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药
姜女不再开口嘲讽陈楠，反而伸出手指蘸了蘸鼎中热气腾腾的药液，然后吮吸了一下手指，一刹那一股令得姜女干呕的苦气直冲大脑。
姜女的胃剧烈的翻腾，她皱着眉头搓搓手，仿佛是要将苦味搓掉一般，“孙老头，这么多年不见，熬毒药的功夫倒是见长。”
“良药苦口。”孙思邈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当年你们几个小孩子的灵药是找谁要的？现在竟然都嫌弃起我来了。”
“我可没这么说，”姜女刻意地离药鼎站远了一点，“都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反倒怨起我来了。”
孙思邈一时语塞，继而看到姜女妖艳的妆容时不由得一阵沉默，良久后才难以置信的问姜女:“你...真的是姜...丫头？”
姜女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瞬间有着明显的失神，但很快又调整好情绪:“老糊涂了吧，这都认不出来了？”
孙思邈揉着眼睛，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变了。”
可姜女却是被这平静的话语感慨到了，她的声音有着一刹那的轻微颤抖，“人总是会变的。”
“...仙...也会变么？”孙思邈的眼神一下子冷冽了起来，手里的棒槌依旧缓缓地搅和着沸腾的药鼎。
姜女眨眨眼，突然笑了出来，“别试探我，孙老头，是仙是人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的野心可不是区区一个名头能满足的。”
“野心。”孙思邈念了几遍，“有时候，野心太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你来说或许不是。”姜女直言不讳的顶撞孙老头，“因为，你太老了啊。”
“哼。”孙老头不置可否，“我或许是老了，但陶老头儿可不老，你的野心在这里可行不通。”
“省省吧，”姜女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少拿陶老头子压我，这一招对现在的我来说不好使。”
“可总有人能治你，不是么？”孙思邈扫了一眼龇牙咧嘴的陆离，意味深长笑笑。
“呸，他也配？”姜女撇撇嘴，有点不满孙思邈的乱点鸳鸯谱。
孙老头慢悠悠的撬开陆离的嘴，强行给其灌了一碗药之后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小家伙们，没事的就快滚，徒扰老夫清梦。”
姜女捏住鼻子，另一只手拽住倒地装死的陆离的耳朵，硬生生提了起来，陆离一脸苦闷，小心护着自己的耳朵，亦步亦趋的跟在姜女的后面。
姜女的事情办完了，可陈楠还没有，她陪着笑把发呆的沈洛尘揪到摆弄着药材的孙思邈的面前:“孙老先生...”
孙思邈头也不抬:“姓陶的真是不嫌累，找了你们两个烦人精作徒弟，现在倒好，他清闲的，却又来找老夫的不自在。”
“唉哟，这是什么话。”陈楠讨好的捏着孙思邈的肩膀，“这不是整个武陵秘境里就您一家药坊独大嘛，再说孙先生药王的名号传播在外，不找您难道去找我那个不靠谱的师父嘛？”
孙思邈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当着老夫的面这么诋毁陶老头子，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来来，再说两句，让我舒心了，莫说区区洗髓灵药，就是让这小子的体质一步登天也未尝不可啊。”
“您知道我为什么而来？”陈楠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别忘了，这方小天地的缔造者可有着老夫一份呢，在这片领域里，老夫也勉强算得上是一方天主了。”孙思邈摆摆手，略有得意的扬起了嘴角。
陈楠压根儿不管只孙老头是否是天主，她急切的打断孙思邈得意洋洋的吹嘘:“少说没有用的，就这个适合他的药，有没有？”
