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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听曲

    陈弦立在客栈的窗口,喝了半碗药,趁姜默不注意,将剩下的洒向了窗外,惊得枝头一只红鸟扑棱翅膀飞走了。经过几日的调养,他身上的毒已解了大半,但这红鸟每晚在枝头出现,面对郡王的不断催促,他只得将药量减半,以此来拖延时间。终于有一晚绿鸟出现了。

    这日又到了一个小镇,陈弦借口买药材,想法支开了姜默,来到一家药铺附近,朱雀果真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朱雀冷着脸,责问道:“为何迟迟不动手?”

    陈弦道:“我中毒了,浑身使不上劲,杀不了他。”

    朱雀一把握住陈弦的手腕,扣住他的脉搏。陈弦以为他在确认自己是否中毒,谁料他忽然手指发力,把他捏得生疼,陈弦忙反手抵抗,朱雀趁机运劲狠狠朝他胸口劈了一掌。陈弦本就余毒未清,受了一掌之后,靠内力压制着的毒素一下被释放出来,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朱雀这才冷笑一声道:“看来的确是中毒了,这段时日你好生休养吧。”

    陈弦气愤不已,这朱雀虽是郡王的亲信,但武功却比陈弦稍逊一筹,且又经常与姜永廷姜永杰勾结在一起,因而对他早生嫉恨之心,明知陈弦身中剧毒,却故意为之,实属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但此时陈弦无意与他争持,他知道这件事之后郡王会对他失去信任,也许会弃了他,也许会杀了他。这些对他来说已不再重要,他不会再受制于他人,他豁出命也要保护好那些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姜默将半昏半醒的陈弦连拖带扛的带回了客栈,在门口大呼小叫地让人出来帮忙。阿进一把将陈弦抗进了房内,月达山上前把了脉之后,让姜默赶紧去煎药。

    影儿紧跟过来,焦急不已地问道:“弦哥你怎么了?”

    月达山道:“他毒发了。”

    影儿忽想起陈弦之前说的那瓶救命的药,忙往他怀中掏去。陈弦半睁着眼,勉强笑道:“想偷我东西?”

    影儿恼道:“都成这副模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陈弦气息微弱地道:“我没事,喝了药就好了。”

    月达山道:“你开的是神药吗?”说着,将体内的真气输了一些给陈弦,又道:“毒已入你心肺,再晚些喝什么都没用了。”

    陈弦这才缓了过来,脸上也有了些血色,忙向他道了谢。影儿从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出来,要陈弦服下。陈弦道:“这不是救命药丸,先前我逗你玩的。”

    影儿气得要把药丸扔了,陈弦忙道:“别扔,这药有别的用处。”

    影儿道:“你有多少话是真的?”

    陈弦见影儿生气了,忙道:“幸亏有你大哥相助,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放心。”

    不多会姜默端了药进来,陈弦喝了一口,又苦又烫,不由得皱了皱眉,忽看到影儿在盯着自己,忙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举了个空碗给她看。

    阿深在门口看了半天,道:“你这几日不是已经大好了吗,怎么突然又毒发了?”

    月达山道:“你们出去遇到什么事了?”

    姜默道:“弦哥儿说要去买药材,让我在茶馆等他,等了半天不来,我看到外面围了一大群人,走过去一看才知道是弦哥儿晕倒了,赶忙把他背了回来。”

    陈弦接着道:“我以为我快好了就大意了,稍微走快了些就体力不支,看来还是要多加休息。”

    阿深道:“你好生休息吧,这毒能不能尽数除去,还是要靠你自身。”

    因陈弦身体缘故又多留了一日,当晚几人正在客栈用膳,忽见一面容姣好的女子抱着琵琶坐在了一角。客栈掌柜向大家招呼道:“这位是安乐坊的钟毓姑娘,在下好不容易请来的,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先谢过各位了。”那女子微微欠了欠身,柔指轻拨,声如击玉。

    牙儿道:“这琵琶声清脆悦耳,我还是头一次听呢。阿深哥哥应该早就有所耳闻吧。”

