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买麦芽糖
在林向海出去之前，林父也带着老大林向阳和老二林向辉去码头查看铁皮船去了。
后天就是初一了，潮水退下去的厉害，万一船搁浅了，夜里就没法出海了，他们要去看一下，把船往外再停一点，顺便买点柴油。
前天网了两网大白鲳，加上别的鱼货，足足卖了一百块钱，他们想趁着手气旺，赶紧继续出海，今天耽误一天，都心疼坏了。
林向海新奇的打量着四周破破烂烂的环境，时隔四十年，他原本已经有点记不清楚八十年代，村子里啥模样了，现在一看，记忆也被勾起来了。
脚下泥土路，道路两边是杂草野花，还有一条小水沟，周围清一色的矮矮的石头平房，有的人家，也会在上面，加盖一层砖头瓦房。
不过，这也是新加的，前几年可都是石头平房。
林向海走在幽静的阡陌小道上，感觉嘴巴空空的，摸了摸口袋里的烟，掏出来一根，瞥了一眼小儿子，又放了回去。
麦芽糖，麦芽糖，破烂换糖了......
麦芽糖，麦芽糖，买麦芽糖了......
刚走出小路的路口，就听见咚咚咚咚的声音，以及叫卖声。
只见一群孩子，手里拿着旧拖鞋，或者其他破烂，追着一个挑着担子的中年人跑。
中年人挑着担子，担子里是一大块的麦芽糖，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一边晃动着，一边吆喝着“破烂换糖了”。
麦芽糖有固体的，也有液体的，不过，中年人卖的是固体的。
林向海听说，后来很多，跺一脚震三震的人物，都是从现在走街串巷开始的，不由得多看了中年人一眼。
“爹，麦芽糖，要吃，要吃”。林成乐双眼放光，身体前倾，不停地喊着。
林向海摸了摸口袋，还好，兜里还有几个硬币。
中年人刚刚停下来，就被一群孩子给包围了，满脸笑容的放下扁担。
换糖摊的木板上是一张大的糖饼，淡黄色的糖饼上撒着面粉，中年人左手拿着一块薄薄的铁皮，右手拿着一个小榔头，轻轻一敲，一小块的麦芽糖就被敲下来了。
熊孩子们急的不行，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不过中年人倒是不紧不慢的，敲下一块块的麦芽糖。
当然，也可以用钱买，或者用大米换的，不过大人肯定不舍得，所以，熊孩子们就搜罗一切可以搜罗的旧拖鞋，破烂啥的来换。
也有把家里半新不旧还能穿的拖鞋偷偷的拿出来的，后面屁股会不会被揍开花，就不知道了。
林向海走近了以后，也闻到了麦芽糖那淡淡的甜香味，这可是现在孩子们，最喜欢的东西之一。
他也不着急，看着一群孩子们换完以后，才问道：“多少钱一块”？
“一分钱”。
林向海撇撇嘴，真便宜。
看了看兜里的钱足够，林向海大气的说：“给我敲十块”。
说着，他数了一毛钱出来。
家里可是一共有八个孩子的，老大家两个二个儿子，一个女儿。
家里的期盼都给了两个儿子了，林成文，林成武，文武双全的意思，女儿的名字没有加辈分，直接取了名字，林晶晶。
老二家也是三个，不过却是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林成名，林晓燕，林小雨。
林向海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林成平，小儿子林成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了。
一共八个孩子，而且林向海感觉，李文秀小时候肯定也很少吃，还有疼他的老太太，也要分一块甜甜嘴。
中年人脸上都乐开了花了，这年头家里都没有余钱，能拿破烂来换的都不多，更别提拿钱买的了，而且还是一次性买这么多，还多敲了一小块，算是赠送。
林向海接过用旧报纸包裹的麦芽糖，感谢了一下，就看见一个小手急吼吼的伸了过来。
“爹，吃，乐乐要吃”。林成乐一脸的急不可耐，口水都流下来了。
“臭小子，口水都流我肩膀上了”。林向海无奈，给小儿子一块，然后抱着他，朝家走去。
“哥哥，哥哥，麦芽糖”！刚刚转过路口，林成乐就大喊起来。
“爹，你买麦芽糖了”。林成平正在跟着大孩子们玩，听见喊叫，立马双眼放光的跑了过来。
“还没吃，口水都流了下来”。
“臭小子，擦擦嘴，都站好了，一人一块”。都是家里的孩子，林向海不可能只给自己家的两个吃的。
嘿嘿，三叔你真好。
噢噢，有麦芽糖吃了。
好香好甜啊。
你还没吃就知道了。
......