孙思邈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满的捏捏沈洛尘的腕骨，紧接着便皱起来了眉头:“这小子是怎么了，经脉骨骼怎么这么脆弱？”
陈楠显然并不意外，只是她同样忧郁的神情表现出来了她此时不太愉悦，“我所担忧的也正是这一点，有没有药力不那么凶猛的，最好是细水长流，慢慢的改造他的体质？”
“难啊。”孙思邈拈着胡须，迈步走到药架子前一点点的思索着药方，他的手在架子上左右移动着，先是在偏右的地方抓出了一株药材，可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
看着孙思邈为难的模样，陈楠失落的叹了口气:“实在勉强的话就不为难您了，我自己再想想折中的办法吧。”
眼看着陈楠就要带着沈洛尘离开，孙思邈不满的喝止住了陈楠:“做事怎么就半途而废了？这也是为人师表应有的样子？”
陈楠欲言又止，看着费力的称量着药材的孙思邈，内心五味杂陈。
“难，不是不能。”孙思邈教训着陈楠，“好歹我还是当世药王，若是这种药都配不出，这药王我也不必当了，这般小孩子心性，怎么做的来师父，至少给这个小家伙树立一个好榜样吧。”
“陈楠受教了。”陈楠微微颔首，“日后少不得麻烦您老人家，多有得罪，还望多加宽恕。”
孙思邈无奈的拣出一株药草，细细的研磨成粉末，同时还不忘继续对陈楠说:“小楠，记住了，你不欠任何人的，不必顾虑过多，人情是属于他人的，但你的人生不是，就算当年陶老头没有带你回来，你也依旧是陈楠，依旧会在属于你的领域大放异彩。”
陈楠笑笑，算是对孙思邈的言语做出回应，只是她的心中作何感想，无从而知。
孙思邈摸出一个小巧的石碾，伴随着手底下沙沙的声音，他慢慢研磨着一株株药材，半晌过后，孙思邈用黄纸包好了几包药末放到了陈楠湿润的掌心。
“一日一次，一次一包，记好了。”
陈楠托着好似千斤重的包裹，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欠孙思邈的还少么？自小开始便在这方药坊索取药材，现在连自己徒弟的药也得数次麻烦古稀之年的孙思邈，这怎么还的清？
“哦，对了。”孙思邈想起来了陆离的伤，抬手扔给陈楠一个葫芦，“去帮我把这个带给陆小子，就说喝不完以后就别来见老夫，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啊，这么两步路的事还得让人帮忙，岁月不饶人啊。”
陈楠接过沉甸甸的葫芦，担忧的看着看向行动明显迟缓的孙思邈。
“别看了别看了，小楠。”孙思邈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医者不自医的道理谁都懂，老夫的身子骨可硬朗着呢，至少再和陶铸那个老不死的斗几百年的嘴没什么问题，说不定老夫活的比他还长呢，哈哈哈。”
陈楠闻言转过身去，神情似悲似喜，迅速拉起沈洛尘悄悄掩门而出，直奔陆离的住所。
一路上陈楠一反常态的沉默寡言，拽着沈洛尘的手格外用力，仿佛是害怕失去他一样攥的死死的。
与陈楠相比，陆离的住所更加偏僻，在迷宫一样的竹林中绕了好几圈之后，师徒二人方才堪堪望得见姜女搀扶着陆离的背影。
姜女隔得尚远，陈楠却感觉到她正在等待着自己，秀气的眉毛拧了一下，不知道姜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楠犹豫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的加速追赶上姜女，当然，沈洛尘也顺带着被陈楠拉了过来。
正如陈楠所预料的一样，姜女看到陈楠并不意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她就是在等候着陈楠。
陈楠才不想和她多费口舌，几步远的距离之隔，陈楠直接抛出手里的葫芦，目的明确，送到姜女的手里就算完成。
姜女掂掂葫芦的重量，戏谑的瞟了陆离一眼，见陆离眯缝着眼睛装死，她伸手揪起了陆离的耳朵。
“咝...”陆离吃痛，带着怨气看向姜女，得到的却是姜女的白眼。
“孙老头倒是煞费苦心，你还不领情？”
陆离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满的反驳姜女:“孙老头熬的药难喝的和什么似的，让我合这种东西还不如一剑杀了我...”
