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墨家之行

    墨家飞来令箭。

    朱永:“警告,他警告什么?”

    太史津:“墨家以除暴安民为己任,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一旦官员被墨侠认定为奸恶之徒便会放这令箭警告,若日后还不改正收敛便会行墨者之法,替天行道。”

    朱永不悦:“这墨家好大的威风,认定我是奸恶我便是奸恶,还有法律吗,还有王法吗。”

    太史津:“殿下休恼,此间有误会,待我去墨家分舵解开误会便可。”

    朱永:“我倒是差点忘了,你也是墨家子弟。”

    太史津:“墨家也并非武断专横之徒,因此才有这令箭先行警告。”

    朱永:“你在这墨家之中是何级别,说话可有分量?”

    太史津笑道:“嘿,这分舵舵主见了咱都要敬我三分,如此小事自然不足挂齿。”

    朱永:“你是何身份?”

    太史津:“巨子亲传弟子。”

    朱永:“巨子有多少弟子?”

    太史津稍显尴尬:“倒也不是很多。”

    朱永:“不多是多少?”

    太史津正色道:“一百多个吧,不过死的都七七八八了,我可是为数不多活着的。”

    朱永:“那些弟子是怎么死的?”

    太史津:“就是这样发了令箭被人先下手弄死的。”

    翌日,太史津和朱永去了墨家分舵,朱永在墨家分舵竟然看见了魏水萍,没想到她竟是墨家弟子。

    分舵舵主给太史津施了一礼:“巨子他老人家安好?”

    这巨子亲传弟子还是有点分量的。

    舵主:“君所来何事?”

    太史津:“同我而来之人正是太子朱永,所为令箭一事,其中误会颇深。”

    墨家子弟听到来人正是太子后议论纷纷,有人斥道:“太史津,连你也做了走狗吗?”

    太史津昂首道:“非也,我来为义,为道。”

    舵主:“阁下既称为义而来,可答我三问?”

    太史津:“请问。”

    舵主:“太子所行,何以解释耕者有其田?”

    太史津转向太子:“请答。”

    朱永:“请君思考,农户为何需要田产?”

    舵主怒道:“汝未免太过刻薄寡恩,竟问出如此荒诞之言。”

    朱永:“请君先答,答案自在其中。”

    舵主:“自然是为温饱,生存。”

    朱永:“若是农户能实现温饱生存,那是否还需要田产?”

    舵主愣住:“你这是诡辩乱实,耕者无田,如何温饱?”

    墨者附和道:“是也,汝莫不是‘何不食肉糜’之徒?”

    朱永:“耕者完成每日劳作,我发等价银钱,如何不能温饱?”

    舵主:“耕者耕其田,自食其力,为何要把资产交于他人之手,任人宰割。”

    墨者不平:“对啊,你又与那豪绅做法有何异?”

    朱永:“我勘察民情,发现耕农知识匮乏,农具简陋,如此落后生产技术风调雨顺还好,碰上天灾便饥荒成片,灾荒亦有人祸之因。”

    朱永:“为何不能统一管理耕农,育屯田之才,统一配备先进农具,让一亩田产更多粮,再许以资产奖励,天下之农如何不能小康?”

    众人沉默。

    朱永:“天下皆以为土地田税矛盾在于佃农失去田产,此非症结所在,即便许以佃农田产,遇上灾害又被兼并了去,此乃扬汤止沸也。”

    一番高论说完,魏水萍竟眼露异彩,此番对太子刮目相看。

    舵主:“你既说的漂亮,又如何信你?口若悬河、欺名盗世之徒我墨家可见的太多了。”

    朱永想了想。

    墨者众:“如何自证?”

    朱永大声道:“我若言行不一,太史兄以死谢罪,我以太史兄性命立誓!”

    太史津:“?”

    墨者皆看向太史津。

    太史津:“……”

    朱永附耳道:“兄要替我担保,我在墨家人微言轻,只有兄能服众耳。”

    太史津朗声道:“我与朱兄肝胆相照,我愿以性命替他担保!”

    众皆哗然,但也无刺可挑。

    舵主:“既是巨子弟子担保,我等且看太子日后所为。”

    一老者鲁大师突然道:“太子画饼虽听起来美妙,然一试便知真假。”

    舵主:“如何试?”

    鲁大师:“太子既夸口可让一亩田产更多粮,可知农耕之学,屯田之法,如何实施又如何组织散农?”

    朱永:“我给你画几样东西你便可知我有无才学,拿笔墨来。”

    朱永在纸上画好,道:“这是桔槔,佃农常用灌溉工具,如此简陋、落后的东西至今还在用,如何能提高种田效率?”

    朱永又画好一个:“你且看这是什么?”