一群孩子拿了麦芽糖，就一边舔着，一边兴奋的朝家跑去。
至于别人家的孩子，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真好吃！
好甜啊！
其他人也跟着赞同的点点头，都伸着舌头舔着，等有点软了，就咬一口，拉出长长的丝来。
“我去拿筷子”。
“我也要”。
“还有我”......
一个个拿了一根筷子，然后把拉成丝的麦芽糖卷起来，慢慢的吃着。
林大嫂和林二嫂看到林向海给孩子们买了麦芽糖，都感觉惊奇，这两年，都没见他往家带东西了。
只有李文秀黑着脸，自己织一天网，还挣不到一块钱，他倒好，一出手就是一毛钱，简直要气死了。
林向海原本也乐呵呵的，可是，看到他老婆的黑脸以后，顿时暗道坏了。
自己的思维还没有转换过来呢，心想这只要一分钱一块，这也太便宜了吧，却忘了，这年头，普通人挣得也少啊。
就好像他们灯塔村，距离镇上比较远，男人们去码头扛货的话，都是凌晨三四点就起床的，光是其中一段山路，就要走一个小时的。
而且这年头，人比活多，并不是你早早的去，就能干到活的。
女人们的活就更少了，只能在家织织网，干得快的，不用看孩子的那种，勉强才能够挣到一块钱，像李文秀这样，还要看着孩子，一天下来，也就五六毛钱而已。
“额，文秀，你以前也肯定很少吃吧，来，甜甜嘴”。林向海赶紧掏了一块，塞到老婆的嘴里，连同她后面的话，也堵了回去。
李文秀气鼓鼓的，倒是因为嘴里含着麦芽糖，也说不出话来。
后天就是初一了，潮水退下去的厉害，万一船搁浅了，夜里就没法出海了，他们要去看一下，把船往外再停一点，顺便买点柴油。
前天网了两网大白鲳，加上别的鱼货，足足卖了一百块钱，他们想趁着手气旺，赶紧继续出海，今天耽误一天，都心疼坏了。
林向海新奇的打量着四周破破烂烂的环境，时隔四十年，他原本已经有点记不清楚八十年代，村子里啥模样了，现在一看，记忆也被勾起来了。
脚下泥土路，道路两边是杂草野花，还有一条小水沟，周围清一色的矮矮的石头平房，有的人家，也会在上面，加盖一层砖头瓦房。
不过，这也是新加的，前几年可都是石头平房。
林向海走在幽静的阡陌小道上，感觉嘴巴空空的，摸了摸口袋里的烟，掏出来一根，瞥了一眼小儿子，又放了回去。
麦芽糖，麦芽糖，破烂换糖了......
麦芽糖，麦芽糖，买麦芽糖了......
