侍卫。
几个照面，不是挂彩就是丧命。
不仅如此，唐通为了掩盖罪行，竟然下令屠村。全村百十口人，无论男女老幼，一个活口不留。
“幸好我当时带着二女……”
讲到这里，或许是不堪回想，或许是情绪所致，老人突然浑身战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瘫倒在凳子上，留下了一堆的疑问，再无声息。
二女直接扑了上去，拼命摇晃着师傅，嚎啕大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人们有些手足无措。卢象升立即让随队的医官上前查探，得到了最坏的结果。
吴阿衡却有些发蒙，恨不得现在将唐通活劈了。
强抢民女的罪过他就得跟着吃瓜捞。现在是百十条人命的官司，尽管那时他不是蓟辽总督，可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罪责在所难免。
忽然，二妞抛下她的师傅向院门窜去，被王大群一把薅住。
“你干什么去？”
“报仇！”
“就你，昨天让人追得跟土猴似的，凭什么报仇。再说，唐通也不在土堡，已经被押往京城了。”
二妞不服气，用那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少年，眼眶噙着泪水，流露出难以熄灭的怒火。
别看她又瘦又小，到底是练家子。只是略微侧身，胳膊猛地一抖，挣脱了王大群的拉扯，再次向外窜去。
少年的火气也上来了，小丫头怎么就听不懂好赖话呢？
他一个箭步将二妞拦腰抱住，谁承想小丫头下意识地一个滚翻，王大群就像丢出去的破面口袋，在空中划了道弧线，砸在地上。
他的屁股本来就疼，再来一次与大地亲切地摩擦，龇牙咧嘴，吱哇乱叫，半天也没爬起来。
大妞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拦住了二妞的去路。
“小妹，他说得没错，我们去了连仇人都见不到。想要报仇，还要卢大人给我们做主。”
说罢，她拉起小妹跪在卢象升的面前。
“大人，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要大人能为我们的亲人报仇，从今后我们当牛做马，任凭大人差遣。”
卢象升是一脑门的官司。不管吧，怎么都说不过去；管吧，不在他职责范围之内。
为难之际，听见起身的少年哼哼唧唧，心想，有了。
用手一直指王大群，“两位姑娘，这事儿找我可不好使，你们要真想报仇，找他。”
两个大美人看向少年，有些不可置信：钦差都管不了，他凭什么？
王大群看了一眼卢象升，只见对方冲着自己眨眼睛，顿时明白，这是给他创造机会。
没想到你一脸正气的卢象升，也有这种花花肠子。
一上来就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美女面前，少年极为不爽。咬着牙，勉强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暗地里揣摩各种方案。
转过一道山弯，一条清澈的小河横亘在他们面前。河面有五六丈宽，河水清澈，水流平缓。
一侧贴着陡峭的山崖，一侧是平缓的河滩，宽达几十丈，零零星星地散落着叫不上名字的树木。再后面是平缓的山地，隐隐地有些房屋。
王大群掏出小本，用炭笔在上面写写画画，预计顺着河滩向上三十里，就是指南中提及的隘口，墙子岭。
河水不深，无需架桥，一行人策马而行，翻出一道道水花。
刚刚跨过河流，二妞指着不远处坡地上破旧的土房，对着少年兴奋地叫道：“哎，那个什么一群，这条河叫清水河，那里就是我们的庄户。”
王大群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二妞，我叫王大群，不是一群。”
“对呀，知道你是读书人，说话讲究，可一群和一大群没区别呀。”
少年无以对答，在心里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到时候让你知道什么是一大群。
大妞看着二人打嘴仗，捂着脸偷笑，清纯中的一丝妩媚，让少年有些燥热，想好的计划又忘了。
靠近山坡，两个丫头翻身下马，向着山坡上飞奔，闯进一座篱笆围成的院子，其他人紧随其后。
院子虽然破旧，收拾得却井井有条。
正面是两间土坯房，西侧是两间草房，另一侧是高大的树木。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坐在木墩上，须发皆白。靠着大树，似乎在晒太阳，对一行人的到来无动于衷。
听到两个丫头叽叽喳喳，并未抬眼，而是颤巍巍地说道：
“别再去找银子了，没用的。我这一把老骨头，到时候用张席子一卷，能入土就行。有你俩送终，不至于弃尸荒野，师父知足了。”
大妞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大喊着，“师傅，我们有银子了，可以请郎中给您看病了。”
不等老人询问，二妞的嘴巴就像机关枪，突突突突，把整个过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当老人听到唐通的名字，颤巍巍地直起身，这才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一身孝服的卢象升。