    鲁大师盯着画稿端详,突然满眼泛精光:“这是灌溉农田之具!”

    朱永点头:“行啊,老夫子竟也是懂行之人,一点便透。”

    一墨者怒道:“无礼,你有何资格对老师这般讲话?鲁大师在器械制造方面可是天下闻名。”

    鲁大师突然严厉看向这名墨者:“他有这资格,且认真听这智者如何讲解。”

    墨者皆惊!

    朱永:“这农具唤作渗灌水车,将铁管埋入地下,用水车将水输入位于地面以下的水管之中,水管钻有小孔输送水使土壤湿润,可实现节水灌溉,灌溉时也不会干扰其它农作。再多修水塔,水库以蓄雨水,用时通过管道运输,即便旱灾也不会缺水。”

    鲁大师捧着设计图稿反复观看,“不知太子可否将此画送与老朽?”

    朱永:“这个自然,我还想请墨家替我制造此物呢,这普天之下只有墨者有这鬼斧神工。”

    鲁大师喜道:“那老朽就谢过太子了,望太子以后常来指点一二。”

    墨者皆哑口无言。如果说刚才是刮目相看,此番魏水萍则是怀疑的眼光看待朱永了,她并不相信太子能设计出这等机巧之物。

    朱永和太史津离开,魏水萍追了上来。

    魏水萍:“太子留步。”

    朱永转头看向身后姑娘,觉得此人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姑娘是?”

    魏水萍突然面若寒霜:“你这图稿是窃的别人的吧?”

    朱永心想:“这图稿虽是抄的,但也绝不可能被这个时代的人知道。”

    朱永:“姑娘何以见得?若无实据何以出言不逊?”

    魏水萍杏眼圆睁,怒道:“你!谁不知你太子不学无术,怎可能懂这机关之术?”

    朱永冷静道:“姑娘上来便辱我,又拿不出实据,看来是缺了礼教。”

    魏水萍羞恼:“你!”

    朱永转身不去理她,打算就此离去。

    魏水萍又冲了过来:“你给我站住!”

    太史津拦住了她:“姑娘何必自讨没趣,有事可以找我啊,我见你也是墨家子弟,想来可以称呼你一声师妹了。”

    魏水萍嫌弃地瞟了太史津一眼:“流氓无赖,给我让开。”

    太史津一看到女人看他这眼神便心酸了起来,“为何女人都这般瞧不起我?”

    魏水萍见太史津不动,太子已走远,顿时急眼了,一掌向太史津拍到。

    太史津没留神,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向后连退几步,只觉胸口作痛,怒道:“你这女子怎如此好斗,力气也忒大,倒不像是女人的手了。”太史津本想赞魏水萍功力不输男子,但嘴笨,到了他这里便变成不像女人了。

    魏水萍见太史津羞辱她,便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向太史津攻去。

    太史津知这女人功力不弱,也不敢怠慢,便出全力一击肘击魏水萍踢来鞭腿。

    一声清脆响声,魏水萍小腿骨折了,倒在地上龇牙咧嘴。

    太史津见女人痛苦,生了怜香惜玉之情,显得有些尴尬,手足无措:“这女人也太不经打了,一下就骨折了。”

    太史津向魏水萍靠近:“你且不要动,我替你把骨头接上,断的只是骨节之处,并不严重。”

    太史津咔咔两下就把错位的骨头接上了,魏水萍虽是倔强,但还是疼的掉了泪。

    魏水萍向来不曾受过这气,比武也没服过谁,只有她打男人的份,哪里被男人打过,当即怒不可遏,挺着伤腿也要拔出宝剑刺那太史津。

    太史津因刚才之故此刻又不忍拔出双戟下重手,只得连连退让,但这剑法凌厉迅捷,剑花精妙,电光火石之下难以招架,一下便身中数剑,皮开肉绽。

    魏水萍见太史津一直忍让,此刻又狼狈不堪,身上被血水浸湿,自己也已出了这口恶气,便打算停手言和。

    哪知太史津突然怒道:“你这婆娘,忒的歹毒!”拔出双戟向魏水萍宝剑怒拍而去。

    这一击势大力沉,魏水萍被拍的虎口发麻,宝剑震地脱手而出。

    魏水萍性子倔傲,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此刻屈辱的不行,怒拾地上宝剑,准备再与太史津斗上几百个回合。

    太史津哪里能容得她再拾宝剑刺他,这婆娘剑法又高,一不小心就会被捅几个窟窿。当即甩出绳索将魏水萍绑了,然后再牢牢系上死扣。

    系扣时魏水萍怒咬了太史津一口,太史津吃痛,急的一脚踹出,踢在魏水萍背上。

    魏水萍咕噜咕噜滚进了路边的泥水沟,溅得一身是泥,直气的哇哇乱叫。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