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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2 修罗场变式

    用固执战胜艰辛,追求永远不在当下,失去的才值得珍贵。我们就是这样在苦涩中品味甘甜。好在暮年品味悔恨。

    手腕上的束缚是一种抑制魔法的白色金属,打造一副“妆饰”一样的镣铐必定价值不菲,恰恰只差一点就能让莎拉亚手腕从中脱出。她一盏一盏的吹灭烛台只剩石壁上的灯火照亮一方,昏暗压抑。小的时候,一年冬天,寒风凛凛。她非要抓只鹰,披着小羊皮假装吃草。要不是师父来的及时她就和那只翅膀长达三四米,扇扇翅膀都能把成年人带一个趔趄的漆爪鹰上天了。后来她又想通了,那是要飞在高天之上的生灵,是用来仰望的,把它变成平庸生活的伴侣太可惜了……

    但,如果当时抓住了呢?

    昏暗的光线里铁门轻轻的推响,像是害怕第三个人察觉。夜晚不佑莎拉亚,她的感官仍在,反应迟钝。直到一声“嘿”打破凝结的空气。

    这是谁?莎拉亚按揉着太阳穴,蹙着眉,好像来人抢夺了空气。

    “德戈。”高俊的少年坐到她身前,等待她下一个举动。

    萨拉亚看着他的样貌若有所思。大脑正用出奇的速度衍变着零碎的信息。

    “咱们还从来没在晚上见过。”

    囚室内陷入短暂的寂然,蓝色的瞳仁上跳动着金色的碎片。

    莎拉亚小心的扯出对方脖子上的吊坠,耳鸣如游行的喧闹由近及远。修长指节附在那扯他被动向前的人手上,因握剑产生的薄茧间触及冰凉,一瞬间又变得如火般滚烫。

    “开玩笑吧!”莎拉亚撤出手不敢置信。

    可德戈的眼神里全是欣然。

    “没开玩笑,我从六岁开始就接受了这样的身体。”所有牺牲都将是回报的筹码,更永恒的利益将化成阳光恭候大陆的王。

    德戈任凭面前的女孩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塔图·巴斯曼是我舅舅,他从母妃手里夺走了我姐姐和卡辛加的遗产。”

    加里斯你个告密老垃圾。

    “我要请教,你用的阵法能不能借我看看?”莎拉亚低着头抚摸着地砖好让自己显得深沉。

    “不行。”

    “那你这是和我说什么呢,咱们交换还不行吗?”

    德戈笑着摇摇头。“你先答应我不跑了。”

    “好,我暂时,不跑了。”在德戈帮她开锁时她才意识到,为什么自己正经的“离开”要用“跑”。

    “松手,你个卡辛加。”

    德戈看着绿眼睛少女挥着自己的小拳头,想她到底是那片云上掉下来的。

    “我了锁门了?”他不轻不重的握着她的手腕,心中有种难以言表的雀跃。

    ……

    晶莹的鳞甲和夜空融合,完美展现了捕食者的潜伏能力,秘隐冰龙划过月亮时杰内特正陷在梦中,铅一样重的灵魂在回忆的杀场游离。

    两个年轻的灵魂再次坐在湖畔,眼前是泛着波光的夜空。

    “我困了。”

    “你先睡吧。”

    莎拉亚蜷在膝盖上寻找他睫毛的影子投在了哪。她还真没想过男版的斯黛拉会是什么样。

    ‘小宝藏原来你妹妹是个弟弟,好在还挺好看,就是脸颊太清瘦了。’

    “德戈,我不是杰内特,我的信任可不会给你。”

    “为什么这样说。咱们是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何来信任他人,给他人信任?”

    “你说你,为什么要自己放弃隐姓埋名的平衡呢。”德戈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好像此刻这些话只说给自己。

    献光节没过,附近的房屋仍会彻夜通明。光亮会让白昼活动的生物兴奋,人类也是唯一会主动扰乱自己作息的动物。

    德戈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莎拉亚身上,轻轻的问了句“可以吗?”然后略带青涩的把她带进了怀里。

    莎拉亚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

    属于少年的珍惜,他把脸贴在莎拉亚的头顶。平生第一次用男性的身份去碰触一个女孩,无人能解的悸动。

    有太多不可知因素在前方编织自己的网。

    第一缕阳光灿下,一动破晓,万道光华。远处有人声,花农作业太早。

    莎拉亚的心脏加速泵血,湖绿色的眼睛不断扩张。德戈看着她瞳孔的变化出了神。强大的磁力在他们周身形成漩涡。他伸手抽出“幽灵”,一剑隔开了想上前看热闹的男孩。

    “小孩子有权利懒床。”

    秘隐冰龙抓住德戈的肩,将他们带上高空。留下一脸惊骇的孩子在拔地而起的冰锥前发愣。

    冰龙承受不了转化的恐怖威力,脱离出转化风暴中心。沿着边缘勉力飞行。

    千里之上,穹苍洁白的羊群里混入了一只黑色的。闪电在云团中爆开。像是一场仅提供私人近距离观赏的残酷烟花。二人十指相扣,彼此的呼吸间都带着甜腻。莎拉亚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率先从“意乱情迷”的景象中抽出理智的神经。

    他们正一人拉着一只黑色的手,中心是一团不断试图组构人形的颗粒状物质。它似乎找不到模仿目标最终解构。

    德戈像是才醒。转化完成,他们开始下坠,却都带着清晰的笑意。

    世间开的玩笑在笑世间。

    ……

    还说你的“信任”不给人?得到却滥用的其中一人正满脸愁容。

    “把它给我弄没。”杰内特指的是脖子上的诅咒,完全不在乎自己形象是不是会在公主的眼里崩塌。只要莎拉亚是现在这幅臭小子的模样,他就怎么也看不顺气。

    “想起来了?我是亡灵法师。”少年抱着双臂探身看刺青一般的图样。抬手在空中轻轻一勾,万灵钥匙腾空而起,连接一条金色的锁链延伸展现直到杰内特感觉到强大的牵引力。

    “你非得让我弄死你……”

    晚一秒就被掐住脖子的萨拉亚轻巧的扯断了链条,物归原主。

    ……

    “别追了杰内特,是不是感觉不够丢人现眼?”,“我饿的要死,德戈别走!”

    为什么讨饶的永远是他自己?

    萨拉亚如愿以偿的牵着杰内特的“鼻子”走,前提是杰内特得擒住他的脖子,先一步用臂上凸起的肌肉给他做套枷锁。

    虽然每次莎拉亚的得势都不伴有明显的得意,杰内特还是觉得他快断气的模样才是永远的谦虚。除此之外他在他颈间的衣服加层看见了草屑,德戈得有点新鲜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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