“就你张嘴了是吧？”姜女冷笑了一声，“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陆离有点害怕强势的姜女，求助般的望向陈楠。
陈楠只是安静的看着，不发表任何言论。
陆离耷拉着脸，悒悒不乐，本来半只脚已经跨进门，却又被姜女拽着拖了出来。不过，显然陆离的家中可不止他一人，若不然他连出门都不关门的习惯着实有点怪异。
果不其然，在陆离被拖出的一刻，院子里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师父？你回来啦？”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脚步声，陈楠有些疑惑，陆离这才多大年纪，竟然都有徒弟了，转念一想也不是什么怪事，毕竟自己也算个异类，不是突生变故，自己说不定仍是孤身一人，怎么能拿自己和别人比。
这般想着，院门口飘出陆离徒弟的身影，由于站在姜女身侧的缘故，来不及看清来人的长相，只有姜女和来人打了个照面。
更令陈楠惊讶的是，与沈洛尘年纪相仿的人显然与姜女熟识，在看见与陆离并肩而行的姜女的一刻禁不住惊呼出声，而后更是一头扎进姜女怀里，
“姜姨！”
姜女的胃剧烈的翻腾，她皱着眉头搓搓手，仿佛是要将苦味搓掉一般，“孙老头，这么多年不见，熬毒药的功夫倒是见长。”
“良药苦口。”孙思邈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当年你们几个小孩子的灵药是找谁要的？现在竟然都嫌弃起我来了。”
“我可没这么说，”姜女刻意地离药鼎站远了一点，“都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反倒怨起我来了。”
孙思邈一时语塞，继而看到姜女妖艳的妆容时不由得一阵沉默，良久后才难以置信的问姜女:“你...真的是姜...丫头？”
姜女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瞬间有着明显的失神，但很快又调整好情绪:“老糊涂了吧，这都认不出来了？”
孙思邈揉着眼睛，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变了。”
可姜女却是被这平静的话语感慨到了，她的声音有着一刹那的轻微颤抖，“人总是会变的。”
“...仙...也会变么？”孙思邈的眼神一下子冷冽了起来，手里的棒槌依旧缓缓地搅和着沸腾的药鼎。
姜女眨眨眼，突然笑了出来，“别试探我，孙老头，是仙是人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的野心可不是区区一个名头能满足的。”
“野心。”孙思邈念了几遍，“有时候，野心太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你来说或许不是。”姜女直言不讳的顶撞孙老头，“因为，你太老了啊。”
“哼。”孙老头不置可否，“我或许是老了，但陶老头儿可不老，你的野心在这里可行不通。”
“省省吧，”姜女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少拿陶老头子压我，这一招对现在的我来说不好使。”
“可总有人能治你，不是么？”孙思邈扫了一眼龇牙咧嘴的陆离，意味深长笑笑。
“呸，他也配？”姜女撇撇嘴，有点不满孙思邈的乱点鸳鸯谱。
孙老头慢悠悠的撬开陆离的嘴，强行给其灌了一碗药之后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小家伙们，没事的就快滚，徒扰老夫清梦。”
姜女捏住鼻子，另一只手拽住倒地装死的陆离的耳朵，硬生生提了起来，陆离一脸苦闷，小心护着自己的耳朵，亦步亦趋的跟在姜女的后面。
姜女的事情办完了，可陈楠还没有，她陪着笑把发呆的沈洛尘揪到摆弄着药材的孙思邈的面前:“孙老先生...”
孙思邈头也不抬:“姓陶的真是不嫌累，找了你们两个烦人精作徒弟，现在倒好，他清闲的，却又来找老夫的不自在。”
“唉哟，这是什么话。”陈楠讨好的捏着孙思邈的肩膀，“这不是整个武陵秘境里就您一家药坊独大嘛，再说孙先生药王的名号传播在外，不找您难道去找我那个不靠谱的师父嘛？”
孙思邈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当着老夫的面这么诋毁陶老头子，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来来，再说两句，让我舒心了，莫说区区洗髓灵药，就是让这小子的体质一步登天也未尝不可啊。”
“您知道我为什么而来？”陈楠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别忘了，这方小天地的缔造者可有着老夫一份呢，在这片领域里，老夫也勉强算得上是一方天主了。”孙思邈摆摆手，略有得意的扬起了嘴角。
陈楠压根儿不管只孙老头是否是天主，她急切的打断孙思邈得意洋洋的吹嘘:“少说没有用的，就这个适合他的药，有没有？”
孙思邈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满的捏捏沈洛尘的腕骨，紧接着便皱起来了眉头:“这小子是怎么了，经脉骨骼怎么这么脆弱？”
陈楠显然并不意外，只是她同样忧郁的神情表现出来了她此时不太愉悦，“我所担忧的也正是这一点，有没有药力不那么凶猛的，最好是细水长流，慢慢的改造他的体质？”