    阿深道:“这琵琶原是来自西域,游牧人骑马而弹,故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之说,其声刚柔并济,气势激昂,全然不像这位姑娘所弹的凄凄艾艾。”

    那女子似乎听到了阿深的话,立即换了一首曲子,一改先前的委婉,颇有剑拔弩张、金戈铁马之势。阿深这才摇着扇子微微笑了笑。一曲弹罢,众人皆拍手称好,阿深道了一声“赏。”小二立即弓着腰来到跟前,接过阿深手中一锭赏银。

    钟毓抱着琵琶过来向阿深作了一揖,娇滴滴地说道:“多谢公子打赏。千金易得,知音难觅。先时不知公子喜欢大气磅礴的曲子,故而弹了市井之人喜欢的靡靡之音,还望公子见谅。”说着,满目风情地看着阿深。

    阿深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无妨。”

    钟毓欠身道:“民女愿为公子再弹一曲。”

    阿深点头道:“好。”

    钟毓退回先前的位置,曲声复始。

    牙儿显然不似先前那般心情大好,脸拉得比驴长。

    入夜,人群渐渐散去,住店的也都各自回到了客房内。这时楼梯上有一裙钗摇摆、步履轻盈的女子抱着琵琶拾阶而上,来到阿深的房前。

    月达山将她拦下,道:“钟毓姑娘,这么晚了找我家公子何事?”

    钟毓道:“民女想与你家公子切磋一下琴艺,竟不知公子已经歇息,请恕民女失礼了。”

    这时房内传来阿深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牙儿在隔壁早已听到动静,趴在门上偷听,当听到阿深让那女子进门时再也忍不住了,待要出去质问又觉有失身份,不由恼羞成怒道:“堂堂一王爷竟然也是个嫖妓宿娼之徒。”气得一晚上几乎未合眼。

    次日一早,牙儿影儿刚出门,便看到阿深伸着懒腰也走了出来。阿深向她俩打了招呼,牙儿影儿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好似没看到他一般。阿深走到她们一桌待要与她们一起用早膳,谁知她俩又匆匆吃了几口后上楼去了。阿深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陈弦道:“陈兄弟今日看起来气色好多了,等会收拾一下准备启程吧。”

    待陈弦姜默回房后,阿深向月达山道:“你看你两个妹妹都误解我了,你还不赶紧替我解释解释?”

    月达山不以为然道:“你向她们解释什么?”

    阿深道:“我还想给你妹妹留个好印象呢。”

    牙儿影儿虽然满心不情愿,但还是被月达山带到了阿深房内。只见昨日那位弹琵琶的女子被五花大绑在一张座椅上,一改昨日的妩媚神色,一脸不屑地瞪着他们。

    牙儿道:“这是怎么回事?”

    月达山道:“我们早就料到来者不善,昨晚阿进就躲在阿深的房内,待那女子拿出凶器行刺时,被阿进一招制服。可惜审了一晚上,她还是不肯交代是谁派她来的。”

    虽然听说是来行刺的,但牙儿却显得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道:“上次行刺失败,这回又使美人计来了,他们真是不杀死你不肯善罢甘休呢。”

    阿深道:“是啊,现在你们知道真相了吧,不会再不搭理我了吧。”

    牙儿抿嘴而笑。

    影儿道:“她不肯交代,该拿她如何?”

    牙儿道:“把她的脸画花,看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钟毓冷笑道:“我早就交代了,想杀你的人无非就是陛下,为何还要问是谁派来的?”

    牙儿道:“还在装傻是吧,他现在是傀儡一个,我们想知道你的直接上属是谁?”

    钟毓道:“我只听命于陛下,你们面前那人是反贼,人人得而诛之,你们切莫被他蒙蔽了。”

    阿深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们赶路要紧,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阿山,等会手下的人到了,让他们带走慢慢审。”

    月达山道:“我手下那班兄弟可是粗鲁得很,不似小王爷这般怜香惜玉,姑娘可要想清楚。”

    钟毓道:“我既来行刺,必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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