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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2 少女星银

    莎拉亚被安置的很好。幔帐里香烟弥漫,天鹅绒被柔软到让人不愿苏醒。甚至还有红茶和点心。附带一个自称被委派盯梢自己的银色半精灵……

    其实只要离开那些挑剔刺耳的评价,哪里都是天堂。多可笑,她已经是个瞎子了,居然还会在乎这么多无聊的事情。

    “你可真不像那种很有本事的法师。”

    “那我像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埃尔加尔那句“她挺喜欢你”起了作用,对这个叫星银的女孩她存有好感。埃尔加尔能伸出援手并不是偶然,也不单单屈服于女儿的请求,实在是因为身份的变换让他窥见了某些意外的希望。

    “听说你是半精灵?”

    “是又怎么样。”

    “没有,挺好的肯定是个漂亮的姑娘。”看来精灵是拖家带口的来她这报道了。

    “哎,你到底是男是女?”

    莎拉亚拍掉了手上的渣子,把自己裹进了深深的床铺。

    “我得想想。”

    “也是,这种别人都在出生前想。等你想到了我就没兴趣了。说说别的!”

    星银过于急躁。其实答案就在嘴边,只不过莎拉亚不想让柠檬的味道过快的从口中散去。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银发少女认真的点着头,突然又想到面前这个看着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女人是瞎子。

    “曾经,一个小村落生活着一对母女,女人孀居又带着孩子,日子艰难。国内突起战乱,田野不谷。人们大概是饿的大脑发昏,觉得所有灾祸候都是黑暗能量引发的。愚蠢人啊,他们把拥有元素天分的人都列为归罪对象。无辜的女人被烧死了,留下她可怜的女儿四处流浪。”

    “你在哭吗?”

    “啊?我……为什么要哭……”

    “谁知道。”星银拍了拍莎拉亚的额头,那紧绞的眉间太好看透了。“然后小女孩健康的长大了,成了亡灵法师。对不对?”

    “是吧,对了,她还瞎了。”

    “希望眼睛失去光明反而能让她看清楚从前蒙昧的东西。”

    莎拉亚突然有种自己在和两个人对话的错觉,原来这种天然童音放平缓后有安慰人心的魔力。

    “你困了?”

    “嗯。”寸寸点头“其实我不喜欢睡觉。”

    “睡吧奇怪的家伙,明天我给你讲个好故事!”

    埃尔加尔寄送了三封信,分装红、黑、绿封纸,火漆封缄。回来时两个姑娘已经一头一尾的睡下了。他叹了口气,活久了什么都好接受,这句话是某个姓加里斯的人告诉他的。

    ·听说卡辛加的势力想见自己,萨拉亚的应激反应再次起用。

    “星银,您们这儿有地方藏吗?”

    “藏什么?”

    “我。”

    半精灵带着她的客人从埃尔加尔眼皮底下溜溜走了。让人不禁怀疑莎拉亚身上的诅咒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效用。

    “我又是一个人了,真糟糕。”

    “可以理解。伟大的人总是孤独的,别误会我在说自己。”

    “星银。”

    “嗯?”

    “想聊聊吗。”

    “你啊,不属于这种角色。还是注意脚下吧。”

    月牙桥薄薄的冰面下巨大的黑色身影慢慢游弋。

    休噘着嘴从后方赶来准确的抓住了即将踏空的麻烦鬼,绝对不能让埃尔加尔大人失望。

    “哎,你可真沉。”

    萨拉亚颤抖着抽回了自己的左脚,那下面空空如也。

    “我tm这是在哪儿?”

    “死亡边缘。这小魔头可不是一般的半吊子精灵。”

    “怎么说?”

    “我要是你就好好的呆着,哪都不去。”这样还好看些。

    萨拉亚叹了口气,不那么诚恳的顺嘴答音。窝在一个地方等解决办法自己上门吗?

    窗外的风凛凛的刮着,呼嚎着恶略的气候。塔楼中部是个昼夜一般的可怜虫,顶上上有一位皮肤白皙如淡奶油一般的“高塔公主”。他们同时出现在此,目的都是为了卡辛加留下的奇特魔法——三只吟唱咏叹调的影子女妖会在黎明前夕轻飘飘的哀婉一曲。

    “传说伤心的爱人听了,灵魂便会破碎。”

    这话是说给顺着旋转楼梯摸上来的莎拉亚。

    “如果还有眼球,我绝对不会吝啬眼泪。听说曲子里藏着玄机?”

    “我猜你的听说来自那个傻瓜休。”

    精尽幼崽死的窜了出来。“发霉的小魔头你才是傻瓜!”

    莎拉亚沉着的往旁边挪了挪,她还需要一双送她回去的眼睛。怎么办?

    听声音像是石砖被什么击碎了,细腻如雨点……然后她听到了“通”的一声。

    “什么掉河里了?”

    “傻瓜休。”

    太糟糕了,她得好好想想。

    “你在干嘛?”

    我酝酿一下,以防你也把我扔下去……

    “她们唱的是什么?”

    “嗯,精灵的古语。一个习惯了背叛的精灵最终也惯性的背叛了他的爱人,关于孤独、背叛、死亡的故事。啊?!”

    “怎么了!”

    “我说要给你讲的就是这个故事。”

    莎拉亚笑了,寒风吹了她一个趔趄。女妖们停止歌声像春笋倒生一样用含着荧光的斗篷包裹身躯,潜入地下。

    日轮将吐灿白芯子。

    在切齿的呻吟中,萨拉亚再次出生。

    星银看着这诡谲华丽的盛况。说他是朝生暮死的虫可恰当?亦或者是愚蠢的神很贴切。

    “小瞎子,你说神可以是愚蠢的吗?”

    萨拉亚变了,有点内敛,有点静肃,“怎么了,你还有信仰?”

    脱离了少年的稚嫩,那带着些沙哑的嗓音着实悦耳。

    “哎~,我这不就找到了一个。”

    “你说我?”

    “自作多情。我深深爱慕着我的凯迪斯大人。”

    萨拉亚咽了口唾液,一阵寒战。他好像明白为什么连埃尔加尔都要对星银留心应对了。这个半精灵不太对劲,好像即年轻又沧桑,是那种虚张声势达不到的。有时候冷的像块现实凝成的冰,有时候可爱的像块糖霜点心。同为混血,沙铃就显得邃晓、亲和,虽然多半也是装的……可能半血精灵用血统交换了住摸不透的智慧吧。

    “你不走吗?我下去喽?”

    “走走走。”

    星银危险的眯着眼睛盯着紧握自己小臂的手掌。最终还是无奈的扶住了他。

    “你可真是只宝宝熊,什么年轻有为,无非是用尸龙晶点燃生命走了些捷径。”

    看,她又开始说可怕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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