“难啊。”孙思邈拈着胡须，迈步走到药架子前一点点的思索着药方，他的手在架子上左右移动着，先是在偏右的地方抓出了一株药材，可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
看着孙思邈为难的模样，陈楠失落的叹了口气:“实在勉强的话就不为难您了，我自己再想想折中的办法吧。”
眼看着陈楠就要带着沈洛尘离开，孙思邈不满的喝止住了陈楠:“做事怎么就半途而废了？这也是为人师表应有的样子？”
陈楠欲言又止，看着费力的称量着药材的孙思邈，内心五味杂陈。
“难，不是不能。”孙思邈教训着陈楠，“好歹我还是当世药王，若是这种药都配不出，这药王我也不必当了，这般小孩子心性，怎么做的来师父，至少给这个小家伙树立一个好榜样吧。”
“陈楠受教了。”陈楠微微颔首，“日后少不得麻烦您老人家，多有得罪，还望多加宽恕。”
孙思邈无奈的拣出一株药草，细细的研磨成粉末，同时还不忘继续对陈楠说:“小楠，记住了，你不欠任何人的，不必顾虑过多，人情是属于他人的，但你的人生不是，就算当年陶老头没有带你回来，你也依旧是陈楠，依旧会在属于你的领域大放异彩。”
陈楠笑笑，算是对孙思邈的言语做出回应，只是她的心中作何感想，无从而知。
孙思邈摸出一个小巧的石碾，伴随着手底下沙沙的声音，他慢慢研磨着一株株药材，半晌过后，孙思邈用黄纸包好了几包药末放到了陈楠湿润的掌心。
“一日一次，一次一包，记好了。”
陈楠托着好似千斤重的包裹，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欠孙思邈的还少么？自小开始便在这方药坊索取药材，现在连自己徒弟的药也得数次麻烦古稀之年的孙思邈，这怎么还的清？
“哦，对了。”孙思邈想起来了陆离的伤，抬手扔给陈楠一个葫芦，“去帮我把这个带给陆小子，就说喝不完以后就别来见老夫，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啊，这么两步路的事还得让人帮忙，岁月不饶人啊。”
陈楠接过沉甸甸的葫芦，担忧的看着看向行动明显迟缓的孙思邈。
“别看了别看了，小楠。”孙思邈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医者不自医的道理谁都懂，老夫的身子骨可硬朗着呢，至少再和陶铸那个老不死的斗几百年的嘴没什么问题，说不定老夫活的比他还长呢，哈哈哈。”
陈楠闻言转过身去，神情似悲似喜，迅速拉起沈洛尘悄悄掩门而出，直奔陆离的住所。
一路上陈楠一反常态的沉默寡言，拽着沈洛尘的手格外用力，仿佛是害怕失去他一样攥的死死的。
与陈楠相比，陆离的住所更加偏僻，在迷宫一样的竹林中绕了好几圈之后，师徒二人方才堪堪望得见姜女搀扶着陆离的背影。
姜女隔得尚远，陈楠却感觉到她正在等待着自己，秀气的眉毛拧了一下，不知道姜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楠犹豫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的加速追赶上姜女，当然，沈洛尘也顺带着被陈楠拉了过来。
正如陈楠所预料的一样，姜女看到陈楠并不意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她就是在等候着陈楠。
陈楠才不想和她多费口舌，几步远的距离之隔，陈楠直接抛出手里的葫芦，目的明确，送到姜女的手里就算完成。
姜女掂掂葫芦的重量，戏谑的瞟了陆离一眼，见陆离眯缝着眼睛装死，她伸手揪起了陆离的耳朵。
“咝...”陆离吃痛，带着怨气看向姜女，得到的却是姜女的白眼。
“孙老头倒是煞费苦心，你还不领情？”
陆离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满的反驳姜女:“孙老头熬的药难喝的和什么似的，让我合这种东西还不如一剑杀了我...”
“就你张嘴了是吧？”姜女冷笑了一声，“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陆离有点害怕强势的姜女，求助般的望向陈楠。
陈楠只是安静的看着，不发表任何言论。
陆离耷拉着脸，悒悒不乐，本来半只脚已经跨进门，却又被姜女拽着拖了出来。不过，显然陆离的家中可不止他一人，若不然他连出门都不关门的习惯着实有点怪异。
果不其然，在陆离被拖出的一刻，院子里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师父？你回来啦？”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脚步声，陈楠有些疑惑，陆离这才多大年纪，竟然都有徒弟了，转念一想也不是什么怪事，毕竟自己也算个异类，不是突生变故，自己说不定仍是孤身一人，怎么能拿自己和别人比。
这般想着，院门口飘出陆离徒弟的身影，由于站在姜女身侧的缘故，来不及看清来人的长相，只有姜女和来人打了个照面。
更令陈楠惊讶的是，与沈洛尘年纪相仿的人显然与姜女熟识，在看见与陆离并肩而行的姜女的一刻禁不住惊呼出声，而后更是一头扎进姜女怀里，
“姜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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