刚走出小路的路口，就听见咚咚咚咚的声音，以及叫卖声。
只见一群孩子，手里拿着旧拖鞋，或者其他破烂，追着一个挑着担子的中年人跑。
中年人挑着担子，担子里是一大块的麦芽糖，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一边晃动着，一边吆喝着“破烂换糖了”。
麦芽糖有固体的，也有液体的，不过，中年人卖的是固体的。
林向海听说，后来很多，跺一脚震三震的人物，都是从现在走街串巷开始的，不由得多看了中年人一眼。
“爹，麦芽糖，要吃，要吃”。林成乐双眼放光，身体前倾，不停地喊着。
林向海摸了摸口袋，还好，兜里还有几个硬币。
中年人刚刚停下来，就被一群孩子给包围了，满脸笑容的放下扁担。
换糖摊的木板上是一张大的糖饼，淡黄色的糖饼上撒着面粉，中年人左手拿着一块薄薄的铁皮，右手拿着一个小榔头，轻轻一敲，一小块的麦芽糖就被敲下来了。
熊孩子们急的不行，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不过中年人倒是不紧不慢的，敲下一块块的麦芽糖。
当然，也可以用钱买，或者用大米换的，不过大人肯定不舍得，所以，熊孩子们就搜罗一切可以搜罗的旧拖鞋，破烂啥的来换。
也有把家里半新不旧还能穿的拖鞋偷偷的拿出来的，后面屁股会不会被揍开花，就不知道了。
林向海走近了以后，也闻到了麦芽糖那淡淡的甜香味，这可是现在孩子们，最喜欢的东西之一。
他也不着急，看着一群孩子们换完以后，才问道：“多少钱一块”？
“一分钱”。
林向海撇撇嘴，真便宜。
看了看兜里的钱足够，林向海大气的说：“给我敲十块”。
说着，他数了一毛钱出来。
家里可是一共有八个孩子的，老大家两个二个儿子，一个女儿。
家里的期盼都给了两个儿子了，林成文，林成武，文武双全的意思，女儿的名字没有加辈分，直接取了名字，林晶晶。
老二家也是三个，不过却是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林成名，林晓燕，林小雨。
林向海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林成平，小儿子林成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了。
一共八个孩子，而且林向海感觉，李文秀小时候肯定也很少吃，还有疼他的老太太，也要分一块甜甜嘴。
中年人脸上都乐开了花了，这年头家里都没有余钱，能拿破烂来换的都不多，更别提拿钱买的了，而且还是一次性买这么多，还多敲了一小块，算是赠送。
林向海接过用旧报纸包裹的麦芽糖，感谢了一下，就看见一个小手急吼吼的伸了过来。
“爹，吃，乐乐要吃”。林成乐一脸的急不可耐，口水都流下来了。
“臭小子，口水都流我肩膀上了”。林向海无奈，给小儿子一块，然后抱着他，朝家走去。
“哥哥，哥哥，麦芽糖”！刚刚转过路口，林成乐就大喊起来。
“爹，你买麦芽糖了”。林成平正在跟着大孩子们玩，听见喊叫，立马双眼放光的跑了过来。
“还没吃，口水都流了下来”。
“臭小子，擦擦嘴，都站好了，一人一块”。都是家里的孩子，林向海不可能只给自己家的两个吃的。
嘿嘿，三叔你真好。
噢噢，有麦芽糖吃了。
好香好甜啊。
你还没吃就知道了。
......
一群孩子拿了麦芽糖，就一边舔着，一边兴奋的朝家跑去。
至于别人家的孩子，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真好吃！
好甜啊！
其他人也跟着赞同的点点头，都伸着舌头舔着，等有点软了，就咬一口，拉出长长的丝来。
“我去拿筷子”。
“我也要”。
“还有我”......
一个个拿了一根筷子，然后把拉成丝的麦芽糖卷起来，慢慢的吃着。
林大嫂和林二嫂看到林向海给孩子们买了麦芽糖，都感觉惊奇，这两年，都没见他往家带东西了。
只有李文秀黑着脸，自己织一天网，还挣不到一块钱，他倒好，一出手就是一毛钱，简直要气死了。
林向海原本也乐呵呵的，可是，看到他老婆的黑脸以后，顿时暗道坏了。
自己的思维还没有转换过来呢，心想这只要一分钱一块，这也太便宜了吧，却忘了，这年头，普通人挣得也少啊。
就好像他们灯塔村，距离镇上比较远，男人们去码头扛货的话，都是凌晨三四点就起床的，光是其中一段山路，就要走一个小时的。
而且这年头，人比活多，并不是你早早的去，就能干到活的。
女人们的活就更少了，只能在家织织网，干得快的，不用看孩子的那种，勉强才能够挣到一块钱，像李文秀这样，还要看着孩子，一天下来，也就五六毛钱而已。
“额，文秀，你以前也肯定很少吃吧，来，甜甜嘴”。林向海赶紧掏了一块，塞到老婆的嘴里，连同她后面的话，也堵了回去。
李文秀气鼓鼓的，倒是因为嘴里含着麦芽糖，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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