“贵人就是天雄军的卢大帅，是皇上派来的？”
卢象升点点头，“老人家，我就是卢象升。”
听到此处，老人显得十分激动，伸出枯干的双手，分别抓住了两个女孩，一时间老泪纵横。
“孩子，你们爹娘的仇终于得报了！”
老人的话使得人们的心里一紧，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两个女娃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师父。
只见他努力地起身，艰难地回到屋里翻出一个油布包，来到卢象升的面前双膝跪地。
“卢大帅，这是两个女娃的家谱，他们的父母并非鞑子所害，凶手正是那衣冠禽兽的唐通，还请卢大人给二女做主。”
话到此处，老人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渗出血丝。
看得出他尽管外表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卢象升把老人扶到凳子上，命人备了碗热水。招呼吴阿衡来到近前，一起听他讲述原委。
女娃的祖上叫林瀚，曾任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林氏家族当时非常有名，四代出了八个进士，五个尚书。
她俩的爷爷乃进士出身，在九江府任职时，被奸人构陷充军至此，变成了军户。
几年前，清军入关抢劫，唐通非但不予抵抗，反而率先逃遁。
这小子也是聪明，并未向京城方向撤退，反而带了几百人躲到了他们这里。
看到了女娃的娘亲，觊觎她的美貌，用抗清的名义将村里的男丁支走，准备对其用强。
那女子也是个烈性子，逃跑途中跳崖了。
村里其他的妇人就遭殃了，沦为那些**的发泄对象。
男人们跑了二十里，根本没见到所谓的清军。回来后，看到这个场面，眼珠子都红了，抄起家伙和唐通一伙拼命。
奈何他们只是边关的军汉，平日里吃都吃不饱，来回跑了四十多里，早就没了力气。哪里打得过那些全副武装、身手矫捷的侍卫。
几个照面，不是挂彩就是丧命。
不仅如此，唐通为了掩盖罪行，竟然下令屠村。全村百十口人，无论男女老幼，一个活口不留。
“幸好我当时带着二女……”
讲到这里，或许是不堪回想，或许是情绪所致，老人突然浑身战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瘫倒在凳子上，留下了一堆的疑问，再无声息。
二女直接扑了上去，拼命摇晃着师傅，嚎啕大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人们有些手足无措。卢象升立即让随队的医官上前查探，得到了最坏的结果。
吴阿衡却有些发蒙，恨不得现在将唐通活劈了。
强抢民女的罪过他就得跟着吃瓜捞。现在是百十条人命的官司，尽管那时他不是蓟辽总督，可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罪责在所难免。
忽然，二妞抛下她的师傅向院门窜去，被王大群一把薅住。
“你干什么去？”
“报仇！”
“就你，昨天让人追得跟土猴似的，凭什么报仇。再说，唐通也不在土堡，已经被押往京城了。”
二妞不服气，用那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少年，眼眶噙着泪水，流露出难以熄灭的怒火。
别看她又瘦又小，到底是练家子。只是略微侧身，胳膊猛地一抖，挣脱了王大群的拉扯，再次向外窜去。
少年的火气也上来了，小丫头怎么就听不懂好赖话呢？
他一个箭步将二妞拦腰抱住，谁承想小丫头下意识地一个滚翻，王大群就像丢出去的破面口袋，在空中划了道弧线，砸在地上。
他的屁股本来就疼，再来一次与大地亲切地摩擦，龇牙咧嘴，吱哇乱叫，半天也没爬起来。
大妞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拦住了二妞的去路。
“小妹，他说得没错，我们去了连仇人都见不到。想要报仇，还要卢大人给我们做主。”
说罢，她拉起小妹跪在卢象升的面前。
“大人，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要大人能为我们的亲人报仇，从今后我们当牛做马，任凭大人差遣。”
卢象升是一脑门的官司。不管吧，怎么都说不过去；管吧，不在他职责范围之内。
为难之际，听见起身的少年哼哼唧唧，心想，有了。
用手一直指王大群，“两位姑娘，这事儿找我可不好使，你们要真想报仇，找他。”
两个大美人看向少年，有些不可置信：钦差都管不了，他凭什么？
王大群看了一眼卢象升，只见对方冲着自己眨眼睛，顿时明白，这是给他创造机会。
没想到你一脸正气的卢象升，也有这种花花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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